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抗戰損失初步研究

1.日軍在戰爭過程中的暴行與平民傷亡

日軍早在進犯浙西的過程中就對浙西平民大加施暴。在日軍登陸的平湖境內，登陸之日上午，日機在新倉等處進行轟炸，6日，在平湖縣城及周圍地區日機也不斷轟炸，毀民房五六百座，傷亡達160多人。在轟炸的同時，日軍對平民進行野蠻的屠殺，在新倉鎮附近被殺的民眾達200多人；城廂內外死於炸彈者120餘人，有的身首分離，有的腹破腸流，有的腦漿迸裂，有的血肉模糊不能辨認；對麵街附近居民當敵犯境時年壯者多紛紛逃避，留下老弱病殘者無一幸存，僅在該處的池塘內覓得死屍72具。日軍進入新埭鎮後，沿途以機槍掃射，逢人便殺，死難者80餘人；張石鄉野子圩全圩人口共三百多，日軍在該處留宿三日，到處滋擾，老少男女被殺者達60餘人。三叉河鄉北橫家橋有農民16人匿居墓穴，結果還是被敵搜出，縛住雙手，排隊站立，依次槍殺。11月6日，日機空襲桐鄉石門灣，對和平居民狂轟濫炸，並用機槍掃射，毀民房數十幢，炸死、炸傷平民各百餘人。11月11日，日軍進入嘉善縣西塘鎮，一日之內殺死平民56人。17日，日軍侵擾嘉興王江涇鎮，燒毀民房1300餘間，殺死平民20多人。日軍攻陷吳興後，22日先在該縣荻港殺人放火，日軍撤走後，收得平民屍體41具。同日，日軍在吳興城區燒房，街上被殺的平民屍體有300餘具。日軍在南潯鎮殺害民眾400餘人，在吳興的潘公橋一帶，有一個叫下田的日本兵在半年之內就殺害居民40餘人。沿公路的施家橋、菁山、埭溪等地則多被日軍放火焚燒。11月25日，日軍攻陷長興，在城區殺害平民200餘人，民房大部被毀。1938年3月1日，日軍在該縣後漾塘西村，殺害平民19人，同月21日，在林城東河殺害平民59人，1941年8月，日偽又進行掃蕩，殺害平民140餘人，傷53人。1937年12月21日，日軍侵入武康縣，該縣三橋埠是個集鎮，1800餘間店屋和住房被日軍灑上汽油放火焚燒兩天兩夜，隻剩下街頭關帝廟屋角一側。日軍侵入武康縣城後，直逼上柏鎮，鎮上2000餘間民房被燒毀。日軍侵占杭州後的第二天，名義上放假三天，實際上則是縱容日軍官兵在杭州的胡作非為。這種有組織的燒殺淫掠暴行一直持續了近一個星期。在繁華的延齡路（今延安路），房屋盡被焚毀，南星橋至閘口一帶被日軍放火燒了兩天兩夜，平民死傷慘重，僅由偽維持會組織的掩埋屍體的工作就持續了一個多月。富陽淪陷後，城東北的宋殿村成為日軍駐紮的主要據點，日軍在此設有牢房，據統計，在此殺害的民眾達千餘人之多。1938年日軍在餘杭喬司一地殺害民眾1300多人，毀民房7000餘間。

據1938年各縣的統計，浙西各淪陷區的損失情況如下：杭縣死亡300多人，餘杭死亡380多人（未包括喬司被害人數），武康死亡300多人，德清死亡人數達1200人，吳興死亡人數達3050人，桐鄉死亡1400餘人，海鹽死亡400多人，平湖全縣被殺者達3300多人，這些隻是不完全的統計數據，但日本帝國主義的凶殘由此可見一斑。

日軍發動的寧紹戰役達一個月之久，浙東人民遭受了空前的浩劫，日軍所到之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在鎮海，從4月19日日軍登陸到23日，僅數天之內就殺死、殺傷居民104人，燒毀民房780餘間。在進攻餘姚期間，日機對該地進行了16次轟炸，毀房250餘間，炸死43人。占領餘姚後，凡對日軍有反抗言行者多遭酷刑，僅在侯青門外火車站邊的樹林和小皇山，日軍就用刺刀活活刺死或活埋300餘人。

浙贛戰役期間，日軍更是對我同胞進行報複性的殘殺。在日軍發動浙贛作戰的“幾個星期中，約有25萬中國農民被屠殺，10萬日本兵在鄉村燒、殺、奸、擄，野蠻和凶殘不亞於南京大屠殺”。日軍的肆意殘殺、日機的狂轟濫炸使無數男女老幼慘遭劫難，民房村舍盡成灰燼。如在鬆陽，日寇盤踞了28天，燒民房1446所，殺害有姓名可查者1571人，俘壯丁1954人。日寇盤踞的重點地區金華、衢州慘狀就更為觸目驚心。日軍一踏進金華縣境見人就殺，製造了羅芳橋殺人慘案，包括金華地方法院院長陸複元在內的22人遭到殺害；在衢州，一次日軍突然包圍石塘背村，來不及逃難的90多個村民慘遭殺害的有84人，幸存者中有數人被刺重傷。日軍在城鄉四處竄擾，在金華僅6月15日這一天，就燒房屋2075間；6月底日軍流竄到金華南山，燒毀外畈等56個村莊。日軍占領武義縣後，一個聯隊進駐童廬村，用鐵絲網把全村12個住宅點和360多畝地圍圈起來，將此地變成殺人場，被殘害於此的中國軍民達數千人。占領期間，日軍還劫持武義縣的兒童，約有182名兒童被劫，不知下落。1942年7月溫州第二次淪陷時，市民被殺353人，傷36人，失蹤54人。

