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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型:質疑者瞿秋白(1899—1935)

  瞿秋白,是在俄國十月革命後最早赴莫斯科進行長期采訪報道的中國記者,中國共產黨早期領導人之一,魯迅的知己之交,散文作家,評論家,俄羅斯文學及文藝理論翻譯家。他在36歲遇害,是我國新文化運動的一大損失。

  瞿秋白的個性屬於疑問型(the Questioner)或稱為謹慎型(Team Player/Loyalist),他是清醒的質疑者。

  通常心理學家指出:這種個性(第六型)非常可愛,是九種個性人格中最具有吸引力的。笑容動人,說話易於感染對方。質疑—謹慎型的女性迷人,有小女孩的嬌憨;質疑—謹慎型的男性有豐富的幽默感,有小男孩的靈巧。然而不健康的第六型因為缺乏安全感,疑心頗大,不易信任別人,處事缺乏彈性。當遇到陌生的人和事,都會令他產生煩惱憂慮甚至誠惶誠恐。他亟需安全感。

  質疑-謹慎型的人,通過豐富的想像力和專一的注意力來獲取直感。疑心很重。他認同被壓迫者的反抗事業,忠心盡責。對於被壓迫者或者強大的領導者表現出忠誠和責任。他對權威的態度首鼠兩端,要麽順從,要麽反抗。經常懷疑他人的動機,尤其是權威人士的動機。

  習慣於合作、苦幹,但工作難於善始善終。動作遲疑、拖延。幾乎會忘記對成功和快樂的追求。往往用思想代替行動。凡事都會作最壞的打算。為人比較悲觀,也傾向於逃避矛盾和衝突。

  健康的質疑-謹慎型個性,能吸引他人強烈的情感回應,親切、友善、可靠、負責、討好人、值得信賴。非常重視誠信,這是與他人相處並持續長久關係的基礎。他對認同的對象付出承諾和忠實,他覺得自己屬於家人和朋友。

  最佳狀況:經過鍛煉變得自信,逐步肯定自己、能夠獨立而又平等地相互依賴。對自我的信心使他產生積極的態度,顯示出勇氣、領導才能、豐富的創造力、表現力。

  瞿秋白給人們的質疑—謹慎型印象

  瞿秋白(1899.1.29—1935.6.18)是魯迅的摯友。魯迅給他一幅對聯:“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當以同懷視之。”可見評價之高。

  誕生於江南一個破落的士大夫家庭。父親早逝,慈母自盡後,少年瞿秋白沉默寡言。他相貌俊秀,生活儉樸,不喜穿著修飾,唯一愛好是讀書。他平時很少說話,可是一旦話匣子打開了,卻滔滔不斷,娓娓動聽……他的身體虛弱,麵容消瘦,經常咳咳嗆嗆。他在人生道路上曆盡曲折,而在人品上始終一片潔白如霜雪。(周君適:《瞿秋白同誌》)

  蕭三回憶說:我認識瞿秋白同誌是在1922年底,在共產國際第四次代表大會開會期間……我們走進一間大房間,屋子裏人很多,其中有陳獨秀、張太雷、伍廷康等,也有一些不認識的。經介紹我認識了秋白同誌。他聰明,睿智,博學多才,談吐文雅,一看便知是大知識分子。待人非常和善,沒有架子。(蕭三:《憶秋白》)

  跟瞿秋白在蘇聯相處的時間頗久的韋素園,認為瞿秋白“是一個和藹可親,責任心強,滿腔熱情的人。”他們在蘇聯的時候,內戰後接著荒年,生活很苦,往往吃都吃不飽,但瞿秋白總是精神興奮,時時暢談終日,在朋友間彌漫著樂觀主義氣氛。他為他們補習俄文,還給他們鼓勵。

  李霽野回憶說:1923或1924年,瞿秋白住在北京東城大羊宜賓胡同,他留給我的印象確是像素園所說的,是那麽溫文爾雅,同時又顯得那麽年輕活潑,談吐從容而有風趣。使人很難相信他的肺病已經很沉重,而還是堅持著革命工作的人。他顯得很瘦弱,臉色頗為蒼白,不過眼睛卻明亮有神。覺得他很富有詩人的氣質。(李霽野:《瞿秋白先生給我的印象》,原載天津《文藝學習》1950年第6期)

