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 閱讀頁

第三十二回 尋舊仇兄妹欣聚首 入險地盜寇共驚心

  話說章氏命同誌去廟裏搬行李,衛茜攔住不肯。章氏道:“這是何說?”

  衛茜道:“侄女來此,專意看望表叔表嬸。且喜天緣相湊。今夜見著,此心已安。侄女身上還有許多未了之事,怎敢安居?明日陪表嬸一天,後日即要動身,何必搬移?”章氏道:“你的事任是那樣多,也不能去得恁地快,若是不搬到這裏來,我就惱了。”衛茜道:“侄女隨身不過一驢雙劍,幾件衣被而已,隨便都可安置,不必表嬸操心。”正說話間,天已大明,小廝燒了湯,大家梳洗了。章氏逼著叫同誌到廟裏去,衛茜解說不聽,隻得取了鑰匙,交與同誌,同誌去了。大家歇息一會,同誌已將驢兒衣劍取來,把驢兒拴在空屋裏,另外打掃個幹淨小房,與衛茜安歇,無事閑談。

  衛茜道:“我幹媽有個內侄女,住在這南林地方,可惜不曾問得姓名,無從探訪。”章氏道:“我們留心,遇著人便問可有西鄙鄭家的親戚,或者問出,也未可知。”住了幾日,十月將近,屢次告辭,章氏隻是不放。直挨到十一月初間,衛茜有師傅的活在心,實係不能耽擱。苦苦要去。章氏知難再留,做了兩件棉衣,取出二兩銀子,給與衛茜。衛茜道:“表嬸的厚情,侄女心領,侄女身上的衣服,盡夠禦冬,即或要添,到處可買。銀子更可不必。表嬸這般寒苦,留著自家繳用。”說著,打開包裹,取出兩封銀錠道:“這是我在諸賊家中取的,大約有一百兩。我送了豆漿店老頭一錠,尚有零星之數,不少在此,路上盡可夠用。這兩封銀錠,就奉與表嬸添些柴米。”

  雙手遞過,章氏哪裏肯收?說道:“侄女在路上哪裏不要錢用,如何少得?我們是過窮日子慣了的,你快快收好!”衛茜道:“表嬸何必見外?侄女路上要用,隨便可以籌措。”章氏笑道:“怎樣籌措?大約就是仇三說的一個字的行道。”衛茜也笑道:“侄女怎麽敢?天下不義之財取不傷廉的,多得很哩!”章氏便接了過去,棉衣定要衛茜帶上。衛茜道:“路上累贅,表嬸留著自穿。”再三再四,隻得領了一件,打在包裹,搭在驢背上,告辭出門,同誌弟兄送了一程方回。

