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銳的嘴角抽搐一下,沒說話。
“楊銳,你就答應他吧,說起來小烏這個孩子也不錯啊!又聰明又可愛,假以時日他若是能真的有所成就,也給你這個做師父的臉上增光啊!……”雲紫蘿循循善誘。
楊銳還是不置可否,他閉著眼睛,一張俊朗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到底行不行啊?你給句話啊?……”雲紫蘿有些急了,再耽擱下去,自己的手臂都要麻了,始終保持著這樣的姿式真的不好受。
楊銳懶懶的輕啟薄唇,吐出兩個字:“不行!”
“為什麽?”雲紫蘿給他揉胸口的那隻小手馬上停下,等待下文。
“不行就是不行,沒有為什麽!”他回答得幹脆利落,毫不含糊。
雲紫蘿一皺眉。這半天的努力真是白費了,根本就沒打動人家的心。這要是換了絳珠仙子,哼!恐怕用不著她說話,隻要一個眼神,他就會同意了。
雲紫蘿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最近怎麽老是和絳珠仙子比較?真是的,人家是仙子,自已隻是一個凡間小女人,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天壤之別啊,又豈是想比就能比得上的?
苦笑一下,雲紫蘿道:“算了,我就知道你不會同意!我也不勉強你,你在家裏休息,我去山上轉一轉。”
雲紫蘿剛一起身,不料,楊銳忽然伸手捉住了她的玉腕,她的身體便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給扯了下去。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整個嬌軀就已經趴在了楊銳的懷裏。
唇和唇隻差那麽一點點就碰在了一起。
“你做什麽?!”
低低的清叱一聲,雲紫蘿想要站起來,可是,楊銳的雙腿已經把她的雙腿給夾住,一雙胳膊也鉗製住了她的纖腰,她完全被他禁錮住,根本沒有辦法掙紮一絲動彈一毫。
她和他的身體第一次完完整整,如此密切的接觸。雖然隔著幾層衣物,可似乎依然能感覺得到彼此的溫度。
這樣的姿態,誰不會想入非非?
雲紫蘿隻覺得臉頰似著了火一般,燒得她無比難受。
“放開我!”她惱怒的瞪著他。不答應自己的請求就算了,居然還來占她的便宜!
楊銳低低的哼了一聲,雙眼微微睜開。她那張紅紅的小臉兒,鮮豔的小嘴兒與自己隻有一丁點的距離,隻要稍一低頭,他可以保證,絕對能據為已有。還有她柔軟的身體,壓在身上的感覺,讓人有一種幾欲發狂的衝動。
楊銳不自覺的再次加大了力道。雲紫蘿隻覺得身體快要被他勒斷了,忍不住呻吟出聲。
這一聲嬌吟,讓人全身的血液沸騰至極點。
楊銳的呼吸突然變得粗重,嗓音也有些沙啞:“吻我一下,我就收下他。”
雲紫蘿一呆!
她愣愣的看著他同樣漲紅的俊臉,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直到他再次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闡明觀點:
“吻我!我就收下何小烏!”
似有一根針刺到了她的心裏,雲紫蘿緊緊的咬著嘴唇,一雙妙目恨不得噴出火來:“楊銳!不要開這種玩笑!”
她不喜歡被人用這種方式戲弄。她低低的叫著,努力的掙紮著,一雙粉拳用力的捶打著他的胸膛。可惜,不但無濟於事,楊銳反而把她摟得更緊。
楊銳臉色微慍,喘著粗氣:“不吻麽?”
“不!決不!”雲紫蘿的眼裏有水氳升騰,她倔強的昂著頭,盡量讓自己的臉離他遠一點。
楊銳咬了咬牙,將她放開。
雲紫蘿的身體一得到自由便以最快的速度逃走。
身後,傳來楊銳冰冷而帶著嘲弄的聲音:“連何小烏都能吻你,為什麽我就不能?”
雲紫蘿身子一僵。他怎麽知道昨夜何小烏吻她的事?再想想剛才他出現的那個巧合,心中忽然明了。她緩緩回身,複雜的眼神在他臉上巡回:“你在監視我?”
