一條忍著不死的魚

第四十章 比目魚的眼淚

　　馬孝軍

　　比目魚阿三慶幸自己遇到了一個善良的垂釣者。

　　水中。透過薄薄的水層，阿三看見聞見了一坨芳香四溢的食物。自打潮湖的水麵被汙染後，阿三家族就進行了大遷徙，還好，在潮湖的下遊，它們找到了現在這一塊還比較清靜的湖麵。經曆長途跋涉的阿三饑腸轆轆，看見聞見芳香四溢的食物，他就撲了上去，嗬嗬，可以美餐一頓了。

　　阿三被提了起來，哦，那坨食物是一個垂釣者下的誘餌。

　　阿三掙紮著被那個垂釣者拿到手裏。

　　“好漂亮的比目魚喲！”阿三聽見那個人感歎。

　　“我們這裏不產比目魚的呀！”阿三聽見那個人自問。

　　阿三再掙紮，那個人就把阿三放入了水裏。阿三的魚尾劃過薄薄的水麵，阿三聽見那個人的自言自語，“這麽漂亮的魚，把它吊起，且不是可惜了，就讓他美化這一湖的水麵吧。”

　　阿三有過三次這樣的經曆，幸運的是三次那個垂釣者都放了他，阿三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釣起的他，反正他都覺得釣起他的人挺親切的，他清楚地記得他第三次被放生的時候，那個人輕輕地拍著他胖胖的身體說：“漂亮的小比目魚兒喲，你怎麽這樣調皮，老是來扯我的魚鉤，看，你把我想釣的大龜都嚇跑了。”

　　這是一個善良的垂釣者，他的垂釣隻為消磨一時的閑情逸致，他是不會對美麗的比目魚下手的。

　　阿三回去的時候，就把三次上鉤三次被放的事情給他的整個家族說了。

　　家族的長老央哥說不信，他說要親自試試。

　　阿三就把央哥帶到了那個經常散發著芳香四溢魚餌的地方。

　　央哥去咬了那坨芳香四溢的魚餌。

　　央哥被輕巧巧地提離水麵。

　　“又是你這可人的小比目魚呀！”那個人把央哥從魚鉤上拿下來。

　　央哥閉著眼等死，人是貪婪的，哪有到手的魚兒會放手的，他們恨不得將所有江河裏的魚兒一網打盡呢。

　　那個人端詳著央哥，央哥聽見那個人的自言自語：“漂亮的小比目魚呀，我給你說過多少遍了，叫你不要再來搗蛋了，可你老是來，你真的是太調皮了啊。哦，你就像我那五歲的兒子，我給他說，爸爸累了，你別再踩爸爸的肚皮了啊，可他還是踩，嗬嗬！”

　　那個人的手在水裏一劃，央哥就潛入了水裏。

　　央哥回去，就把比目魚阿三喊了來，央哥對阿三說：“你說的事，我信，那是一個善良的垂釣者，對嘍，他還有一個五歲的兒子，他說我們像他的兒子一樣調皮。”

　　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湖麵上蕩起輕輕的漣漪。

　　央哥帶著他的比目魚家族在水間穿行。

　　還是那坨熟悉的芳香四溢的魚餌。

　　所有的比目魚都圍了上去。

　　一張大網徐徐地拋下。

　　央哥，比目魚阿三，所有的比目魚都被網了起來。

　　央哥安慰他的比目魚家族：“大家別慌，我們是會被放生的，這是誤網呢。”

　　但是央哥和他的比目魚家族很快地就失望了，他們看見他們被裝進一個有水的箱子裏。

　　一路顛簸，他們來到了一家高級餐館。

　　央哥看見他的一個家族成員被擱在一塊木板上被宰殺。

　　“這是怎麽了？”央哥問還喘著氣的阿三。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那個人，那個釣起我們又放生的人，他不是很愛我們嗎？他不是說我們像他的兒子一樣調皮嗎？”阿三喘著氣也覺得莫名其妙。

　　輪到央哥上板了，央哥使勁一掙，從那板上掙了下來。那個拿著刀的屠戶把央哥撿起，他把央哥使勁壓在板上，央哥聽見他狠狠的說話聲：“你這個家族，就壞在你這頭蠢豬身上，你要不發話，你的整個家族會被網起來嗎？”

　　魚的智力怎比得上人的智力，央哥和阿三的眼裏溢出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