  衛茜跨上黑驢,直向芒蘿山行去。行至羊頭堡,見山石依然,樹林如故。

  想起施良死得傷慘,雙眼流淚,停住驢兒,向南嗚咽道:“幹爺陰靈不昧,女兒在此,可隨兒轉回苧蘿山。”傷心一會,驀然想起那些大強盜來,暗忖道:“我何不向南尋去,或者遇著,得報前仇,也未可知。便把驢兒一帶,向南行去。也是彎彎曲曲,走了五六裏,卻不見那猛惡林子。四元人家,無從問訊,路徑越走越荒僻。前麵一個土崗,便把韁繩一帶,走上上崗去。四麵眺望,見東南角位一座大山,黑壓壓樹木蓊鬱,想來是了;隻因一直向南,反走過了。下得崗來,向著東南方走去。一路都是苦藤礙路,落葉滿林,且喜驢兒健壯,尚能行走。約行二三裏,隱隱聽得殺喊之聲,心中驚異,驟著驢兒,趁著聲音走去。一個山嶺,橫阻去路,便縱上嶺去。喊殺之聲,驚天動地,向前一看,卻是個極大的一片草地。見三五百人,層層圍裹,刀槍旗幟,麻林一般,大聲喊殺。重圍中,見六個強人,圍著兩個客商,一個黑麵大漢,手舞雙鞭;一個白麵少年,手挺雙戟。三人戰一個,隻殺得煙雲亂卷,塵土飛揚。戰黑漢的強人,一個麵如噀血,使的月牙鏟;一個麵如油漆,使的丈八蛇矛;一個臉分鴛鴦,使的溜金瓜錘,戰白麵的強人,一個麵如滲金,使的大砍刀;一個麵如藍靛,使的狼牙棒;一個麵如削瓜,使的紫銅錘。馬蹄忙亂,人臂縱橫,黑漢漸漸招架不住。衛茜急把黑驢一碰,追風般縱下嶺去,手中盤螭劍迎風一晃,一團白光,滾進核心,兩旁的人頭亂落。到了跟前,那使蛇矛的先看見,便呼的一矛,照衛茜的麵門刺來。衛茜把劍削去,蛇矛便成兩段。使矛的大驚,正想跑出核心,瞥見白光在項下一旋,叫聲不好,身首異處,倒於馬下,霎時踏成肉泥。使錘的見了,氣忿忿來戰衛茜。

  黑漢見去了兩個,心中大喜,精神陡健,雙鞭如雨點般打下。使鏟的強人,哪裏招架得住?被黑漢左手的鞭敲開月牙鏟,右手的鞭劈頭蓋下,腦門打破,跌下馬去。黑漢也不來照管衛茜,隻大叫道:“賢弟我來幫你!”便揮起鞭打進那邊圈子去。這邊使錘的與衛茜交手,衛茜見強人錘重,不肯削它,恐傷寶劍,隻把劍舞得雪片相似,使錘的強人,初時尚能擋撥,四五個回合,便眼花手亂起來,被衛茜覷個破綻,一劍戳去,直透重甲,尖出背心,使錘強人雙錘墜地,倒於馬下。眾小賊見了,嚇得魂飛魄散,哪裏還敢喊殺?哄了一聲,散如鳥獸。那邊使刀的、使銅的,雙戰少年,使棒的獨戰黑漢,正在苦鬥。使刀的見這邊三人頃刻喪命,知道不妙,趁衛茜未到,把馬一兜,跳出圈外,沒命的逃走。衛茜殺了個使錘的強人,想去攔戴,已被他跑上山去,勒住驢兒,看他四人交戰。少年一戟把使銅的強人挑下馬來,加一戟結果了性命,即來幫助黑漢。使棒的強人,先已骨軟筋酥,哪裏還經得起雙戰:正想逃命,少年一戟,直透心窩,趁勢一攪,成了個血扈窿,眼見得沒命了。

  黑漢還要追殺小賊,少年攔住道:“已經跑遠,追之無益。看是甚麽人替我們解圍。”衛茜早已迎上來,間道:“二位所為何事同這班強人廝殺?”少年見是個美貌女子,頗覺詫異,應道:“我們且下馬歇息再談。”一齊下馬拴好。

  少年二人拜謝解圍之恩,衛茜連稱不敢,禮畢坐下。少年問道:“請問姑娘尊姓大名?”衛茜道:“我姓衛名茜。”少年聽了,霍的跳起來道:“可是西鄙的衛茜?”衛茜見這少年這樣舉動,也覺驚疑,忙應道:“正是。”

  少年近前握著衛茜的手,雙眼流淚,硬噎道:“我的妹妹,想殺我了!我就是你的哥哥衛英。”衛茜聽了,也牽著哥哥的手,放聲大哭,二人哭作一團,黑漢正是司馬彪,見他兄妹相逢,傷心痛哭,自己想著妹妹為諸倫逼死,隻落得孤獨一身,也號陶起來。大家哭了一陣,將淚拭幹,衛英把司馬彪的來曆,約略說了,衛茜見了禮,方才坐下。