“你以為我願意這麽做?”楊銳起身,雙手背負,踱到她的麵前,神情倨傲而又漠然,“要不是我答應了竹子精要保護你的安全,我倒情願用這個時間來睡一覺。所以,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一個人出去。”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心裏再怎麽懊惱也隻能維持下去。
誰讓她跟那個竹子精那麽親熱!
誰讓她摔散了珠花!
誰讓她隨隨便便就讓何小烏親她了!
如果說他剛才的戲弄隻是讓雲紫蘿感覺到了難堪,那麽,他現在的神情和所說的話便是讓她感覺到了無比的氣憤和委屈。這簡直就是無理取鬧!
“你沒有權利限製我的自由!我也不用你來保護!”雲紫蘿不想在他麵前掉眼淚,甩給他兩句話轉身就走。
楊銳卻不依不饒,閃身阻住她的去路。
“你沒有資格跟我講條件,我說的話你必須服從!”
“楊銳!”雲紫蘿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奪眶而出,“我討厭你!你變了!你不是我那個‘大哥哥’了!我討厭這樣的你!……”
她哭著想要繞過他跑開,冷不防卻被他一把抱在懷裏。
“我討厭你!討厭你!你放開我!……”雲紫蘿捶打著他,泣不成聲。
楊銳的心在她的眼淚中淪陷,他自管緊緊的抱著她,任她怎麽捶打自己始終都不鬆手。
放棄了掙紮,雲紫蘿在他的懷裏哭得一塌糊塗。
哭得累了,倦了,嗓子也啞了,雲紫蘿靠在他的懷裏頭腦昏昏沉沉,心,卻踏實了。她真的很貪戀這個懷抱,這個懷抱寬厚而又溫暖,讓她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和依賴感。
這是不同與林青竹的,也是她願意和他親近的原因。她一直認為,這種感覺其實就是小時候第一次和他相遇,在他懷裏任意撒嬌胡作非為的一種延伸。
她沒有想過其它的原因,或許,是不敢想!
在她昏昏欲睡之際,楊銳的聲音自頭頂上響起,仿若是天際飄渺的雲朵,有說不盡的憂鬱與滄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做你的‘大哥哥’,不管是雲裳,還是紫蘿,從來沒有,……”
心,莫名的漏跳了一拍。
是在做夢,還是幻覺?她的唇角微微彎起一個美妙的弧度,沉沉睡去……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已已經躺在了床上,而時辰,已經是下午了。
是楊銳把自己送回來的。想起這個,就又想起上午發生的事,她的臉上先是一片紅霞飛,接著便是氣惱。他越來越霸道了,總是欺負自已,儼然他才是這個家的主人,也成了她的主人。
哼!怎麽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是,小烏的事……該怎麽交待呢?
……
假如,真的吻他一下他就能答應收小烏為徒的話,好像……似乎……也……不是很難麽!……反正,無意的親吻也不隻一次了。……呸!呸!呸!怎麽能有這種不知羞恥的想法!……
就這樣,輾轉反側,一會兒想這個,一會兒又想那個。思緒紛亂如麻,雲紫蘿的頭又大了,不知不覺的在床上自我折磨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天快要黑了,她才怏怏的起床。
不管如何,總要給何小烏一個答案。
院裏很靜,東屋的門半敞著,看得出屋裏沒人。這些天,寶犬的大多數時間都在外麵瘋,他不在家已經成習慣了。隻是,楊銳會去哪兒呢?轉念一想,他不在家也好,免得兩人見了麵尷尬。
在雲紫蘿簡單的吃了點東西以後,夜色已經完全降臨,一彎新月斜掛在夜空,孤獨的俯視著人間。
今夜的桃花亭,似是有點不同。但是究竟哪裏不同,卻又說不上來,總之,就是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眸光落在那張琴上,明明記得昨夜把琴弦弄斷了一根,怎麽現在完好如初?
是誰接上了這根斷弦?
帶著滿心的疑問,雲紫蘿輕伸素手,試理了一曲《生查子》,音色清麗,婉轉幽淒,音質竟比原來的還要好。
郎如陌上塵,妾似堤邊樹。
相見兩悠揚,蹤跡無尋處。
酒麵撲春風,淚眼零秋雨。
過了別離時,還解相思否?
一曲剛畢,就聽背後發出一個斷斷續續,嗚嗚咽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