  蕭三又說:我認識了秋白以後,覺得他和鄧中夏、張太雷等同誌不同。鄧中夏和張太雷等同誌精神愉快活潑,學生們很容易接近他們,可以常常和他們談笑。而秋白卻是嚴肅沉靜。在講台上,他滔滔不絕,把問題講得很透徹;在會議上他的口才像快刀利刃,能說服人。但在平時,他不肯多講一句廢話。

  有人說秋白“驕傲”、“冷酷”,這種看法不對。他從不輕視“小”工作,每次都很認真地去做。從工作接觸中,我覺得他很誠懇,很願意幫助別人。他不但不驕傲,而是很謙虛;不但不冷酷,而是很熱情。他的熱情,不是浮在表麵,而是蘊藏在內心。隻有當人們和他在一起工作時,才能深切地感覺到這種熱情的力量。(蕭三《憶秋白》)

  1923年丁玲進入上海大學文學係學習。第一次見麵,瞿秋白就給她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丁玲後來回憶說:“這個新朋友瘦長個兒,戴一副散光眼鏡,說一口南方官話,見麵時話不多,但很機警,當可以說一兩句俏皮話時,就不動聲色的渲染幾句,惹人高興,用不驚動人的眼光靜靜的飄過來,我和(王)劍虹都認為他是一個出色的共產黨員。這人就是瞿秋白同誌。”“瞿秋白是屬於這樣的人——神采俊秀,風骨挺拔,真摯坦誠,毫無矯飾,使人望之俗念俱消,油然生愛慕之情。”(丁玲回憶錄)

  在上海大學舊校址上課時,人都擠滿了。房子陳舊,人多了,樓房震動,似乎要塌倒下來,但是人們還是靜靜的聽,一直到下課為止……後來上海大學從慶雲路搬到西摩路,最大的課堂在敦厚裏。當課堂裏開始安靜下來的時候,我看到秋白從人叢中走進課堂,走上了講台。他穿著一件西服大衣,手上拿著一頂帽子,他的頭發向後梳,額角寬而平,鼻梁上架一副近視眼鏡,與他的臉龐很相稱。他和藹親切地微笑著,打開皮包,拿出講義和筆記本,開始講課了。他的神態安逸而從容,聲音雖不洪亮,但即使站在課堂外的同學也能聽到。在他的講話中,沒有華麗的詞藻和空談。(楊之華:《憶秋白》)

  1926年7月,國民革命軍政治部主任鄧演達、瞿秋白向全軍政工人員作報告。主持人介紹:“請著名理論家和宣傳家、曾三次見到列寧的瞿秋白先生作《關於如何做好北伐戰爭宣傳報道工作》的報告,請大家歡迎”。瞿秋白目光炯炯地注視著聽眾:“宣傳關鍵是一個‘要’字,魯智深三拳打死鎮關西,要拳拳打在要害上”。講畢,走下講台。全場千名聽眾愕然。瞿整個報告二十六字,比主持人介紹詞還少。

  30年代,瞿秋白的肺病據蘇聯大夫診斷已經是沒有希望的了,休養也不過是拖延一點時日,講露骨些,回國也隻好等死。使我驚異的是他說到這個事實時態度那樣從容自然,仿佛在談著與他自己毫無關係的什麽事一樣。更使我敬佩的是他在這樣情況中,還勇敢的堅持著工作的精神……他的溫雅而勇敢的態度,明亮有神的眼睛,從容而有風趣的談吐,很富有詩人的氣質。(李霽野:《瞿秋白先生給我的印象》)

  1931年1月中共六屆四中全會,共產國際代表米夫來到上海,扶持王明一夥上台。作為職業革命家的瞿秋白被解除中央領導職務,每個月僅發給17銀圓生活費,隻相當於工人的最低工資。黨中央批準瞿秋白在上海養病,但以他的政治身份不可能謀得公開職業。他和楊之華的生活,每月17銀圓僅能糊口而已。

  1932年初夏,瞿秋白由馮雪峰陪同,到魯迅家拜訪,一見如故。許廣平還是在女師大讀書時,聽過剛從蘇聯回來的瞿秋白的講演,她回憶:“那時是一位英氣勃勃的青年宣傳鼓動員的模樣,而1932年見到的卻是剃光了頭,圓麵孔,沉著穩重,表示出深思熟慮……我幾乎認不出他來了。”1932年初秋,周建人和瞿秋白相會於魯迅家的印象是:“我幾乎認不出秋白了,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樣子了。隻見他滿臉病容,麵目浮腫,氣色和神情都很壞。身上穿著一件長衫,破舊不合身,好像是從舊貨攤上弄來的。”