  正要細談,衛英道:“此處不是說話之所。我們趁天色未晚,尋個棲身之處,慢慢說話。”司馬彪便跳起身來道:“我去我去。”便四麵跑了一會,轉身來。衛英問道:“可有人家?”司馬彪道:“想是被這些強盜擾害光了,煙火俱無。”衛英道:“可曾留心有廟宇嗎?”司馬彪道:“通沒有。我想尋個大樹下歇歇便了。”衛茜道:“此去偏西,我來時見有一個傾塌的茅棚,不曉得有人沒人。我們去那裏再說。”三人一齊牽著馬,緩緩走去。不過二裏,到了那裏。一座茅棚傾倒了一半,司馬彪搶上前去,喊叫道:“有人麽?”

  叫了幾聲,無人答應,便把韁繩遞與衛英,跑了進去,回身來道:“沒人在裏麵,進去罷。”大家把馬牽進去,四麵一看,且喜還有遮蔽風霜的地方,將馬拴好。司馬彪扯一大堆茅草下來,一半鋪在地下,一半堆在那裏。便敲石取火燒起來,一者當燈,一者禦寒,說道:“就此坐臥罷,我再去尋點水來。”周圍望去,並元一個杯碗。尋到牆角,見一個破土盆,便拿起來,走到山溪邊,扯些亂草,洗拭幹淨,舀了清水,拿到茅棚。大家取些幹糧吃了,喝了幾口涼水,又喂了牲口,方才坐定。

  衛英先把他的事一一說了,衛茜才把自己的事從頭至尾詳說一遍。司馬彪聽說殺了諸倫,直樂得拍掌跌腳道:“我要在場,定把這賊剁成肉醬,方遂我心。”衛英聽得妹子得了仙傳,心中十分快活。衛茜道:“陳伯父他們到了西鄙,若知妹子的事,定要尋到山陰,大約就在這兒日,可惜不能會著。”

  衛英道:“我們在樊屯分手,他們不過多繞兩日的路,若是不耽擱,算來總在這幾日。若會不著,如何是好?”大家悶了一會,衛茜道:“哥哥們如何同這班強盜廝殺起來?”司馬彪接著道:“妹妹聽我說,我們因為不認識路徑,走到小路去了。我們在馬上閑談,英弟說此處山路崎嶇,恐有強盜。我道就有三五百毛賊,也不算甚麽。不防後麵一騎馬衝上來,挨身過去。馬上一個人,鷹鼻兔腮,麵黃肌瘦,回頭望著我一笑,加上一鞭,嘩喇喇的去了。我們也不在心上。英弟道:‘路上休息惹禍,快些走罷!’我們便加鞭趲程。不想走到山腳下,樹林中便擁出那使蛇矛的人來,帶了二三百毛賊攔住去路,叫我們將行囊馬匹獻上。我也不問他青紅皂白,便與他戰起來。使矛的戰不過我,才添一個使月牙鏟的,英弟便上前抵敵。他們戰我們不過,便一個一個的添上來。足足戰了兩個多時辰。不是賢妹相助,我實在有點支不住了。”

  衛茜道:“為何不見那鷹鼻兔腮的人?我那年被這班強盜擄上山去,那大廳上一字兒排坐,約有八九人。今日逃走了那個滲金臉強盜我從前是見過的,不知他們山上有多少頭目。難道就罷了不成?我們須得想個主意,把這夥強盜誅盡。一來報了仇,二來替行路的人除了大害,替附近的人斷了禍根,也是一件好事。”衛英、司馬彪都點頭稱是。司馬彪道:“我們明日再去撩他,他若下來,一個個的砍了他的頭,就完結了。”衛茜道:“倘若他們懼怯,不肯下山,如何辦法?”司馬彪答道:“我們就趕上山去。”衛英道:“我們不知山上的虛實,身人重地,恐遭不測。”衛茜道:“待我今夜獨自上山去,探看他的虛實,回來再作計較。”司馬彪道:“我隨賢妹去。”衛茜道:“你去不得,我一人去的好。”衛英見妹子孤身深夜要人險地,頗有難色。

