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忍著不死的魚

第十二章 一隻叫丁樹華的牧羊犬

　　丁樹華

　　其實丁樹華是一個有著高級思維、活生生並快樂著的人。

　　一天晚上丁樹華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隻牧羊犬。變成牧羊犬的丁樹華是一隻體格健壯、體型碩大的牧羊犬，牙齒尖利，通體毛色發出金子般的光澤。他驍勇善戰，不僅很好地保護了羊群，而且在他的嘴、爪下，已有若幹匹狼喪生。一批批羊在他的看護下成長起來；一批批羊毛成為精美的紡織品，穿戴在了人的身上；一批批羊肉成為了人們桌上的美食。就這樣日複一日月複一月地周而複始著。

　　草原的風沙和滄桑的歲月令丁樹華初顯老態。少了強烈的奔跑與激烈的戰鬥，使他昔日尖利的牙齒不複鋒銳，他的肌肉也日益鬆弛。這時，主人有了換一條年輕的牧羊犬的想法。

　　不知什麽時候，丁樹華的腦中突然迸出了一個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念頭：他想嚐一嚐被人們讚不絕口的羊肉到底是怎樣的美味！

　　自從有了這個想法，丁樹華的眼睛總在那些小羊羔身上打轉，心中盤算著如何把小羊羔吃掉。於是，他經常有意無意地靠近那些肥嫩的小羊羔，為它們摘去粘在身上的草等東西，還時常把嘴貼在小羊羔們的身上，閉上眼睛，呼吸著它們身上發出的膻香味道。

　　他是一條忠誠的牧羊犬，在看護羊群的幾年中，他內心充滿了對主人的敬畏。像狼一樣撲在羊的身上，丁樹華是斷然不敢的，他也下不了這樣的決心！

　　機會來了。

　　這天，丁樹華發現離羊群百米處，閃耀著一雙綠瑩瑩的眼睛，是狼。丁樹華突然想與狼做一個交易，於是他慢慢地向狼走去。幾年中，丁樹華搏殺狼的英名在狼間廣為傳播。這隻狼一見到向自己走來的丁樹華，嚇得拔腿就跑。

　　“站住！”丁樹華低沉地喝道。

　　“大哥，幹啥呢？我……我隻是看看呀，沒做別的。”那隻狼說。

　　“沒做別的？”丁樹華並不矯健地向前躥了一步。

　　“真的，我沒做別的，隻是看看。”狼解釋著。

　　丁樹華眯起一隻眼，道：“想不想吃羊？”

　　狼道：“不想，不想，打死都不想。有你在，我怎麽敢想呢？”

　　“少廢話！”丁樹華冷冷地打斷它，“我也想嚐嚐羊肉是什麽滋味。”

　　狼眼睛閃過一絲驚喜，“開什麽玩笑呢，大哥？莫不是拿我開心？”

　　丁樹華道：“這樣……你去抓一隻小羊，記住，隻能抓一隻，留下一塊肉，讓我也嚐一嚐。我快老了，還沒嚐過羊肉什麽滋味呢……你看我的牙也不行了，跑起來也不比以前了，再不嚐嚐，怕以後沒有機會了……”

　　狼死盯著丁樹華的眼睛，道：“好，我這就去，你等著！”

　　說完，狼如閃電般地衝向百米外的羊群，很快就叼著一隻肥嫩的小羊羔返回來了。

　　狼迫不及待地吞咽著羊肉。丁樹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說好讓你給我留一塊肉，你怎麽全吃光了！”丁樹華憤怒地質問這隻餓狼。

　　“大哥，我五天沒吃東西了呀。”狼說，“要不，我再去抓一隻？”

　　“隻有這樣了。”丁樹華憤憤地道。

　　第二隻羊又被抓回來了，狼依然吃得一塊肉都不剩！

　　“你這個家夥，真不夠意思。我隻是讓你給我留下一塊肉嚐嚐而已，你卻都吃光了！”丁樹華勃然大怒。

　　狼看了丁樹華一眼，嘻笑道：“大哥，隻有這兩隻小羊，我自己還沒吃飽哩。嘿嘿，我看，不如你也讓我吃了吧！”

　　丁樹華冷笑道：“狼就是狼，真不可做朋友！你想吃我？怕你沒這本事吧？”

　　狼道：“朋友？你與這些羊不是朋友嗎？你為什麽出賣它們？哈哈，我最喜歡吃的就是你這種出賣朋友、背叛朋友的家夥。我有沒有這本事，試試就知道了！”

　　說完，狼撲向丁樹華，一口咬斷了丁樹華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