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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地盤要靠自己去打

  於是,袁紹讓曹操去鎮壓東郡黑山(東郡在古黃河以南)。

  史書記載,“自張角之亂,所在盜賊並起,博陵(今河北蠡縣南)張牛角、常山(今河北元氏西北)褚飛燕及黃龍、左校、於氐根、張白騎、劉石、左髭丈八、平漢大計、司隸緣城、雷公、浮雲、白雀、楊鳳、於毒、五鹿、李大目、白繞、眭固、苦蝤之徒,不可勝數,大者二三萬,小者六七千人。”(《通鑒紀事本末·卷八·黃巾之亂》)看看記錄挺嚇人的,其實這些隊伍中隻有張牛角與褚飛燕的兩股勢力最強。張牛角在打仗的時候中流矢,死前“令其眾奉飛燕為帥”。為了紀念自己這位偉大的階級兄弟,褚飛燕改姓張。褚飛燕本名燕,因其輕勇矯捷,所以軍中稱“飛燕”。此後其他一些零星義軍也大多歸附於褚飛燕,所以其部眾很快發展到差不多一百萬人。因其活動於今河北、山西諸山穀間,故號稱“黑山”。

  據說,黑山軍是有曆史的,早在漢靈帝時代就開始活動,“靈帝不能征,河北諸郡被其害。燕遣人至京都乞降,拜燕平難中郎將”(《三國誌·魏書·張燕傳》),朝廷使領河北諸山穀事,就是封張飛燕為所有“義軍”頭子,相當於總瓢把子。所謂“山穀”,其實就是“江湖”的別稱,也可以說是土匪窩。聯軍解散後,關東各軍事集團忙著爭搶地盤,沒時間與黑山軍開戰,而黑山軍卻在張燕的領導下與豪傑搭上了關係,一頭轉進了關東軍閥的混戰當中。所以,與其說此時的黑山軍是農民起義軍,倒不如說它是一股政治目標不明確的政治軍事力量。張燕製定的戰略目標是以太行山脈為中心,向鄰近的魏郡、東郡、陽平郡等黃河中下遊地區擴展。然而,這一區域恰巧是袁紹的地盤,兩軍交戰不可避免,而公孫瓚與袁紹又是對手,所以張燕決定采取“聯公孫製袁”戰略。

  曹操本就是靠鎮壓起義走向曆史前台的,由於魏郡是袁紹的地盤,曹操隻能去打東郡。東郡太守原來是橋瑁。橋瑁被劉岱殺害之後,王肱成了東郡太守。王肱對這支農民起義軍無能為力,結果東郡就進入了無政府狀態。於是,曹操引兵入東郡,在濮陽(今河南濮陽西南)打敗白繞。這一仗可能對中國曆史影響不大,但對曹操來說,可以說是決定性的,沒有這一仗,曹操就不會獲得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塊地盤,沒有第一塊地盤,就沒有後來的發展。令人遺憾的是,關於這一仗是如何打的,史書沒有詳細記載。

  曹操打敗黑山軍白繞,對袁紹來說,是一舉多得,第一,曹操幫助自己除掉了黑山軍這塊燙手山芋,第二,曹操離開了自己的地盤,第三,曹操成了自己可以利用的盟友。於是,心情大好的袁紹表薦曹操為東郡太守,政治中心在東武陽(今山東莘縣南)。然而,相對於袁紹來說,曹操才是最大贏家,第一,曹操終於有了自己的地盤,英雄從此有了用武之地;第二,身份洗白了,從此曹操不再是通緝犯,而是堂堂正正的東漢東郡太守。雖然這太守是官方的,但黑山軍並不承認,正如袁紹接受冀州牧公孫瓚不同意一樣。

  初平三年(192年)春,身為太守的曹操並沒有在政治中心東武陽,而是屯軍頓丘(今河南清豐西南)。一看曹操不在,黑山軍於毒等攻東武陽,按照常理來說,曹操應該帶兵前去解圍自救,諸將皆以為應當還兵自救,曹操對大家說:“孫臏救趙而攻魏,耿弇欲走西安攻臨菑。使賊聞我軍西攻而還,武陽自解也;不還,我能敗其本屯,虜不能拔武陽必矣。”曹操於是引兵西入山,攻於毒等人大本營。於毒獲悉後,放棄武陽回去救援大本營。事情果然是這樣,武陽圍解,真是熟讀兵書有好處。曹操乘勢用兵,隨後在半路上截擊黑山軍,大獲全勝。

  殲滅這股黑山軍,對曹操集團的發展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一方麵,這是曹操起兵以來取得的第一塊屬於自己勢力範圍——東郡及周邊地區,另一方麵,使得黃河中下遊的冀、兗、青、徐諸州成為曹操集團的戰略擴張目標。

  那是一個地盤為王的時代,誰都不會賞給別人一塊土地,自己還缺地盤呢,做夢都惦記著別人的地盤,誰會拱手相讓?所以地盤隻能自己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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