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肖文化--騰蛇乘霧

五、蛇生肖的流行

包括蛇生肖在內的十二生肖常見於漢代以後的古籍中。唐代以後，蛇生肖工藝品長期盛行，蛇生肖迷信、禁忌也作為文化現象而出現。十二生肖不僅為中國人所接受和喜歡，而且遠傳海外。

（一）古籍關於蛇生肖的記載

戰國、秦、漢時期，雖然有了關於十二生肖的係統記載，卻還沒有明確地將某人與某生肖相聯係的資料。至南北朝時期，對十二生肖的記載多了起來，陳朝的沈?還寫過一首《十二屬詩》，詩句依十二生肖的次序寫成，每句含一動物，順序為鼠、牛、虎、兔、龍、蛇、馬、羊、猴、雞、狗、豬。其中第五句至第九句又借用植物名稱：龍隰、蛇柳、馬蘭、羊負、猴栗。這是流傳至今的最早的一首生肖詩。

《周書?晉蕩公護傳》記述了西魏宰相宇文護之母被北齊幽禁，齊主令人以她的口氣寫信給宇文護，信中寫道：

汝與吾別之時，年尚幼小，以前家事，或不委曲。昔在武川鎮生汝兄弟，大者屬鼠，次者屬兔，汝身屬蛇。

這是正史對曆史人物屬相最早的記述，宇文護屬蛇，是古籍中最早的有明確記載的肖蛇人。

將十二生肖與人的生年相聯係的例子，也見於南朝。《南齊書?五行誌》說：“永元中，童謠雲：‘野豬雖??，馬子空閭渠，不知龍與虎，飲食江南墟。七九六十三，廣莫人無餘，鳥集傅舍頭，今汝得寬休。但看三八後，摧折景陽樓。’識者解雲：‘陳顯達屬豬，崔慧景屬馬’，非也。東昏侯屬豬，馬子未詳，梁王屬龍，肖?胄屬虎。崔慧景攻台頓廣莫門死時年六十三……”

可見，稱人屬相的習俗，至遲在南北朝時已經盛行，其起源可能在東漢時期或更早，因為東漢時期已有係統、固定的十二生肖，並且以幹支紀年，人們自然會把十二生肖作為年的代號和這一年出生的人的屬相。

（二）蛇生肖文物

唐時出現了不少與十二生肖有關的器物，如以十二生肖為紋飾的銅鏡、十二生肖陶俑等。此後，以十二生肖為造型的隨葬用品、工藝品、以十二生肖為紋飾的器具長期流行。

銅鏡是古代照麵用具，正麵磨光，背麵多鑄有花紋。唐代有了以十二生肖為紋飾題材的銅鏡，將十二種動物的形象鑄於同一麵銅鏡上。因為這十二種動物又代表十二時，所以這種銅鏡又稱十二時鏡。

北京大學賽克勒考古與藝術博物館有一麵唐代十二時四神鏡，背麵鑄有四神獸和鼠、牛、虎、兔、龍、蛇、馬、羊、猴、雞、狗、豬十二種動物。動物形象生動逼真，工藝美術水平相當高。

揚州隋唐時期製作的銅鏡頗負盛名。揚州博物館藏有不少當地出土的唐鏡，其中十二生肖鏡屬唐鏡中的精品。

1975年3月，在揚州市城北公社出土了一麵唐代仁壽十二生肖鏡。此鏡呈圓形，直徑20.4厘米，圓紐，龍紋紐座。鏡紋內區，飾溫順的鹿和凶猛的虎豹等走獸，並補以蓮花瓣和流雲紋。內區以外為銘文帶。銘文為：“仙人並照，智水齊名，花朝豔彩，月夜流明，龍盤五瑞，鸞舞雙情，傳聞仁壽，始驗銷兵。”鏡外區飾十二生肖，生肖動物之間飾蓮紋圖案，鏡緣飾纏枝紋。

獸首人身的十二時俑流行於盛唐時期。較早的如西安地區的楊思?墓（年代為公元740年）隨葬的十二時俑。後來，唐墓墓室裏流行開小龕的作法，有些小龕是放置十二時俑的，所以也叫十二時專龕。

1971年9月，湖南省博物館清理、發掘了湘陰縣一座唐代墓葬，墓中出土了生肖俑十二件，均為獸首或禽首人身，通高20-22厘米。生肖俑身著寬袖袍，兩手拱於胸前，兩手中間留有一可插物的長形小孔，兩膝著地跪坐。均昂首平視。出土時，這些生肖俑分別位於墓壁四周的小壁龕內，以表示方位。虎、兔、龍三件已殘，其餘鼠、牛、蛇、馬、羊、猴、雞、狗、豬保存完好。

