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我才

九、“藝幫”大開張

　　畢羅天的“代溝”危機在櫻子的巧舌斡旋下總算暫時渡了過去，但接下去的日子，畢羅天並不輕鬆，他強烈的自尊心和進取心激勵著他，要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他是一隻誌在九天的鴻鵠。

　　這些日子，畢羅天與梵哲幾乎天天在一起謀劃他們的創業計劃。經過連續幾天的論證和奔波，他們最終決定還是要發揮自己的專長，成立一個藝術公司，這樣，既可以賺錢，又不會荒廢了自己的追求，更重要的一點，這是他們的共同誌向，苦點、累點也心甘情願。

　　在朋友的幫助下，他們總算在近郊找到了一處價格便宜的店麵房，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創業基地，他倆的欣喜之情難以言表。

　　這會兒，他們正在一片狼藉的店麵房裏策劃著下一步的方案。除了他倆，大嘴妹、白皮鯊和烏豆兒也來了，他們有意加入一起幹，梵哲和畢羅天當然是求之不得。

　　“你們要加入進來，我和梵哲舉雙手歡迎，本來都是哥兒們，在一起幹會更帶勁。不過，醜話說在前麵，現在我們還在創業階段，大家都是沒有工資的，幹得好的話，我們大夥一起當老板，弄得不好，說不定要大家一起賠錢。”畢羅天話是這麽說，口氣裏卻充滿了信心，“我把話說在明處，大家來去自由，決不勉強。有問題嗎？”

　　“有啥問題？我們就是衝著創業來的，跟梵哥和畢哥一起幹心裏舒坦。”烏豆兒的情緒很亢奮。

　　“就是嘛，首先是活得舒坦，其次才是賺錢。”白皮鯊很支持烏豆兒的看法，不過，似乎加進了一點人生哲理的意思。

　　大嘴妹立馬跳起來反對，“你說得倒好聽，沒錢怎麽活得舒坦？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沒你爹媽的支持，看你還‘其次才是賺錢’。”大嘴妹的一張大嘴把白皮鯊說得啞口無言，似乎還不過癮，她繼續滔滔不絕地說：“我聲明，我跟大家一起幹就是為了賺錢，不過，嘿嘿，我的眼光可看得遠了，不一定非得賺眼下的錢，關鍵看將來，跟梵哥和畢哥幹，我看中的就是這一點，所以，我同意畢哥的意見。”

　　“行了，行了，”梵哲看大嘴妹還沒有停止說話的意思，便及時製止了她，“算你一張大嘴厲害，正麵反麵都是你最正確。但願你這張大嘴能為我們的事業多作貢獻。”

　　“那是自然。”大嘴妹得意地接口道。

　　“好了，我們少說多幹。眼下有兩件事馬上要定下來，一件是給我們的公司取個好名字，第二件是這個店麵的裝修問題，要既省錢，又有個性才行。”畢羅天及時把大家拉到了正題上。

　　“我先說，”大嘴妹剛才的話癮被梵哲製止了，正沒處發泄呢，所以，馬上搶過話頭，“我給我們的公司取個名字叫‘穀藺藝幫藝術發展有限公司’，怎麽樣？這說明我們公司的成員都是‘穀藺藝幫’的人。”

　　白皮鯊剛才被大嘴妹批駁了一頓，正想尋機報複，這下，馬上被他抓住了機會。他一邊使勁地搖頭，一邊大聲嚷嚷道：“不行，不行，這個名字又長又拗口，誰記得住？再說，你的公司由誰組成跟客戶有什麽關係？做生意客戶才是上帝，取名字一定要為他們著想。”好痛快的報複，白皮鯊得意地看著大嘴妹，心想，領教我的厲害了吧？

　　大嘴妹憋著勁正想反駁，被烏豆兒搶了先機，“這名字是長了點，不過意思還不錯，我看可不可以叫‘藝幫藝術發展公司’，簡稱‘藝幫公司’。”

　　“YEAH，烏豆兒改得妙！”畢羅天也興奮地插話，把大嘴妹的話頭徹底打了回去。

　　“第一，這個名字保留了大嘴妹的意思，我看這意思也挺好，我們就是一個藝幫嘛；第二，叫起來也簡單上口，它的簡稱特別妙，可以作為我們對外宣傳的稱呼。還有一層意思，藝幫、藝幫，就是幫助發展藝術嘛，這正是我們公司的業務和宗旨啊。”

