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北民間文化廣記（下）

第134章 十殿閻王(1)

　　十殿閻王

　　十殿閻王在陝北民間俗稱“十殿閻君”。

　　“閻王”一詞是梵文的音譯，意譯是“縛”的意思，即縛有罪之人。

　　閻王本身又有多種含義，一曰“雙王”《玄應音義》說閻摩兄妹二人皆“做地獄主，兄治男事，妹理女事，故曰‘雙王’。”一曰“雙世”，即彼於世中常受苦樂二極之意（見《長阿含經·地獄品》，又曰“平等王，意謂法律麵前人人平等，其能平等治罪”。慧琳《一切經音義》卷五稱：“魔，梵語，鬼趣名也。義翻為平等王。此司典生死罪福之業，主守地獄八熱八寒以及眷屬諸小獄等，役使鬼卒於五趣（即地獄、餓鬼、畜生、人、天等五道）中，追攝罪人，捶拷治罰，決斷善惡，更無休息。”

　　以後又有十三冥王之說。十三冥王實即十佛，如釋迦、藥師、彌陀、文殊、普賢、觀音、彌勒等。讓這些大慈大悲的高級佛和菩薩來掌管陰森恐怖、血淋淋的地府，也太難為他們了。於是，出現了漢化的十大冥王，即十殿閻君的說法，取代了十三冥王，並一直流傳至今。十殿閻君各主一殿，互不統屬。他們各有所司，按照流水作業法來管轄處理鬼魂。十殿構成了幽冥世界的衙門體係。

　　第一殿，秦廣王蔣。掌鬼門關，專司人間壽夭生死，統管幽冥吉凶。善人壽終。接引超升。功過兩半者，交由十殿發放，仍投人世，男轉為女，女轉為男。惡多善少者，押赴殿右高台，名曰孽鏡台，令之一望，照見在世之心好歹，隨即批解第二殿，發獄受苦。

　　第二殿，楚江王曆。掌管活大地獄，此獄又叫剝衣亭寒冰地獄，另設十六小地獄。凡在陽世傷人肢體、奸盜殺生者，推入此獄，另發應到之小地獄受苦，期滿後轉第三殿加刑發落。

　　第三殿，宋帝王餘。掌管黑繩大地獄，另設十六小地獄。凡在陽世忤逆尊長、教唆興訟者，推入此獄，另發應至幾重小地獄受苦，期滿後押至第四殿。

　　第四殿，五官王呂，掌管合大地獄，此獄又叫剝戮血池地獄，另設十六小地獄，凡在陽世抗糧賴租、交易欺詐者，推入此獄，另發小地獄受相應之苦。滿日後發至第五殿。

　　第五殿，閻羅王包。這位包閻羅本來屬於第一殿，因他心慈手軟，寬大為懷，憐憫屈死冤魂，屢放還陽申冤，降至此殿。他掌管著叫喚大地獄並十六誅心小地獄，凡被押解到此殿者，押赴望鄉台，令其聽聞陽世間本家因罪而遭殃諸事，然後細查所犯罪行，惡者鉤出心腸喂蛇。推入此獄，再發至誅心小地獄。期滿發至第六殿。

　　第六殿，卞城王畢。掌大叫喚大地獄並枉死城，另設十六小地獄。凡世人怨天尤地、對北溺便涕泣者，發入此獄，再發小地獄受苦。滿日，轉第七殿。

　　第七殿，泰山王董。掌熱惱地獄，此獄又叫碓磨肉醬地獄。另設十六小地獄。凡在陽世取骸合藥，離人至戚者，推入此獄，再發小地獄受苦。期滿押解第八殿。

　　第八殿，都市王黃。掌大熱惱大地獄，又叫熱惱悶鍋地獄，另設十六小地獄。凡在陽世不孝，使父母公婆愁悶煩惱者，投入此獄，再交各小地獄加刑，受盡苦楚後，解交第九殿，改頭換麵，永為畜類。