  1934年1月瞿秋白在上海話別魯迅,赴中共蘇區江西瑞金,任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政府教育人民委員。紅軍主力長征,將36歲的瞿秋白留下來打遊擊。1935年2月從江西往福建轉移途中被國民黨逮捕,

  1935年6月18日,瞿秋白臨刑前,在福建長汀留下最後一張照片:上身著黑色中式對襟衫,下身穿白布抵膝短褲,黑線襪、黑布鞋,背著兩手、昂首直立,恬淡閑靜而又莊嚴肅穆。

  瞿秋白寫了《集唐詩絕句》:“夕陽明滅亂山中,落葉寒泉聽不窮,已忍伶俜十年事,心持半偈萬緣空”。據36師師長宋希濂說,瞿秋白向軍官們掃視了一下,正其衣履,到中山公園涼亭前拍照。現場記者報道:在刀槍環布之下,“全園為之寂靜,鳥雀停息呻吟。瞿秋白信步至亭前,已見菲菜四碟,美酒一甕,彼獨坐其上,自斟自飲,神色無異,酒半笑道:人之公餘,為小快樂,夜間安眠,為大快樂,辭世長逝,為真快樂。”隨後,緩步走出中山公園,手持香煙,泰然自若,沿途用俄語唱《國際歌》、《紅軍歌》,到達兩華裏外的羅漢嶺刑場之後,選擇一處草坪(墳墓堆)上,盤膝而坐,微笑點頭說:“此地很好”,並要求劊子手正麵開槍,坦然就義。

  瞿秋白視死如歸,理應名垂青史,但他在就義前在獄中寫的《多餘的話》,卻讓他長時期背負了“叛徒”的名聲。實際上《多餘的話》是瞿秋白最後的心聲,是留給我們分析他“質疑—謹慎型”人格發展的最真實的第一手史料,彌足珍貴。

  瞿秋白的質疑—謹慎型個性特點

  瞿秋白生前經常進行自我解剖,他臨終的《多餘的話》坦述心路曆程,為我們留下了人格分析的寶貴素材。瞿秋白的質疑—謹慎型個性特點具體表現在:

  (一)襟懷坦白,自我省視

  (二)從小對窮人充滿同情心

  (三)鍾情文藝,未盡其才

  (四)兩元化的人格

  (五)生理和心理上的軟弱

  (六)對於政治缺乏興趣和能力

  (七)勉力而為,忠誠負責

  (八)傾向於逃避矛盾和衝突

  (九)戀世情深,響往美麗的未來

  下麵根據曆史資料和已經發表的回憶錄、訪談錄,摘引一些實例,加以論證。

  (一)襟懷坦白,自我省視

  瞿秋白自我省視的坦白、泰然與深刻,勇於直麵、不文過飾非,是令人欽佩的。他真誠而不虛偽,這種精神是當代中國文化人最缺乏、也就最難能可貴的。

  瞿秋白臨終說:“我願意趁這剩餘的生命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寫一點最後的最坦白的話。”《多餘的話》便是他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終於忍不住把明知不應當說的話,將充滿矛盾的心裏話盡情表白,一吐為快,讓後人去解剖一個大變動時代典型人物的靈魂。

  將近半個世紀以後,丁玲說到《多餘的話》,仍然感慨不已。她說,“當今給自己塑像的人多,生怕自我批評,更怕別人批評。像秋白這樣坦然陳述自己的種種,這樣的人今天太少了,秋白豈不是一個罕有其匹的大勇者!我也自問過:何必寫這《多餘的話》呢?其中有些話會被某些思想簡單而又淺薄的人據為把柄,發生誤解或曲解……秋白的一生是戰鬥的,而且戰鬥得很苦。秋白一生遭遇的厄運,不是他自身的錯誤,而是他沒有能夠跳出一個時代的悲劇。”(陳鐵健:《瞿秋白案複查紀事》1979—1980)

  (二)從小對窮人充滿同情心

  瞿秋白上了小學高年級後,一些乞丐看到他就不停地叫他“少爺、少爺”。每逢這樣的場合,他一麵摸著袋子,把母親平時給他的零用銅元放到乞丐手裏,一麵對著年長的乞討者說:“你們就不要喊我‘少爺’了,我可不是‘少爺’!”

