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雁塔趣聞

智賺老僧

慈恩寺內的牡丹，譽滿長安。寺僧中有不少園藝能手，有的愛花成癖。他們多方搜求名貴的品種，成年累月的精心養護，遂使慈恩寺諸院花圃中的姹紫嫣紅，吸引著京師遊客。

據說，唐武宗會昌年間，正值暮春三月之際，牡丹盛開，有朝士數人，鮮衣健馬，仆從擁戴，同遊慈恩寺僧舍。在東廊花圃間漫步觀賞，並感歎地說：“所見過的牡丹，隻有淺紅或深紫顏色的，從來還沒有觀賞到深紅色的名貴品種，世上可能根本就不存在那種名貴的深紅色牡丹吧！”有一精神矍鑠的老僧，在旁笑著插言說“深紅色的名貴品種，怎能說沒有呢？隻是諸位未能有幸見到罷了。”幾位朝士聽後，都央求老僧引導，又在闔寺到處尋訪。留連一夜竟未歸去。老僧感動地說：“諸位如此愛花，貧僧怎能忍心再隱藏下去呢！但不知諸位，能否不再泄漏給他人？”眾人都答應決不告訴別人。老僧遂引導他們到了一個幽靜的處所，打開一個房門，房內供有佛像。在屋內木板牆壁上掛有布幕，在布幕下遮蓋著一個緊關著的小門。由此進入，竟是一個極雅致清潔的小院，院內有一座建築得十分華麗的庭堂。院中花圃內，植有深紅色的牡丹一叢，灼灼數百朵，婆娑舞動，朝陽把殷紅色花瓣上的露珠，映得閃閃爍爍。幾位朝士歎為觀止，他們興致勃勃地觀賞了一整天，及暮，才戀戀不舍而去。

不幾天，有幾個衣著華美的少年遊客，特來拜會老僧。聲稱久仰老和尚的德行，而堅邀老僧到曲江同遊賞花。老僧見盛情難卻，遂和幾位少年同遊曲江。見風和日麗，柳暗花明。沿途遊客如織。大家遂在嫩綠如茵的草地上坐下。隨從仆人正收拾食盒杯筷等物，老僧忽見徒弟氣喘籲籲地奔來說：“有數十人突入小院，強行掘花，用大竹畚盛之而去。”老僧大驚失色，而坐中幾位少年，卻相視而笑。並且緩緩地向老僧笑道：“知道師父密藏著名貴的牡丹，而家人都希望觀賞，但不敢預先向您請求，恐師父見拒。現在我們留下白銀三十兩，上等的蜀茶二斤，用以補報老和尚！”說罷，揚長而去。老僧則木然不能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