　　第九殿，平等王陸，掌管地獄中最黑暗的一座，即酆都城鐵網阿鼻（無間）地獄，另有十六小地獄，凡在陽世殺人放火、斬絞正法者，解到本殿，用空心銅柱使其手足相抱，燙燼心肝，然後發阿鼻地獄受刑，直至被害者個個投生，方準提出，解交第十殿發六道。

　　第十殿，轉輪王薛，專司各殿解到鬼魂，分別善惡，核定等級，發四大部洲陽世投生，男女壽夭，富貴貧賤，都在這裏確定，並逐名開列清單，每月匯總通知一殿注冊。善者直接投轉人世，男轉生為女，女轉生為男。凡在陽世作孽極惡之鬼魂，著令更變胎卵濕化，朝生暮死，罪滿之後，再恢複人生，投胎到蠻夷之地。

　　從以上這些閻王的名字中可以看出，它是中國傳統文化和佛教文化摻雜在一起的民俗文化，而且以中國傳統文化，占有較大的比重。其中“秦廣王”、“楚江王”好像是諸侯的名稱。蔣、餘、呂、畢、董、黃、陸、薛等，均為中國姓氏。

　　十殿閻羅之祠大多在城隍廟內。當然也有專門立祠祭祀者，如河南滑縣所祀韓擒虎者即是。又河北《陽原縣誌》雲：“閻羅，各村皆有此廟，不過規模大小不同。民間死人，於第三日至閻羅殿哭告，名曰報廟。”此殆類同土地神者。延安市清涼山道觀群中有“十殿閻君祠”，供奉閻羅。

　　閻羅信仰的社會功用主要在於勸誡世人為善。以此為道德導向，以消釋怨憤之氣，為維護封建社會秩序服務。

　　據《曆代神仙通鑒》卷十五《搜神記》卷三《十殿閻君》雲，十殿閻王分別是：

　　一、秦廣王 蕭。

　　二、楚江王 曹。

　　三、宋帝王 廉。

　　四、五官王 黃。

　　五、閻羅王 韓。

　　六、卞城王 石。

　　七、泰山王 畢。

　　八、平等王 於（餘）

　　九、都市王 薛。

　　十、轉輪王 薛。

　　據《玉曆寶鈔》《閻王經》雲：

　　一、秦廣王：蔣。二月初一日誕辰。

　　二、楚江王：曆。三月初一日誕辰。

　　三、宋帝王：餘。二月初八日誕辰。

　　四、五官王：呂。十月十八日誕辰。

　　五、閻羅王：包。正月初八日誕辰。

　　六、卞城王：畢。三月初八日誕辰。

　　七、泰山王：董。三月廿七日誕辰。

　　八、都市王：黃。四月初一日誕辰。

　　九、平等王：陸。四月初八日誕辰。

　　十、轉輪王：薛。四月十七日誕辰。

　　地獄

　　地獄是梵文（那洛迦）的意譯，是指陰間（地下）的大獄，又譯作“不樂”、“可厭”、“苦具”、“苦器”等。地獄是佛教“六道”中惡道之一，是佛門“十界”中的最惡者，十界是指：佛、菩薩、緣覺、聲聞、天、人、阿修羅、畜生、餓鬼、地獄。前四者稱為“四聖”，後六者稱為“六凡”、“六道”。四聖已經脫離生死輪回之苦，超凡入聖的“聖者”，諸佛、眾菩薩，以及緣覺（辟支佛）、聲聞（阿羅漢）們在各種“淨土樂園”中逍遙自在，永遠享樂。六道則在“穢土”中輪回往複，沒完沒了。六道中的後三道，即畜生、餓鬼、地獄，又稱為“三惡道”或“三惡趣”，而地獄則是惡道之最。