　　“唉，還是畢哥天才，這麽一解釋，味道特別好。”大嘴妹早已沒了反駁的理由，再說，畢羅天還是肯定了她的創意，憋著的氣自然也消了大半。

　　“那好，我們就用這個名字。我看，我們的廣告語就叫‘藝幫，完美藝術有我幫！’怎麽樣？”梵哲顯然更有經營意識，馬上想到了廣告語。

　　“哇噻，酷斃了！我說嘛，跟天才在一起就是長見識。”大嘴妹又發出了由衷的感歎。

　　“OK，名字就怎麽定了，現在我們再想想怎麽裝修，目標就是省錢、有個性。”畢羅天的組織才能在《陽光下的憧憬》的排練中得到了充分鍛煉，現在，變得格外幹練，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我說，應該先到街上去逛一圈，看看人家是怎麽裝修的，這才知道怎麽可以省錢，怎麽才能有個性，這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這回，白皮鯊先發製人。

　　“喲嗬，你都快變成中國通啦，我支持你的意見。”大嘴妹畢竟是大嘴妹，她的氣量就是大，剛才還與白皮鯊針鋒相對，一會兒功夫，馬上不計前嫌，形成了統一戰線。

　　得到大嘴妹的誇獎和支持，真把白皮鯊樂得屁顛顛的，他一激動，不但蹦出了英語，又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句好像是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話來：“Thank you，Thank you，我們都是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嘛。”

　　“誰跟你‘共同的革命目標’啦？自作多情。”大嘴妹馬上翻臉搶白了一句，白皮鯊沒想到自己的熱臉竟貼了大嘴妹的冷P股，鬧了個沒趣。

　　“我倒有個建議。”烏豆兒及時化解了白皮鯊的尷尬。

　　“你說。”

　　“咱們能不能自己裝修？這樣肯定省錢，而且，我們想怎麽弄就怎麽弄。”

　　“OK，我支持你，”大嘴妹調頭也真快，“這個主意好，我們自己設計，自己裝修，這筆錢不就讓我們自己賺了嗎？不是叫‘藝幫’嗎？我們就先幫幫自己吧。”

　　“自己裝修能行嗎？”白皮鯊猶豫地提出疑問。

　　“有什麽不行的，事在人為嘛，要是連這點都做不了，我們還創什麽業？”大嘴妹說得理直氣壯。

　　也不知怎麽搞的，連大嘴妹自己也覺得奇怪，最近她老是喜歡跟白皮鯊過不去，凡是白皮鯊有一丁點兒小辮子讓她抓住，絕不輕饒。

　　這時，梵哲也表明自己的態度：“白皮鯊和烏豆兒的建議我都讚成。我認為，我們應該先跑出去取點經回來，然後自己動手幹，不光是為了省錢，還可以鍛煉我們自己的創業能力，這就相當於我們有了第一筆業務，今後，說不定我們還可以專門開拓裝潢設計和裝修業務呢。”

　　“好極了，真是‘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我看，這兩件事就這麽定了，你們有沒有意見？”畢羅天總結性地說。

　　“有啥意見？不是吹牛，咱們幾個的水平，再怎麽著也比臭皮匠強多了。”大嘴妹大言不慚地說。

　　“我看你就是會吹牛。”梵哲頂了她一句，然後用認真的口吻說：“這樣吧，我看，你去辦一件能發揮你特長的事，這件事辦成了，咱們公司你記頭功。”

　　“什麽事？”大嘴妹頓時來了精神。

　　“辦營業執照。”

　　“什麽？不行不行，這件事太複雜了，我的腦子簡單，這活幹不了。”大嘴妹拚命推辭，誰也沒想到還有她不敢幹的事。

　　“噯，梵哥的主意好，這件事非你莫屬。”白皮鯊拚命鼓動，不知是真心還是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對對對，大家鼓掌通過！”烏豆兒也趁機起哄，大家果真鼓起掌來。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老娘我也豁出去一回。”大嘴妹很壯烈地表態。

　　“其他人我們明天都上街取經，然後再分工負責。”畢羅天最後給大家布置了任務。

　　經過一個多月的起早貪黑，“藝幫公司”真的像模像樣地撐了起來。

　　設計是自己做的，裝修是自己幹的，連所有的技術活也是他們自己琢磨著完成的。不管曾經有過多少失敗，反正，一個簡潔大方，兼具現代感和文化品味的店堂實實在在地展現在麵前，與它的經營內容相得益彰，珠聯璧合。

　　營業執照在大嘴妹馬不停啼的奔波和鍥而不舍的遊說下，終於感動了各路諸侯，也順利地批了下來。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就等著開張大吉了。