  一次,他看到一個小孩未穿衣服,他就脫下自己的白短褂子給小孩穿上。還有一次,與他一起玩耍的少年光著背,他又把自己的褂子脫下來送給那個少年。他回家後,母親說:“你做這種事好是好,就是你的衣服也不多呀!”瞿秋白一時任性頂了母親,他說:“不多!不多!我的衣服總比人家多麽!”就為送褂子回嘴這件事,瞿秋白一直感到後悔。據羊牧之回憶,瞿秋白的夫人楊之華在數十年後曾對羊牧之說:“秋白很遺憾地對她說過:‘我一生就隻有那一次回過母親的嘴。’”

  瞿秋白少年時見一位衣衫襤褸的農民,身旁立著一個要賣掉的小女孩,頭上插一束稻草。瞿秋白對羊牧之說:“看見這可憐的小姑娘,就好像是在出賣我的妹妹一樣,心裏真是難過!”

  瞿秋白在母親去世的第二年清明節,回到常州掃墓。他給羊牧之看了他所作的《哭母詩》,其中有一首是:“親到貧時不算親,藍衫添得淚痕新,饑寒此日無人管,落上靈前愛子身。”他對羊牧之說:“母親自殺後,使我想得很多,我感到當今社會的核心問題是貧富不均。從衝天大將軍黃巢到天父、天主、天王洪秀全,做的都是鏟不均,可見做事必須從‘均’字著手。”

  (三)鍾情文藝,未盡其才

  魯迅最賞識瞿秋白的文學才華,他說:“何苦(瞿秋白的筆名)雜文,明白暢曉,一覽無餘,真有才華,是真可佩服的。他的論文真是皇皇大論!在國內文藝界,能夠寫這樣論文的,現在還沒有第二人。”(馮雪峰《回憶魯迅》)

  瞿秋白自述“我每每幻想著:我願意到隨便一個小市鎮去當一個教員,並不是為著發展什麽教育,隻不過求得一口飽飯罷了。餘暇的時候,讀讀自己所愛讀的書、文藝、小說、詩詞、歌曲之類,這不是很逍遙的嗎?”

  (四)兩元化的人格

  瞿秋白自我解剖說:(我自己早已發覺)因為“曆史的誤會”,我十五年來勉強做著政治工作。——正因為勉強,所以也永遠做不好,手裏做著這個,心裏想著那個。在當時是形格勢禁,沒有餘暇和可能說一說我自己的心思,而且時刻得扮演一定的角色。

  瞿秋白在《多餘的話》中自述:“我二十一、二歲,正當所謂人生觀形成的時期,理智方麵是從托爾斯泰式的無政府主義很快就轉到了馬克思主義……既然走上了這條道路,卻不是輕易就能改換的。而馬克思主義同我潛伏的紳士意識、中國式的士大夫意識、以及後來蛻變出來的小資產階級或者市儈式的意識,完全處於敵對的地位。沒落的中國紳士階級意識之中,有些這樣的成分:例如假惺惺的仁慈禮讓、避免鬥爭……以致寄生蟲式的隱士思想。(完全破產的紳士往往變成城市的波希美亞——高等遊民,頹廢的、脆弱的、浪漫的,甚至狂妄的人物。說得實在些,是廢物。)我想,這兩種意識在我內心裏不斷地鬥爭,也就侵蝕了我極大部分的精力。我得時刻壓製自己紳士和遊民式的情感,極勉強地用我所學到的馬克思主義的理智來創造新的情感、新的感覺方法。可是無產階級意識在我的內心裏始終沒有得到真正的勝利。”

  “當我出席政治會議,我就會‘就事論事’,拋開我自己的‘感覺’專就我所知道的那一點理論去推斷一個問題,決定一種政策等等。但是,我一直覺得這工作是‘替別人做的’。我每次開會或者做文章的時候,都覺得很麻煩,總在急急於結束,好‘回到自己那裏去’休息。”

  “這種兩元化的人格,我自己早已發覺——到去年更是完完全全了解了,已經不能絲毫自欺的了;但是‘八七’會議之後,我並沒有公開地說出來,四中全會之後也沒有說出來,在去年我還是決斷不下,以致延遲下來,隱忍著,甚至對之華(我的愛人)也隻偶然露一點口風,往往還要加一番彌縫的話。沒有這樣的勇氣。”