　　佛教所說的地獄並非一座或幾座，其數量之多，名目之繁，刑罰之酷，已經超過了人間牢獄。大致有以下幾類：

　　一、根本地獄。根本地獄包括八大地獄（又叫八熱地獄）和八寒地獄。八大地獄據稱就在南贍部洲的下麵。據《俱舍論》所雲，在地下六十萬裏處，深廣各六十萬裏。八大地獄分別是：

　　1.等活地獄，罪人們在這裏互相殘殺，涼風吹來後又死而複活，繼續他的活受罪。

　　2.黑繩地獄，以黑鐵繩絞勒罪人。

　　3.眾合地獄，以眾獸、眾刑具一同施與罪人。

　　4.號叫地獄，罪人在此痛楚無比，淒切悲號。

　　5.大叫地獄，比前獄受苦楚更甚，大聲號叫。

　　6.炎熱地獄，以銅鑊、炭坑煮烤罪人。

　　7.大熱地獄，罪人所受煮烤比前獄更甚。

　　8.阿鼻地獄，是梵文音譯，即“無間地獄”。凡造“十不善業”的重罪者墮入此獄，罪人在此備受諸刑，一刻不停，無有間隙，故稱“無間地獄”。

　　以上八大地獄見《俱舍論》卷八，其中還稱這八大地獄是一層層豎著排列的。在此八熱地獄之外還有八寒地獄，八寒地獄是橫著排列的。

　　八寒地獄叫“八寒冰地獄”。

　　1.□哳吒（意為“皰獄”）入者身寒生瘡。

　　2.尼刺部陀（意為“胞皰獄”）入者身寒皰破。

　　3.阿吒吒：此為象聲，入此獄者唇舌凍僵，發出“阿吒吒”的顫聲。

　　4.臛臛婆，象聲，入此獄者凍得口發“臛婆”寒戰聲。

　　5.虎虎婆，象聲，入此獄者凍得不能做聲，隻喉嚨做“虎虎婆”聲響。

　　6.溫缽羅，入此獄者身體凍裂如青蓮花。

　　7.缽特摩，入此獄者身體大折裂，如紅蓮花。

　　8.摩訶缽特摩，入此獄者骨折如白蓮花。

　　蓮花是佛教祥瑞聖潔的象征。佛教傳說，佛祖降生之前出現的祥瑞相之一就是池沼中突然長滿大如車輪的蓮花。後來祖佛從舌根生出萬道光明，每道光明都化作千葉金色蓮花，每朵蓮花上都有佛盤腿坐講六波羅蜜。所以在佛教中有大量的“蓮花座”式的佛陀造像。寒冰地獄中以鬼凍裂的身體用各色蓮花來比喻，有悖佛門教義，也是對聖潔蓮花的褻瀆。

　　《大智度論》卷十六中又說，在八大地獄的周圍還有八炎火地獄。即：

　　炭（火炭）坑地獄；沸屎地獄；燒林地獄；劍樹地獄；刀道地獄；荊棘地獄；鹹河地獄；銅（熱銅）柱地獄。

　　二、近邊地獄，即遊增地獄。佛教稱八大地獄的每一獄分別又有十六小地獄，以每一獄城之四麵門外各有“爐煨增”、“屍糞增”、“鋒刃增”、“烈河增”四處小地獄，四四一十六，每一獄即有十六小地獄。八大地獄總計有一百二十八小地獄（遊增地獄）。“遊增”者，謂有罪孽之眾生，遊此獄，會倍增苦惱。也有佛書稱八寒冰、八炎火合為十六小地獄。《大智度論》卷十六中稱：“如是等種種八大地獄，複有十六小地獄為眷屬，八寒冰、八炎火，其中罪毒不可見聞。”

　　三、孤獨地獄，又叫孤地獄。“孤”者，沒有定處，單個存在，據稱有八萬四千之多，分布在山間曠野，樹上水下。《俱舍頌疏》卷十稱：“餘孤地獄各別業招，或多或少，或二或一，所止差別多種，處處不定。或近江河，山邊曠野，或在地下空及餘處。”