　　大家在寬敞明亮，麵貌一新的店堂裏這兒摸摸，那兒瞧瞧，仿佛正在研究自己的新房，這既是在細細地品味那種前所未有的自豪感，也是在忐忑不安地琢磨，唯恐還有什麽疏漏。

　　“你們說說，到底什麽時候開張？”畢羅天又在征求大家的意見。

　　這是個奇怪的公司，到現在為止，居然還沒有一個總經理。營業執照上的法人代表竟然是梵哲奶奶的名字，那是為了批執照方便。平常的一切事情，好像以畢羅天和梵哲為主，實際上，所有重大事情都是經過大家爭論才定下來的。這種奇怪的形式不但沒有影響它的運行，反而還效率特高，大家也都特別開心，好像還在學生時代一樣。

　　“越快越好，我都等不及了。”烏豆兒說。

　　“我也是。”大嘴妹說。

　　“我看就這個星期天吧，正好是10月18號，按照流行的說法，就是‘要動要發’哎，我們也圖個吉利。”

　　“是個好日子，我同意。”

　　“我看也不錯，星期天正好也可以請些人來給我們捧捧場。”

　　“好吧，那就定在10月18號，”畢羅天想了一下說，“不過，開張典禮還是低調一點，請的人也不要太多，重要的是我們今後的業務要搞好。”

　　“畢羅天的話有道理，我們還是紮紮實實地來，不要太張揚了。”梵哲本來就是個內斂的人，經過這幾個月的磨煉，變得更加成熟了。

　　10月18日真是個好日子，初秋的空氣幹爽而清新，明媚的陽光驕豔卻不炎熱。

　　一大早，除了白皮鯊，大家都早早地來到店堂，準備開張。大嘴妹嘀咕了一句，“白皮鯊這家夥平時倒挺積極的，關鍵時刻沒了影子。”說完，便忙著張羅去了。

　　八點來鍾，一切準備就緒。一隻隻花籃也像開學報到似的陸陸續續被送了進來，一會兒功夫就排了十來隻，店堂裏馬上變得生機盎然起來。

　　大家高興地欣賞著一隻隻花籃和上麵的緞帶。花籃多半是各自的父母送的，還有同學們的、藍夢兒和周傑倫的，還有梵哲曾經兼職過的“藍月亮設計公司”的。大家看著一隻隻花籃感覺特別欣慰，盡管創業才剛剛開始，但至少大家都意識到這是一種無形的支持。

　　畢羅天發現那隻最大的花籃竟是自己的父母送的，心頭頓時湧上一股熱流，喉嚨口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好在並沒人看得出來。

　　這時，梵哲悄悄走到他身邊，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畢羅天抬起頭，正好碰到梵哲的目光，兩人對望了一眼，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瞬間讀懂了。

　　不一會兒，花籃的主人們也紛紛到場，店堂裏一下子熱鬧起來。

　　這時，藍夢兒和周傑倫到了。自從展示完《陽光下的憧憬》就沒再怎麽見到他倆，雖然隻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感覺好像已隔三秋，今天一見，格外親熱。

　　大嘴妹首先看到他倆進門，迎上前去拉著他倆的手說：“阿倫哥、夢兒姐，好想你們噢。”

　　“我可是好好好想你們噢。”周傑倫模仿大嘴妹的口氣，引來一陣歡笑。

　　大家紛紛圍著他倆親熱地問長問短。藍夢兒認真地看了大家一圈，動情地說，“你們幹得真棒，我為你們自豪。”

　　周傑倫一指店外說，“你們看，我把誰帶來了。”大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發現有一個大塊頭扛著攝像機正對著店門上的招牌猛拍。

　　“阿胖！”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聲音。大家都認出來，他正是周傑倫的哥兒們，曾經給他們拍《陽光下的憧憬》展示的那個胖記者。

　　阿胖朝大家揮揮手，顧自己認真地拍著。

　　“我讓他給你們做一個專題，標題我都想好了，就用你們的廣告語，‘藝幫，完美藝術有我幫！’，這可是個免費廣告哦。”周傑倫狡黠一笑，“嘿嘿，這也算‘以權謀友’吧，請不要見怪。”

　　“阿倫哥，你真好！真的要謝謝你耶。”大嘴妹又施展出“嗲功”來。

　　“謝我？怎麽謝？”

　　大嘴妹歪著腦袋想了一下說：“我親你一下？”

　　這下，倒是把周傑倫將了一軍，他連聲說：“不敢，不敢，有你夢兒姐在呢。”

　　藍夢兒狠狠地用手指戳了一下大嘴妹的大額頭說：“想不到大嘴妹畢業沒幾天，臉皮就那麽厚啦。”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金淩櫻子捧著一大束鮮紅的玫瑰興衝衝地跑了進來，直衝到畢羅天的跟前，雙手獻上花，認真地說：“畢哥，祝賀你！”