  (五)生理和心理上的軟弱

  瞿秋白在實際生活中和思想上的獨立能力都比較弱,有依賴性,需要他“依傍”也就是需要有人幫助。他曾寫道:“我不能沒有依傍。不但在政治生活裏,我其實從沒有做過一切鬥爭的先鋒,每次總要先找著某種依傍。”

  瞿秋白自述:“體力的衰弱不容許我多所思索。感覺是:每天隻要用腦到兩三小時以上,就覺得十分疲勞,或者過分的畸形的興奮——無所謂的興奮,以致於不能睡覺,腦痛……冷汗。唉,脆弱的人嗬!所謂無產階級的革命隊伍需要這種東西嗎?!我想,假定我保存這多餘的生命若幹時候,我另有拒絕用腦的一個方法,我隻做些不用自出心裁的文字工作,以度餘年”。

  (六)對於政治缺乏興趣和能力

  瞿秋白在《多餘的話》中,再三申明自己是一個文化人,實在對於政治、階級鬥爭缺乏興趣和能力。筆者認為這確實就是他內心深處最真實最坦白的思想,他說:

  我自己忖度著,象我這樣的性格、才能、學識,當中國共產黨的領袖確實是一個‘曆史的誤會’。我本是一個半吊子的‘文人’而已,直到最後還是‘文人積習未除’的。對於政治,從1927年起就逐漸減少興趣,到最近一年——在瑞金的一年實在完全沒有興趣了。工作是‘但求無過’的態度,全國的政治情形(形勢)實在懶得問。一方麵固然是身體衰弱,精力短少,而表現十二分疲勞的狀態;別方麵也是十幾年為著‘顧全大局’勉強負擔一時的政治翻譯、政治工作,而一直拖延下來,實在違反我的興趣和性情的結果。這真是十幾年的一場誤會,一場噩夢。

  “我寫這些話,決不是要脫卸什麽責任——客觀上我對共產黨或是國民黨的‘黨國’應當負什麽責任,我決不推托,也決不能用我主觀的情緒來加以原諒或者減輕。我不過想把<我的>真情,在死之前,說出來罷了。總之,我其實是一個很平凡的文人,竟虛負了某某黨的領袖的聲名十來年,這不是‘曆史的誤會’,是什麽呢?”

  1923年丁玲由秋白動員來上海大學,施存統勸她入黨,秋白卻說“飛吧,飛吧,飛得越高越好!”實際是希望我在文學領域裏飛翔馳騁。(陳鐵健:《瞿秋白案複查紀事》1979—1980)

  (七)勉力而為,忠誠負責

  瞿秋白對於共產主義事業,自知力不勝任,勉力而為,但又竭盡全力,忠心耿耿,承受重擔,非常負責任。他多次自我表白一個很貼切的比喻,叫做“狗耕田”。這個比喻早在瞿秋白少年時期就產生了。他的生肖屬狗,瞿秋白對童友羊牧之說過:“我是犬耕田,力氣不夠,還要你這幫忙。”

  十月革命後,馬克思主義開始在中國傳播,瞿秋白繼李大釗、陳獨秀等,作了很多基礎理論工作,黨內同誌對他特別讚賞,而他有自知之明:“沒有牛時,迫得狗去耕田,我是狗耕田。”

  1927年,他在自選《瞿秋白論文集》序言中說他在1923—1927年所寫近百萬字關於中國革命的理論文章隻是“馬克思主義的試作”,“有許多沒有成熟的、不甚正確的思想”。他看到:“中國的知識階級,剛從宗法社會佛老孔朱的思想裏出來,一般文化程度又非常之低,老實說,這是無知識的知識階級,科學曆史的常識都是淺薄得很。——隻是革命實踐的需要,正在很急切的催迫著無產階級的思想代表,來解決中國革命中之許多複雜繁重的問題。‘沒有牛時迫得狗去耕田’,這確是中國馬克思主義者的情形”。他說自己在這幾年所做的“應用馬克思主義於中國國情的工作”,是“在陳獨秀同誌指導之下,努力做這種‘狗耕田的工作’。秋白……自己知道是很不勝任的。”