　　四、十八層地獄。又叫“十八地獄，十八獄，十八重地獄。這是世俗最熟悉的地獄名稱”。《法苑珠林》中說：閻羅王為地獄主，有臣佑十八人（即俗說之判官），分別主管十八層地獄。早在南北朝時期就有了十八層地獄的流行說法。而且流傳到邊遠地區。《梁書·諸夷傳·扶周國》中雲：“其後西河離石縣（今屬山西）有胡人劉薩何，遇疾暴亡……經十日更蘇。說雲：有兩吏見錄，向西北行，不測遠近，至十八地獄，隨報重輕，受諸楚毒。”

　　佛教有一部《十八泥犁經》“泥犁”為梵語，即地獄。故而，此經又名《十八地獄經》。經中卷一裏說十八層地獄的名稱是：

　　1.泥犁地獄2.刀山地獄3.沸沙地獄4.沸屎地獄

　　5.裏身地獄6.火車地獄7.鑊湯地獄8.鐵床地獄

　　9.山蓋山地獄10.寒冰地獄11.剝皮地獄12.畜生地獄

　　13.刀兵地獄14.鐵磨地獄15.冰地獄16.鐵笧（冊）地獄

　　17.蛆蟲地獄18.烊銅地獄。

　　“烊”是焚燒的意思。

　　十八層地獄不但刑罰殘酷惡毒，而且刑期無限，據《地獄經》中所雲：第一層地獄以人間三千七百五十年為一日，三十日為一月，十二月為一年。罪人在此的刑期是一萬年。這還是陰間年，換算成人間年的話，那就是一百三十五億年。從第二層地獄開始，都要比前一獄痛苦二十倍，時間則翻兩番。如此算來，第二獄要服刑兩萬年，相當於人世五百四十億年，到了第十層地獄，受罪的時間會有二十三億億年以上，這是一個不可想象的天文數字，難怪人們要說：打入十八層地獄，叫他永世不得翻身。

　　以上諸地獄之稱為佛教之說，還有佛道兩教糅合說法。

　　一、陰間之王秦廣王

　　所謂“秦廣王”是說王方平、陰長生二真君曾在平都山得道成仙，後世便將“王、陰”訛傳為“陰王”，又將之訛傳為“陰間之王”。酆都便以假為真，自宋以來，曆代都在此按照陰曹地府來設想，修建了一整套“冥府”建築，使鬼城更加名副其實。據《玉曆鈔傳》所載：酆都有古殿十幢，最上一層在石崖下，封鎖甚固，人不敢開，每夜常有拷鬼之聲飄出，令人毛骨悚然。明萬曆年間，巡撫郭公曾開殿，殿內漆黑，舉火照見一洞，深不可測，冷氣逼人。郭公坐木盒垂繩吊下，見洞內地平寬廣，雲煙縹緲，林木陰森，有金環朱門，豪華宏偉，別是一番世界，此即十王殿。每殿有王，王請他品茶。郭公問及陰曹地府，何謂“魂”？王答：“人死有魂，魂有大小，大者棄塞宇宙，小者布滿鄉裏。冥司問罪，唯誅其魂耳。”

　　十王殿各設刑罰，各司職責，每一殿由一位閻王主管。

　　第一殿秦廣王，姓蔣，二月初一日誕辰。專管人間壽夭生死，幽冥禍福吉凶，惡人凶死，善人善終，他掌第一地獄。

　　顯原形的孽鏡台。秦廣王執掌著一塊魔鏡，就是大名鼎鼎的“孽鏡台”，又叫“照妖鏡”。傳說鬼魂來到陰曹地府後，有許多狡猾奸詐之鬼對自己生前的罪惡百般抵賴隱瞞，秦廣王就將其押往“孽鏡台”讓他們照一照就可照見在世時的好歹之心，原形畢露。孽鏡台是為陰曹地府提供判案依據的，人若在生前作惡多端，就立即批解下一殿，發送地獄受苦。