　　邊上的人七嘴八舌地表示不平，“櫻子，你就祝賀畢哥，不祝賀我們哪。”

　　櫻子有點不好意思，但馬上調皮地說：“都祝賀，都祝賀，我是讓畢哥代表一下。”

　　“櫻子，你送的玫瑰到底是什麽意思，是祝賀還是示愛呀？”

　　這下，櫻子的臉刷地紅了起來，她喃喃地說：“我不知道祝賀開張該送什麽花，這束玫瑰特別漂亮，我就把它買來了。”

　　“哈哈哈哈！”大家都開心地笑了。

　　畢羅天的母親看不過去，出來幫櫻子說話：“櫻子就是懂事、可愛。沒事的，買什麽花都一樣，隻要心意到就行了。”

　　“噯，伯伯、伯母，”櫻子這才看到站在一邊的畢羅天的父母親，馬上換了口氣說，“我說得沒錯吧，畢哥就是有出息嘛。”

　　捧著一大束玫瑰的畢羅天雖有些手足無措，但還是特別高興。他在暗自慶幸聽了梵哲的勸告，沒有與父母鬧翻，也在默默地感謝櫻子的鼎力相助，更敬重父母的通情達理和慈愛之心。

　　“的鈴——”這時，店堂裏新裝的電話響了起來，烏豆兒跑過去拿起了聽筒。

　　“喂！哎，你好你好，謝謝謝謝，噢，他在他在。”從烏豆兒莫名其妙的答話中聽不出是誰的電話。

　　“梵哥，你的電話。”烏豆兒神秘地一笑。

　　梵哥暗自納悶，誰會那麽快就知道這個剛裝的電話，誰又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呢？“喂，啊，是蘇紫啊。”

　　“梵哲，祝賀你們開張大吉，你們幹得真不錯耶，那麽快就辦起了公司，我真想跟你們一起幹。喂，梵哲，你怎麽不說話？喂！”電話那頭傳來蘇紫興奮的聲音。

　　“哦，”梵哲拿著聽筒愣愣地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公司才剛剛搞起來，我想過些日子再告訴你……你怎麽會知道公司開張的？”

　　“是大嘴妹告訴我的。你怎麽不給我打電話啊，想死我了。”

　　“想……想什麽呀？”梵哲傻乎乎地問。

　　“想你呀，還能想什麽？你是不是把我忘了？”蘇紫嬌媚而帶點焦慮的語氣。

　　“沒……沒有，就是這些日子特別忙。”梵哲語無倫次地回答著。

　　梵哲心裏很矛盾，一直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蘇紫，於是，便對蘇紫采取了回避戰術，而蘇紫不明緣由，心裏也是七上八下地胡亂猜測著，隻能從大嘴妹那裏得到一點關於梵哲的情況。

　　梵哲終於清醒過來，恢複了正常思維，便對著電話說：“蘇紫，謝謝你關心，我們下次再聊吧，這裏還有很多客人要招呼呢。再見。”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你這人怎麽這樣，阿紫好心打電話來祝賀我們，你怎麽這種態度？”大嘴妹忿忿不平地說。

　　“我的態度怎麽啦？”梵哲冷冷地說。

　　大嘴妹還想發作，畢羅天拉了一下她的衣角，示意她別在那麽多客人麵前發脾氣，她還算機靈，總算忍住了。

　　這時，差不多正好八點半了，畢羅天向大家招呼道：“來來來，我們開張吧。烏豆兒，快點鞭炮！”

　　所有人一起來到店門外，烏豆兒正準備點火，大嘴妹這時已恢複了常態，連忙製止說：“慢著，慢著，來，我們歡迎畢哥給大家說幾句。”大夥兒都使勁地鼓掌。

　　畢羅天對大嘴妹臨時搞出來的花樣毫無思想準備，連忙擺手道：“不說了，不說了，沒什麽好說的。”

　　“你就說幾句吧，這是個很有意義的日子。”藍夢兒向畢羅天鼓勵道。

　　“那好吧，”畢羅天想了想，“我真的沒什麽好說的，如果要說什麽的話，那我就趁此機會代表梵哲，代表大嘴妹、白皮鯊，還有烏豆兒，向所有關心我們，支持我們的父母、長輩、老師、朋友、同學們表示深深的謝意。”說著，他向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又抬起頭信心十足地說：“我們一定會做出很好的成績來回報你們的關心和支持的。謝謝！”

　　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

　　“點火——”大嘴妹高聲唱道。

　　一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和爆竹聲響起，標誌著“藝幫公司”真正開始了它的創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