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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做事要有大氣魄

  年少時遊俠好友,同朝為官的僚友,討伐董卓的盟友,初期搶地盤的戰友……一個是“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的曹操,一個是“懷雄霸之圖”的袁紹;一個是誌在做老大,一個是不甘為人下;一個是“機警,有權數”,一個是“多謀深籌”……曹操戰袁紹,是緣分,也是夙願,有恩,有怨,有情,也有仇。因而,這兩個人對壘注定不是簡簡單單的武力較量,還有智慧的比拚。所以官渡打的不隻是戰爭,還有謀略。

  當年,曹操和袁紹一起起兵討伐董卓,那時候,他們雖然有十八家諸侯聯盟,明眼人都知道那是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聯盟的第一個發起人曹操和盟主袁紹自然心知肚明,他們知道這次行動不會有什麽結果,自然要考慮一下將來,在此期間,哥倆有一次精彩的對話。

  有一天,袁紹問曹操:“孟德,這次興兵要是失敗了,你那方麵靠什麽去發展呢?”曹操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袁紹:“足下意以為何如?”袁紹胸有成竹,侃侃而談:“我將向南占據黃河,北向阻擊燕、代之地,吞並戎狄,然後南下爭天下,這樣不就成功了嗎?”聽了袁紹的論斷,曹操說:“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禦之,無所不可。”(《三國誌·魏書·武帝紀》)

  雖然僅僅是短短幾句對話,兩個人的政治觀、戰略觀以及戰爭觀已經躍然紙上。

  在袁紹看來,奪天下要以武力為主,地盤為王。袁紹提到“南據”、“北阻”、“兼戎狄”,最後是“南向以爭天下”的戰略。而曹操則大不同,曹操強調了兩點,第一是人才,認為人才是一切的根本,首先必須擁有天下之才,這裏的“才”既包括“智”才即文人,也包括“力”才即武將;第二是道,“道”是什麽呢?簡單一點說,就是當時的條件下最正確的最恰當的方法。

  再細心一點,可以發現,袁紹的方略路線,比較機械,相當程式化,“南據”→“北阻”→“兼戎狄”→“南向以爭天下”。前麵的步驟倒也沒什麽說不過去的地方,問題就在“南向以爭天下”,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沒有解決好皇帝問題,憑什麽去爭?若天下太平,皇帝英明,怎麽爭?再就是和誰爭?若天下在董卓這樣的臣子手裏倒可以去爭,如果天下在名正言順的皇帝手裏,又怎麽辦?爭天下的理由是什麽?是為了天下蒼生,還是一己之利?爭天下之後誰做皇帝,自己做還是別人做?這些事關成敗的關鍵都沒有說明,隻是一種大概,缺乏可操作性。

  反觀曹操的方案,則要靈活實際許多,要擁有人才,“以道禦之”,曹操就高明在“道”上,“道”適合做什麽就做什麽,道適合搶地盤就去搶地盤,道適合去找皇帝就奉迎天子,道適合做能臣就是做能臣,以道而行,無所不能。

  據《傅子》記載,針對袁紹的觀點,曹操還說了一句話:“湯、武之王,豈同土哉?若以險固為資,則不能應機而變化也。”就是說,商湯、周武王這樣的人物,難道是靠地盤起家嗎?如果僅僅憑借險固為資本,則不能應機而變化。這句話到底說沒說給袁紹聽,誰也不知道,當然就是說了,多謀的袁紹也未必能聽進去。但曹操卻知道了袁紹的命門所在,一旦兩人真正對決,勝負高下不難判斷。

  後來,兩人確實都在踐行自己的觀點,袁紹實現了自己最初的“南據”→“北阻”→“兼戎狄”→“南向以爭天下”的規劃,諸侯聯盟解體,然而大家都看到了當時的政權混亂的這個局麵,認為中原無主,天下可爭,遂開始各諸侯間的征伐。

  袁紹的“爭天下”的理念就是地盤為王,大抵就是我的地盤我做主,隻要有了地盤,那就是實際上的一哥,我做第二,誰還做第一。既然搶地盤,那該就有一個先後順序,輕重緩急。聯盟解散之初,黃巾殘餘勢力在青、兗、徐州聲勢浩大,西麵洛陽附近有黑山張燕,南麵有弟弟袁術,袁紹知道要想在中原立足,別的不說,弟弟袁術一個人就夠招架了,所以袁紹並沒有選擇袞州、豫州。而是選擇了河北的冀州、幽州之地,一是北麵劉虞、韓馥,都不是爭天下之人,袁紹正好可以借著自己的威名和實力,占而據之。二是黃河以北,戰事很少,經濟富庶,社會穩定,正是良好的戰略根據地。

  按照這種戰略,袁紹先後完成了文取冀州,武奪幽州,東占青州,西攻黑山的戰略構想。打敗北邊最後一個對手公孫瓚之後,袁紹的下一步計劃就是“南向以爭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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