　　酆都鬼城中的“孽鏡台”是銅質的，重六十二斤，直徑兩尺多。傳說“孽鏡台”不僅能照見鬼魂的過去，還能照見人的未來。

　　二、第二殿掌活大地獄楚江王

　　楚江王，三月初一誕辰。司掌活大地獄，下設十六小地獄。

　　活大地獄。從秦廣王殿解下來的罪鬼，按罪之輕重，給予不同刑罰。凡在陽世犯有傷人、奸盜殺生之罪者，即被推入此獄受刑。

　　酆都鬼城中將此王排在第二殿。所塑楚江王像是他端坐在高台之上，無動於衷地看著手下鬼頭、陰差，將一雙男女釘在鬼頭柱上挨叉。另有一群鬼犯被惡魔用鐵棍抽打在地，翻滾呼號。更有被陰犬咬去陽具者，以此懲罰其生前奸淫良家婦女的行為。

　　寒冰地獄。寒冰地獄又稱“剝衣亭寒冰地獄”。在一片冰雪世界中，橫躺豎臥著許多被凍得齜牙咧嘴，嗷嗷哀叫的裸體男女。到此受刑的鬼魂先要將衣褲鞋襪剝個精光，然後由劍齒獠牙的惡魔鬼卒用銀橇驅趕他們上冰山雪原，並用手中的銀橇將他們翻來翻去，唯恐凍得不徹底。等他們被凍得麻木不仁，失去知覺後，又拉到“熱惱地獄”進行烘烤加溫，使之蘇醒後再重新趕回“寒冰地獄”，重受冰凍之苦，如此反複進行高溫烘烤，驟冷冰凍，直到受刑期滿後，發往下一殿另行裁處。

　　三、黑繩大地獄宋帝王

　　宋帝王二月初八日誕辰。掌管黑繩大地獄，下設十六小地獄。

　　黑繩大地獄。凡在生前忤逆尊長，教唆興訟者，打入此獄，用黑鐵繩勒其喉部，然後另發各小地獄受罪。受罪期滿後，押往合大地獄。還有從活大地獄發放過來的罪鬼，在此量刑處置後，分別發往各小地獄受罪。

　　拔舌地獄。是宋帝王掌握的黑繩大地獄下設的一個小地獄。這裏黑霧彌漫，陰風肅殺，鬼哭神嚎。酆都鬼城中在這裏塑了一個矮小可憐的女子，被剝光了衣裳，赤裸著上身，散披著頭發，腳手都牢牢釘在木板上，一個渾身漆黑、眼似銅鈴的惡鬼，用鐵鉤鉤出了那女子的長舌，正要連根拔掉它，女子身邊鮮血長流。以此來教訓那些在陽世時搬弄口舌，惹下是非的人。

　　掛肉地獄，也是黑繩大地獄下設的一個小地獄。這裏白骨徹柱，將亡魂吊掛得花樣百出，有四馬攢蹄的、鴨兒鳧水的，有頭發懸梁的、全身懸空吊成一管筆的，還有大頭朝下、倒吊雙腳或單腳倒吊的。據傳說，凡是在陽世間用這種刑具施於他人的罪惡之徒，均被打入此獄，以“體驗生活”。

　　四、血池大地獄王（五）官王

　　王（五）官王，姓呂，二月十八日誕辰，他掌管著剝戮血池大地獄。也就是“合大地獄”。有傳說，這位王官王就是“赴齋”的呂蒙正，也有說是“背靴”的寇準。這一大地獄下設十六小地獄，凡在陽世有抗糧賴租，交易欺詐，哄抬物價，缺斤少兩，以假充真行為的投機商賈，死後都被打入此獄受罪。