  當他用“犬耕”的筆名發表文章時,魯迅不解地問道:“此寓意為何?”瞿秋白說:“我不是政治動物,搞政治,無力且可濟。耕田本是用牛的,狗耕田當然就耕不好了。我就是那權當充數的耕田的‘犬’”。魯迅聽後微微額首,稍頃,便又叮囑道:“你對我說可以,不要再對別人說了,可能影響不好。”

  正如《多餘的話》所寫:他知道自己對馬克思主義的學說沒有係統的研究;對經濟學不感興趣,根本沒有讀過《資本論》;隻是從報章雜誌的零星文章和列寧的幾本小冊子,學到一點馬克思主義的常識;依據幾本外國文的書籍,編寫幾本講義;而“用馬克思主義來研究中國的現代社會,部分的研究中國曆史的發端——也不得不由我來開始嚐試”。——在1923年的中國,研究馬克思主義的人很少,於是,自雲“隻知道一點皮毛”、對馬克思主義“一知半解”的瞿秋白,“就逐漸的偷到所謂‘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家’的虛名”了。

  (八)傾向於逃避矛盾和衝突

  瞿秋白自述:“因為我的政治上疲勞倦怠,內心的思想鬥爭不能再持續了。老實說,在四中全會之後,我早已成為十足的市儈——對於政治問題我竭力避免發表意見。中央怎麽說,我就怎麽說,中央認為我說錯了,我立刻承認錯誤,也沒有什麽心思去辯白。說我是機會主義就是機會主義好了,一切工作隻要交代得過去就算了。我對於政治和黨的種種問題,真沒有興趣去注意和研究。隻因為六年的‘文字因緣’,對於現代文學以及文學史上的各種有趣的問題,有時候還有點興趣去思考一下,然而大半也是欣賞的分數居多,而研究分析的分數較少。”

  (九)戀世情深,向往美麗的未來

  丁玲回憶:在上海大學時,秋白常對她和王劍虹說“要脫胎換骨”。他忙於革命工作,難得照料病重的愛妻劍虹。妻死後,他總是在給丁玲的信中自責,說他對不起“夢可”(他給愛妻起的法文名字,意為“我的心”)。秋白有病且忙,生活不能自理,連買毛巾、牙膏都不會。楊之華照料得無微不至,使他全力投入工作和著述。(陳鐵健:《瞿秋白案複查紀事》1979—1980)

  瞿秋白在就義前寫道:我留戀什麽?我最親愛的人(筆者按:指妻子楊之華),我曾經依傍著她讀過了這十年的生命。是的,我不能沒有依傍。不但在政治生活裏,我其實從沒有做過一切鬥爭的先鋒,每次總要先找著某種依傍。不但如此,就是在私生活裏,我也沒有‘生存競爭’的勇氣,我不會組織自己的生活,我不會做極簡單極平常的瑣事。我一直是依傍著我的親人,我唯一的親人。我如何不留戀?我隻覺得十分難受,因為我許多<次>對不起我這個親人,尤其是我的精神上的懦怯,使我對於她也終究沒有徹底的坦白,但願她從此厭惡我,忘記我,使我心安罷。

  “我還留戀什麽?這美麗世界欣欣向榮的兒童,我的女兒,以及一切幸福的孩子。我替他們祝福。”瞿秋白之愛女兒,不僅因為她是妻子的骨肉,更因為她代表著美麗的世界,欣欣向榮的未來。他犧牲時年僅36歲。從照片上看,他不是個體魄強壯的男人。看上去是那麽清瘦文弱,現代人常掛在嘴邊的“陽剛之氣”。但他卻是個深情的丈夫,慈愛的父親,坦蕩的朋友。

  瞿秋白喜愛龔定庵的詩,他認為定公的詩意含糊,正可利用來表現他自己的思想。他曾集了一首詩詠農民暴動,其中有句“忽聞大地獅子吼”。他在臨槍斃前幾日還集了幾首定公的詩,而且把“莫拋心力貿才名”改成了“莫拋心力作英雄”。

  瞿秋白獄中留言:“這世界對於我仍然是非常美麗的。一切新的、鬥爭的、勇敢的都在前進。但是,永別了,美麗的世界!”“中國的豆腐也是很好吃的東西,世界第一。”連豆腐都留戀,可見其戀世之深。