  衛茜知道他哥哥的心意,隨便道:“哥哥放心,妹子此去,決然無妨。”立起身來,頭上紮好漁婆中,身上穿一件元色細絞窄袖排扣的緊身小棉祆,係一根灑花垂須的黑腰帶,下係一條青縐百折裙,拽在兩肋,腳穿一雙烏油挖心小皮靴,腰掛一柄盤螭寶劍。結束停當,又在包裹取出一把劍來,還與衛英道:“這口劍是師父給我的,也是神物,名叫青梭。不但削鐵如泥,還能鎮懾邪魅。妹子下山時,若非此劍,險遭那妖婦的毒手。哥哥用罷,隻是不可汙褻。”衛英見這青梭劍,寶光的的,寒氣騰騰,心中大喜,接在手中,向崆峒山叩頭謝了。衛英道:“我送妹妹到山腳,彪哥在此守著。”司馬彪應了。兄妹二人也不騎馬,便慢慢地走到山腳。衛茜道:“哥哥轉去罷,妹子去也。”話聲剛了,騰身一縱,便如蒼鷹掠樹,紫燕穿簾般飄忽而上,轉眼不見形影。衛英心中又驚又喜,不肯便回,坐在樹下,靜聽消息。

  且說衛茜縱上山去,沿山之上雖是刀槍密布,寨柵謹嚴,衛茜卻從樹枝上騰踔而上,全無一人知覺。到了山頂,見一叢三人合抱不著的大樹,圍著一座三進的大廟字。從樹枝上縱過屋瓦上,到了二進,見燈火照耀,香氣氤氳。伏在槽口一看,見三個強人,一個滲金臉,便是那使刀逃走的;一個黃瘦麵,大約就是司馬彪所說那人;一個紫膛麵皮,滿口虯髯,伏在地下,揮淚不止。當麵設有五個牌位,想來是祭奠日裏死的那五人。黃瘦麵居中,含淚道:“我們不將那三個狗男女殺盡,替兄弟們報仇,誓不為人!”說罷,一齊立起,當中設了一席,三人坐了,一些人上酒上菜。滲金臉的道:“先來那兩個,己是勁敵了。不料後添一個女子,武藝越是高強。所以弟兄們失了手。隻是那個女子,當時我就覺得麵熟得很,此刻仔細想來,甚象九年前,我在山頭堡帶回、碰柱尋死那個女子。卻料不著她有偌大的本領。”黃瘦臉的道:“我們弟兄占據這虎牙山,將近十年,不知經過多少廝殺。不但弟兄們毫無損傷,就是小卒也不曾折失一個。不想今日我弟兄喪了大半,這口怨氣如何能消?”紫膛麵的道:“大哥不必悲傷,人死不能複生,悲傷也無益。那幾個狗男女,明日必然再來,我們須得想個主意擒他才是。”滲金臉的道:“要想一槍一刀,陣上擒他,看來是不能的,要好好設計方妥。”黃瘦臉的道:“我想今夜叫小卒們先在皂角林掘下陷坑,上麵用亂草浮土蓋好。明日戰得他過最好,戰不過時,假意敗走,引至深坑處擒他。二位賢弟以為何如?”