　　刀山地獄。是剝戮血池地獄的一個小地獄。這裏滿山遍野的尖刀，鋒利無比，鬼卒們把鬼犯一個個從山頂推下，扔進萬刃叢中，頓時血肉橫飛、屍裂骨碎，令人聞之喪膽。所以人們提起“地獄”二字，首先想到的就是“刀山”。

　　據說，凡在生前設陷阱傷害生命者，死後都入此獄受罪。

　　巨石地獄。巨石地獄也叫“砸罪魁巨石地獄”，也是“剝戮血池地獄”的一個小地獄。力舉千斤的鬼頭、鬼卒們將巨石不斷向“罪鬼”的頭上、身上砸去，直至砸成肉餅。依佛教說法，受此刑的是因果報應所致，罪鬼在世前必定讓他人也受過此罪。

　　五、黑老包閻羅王

　　即包拯，正月初八日是他的誕辰。包拯公案前右手處坐著一個紅袍官，就是被他生前所斬的駙馬陳世美。

　　據說，包拯本應坐十殿閻王的第一殿，因他心眼太好，見不得冤鬼哭哭啼啼，屢屢放他們還陽申冤，報仇雪恨。這樣一來，破壞了陰曹地府的規矩，被降至第五殿。包拯生前官至龍圖閣大學士，他剛直不阿，執法如山，死後亦清正廉明。

　　包龍圖掌管著“大叫喚大地獄”及“挖心地獄”等，凡解來此殿之鬼犯，均先將其押往望鄉台，令其明白自己因何下至此獄，以及家人受牽連的狀況，叫他們心服口服，認罪伏法。

　　專鍘小人的鍘磔地獄。史書中也確有包拯其人其事。自宋以來，包拯一直是老百姓心目中的“青天大老爺”，傳說他的三口銅鍘很是厲害，“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是他執法的標準。包公死了以後，不僅到閻羅殿當了閻羅，還把龍頭鍘、虎頭鍘、狗頭鍘也帶到了幽冥世界，並正式設立了鍘磔地獄。那些忘恩負義之徒，貪贓枉法之輩，以及那些兩麵三刀、以進讒言邀寵，暗害忠良的無恥小人，都被判往鍘磔地獄受害。並由被害人充任張龍、趙虎施刑，“罪鬼”或被攔腰鍘成幾段，或者被磔頸斷頭，讓其充分領受包公的鐵麵無私以及自己作孽的報應。鬼魂是無生無死、不泯不滅的，被鍘磔後的罪鬼不久又還原恢複如初，然後再行鍘磔，如此循環、往複，不斷經受鍘磔之慘苦，為酷刑所震懾，一直要到這些有罪的鬼魂真心悔過，真心願意為自己生前所做過的壞事承擔罪責，甘願領受鍘磔之苦，才有可能脫離此獄，去轉世投生。

　　油鍋地獄，屬包公所轄。此地獄中的惡厲鬼卒一旦見有罪鬼進來，便立即將罪鬼提起向滾燙翻沸的大油鍋中扔去。下鍋後的罪鬼的皮肉立即被消融，白骨叢叢，令人望而生畏。

　　據傳說，曆代作惡多端的官宦，如秦代的趙高，漢代十常侍，唐代的李輔國、仇士良、田令政，明代的魏忠賢等殘害忠良，擾亂國政的奸賊俱在“油鍋地獄”裏遭受煎炸烹煮之苦。

　　挖心地獄，仍是包拯掌管。施刑的紅發鬼手持牛耳尖刀，將綁在木樁上的年輕女子，嚓的一刀剖開胸膛，剜出了她血淋淋的心來，挖出之後扔給蛇吃，這叫“以毒攻毒”。據說，凡鬼魂生前心如蛇蠍，謀害暗算別人的，死後都將在此地獄中被剖胸挖心以飼蛇。