蛇生肖俑為蛇首人身，蛇首微前傾，小眼睛，巨口緊閉，表情嚴肅。

隋唐至北宋時期，又有生肖人物俑，為人形，胸前置放著生肖動物。1990年9月，安徽望江縣文物管理所清理的一座北宋墓，出土瓷生肖人物俑六件，麵部豐滿方正，頭戴冠，身著闊袖長袍，各自將相應的生肖動物置於胸前，這類人與動物相配卻並不合一的生肖俑，與前述人獸一體的生肖俑顯然屬於兩種形式不同的生肖俑。

的賀年卡上多畫著野豬，因為這一年在日本是野豬年。而在中國，春節之後是豬年。十二生肖或十二時在墓葬壁畫中出現於隋代，有的隋墓墓室左右壁分上、中、下三欄，上欄畫動物形象的十二時。很可能在南北朝時期，“凶儀”裏就有懸掛十二時的作法。這種作法後來傳到了日本。日本奈良正倉院收藏有奈良時代畫有十二時形象的麻布畫。江戶時代的《有職聞書》引《經信卿記》說，治曆四年（相當於1068年，中國當時是北宋時期），日本天皇即位時“詹懸十二辰帽額”。《經信卿記》所記平安時代的製度很多是沿襲奈良時代的，因此日本懸掛十二時的作法應該在奈良時代就有了。不過，日本的十二辰與中國的稍有不同，直到今天仍然如此。1995年元旦，我正在日本，收到的日本友人寄來中國北方的少數民族早有以生肖配年為號的作法，蒙古民族也如此。元代，蒙古人入主中原，依然重視生肖，所以，也留下了不少與十二生肖有關的文物。

1987年9月至10月，雲南省博物館文物工作隊等單位，在宜良縣孫家山發掘了一處元代火葬墓地，出土了大量盛放骨灰和隨葬品的陶罐和釉陶罐，還有附屬的器座。葬具上的紋飾主要有蓮瓣紋、附加堆紋、花草紋及少數十二生肖圖案。花草紋、蓮瓣瓣尖和十二生肖圖案都是貼塑上去的。

作為葬具的陶罐分為內罐和外罐。外罐中，有一種飾十二生肖的，如標本M33，為寶瓶狀紐，圓肩，下腹斜收，飾十二種生肖動物。

還有六件黃褐色釉陶器座，敞口、大底、束腰，下部飾十二生肖圖案。其中標本M4，口外飾六組相同的卷雲紋，下為十二生肖動物。動物造型樸拙可愛，其中蛇為盤身、伸頸、昂首，富於動感。

明清以降，傳統的生肖工藝品也很流行，其中有些工藝技術直傳到今天。關於流傳、影響至今的形形色色的工藝品蛇，我們將在本書第六章中再做介紹。

（三）關於蛇生肖的禁忌、迷信

中國人世代沿襲的生肖傳統和習俗中，也包括若幹禁忌和其他迷信說法。

過去，在男女婚配方麵存在著生肖相克的禁忌。生肖動物之間有相合或相衝的關係，而相應屬相的人並無這些關係。把人為的主觀概念――人的屬相與自然界相應動物間的關係聯係在一起的禁忌，自然是迷信之說。

在我國的漢族地區，以前常常把生肖作為男女婚配是否適宜的依據之一，並且流行著種種說法。如：“鼠羊相害”、“牛馬相害”、“白馬怕青牛，豬猴淚長流”、“兔龍相害”、“兩隻羊，活不長”、“雞狗相衝”、“牛羊相衝”、“虎猴相衝”、“兔雞相衝”、“龍狗相衝”、“雞猴不到頭”、“雞狗斷頭婚”、“龍虎鬥”、“龍虎不相容”等等。

關於蛇生肖與其他生肖間的婚配禁忌有：“蛇虎相配如刀錯”、“蛇虎相害”、“蛇豬相衝”等。即屬蛇的人與屬虎的人、屬豬的人不宜結為夫妻，否則就會相克或相衝。

說“蛇虎相害”，可能是人們知道蛇與虎都凶狠，二者不能相容共處。“蛇豬相衝”之說出現甚早，王充《論衡?物勢篇》：“亥，水也，其禽豕也；巳，火也，其禽蛇也，故豕食蛇。”可見漢代已經有了這種與五行相克相聯係的蛇豬相衝迷信說法。