  紫膛臉的道:“大哥休得自己滅了威風,任他三頭六臂,小弟明天定要與他見過高下。”滲金臉的道:“依小弟看來,怕難勝他。”紫膛臉的大怒道:“明天戰他不過,我自己把頭刎了,無顏與二位兄長相見。”黃瘦臉的道:“五弟不必急躁。常言說得好:“未曾行兵,先防敗著。’但願五弟得勝最好,恐有意外,我們有了準備,總無妨礙。”紫膛臉的不發一言,猶自怒氣不息。

  衛茜聽得明明白白,暗忖道:“我既到此,且驚他一驚。四麵張望,見後麵黑沉沉不知堆些甚麽,便躥到三進,在房上仔細一看,卻是一堆稻草,緊接著廚房。便跳將下來,向廚房一張,見許多人在那裏燒萊燙酒,忽聽更析之聲,遠遠而來,已是三更二點,便離了廚房,到一棵大樹後,隱著身子。

  一會,更夫已至跟前。前麵一人,提個燈籠,手敲木梆;後麵一人,手敲銅鑼,各個腰下都插得有短刀。四圍更忻之聲,絡繹相應。悄悄走到後麵,拔出寶劍,向後麵的頸上一抹,頭己落地,身子兀的未倒。前麵聽後麵有了聲息,回頭看時,一劍殺去,劈成兩片。可憐兩個人聲也不曾出,便嗚呼哀哉。

  提了燈籠,依著更次,敲了兩下。聽得一齊住了,在那人身上割下一片衣服來,遮了燈光,去到草堆處,四麵點起火來。夜風一刮,烘然而起。一步縱上房去,早驚動了三個強人,督著眾賊,前去救火,趁著正廳無人,跳下去把五個牌位,搶在手裏,仍飛上屋。也不停留,從屋上縱過樹枝去。四圍探望一遭,仍從原路下山。到了山腳,見山頂上火光兀自正盛。衛英接著妹子,轉回茅棚。司馬彪見了,問道:“山上怎麽樣?”衛茜把五個牌位摜在地下。

  司馬彪道:“這是什麽東西?”便在地下拾起來,在火光處一看,一個寫的二弟曾剛之位,一個寫的四弟範皋之位,一個寫的六弟唐藝之位,一個寫的七弟焦雲之位,一個寫的八弟章鴻飛之位,笑道:“賢妹把這樣東西拿回做甚?”衛茜把在山上的話說了。衛英歎道:“看來強盜倒有點義氣。他既掘下陷坑,我們明日不追他,便不中他的計。”三人攤開被蓋,略為歇息。到了天明,司馬彪又去取了水來,大家胡亂梳洗過,喂了牲口,各人吃些幹糧,翻身上馬,直到虎牙山勒馬叫戰。正是:既有群雄探虎穴。

  豈容小醜再鴟張。

  不知可能誅滅三盜,下回自有交代。

  
更多

編輯推薦

1心理學十日讀
2清朝皇帝那些事兒
3最後的軍禮
4天下兄弟
5爛泥丁香
6水姻緣
7
8炎帝與民族複興
9一個走出情季的女人
10這一年我們在一起
看過本書的人還看過
  • 綠眼

    作者:張品成  

    文學小說 【已完結】

    為紀念冰心獎創辦二十一周年,我們獻上這套“冰心獎獲獎作家書係”,用以見證冰心獎二十一年來為推動中國兒童文學的發展所做出的努力和貢獻。書係遴選了十位獲獎作家的優秀兒童文學作品,這些作品語言生動,意...

  • 少年特工

    作者:張品成  

    文學小說 【已完結】

    叫花子蛻變成小紅軍的故事,展現鄉村小子成長為少年特工的曆程。讀懂那一段曆史,才能真正讀懂我們這個民族的過去,也才能洞悉我們這個民族的未來。《少年特工》講述十位智勇雙全的少年特工與狡猾陰險的國民黨...

  • 角兒

    作者:石鍾山  

    文學小說 【已完結】

    石鍾山影視原創小說。

  • 男左女右:石鍾山機關小說

    作者:石鍾山  

    文學小說 【已完結】

    文君和韋曉晴成為情人時,並不知道馬萍早已和別的男人好上了。其實馬萍和別的男人好上這半年多的時間裏,馬萍從生理到心理是有一係列變化的,隻因文君沒有感覺到,如果在平時,文君是能感覺到的,因為文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