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愛物語

第7節

　　吃完飯後，朱央央竟然真的說要睡覺。司馬嘉寶隻好出來，她沒那麽天真地祈禱方固不會真的在外麵等她。她隻希望她說她不想跟他出去有用。

　　方固正在外麵和原本站在門外的那個男人說著什麽，看起來倒真的是給朱央央請了個保鏢。真是，他以為他是什麽億萬富豪麽？住個院都要請個保鏢跟著。

　　方固看到嘉寶，跟她打手勢讓她過去，司馬嘉寶正猶豫呢，被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小凡一把拉住：“嘉寶，我就知道你在這。一起去吃飯吧，我發現一家餐廳，味道超正。”

　　方固的目光刀子一樣射過來，嘉寶和小凡都感覺到了，方固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把司馬嘉寶扯了過去：“抱歉，中午我約了她，你改天吧。”說完就拉著司馬嘉寶往外走，司馬嘉寶本來想掙紮，但又覺得掙紮也是徒然，不由得放快腳步跟上他的腳步。上了車，方固一臉怒氣未消，司馬嘉寶很少見到方固情緒衝突的樣子，她忽然間有一點害怕，害怕的後果就是想逃跑，於是她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她伸手想打開車門要下車。司馬嘉寶沒想到的是，方固比她還快地伸手過來捉住了她的手：“你想做什麽？”

　　很明顯呀，她要下車。司馬嘉寶沒看他，隻是保持著被他抓住的姿勢不動，心裏想著，隻要他一放手，馬上下車離開。她受不了這個男人，真的受不了。

　　“不要走。”方固說出這三個字後，沉默了一會兒，又加了一句：“算我求你。”他的語氣充滿了一種悲涼的無奈的懇求，司馬嘉寶從沒聽過他這樣跟她說話，這樣的方固太讓她感覺到陌生了，她轉過臉來看他，方固的臉仍然立體感得沒有表情，這又讓她感覺更陌生，這個男人，幾乎已經不再是五年前那個男人了，他更多的時候，像一座塑像，顯得冷硬無情，顯得可怕，這令司馬嘉寶剛剛有點柔軟的心又硬了起來：“我要下車，請你放手。”

　　“你真的要這樣嗎？”方固是吼出這句話的，在怒吼的同時，他用力把司馬嘉寶一下推撞在車門上，司馬嘉寶的頭就那麽撞在車窗玻璃上，她痛得叫了一聲，但方固並不停手，抓住她又撞了兩下：“你為什麽對我這樣，你怎麽能對我這樣！”

　　一切來得太突然。司馬嘉寶一度覺得自己像是做夢，頭被撞在玻璃上的暈眩更令她感覺這夢境實在太過真實，因為震驚，她一時無法做出反應，就那麽的被方固抓住頭發往車窗上撞了那麽幾下，隨即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感覺到了車的震動，隨後就看到小凡正在外麵使勁地試圖打開車門拯救她。而這時，方固忽然間停止了動作，就像甩一塊烙鐵那般甩掉了她的頭，仿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麽的樣子，整個人都呆了。

　　有血順著司馬嘉寶的額頭往下淌，車窗玻璃並沒有碎，但有道道可怕的斑裂呈放射形地張牙舞爪著，還帶著幾點司馬嘉寶額頭上的血。司馬嘉寶伸手撫著額頭，看了一眼碎裂的車窗，又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方固，情緒終於從不可置信中轉換成了憤怒：她被打了！方固打了她！司馬嘉寶做的第一反應並不是撲過去反擊方固，她快速地打開車門跳下車，還沒開始跑，就被小凡一把抱進了懷裏，幾乎在下一秒，憤怒的小凡就鑽進了車裏，司馬嘉寶想起來要拉他的時候，方固已經吃了幾拳頭，而憤怒的小凡根本就拉不住，司馬嘉寶都快崩潰了，她覺得丟臉無比，悲憤無比。她被方固打了！而小凡目睹了全過程！她甚至不能明白自己為什麽被打，而現在兩個男人在車裏扭成一團的時候，她站在一旁束手無策，有幾個多事的人漸漸圍了過來，有人去拉開了小凡，有人來問她有沒有事，司馬嘉寶搖搖頭，臉青白得像一張紙，她此刻恨不得找條地縫兒鑽進去。

　　她很想暈倒，或者幹脆死掉算了。也不知道這樣的想法從何而來，但她就是不想麵對這一刻。她沒有暈倒，被人拉出來的小凡一把抱起她往醫院內狂奔。

　　她沒有傷得那麽重，但她也沒有掙紮，她覺得自己其實應該理直氣壯，優雅自然，用一個三十三歲女人獨有的智慧和從容來麵對剛才的狀況，但她沒有，她除了束手無策地站在那裏，她什麽也沒有做。

　　這太可笑了。她太可笑了。她到底還在對方固期望著什麽？見鬼她到底為什麽會這麽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