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哥

5

　　呼機才時髦了一陣子，手機這種東西就出現了。在林適一的朋友圈子裏，第一個手裏拿著手機炫來炫去的是顧凱歌。手機剛出現的時候，人們都管它叫“大哥大”，有股黑社會的味道。也難怪人們要叫它“大哥大”，那東西剛出現的時候，像塊磚頭那麽大，又黑又粗，剛有手機的人都愛拿著它到街上去走。從街的這一頭走到那一頭，再從那一頭走回來，然後在人多的地方站穩腳，穩穩地拿出磚頭式的“大哥大”，動作有些誇張地拔出天線，嘀嘀噠噠地按動按鈕，“喂”來“喂”去的，很是炫耀。

　　一天晚上，在一個熱鬧無比的飯局上，林適一看見顧凱歌就掏出那麽個東西來，黑乎乎的，他雖沒見過手機，但故意裝作見多識廣的樣子問：“手提電話吧？你多少錢買的。”

　　顧凱歌也裝作特有錢的樣子，微眯著眼有些慵懶地說：“也沒多少錢吧，也就是一萬多塊。”

　　“貴了，”林適一說，“我上次聽一個朋友說，八千塊就能買一台。”

　　“嗨，買都買了，無所謂，來來，吃菜吃菜。”

　　大家的筷子就開始亂七八糟地伸過來，把一盤魚搗得稀爛。林適一的筷子伸在半空中，半天沒有著落，其實他根本沒有心思吃什麽東西，他心裏一直在想手機的事。他想，要是自己也能有一部手機該多好呀。這樣想著，他的筷子竟然戳到顧凱歌的手機上去，他如夢方醒般地縮回手，弄得大家一陣轟笑。

　　自從那次飯局之後，“手機”這個東西就像一生了根一樣，紮到林適一心裏去。他無論走到哪兒，都在觀察那些“手機持有者”的一舉一動，有時看到人家在路邊打手機，他會情不自禁把那個人的頭“置換”成自己的，想象著自己站在路邊打手機的樣子，要多美，有多美。

　　“哎，你看什麽呢？”

　　皮草格格用手碰碰一哥的胳膊，一哥這才如夢方醒。

　　“看什麽呢？”她又說。

　　“沒什麽。”

　　一哥快步往前走著，皮草格格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你走那麽快幹什麽嘛？”

　　一哥不理，仍悶頭往前走。其實，皮草格格早就看見在路邊打手機的那個人了，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什麽事看一眼，心裏就跟明鏡似的，什麽全明白了。一哥想要什麽，她比誰都清楚。她跟在一哥身後走了一段，心裏已經萌生出一個想法，她暫且把那叫做“手機計劃”。一想到自己完美的“手機計劃”，她嘴角浮現出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

　　皮草格格跟一哥逛完街，兩人分手後她第一時間衝到公用電話亭，給追她已久的黃老板打了個電話。“明天不行，就今天晚上吧。”黃老板呲著一口黃牙在電話另一端態度堅決地說。

　　“好吧。”

　　走進酒店的玻璃門，皮草格格感到一陣沁涼。酒店的冷氣開得很足，把外麵的暑氣一掃而光，皮膚很快滑爽起來，不像剛才那種粘粘膩膩的感覺。

　　她一邊摸著胳膊一邊走上電梯。電梯載著她一直往上走。她在電梯裏看到自己的臉：化妝很濃，嘴唇紅得像要滴血。她對著自己笑了一下，笑完之後，電梯門就開了。

　　黃老板正靠在床上看報，見她來了，就說：“你來啦？”

　　“嗯。”

　　“那就脫衣服吧。”

　　“脫……脫什麽衣服呀？”

　　“又不是沒幹過，裝什麽傻呢！”

　　“可是……我……”

　　皮草格格以為，黃老板多少會跟她聊聊天，等到氣氛不那麽尷尬之後，再動手做那件事情。可是沒有。他一下子就撕開了她的衣服，雙手抓住她的乳房，一左一右捏個不停。

　　他把她的乳頭含進嘴裏，十分貪婪地吸吮著。格格對他小聲說哎你聽著，我需要錢。黃老板說我當然知道你需要錢，不然你也不會來找我，隻是在這種時候希望你別掃興，要乖一點要聽話。

　　格格說，我現在還不乖嗎？

　　她的衣服已被那人一點點地解開，小紅內褲被人家麻利地脫下來扔在一邊。她閉上眼盡量不去看趴在她身上的那個男人的臉，她感到在震蕩的節奏中，她正一點點地接近那隻又黑又粗的手機，她想象著自己拿到那隻手機，把它抱在胸前，飛快地跑去見林適一的樣子，忍不住格格笑出聲來。

　　“你好放蕩的。”黃老板說，“瞧你一臉享受的樣子，就知道你有多放蕩了。”

　　格格又笑了一次，身旁的男人說你笑起來很好看。說著又和她做了一次，讓她側著身從後麵進入，一聲聲地叫著寶貝，格格覺得這個姿勢也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