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開——中國曆史的另類獨白

四

路，終於到了盡頭。

魏兵蜂擁而進！

“薑維，這次你死定了！束手就擒吧！”敵軍在瘋狂地叫囂。

我被包圍了。泱泱蜀漢，一夜之間便已淪陷；堂堂將軍，如今隻剩孤身一人。

拔出子龍留給我的青龍劍，這是那個當年在長阪坡殺魏軍七進七出的將軍留下的。

記得當時的我，是少年得誌，意氣風發。年老的子龍將軍滿懷期望地看著我，對丞相說：“薑維年輕有為，我們百年之後，蜀漢就靠他了。”

可如今，我也成了兩鬢斑白的老人，歲月的滄桑寫在臉上。

魏軍張狂著，向我衝來。

子龍將軍，就讓我借您的英姿和勇氣，再殺個七進七出吧！

刹那間，血肉橫飛，慘聲連連。刀光劍影，無數人影在我麵前倒下，一張張年輕臉龐恐懼而憤怒地呈現。

我大笑：薑維殺敵之時，爾等不過是乳臭小兒罷了！

一個個身軀倒下，眨眼間，屍橫遍野，在這大殿之中，彌漫著一股血腥之味。魏軍不敢再進攻了，他們感到害怕，蜀漢的將軍，為什麽都是如此英勇？

子龍的劍，真是把好劍！

想當初，丞相對我說：“天命不可違。”我意氣風發地看著他，朗聲回答：“我不信天命！”丞相笑了，捋了捋他花白的胡須，對子龍將軍道：“哎，我們都老了，未來的事業還得靠年輕人啊……”

往事浮現在我的眼前。那時的我，懷著多麽崇高的夢想。

然而今天，我斷然衝不出這魏軍的包圍了。

突然，我心中大痛！軀體在痙攣。

魏軍興奮地大喊：“他不行了，他不行了！”

我搖搖晃晃，用青龍劍撐住地麵，眼前的影像在晃動。

魏軍叫囂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殺了他！殺了他！殺了蜀漢最後的將軍，我們就勝利了！……”

蜀漢最後的將軍，哈哈哈哈……

魏軍衝了上來，我已經遍體鱗傷。

天命呐！我想起了丞相當年的話。

驀然間，黑夜的天空中一個霹靂！驚雷炸響！

那白亮如晝的閃電，照亮了整個殿堂。

堂堂的蜀漢將軍，怎可死在敵人的刀下？

我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將這鋒利無比的青龍劍，刺入胸膛，一股透心的涼氣，貫遍全身。

敵人驚愕。

哈哈哈，子龍將軍的劍，真是把好劍！

臨死前，他們都閃電般地從我眼前掠過——年歲已高的子龍，末路的英雄魏延，死不瞑目的丞相，貪圖享樂的蜀主，還有我那千萬戰鬥的將士們……

一切都結束了。這是時代的末路，也是英雄們的末路，千古江山之魂啊，也從此寧靜，回歸平和……

【史書記載】

《三國誌·後主傳》：征西大將軍魏延與丞相長史楊儀爭權不和，舉兵相攻，延敗走，斬延首。

《三國誌·蔣琬費禕薑維傳》：魏將士憤發，殺會及維，維妻子皆伏誅。

【評述】

是非成敗，刀光劍影，轉眼已是千年。英雄們的身影逐漸淡去，他們成功了？抑或是失敗了？他們的夢想，他們的悲傷，他們的執著，他們的對錯，留給後人太多的回味。古今多少興亡之事，都已灰飛煙滅，隻留下那淡淡的回音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