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來臨,生命泛起了一絲希望的曙光。東方傲雪在天使嫁衣工作室快樂地工作著,其實隻要不跟那個家夥發生正麵衝突,在這裏工作還是挺舒服的,心底那種傷愁慢慢地變淡了。
“林小姐,你看,這件婚紗就是按照你的形象設計出來的,真是太漂亮了,你一定是天下最漂亮的新娘子。”英姐一邊幫麵前的女子束著頭紗,一邊稱讚著她,東方傲雪就在一旁冷漠地看著這一切。
“行了,你不要弄了,讓我自己呆一下,好嗎?”林皚如輕聲說了一聲。
“喔,好的,好的,有什麽需要隨時叫我。”英姐有些尷尬地停住了手,走了出去。
那位林小姐就呆呆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兩眼凝著晶瑩的淚光,一點結婚的喜悅都沒有。
“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情,不要讓自己受委屈。” 東方傲雪走過來,在她身後平靜地說了一句。林皚如認真地看著身後的東方傲雪,眼淚就要飛灑下來,其實有誰知道她心裏的苦,不錯,現在隻是一個人的婚禮,她還有必要來試這件禮服嗎?
“這件禮服真的很漂亮,可惜我等不到那一天了,因為他已經走了!”林皚如說完,眼中的淚珠越積越大了,隨時有缺堤傾瀉的“危險”。
“雖然我不知道你所指的他走了是什麽意思,如果你覺得這件禮服讓你難受,就把它脫下來吧!” 東方傲雪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我不脫!我希望他能看見我最漂亮的樣子,他…他一定能看見的。”林皚如雙手掩著麵悲傷地痛哭了起來,外麵的英姐聽到哭聲,迅速跑了進來。
“林…林小姐,這是怎麽回事?”英姐驚訝地看著東方傲雪,她在這裏工作了那麽多年,從沒看到試婚紗會痛哭的新娘子,有的都隻是幸福地流淚。
“你看到了嗎?你說想親眼看看我穿婚紗的樣子,我已經換上了,你看到了嗎?”林皚如突然站起來,仰天大叫了一聲,然後失控地在幾麵大鏡子前舞動著,陽台的風將禮服後麵那長長的裙尾掠了起來,顯得十分飄逸動人。
“不要,不要這樣為難自己,把它脫下來吧!脫下來!” 東方傲雪皺起眉頭衝上去摟住了這個瘋狂的女子,大聲地對她喝了一句。那個女子一下子癱軟在地上,然後趴在地上痛哭了起來,英姐在一旁急得不知所措,也不知發生什麽回事。
“方傲雪,跟我上來!”門外一把憤怒的聲音響起,東方傲雪驚了一下,看到一個冷漠的背影。
“你想做什麽?你覺得自己有資格幹涉別人的婚姻大事嗎?”喬逸飛盯著眼前這個無知的女子大喝了起來。
“我隻知道,結婚不應該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東方傲雪冷冷地看著他。
“所以,你自作主張讓人家把禮服脫下來?”喬逸飛挑起了眉頭,怒視著她。
“喬經理,請你先把事情搞清楚再發脾氣,那位林小姐說新郎官走了,沒有新郎官,還留著禮服做什麽?” 東方傲雪不服氣地回敬了一句,他們能不能一天不起衝突?
“事情的始末是什麽我不需要知道,我想告訴你的是,請你正視自己的職責,你沒任何權利讓顧客把禮服脫下來。你更加不應該教唆客人放棄婚姻,一個人的幸福是來之不易的,不要把你曾經承受的痛苦強加在客人的身上!”喬逸飛不由分說地又訓斥了她一頓,這個女子剛才的舉動實在令他感到憤怒。
“喬逸飛,請你不要扮聖人,也不要裝作一副很了解我的樣子,我曾經發生過什麽事情,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最討厭你這種狂妄的男人,你根本就不配拿起筆為別人設計婚紗,因為你根本不理解婚姻真正的含義是什麽?你以為畫一幅漂亮的圖畫,它就可以被稱為“天使嫁衣”?你以為把一件漂亮的婚紗套在一個女子身上,她就可以變成天底下最幸福的新娘子?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東方傲雪激動地衝他吼了一句,她恨這個男人再次揭開了她很不容易才一點點縫合的傷口。
“你說什麽?”喬逸飛的凶狠的眼神幾乎要將她活生生地撕碎,這個女子竟然敢這樣侮辱他!
“我說,無論你的婚紗設計得多漂亮,都隻是一件死物,毫無價值可言。你永遠不可能為任何一個女子設計出幸福,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幸福!”
“你……你給滾下去!”喬逸飛指著樓梯衝她怒喝了一句,氣得臉上的肌肉都有些痙攣了。
東方傲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去衝了下去。
喬逸飛茫然地盯著桌子上一大疊設計圖,拿起來翻看了一下,的確,每一款都很漂亮,但卻缺乏了一種生命的靈動。突然,他用力一撕,激憤地將所有辛苦設計出來的圖紙都撕成了碎片。仰天一撒,白色的紙片便像一場輕漫的白雪在這寬闊的空間中飛舞了起來,每一片都凝聚著一種淡淡的嘲笑。
他靜靜地坐到椅子上閉目沉思著,窗外一個驚雷將他震醒了。他回過神來,眉頭一皺,便慌張地往樓下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