日軍在浙江各地的空襲也造成了平民的巨大傷亡。據統計，在整個抗日戰爭時期，日機對浙江境內的空襲達1156次，投彈17483枚。早在淞滬會戰期間，日機就頻頻對浙江境內的海寧、嘉興、鄞縣、鎮海、金華、衢州、杭州等地實施空襲，其選擇轟炸的目標主要是機場、火車站、汽車站、碼頭等人口較為密集的地區，其中規模較大的有1937年9月19日兩架日機轟炸嘉興，在火車站附近炸死平民23人，炸傷36人，停泊在河上的4艘船隻被炸沉；同日，日機在平湖輪船碼頭炸死21人，炸傷53人。9月26日，日機轟炸衢州火車站，炸死106人，傷50人。1937年11月，日機數次轟炸杭州附近城鎮，死亡近200人，傷者不可勝數。

杭嘉湖地區淪陷後，日軍在浙江與國民政府軍形成了隔錢塘江對峙的局麵，日機對未占領的地區加大了空襲的力度。1937年11月30日，28架日機轟炸蕭山縣城，炸死約200人，傷4000多人，此後日機不斷空襲蕭山，到1939年9月，全縣被轟炸72次，平民死亡605人，炸傷2227人，民房被毀4585間。從1937年11月12日至1940年9月，日機對鄞縣實施了7次大規模空襲，出動飛機52架次，毀民居2000餘間，炸死平民293人，炸傷600餘人，當時的城區要道和商業繁華地帶均遭轟炸，變成一片斷垣殘壁。1938年1月，日機轟炸蘭溪縣城區及桐廬縣境；2月至7月，日機先後三次在慈溪縣觀海衛投彈20餘枚，炸死平民19人，傷眾多；2月22日，日機轟炸上虞縣曹娥老壩底，死傷平民19人；同年4月6日，炸百官鎮，死傷平民45人，毀民房32間；5月7日，炸道墟，死傷平民100多人。1938年2月23日，7架日機空襲建德縣城（今梅城鎮），炸死平民12人，傷8人，毀民房80餘間。1938年9月，3架日機在黃岩縣城區投彈13枚，轟炸並用機槍掃射，死平民49人，傷19人，毀民房48間。1938年10月5日，日機空襲臨安縣城，其中一彈落在防空洞口，堵住了洞口，致使27人死亡。1938年冬天，日機轟炸安吉縣城，當時正逢城鄉集市貿易，在日機密集投彈和瘋狂掃射下，死亡300餘人，傷10餘人。1938年12月3日，日機轟炸嵊縣城區，炸死炸傷平民7人。1939年5月13日，日機夜襲金華，人群在逃避過程中有80多人溺水而死。1939年6月23日至25日，日機出動51架次，襲擊鎮海，投彈304枚，炸死平民61人，傷25人，毀民房1580間。1939年8月至10月，日機兩次襲擊嘉興西塘鎮，炸死平民15人。1939年8月9日，7架日機在青田縣城投彈20枚，炸死平民16人，傷12人，毀民房33間。1939年12月12日，6架日機轟炸奉化縣溪口鎮蔣介石故居豐鎬房和別墅文昌閣等處，炸死19人，炸傷30餘人，毀民房百餘間，蔣經國母親毛福梅被炸傷亡。

1940年，日軍發動錢江戰役，蕭山淪陷，結束了敵我隔江對峙的局麵，此後日軍繼續對浙江各地進行空襲。1940年3月8日，日機18架空襲麗水，造成大量人員傷亡，到抗戰結束，麗水被毀民房7000餘間，炸死約千餘人。1940年5月，日機13架在金華縣的羅店、山口馮等地投彈130枚，炸死平民38人，傷80人，毀民房77間，第二年日機再次襲擊羅店，半數民房被毀，死傷平民百餘人。1940年7月，日機空襲新昌縣城，此後頻繁空襲，僅在兩年時間裏就投彈139枚，炸死平民55人，炸傷23人，毀民房5115間。1940年10月，日機空襲寧海縣城，炸死16人，第二年空襲寧海城鄉7次，投彈47枚，炸死平民26人，炸傷35人，毀民房242間。1940年8月，日機轟炸江山縣境內，鐵路被毀，交通為之中斷，到1942年6月縣城淪陷止，日機空襲8次，炸死平民112人，炸傷36人，毀民房188間。1940年10月日機空襲蒼南，炸死平民13人，毀民房113間。

1941年1月，日機出動三批飛機共20架次，空襲壽昌，炸死平民27人，重傷7人，民房被毀200餘間；4月，日機再襲武義，炸死平民40餘人，炸傷10餘人，毀民房660間；同月，日機空襲浦江後盧金、鄭家塢等地，共炸死平民72人，毀民房28間，與此同時，在義烏境內空襲炸死平民120餘人。

1942年浙贛戰役期間，日軍更是對浙江各地進行了空前的轟炸。5月18日，日軍出動飛機轟炸縉雲，炸死21人，毀民房29間。日軍在占領湯溪前，出動105架次飛機轟炸達35次，投彈140枚，炸死平民722人。鎮海也是日軍空襲的重要目標，到1943年止，日軍共出動飛機315架次，投彈1052枚，毀房屋2311間，炸死居民156人，炸傷153人。衢州作為浙江境內的重要戰略要地，日軍對其空襲更是頻繁，其中重點是飛機場。據統計，日機先後對該機場空襲達59次，合計投彈1341枚。蘭溪被日機轟炸達45次之多，炸毀民房5200間。雲和縣被日機轟炸8次，投彈150枚，炸死80餘人，毀民房210間。

空襲除了造成人員的傷亡外，主要是對浙江平民的房屋造成了重大的毀損，房屋是平民賴以生存的最基本的條件。據戰後浙江省政府的有關調查和統計，全省房屋的損失估計為732900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