　　六、掌管熱惱地獄的卞城王

　　卞城王姓畢，三月初八誕辰。

　　熱惱大地獄，又叫“碓磨肉醬地獄”。另設十六處小地獄。凡在陽世怨天恨地，麵北便溺者，也就是朝著北方撒尿，不望北謝恩的人，甚至比恨天地發牢騷的人罪更大。凡這些鬼魂都被打入此獄。

　　碓磨地獄。據說，凡生前魚肉鄉裏，貪贓枉法的惡男惡女，死後都被打入碓磨地獄，被磨成肉醬喂狗。

　　地獄中，一個綠發、青身的惡魔，正把一個頗有姿色的女鬼填塞進磨眼添料口。兩個赤發惡鬼正使出全身力氣，推著那沉重的磨子。可憐的女鬼已被磨去半截身子，血肉染紅了磨槽，汩汩地流向磨下的大血漿缸裏。

　　那邊是一個被磨得隻剩下一雙腿腳的男鬼，正在被碓磨著。一條嗜血惡犬，趁機在大口大口地吸舔著血肉。

　　鋸解地獄。被鋸者一隻腳倒吊在立柱上，另一隻腳與手綁在一起，以便讓兩個紅發禿頭的惡魔下鋸方便一些，好從罪鬼的兩股中縫間開鋸，將其一鋸兩半，然後再一點點肢解。

　　舂臼地獄。一個紅發禿頭惡魔手舉一根特製的棒杵，將那被捆綁著的鬼犯仰麵推進臼裏，然後將杵棒高高舉起，再重重地杵搗那個被嚇得嗷嗷叫喊的鬼身上。

　　據說，凡生前殺人越貨，肢解碎屍的壞人，死後都被打入此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叉胸地獄。一位手腳被牢牢釘在木板上的女子胸上雖然已插上了三把鐵叉，她卻高昂著頭，一副神態自若的樣子，既不喊叫，也不求饒，這令行刑的鬼卒們目瞪口呆。

　　原來，此鬼姓溫，她生前是一位絕色佳麗。隻因連年災荒，又有時疫侵襲，父母雙亡，她為了埋葬雙親，隻好賣身入青樓，換了兩副棺材。從她賣身的第一天起，便開始攢錢以贖身從良。

　　一位風流倜儻的破落戶子弟叫劉玉，被溫氏的絕色迷住了。劉玉長著一副好皮囊，一張巧嘴，又會獻殷勤，他便傾其所有泡在煙花巷裏，對溫氏百依百從，並且海誓山盟，終於贏得了溫氏的芳心。溫氏將自己的終身相托，還拿出了自己的積蓄，讓劉玉為她贖身。劉玉滿心歡喜，將溫氏贖出青樓。

　　溫氏租了一間臨街小屋，與劉玉做起了日用雜貨的買賣來。可劉玉好吃懶做，無心於經營。他見溫氏還有一些體己錢，想哄來胡吃亂花。溫氏勸誡了幾句，他便大發雷霆，出去眠花宿柳去了。溫氏隻得忍氣吞聲，曲意奉承。劉玉則變本加厲，日漸張狂，根本不把溫氏當人看，開口賤貨，閉口婊子的見天對溫氏辱罵，等到溫氏手無分文，不能供他嫖賭時，劉玉變成了一頭野獸，揚言要將她賣回窯子，一麵在床上百般折磨淩辱溫氏，弄得溫氏渾身是傷。一麵還在外麵鬼混。溫氏氣不過，幾次自殺，都被人救下。劉玉知道後，不但不去體恤，反而更加凶狠，每到夜晚都要百般作踐於溫氏。溫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忍無可忍之下，最後下了狠心。一天深夜，劉玉醉醺醺地回到家中，強迫已經睡去的溫氏幹那營生，溫氏怒不可遏，抽出藏在枕下的剪刀，戳穿了劉玉的獸心，然後自刎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