另一方麵，也有某些屬相的人婚配相合之說，如：“青兔黃狗古來有，萬貫家財足百鬥。”“紅蛇白猴滿堂紅，福壽雙全多康寧”等。

算命先生更把人的生肖作為預測吉凶禍福的重要依據。

現在，也還有人把生肖作為判斷人的性格、預測人的命運的依據。不過，生肖迷信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已經不起作用，其迷信意義已大為淡化。但人們對於自己的屬相或自己親人的屬相，往往情有獨鍾。生日賀卡上常有對某一生肖的讚美之辭或吉祥語，這樣的賀卡有時受到寄送賀卡的人和接受賀卡的人兩方麵的喜愛，這種現象就不應簡單地視為迷信了。又如在每年春節前後，人們常說一些諸如“龍年大吉”、“蛇年如意”之類祝福的話，這也無可非議。源遠流長的十二生肖，曆來為人們所重視，因其深入人心，所以容易觸發人們的聯想。當與生肖相關的讚美詞和吉祥語恰巧言中，更會為人們帶來歡欣和喜悅。

我國不少少數民族中也有以十二獸與年、月、日相配的現象，有的民族中也存在著生肖迷信。如彝族地區就有依十二生肖預測吉凶的習俗。彝族傳統的十月太陽曆，分一年為十個月，每月三十六天，為三個生肖周。對於生肖月和生肖日有一些禁忌，如：虎月的鼠日出門不利，蛇月的鼠日出門不利。還有，某一生肖日對某些屬相的人不利，如：龍日對屬牛、猴、雞的人不利，牛日對屬龍、羊、狗的人不利。

對自然界中某些動物的禁忌、迷信是對相應生肖的禁忌、迷信的根源之一。以蛇和蛇生肖為例，正是因為蛇與人的生活關係密切，所以被選入十二生肖。又因為人們畏蛇，所以產生了“見蛇三分災”、怕見蛇出洞、蛇蛻皮等禁忌，這又加深了人們對蛇的神秘感，衍生出某些對蛇生肖的禁忌、迷信。

（四）蛇生肖在海外

十二生肖雖是中國特有的民俗現象，卻早已名揚異域。

近年來，人們在講生肖時，偶爾也談到外國的十二生肖。其中，所謂西方的“十二生肖”與中國傳統的十二生肖大不相同，確切地說，西方的“生肖”應該稱為“十二星座”。

“十二星座”是每月一種，大致從每月21日前後，到下月21日前後。每個人的星座也以生日而定。十二星座的名稱分別是：牡羊座、金牛座、雙子座、巨蟹座、獅子座、處女座、天秤座、天蠍座、人馬座、山羊座、寶瓶座、雙魚座。可以看出，這種“生肖”與中國傳統的十二生肖不是一回事，代表十二星座的是古代西方人民生活和傳說中的人、神、動物或器物。十二星座是在西方文化的發展進程中產生的。

中國傳統的十二生肖是古代中國人民生活和傳說中的動物，是古代中國文化發展進程中的產物。在長期的中外文化交流過程中，中國的十二生肖也蜚聲海外。在華裔較多的國家、華人較集中的地區，這種文化影響更為深遠。有些海外學者研究並撰文探討中國的十二生肖起源、文化內涵等問題。

不久前，有人送給我一本美國的廣告性質的出版物，其中有一部分介紹中國十二生肖，標題為“Chinese Zodiac”（中國的黃道十二宮）。圖中的龍長上了蝙蝠的翅膀，猴子吃著香蕉，豬是外國品種的……顯得有些西方化，這些圖可以看做西方人對中國十二生肖理解的一個方麵。

其中的蛇，畫的是眼鏡蛇，頭頸揚起，像是準備攻擊獵物。文字部分的意思是：屬蛇的人在中國的黃道十二宮（十二生肖）中，是十分明理、沉著冷靜的。他們天生具有智慧，常常有著深刻的思想，在生活中，通常與一些華麗的東西有關。蛇年出生的人喜歡做得合適的衣服和裝飾品。雖然時常逃避和詭計多端，但是他們能夠迅速地表達，強有力地控製思想或欲望。他們外向、美麗，充滿了迷人的誘惑力。

著名的屬蛇的人有：畢加索、約翰?肯尼迪和格瑞絲王妃等。

這裏介紹的中國十二生肖雖然有些走樣，基本上還是中國特產。從這類出版物中，可以看出西方人對中國十二生肖的興趣。

對於海外的炎黃子孫來說，十二生肖是他們熟悉和喜愛的，與十二生肖相關的民俗風情是他們世代傳承的。大家對十二生肖有相似的感情和聯想，心心相印，息息相通。可以說，十二生肖對海外華人的聯係起著加強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