  瞿秋白絕筆:“1935年6月17日晚,夢行小徑中,夕陽明滅,寒流幽咽,如置仙境。翌日讀唐人詩,忽見‘夕陽明滅亂山中’句,因集句偶成一首:‘夕陽明滅亂山中,(韋應物)落葉寒泉聽不窮;(郎士元)已忍伶俜十年事,(杜心甫)心持半偈萬緣空。(郎士元)’方提筆錄出,而畢命之令已下,甚可念也。秋白曾有句:‘眼底煙雲過盡時,正我逍遙處。’此非詞讖,乃獄中言誌耳。”

  瞿秋白經曆對個性的影響

  瞿秋白於1899年1月29日出身於江南一個沒落的士紳之家。祖籍江蘇宜興,生於江蘇省常州府城內東南角的青果巷(今82號)一座花園住宅內的天香樓二樓。

  瞿家是書香門第,世代為官,叔祖瞿賡甫當時任湖北布政使。

  瞿秋白的父親瞿世瑋擅長繪畫、劍術、醫道,然而生性淡泊,不治家業,寄居叔父家中,經濟上依賴在浙江做知縣的大哥瞿世琥的接濟。

  母親金璿,也是官宦之女,精於詩詞。她的子女中長大成人的有5子1女,瞿秋白是家中的長子。由於瞿秋白頭發上生有雙旋,父母為其取名雙(或同音字霜、爽)。

  1903年,叔祖瞿賡甫死在湖北任上,從此瞿家的家道開始中落。瞿賡甫的遺屬開始瓜分財產時,瞿秋白的父親瞿世瑋作為瞿賡甫的侄兒被迫離開八桂堂,先後租住烏衣橋、星聚堂等處,一家的生活日益窘迫。

  1904年,5歲的瞿秋白進入私塾啟蒙讀書,次年轉入冠英小學。

  1909年春天,10歲的瞿秋白考入常州府中學堂(現江蘇省常州市高級中學)。該校校長屠元博,曾經留學於日本,是同盟會員。但是並沒有證據表明,瞿秋白從他那裏接受了反清革命思想的影響。但是,瞿秋白在中學時代確實養成了愛讀書的習慣。

  1912年10月10日,辛亥革命一周年紀念日,他在瞿氏宗祠側門上方懸掛一隻白燈籠,上麵寫著“國喪”兩字,表示了自己的不滿。

  辛亥革命後,瞿秋白的伯父瞿世琥棄官閑居杭州,將母親也接到那裏,並停止了對瞿世瑋一家的資助。於是瞿秋白家陷入經濟困境,被迫搬到城西廟沿汀瞿氏宗祠居住,靠典當、借債度日。

  1915年冬,因交不起學費,瞿秋白被迫輟學,離開還有一學期就要畢業的常州中學。農曆正月初五(1916年初),母親金璿服毒自盡。

  瞿秋白一家人分別投親靠友,瞿秋白先在楊氏小學教書。1916年年底,瞿秋白得到表舅母的資助,西赴漢口,寄居在京漢鐵路局當翻澤的堂兄瞿純白家中,並進入武昌外國語學校學習英文。

  1917年春,瞿純白調外交部任職,瞿秋白也隨同北上到北京,參加普通文官考試未被考取,於是考入外交部辦的俄文專修館(免費入學),學習俄文。

  自認“犬耕”勉力而為

  1919年5月4日,性格內向的瞿秋白參與了五四運動。1920年3月,加入李大釗、張嵩年發起的馬克思主義研究會。

  1920年10月,瞿秋白成為北京《晨的》和上海《時事新報》特約通訊員,到莫斯科采訪。1921年1月25日到達莫斯科,取了俄文名字“維克多爾·斯特拉霍夫”。主要工作就是采訪俄國各方麵的社會生活,向國內讀者報道蘇俄現狀。

  1921年,他經赴俄的張太雷介紹加入俄共(布)黨組織,翌年轉為中共黨員。兼任東方勞動者共產主義大學中國班俄文教習和政治理論課的翻譯。

  從1920年10月18日在哈爾濱寫的第一篇報道《哈埠見聞上之琿春事件》起,到1923年1月25日回到北京寫的第一篇報道《赤俄之歸途》止,他先後在北京《晨報》、上海《時事新報》等報章上發表了50篇通訊報道和專論,計20餘萬字。還撰寫了《餓鄉紀程》、《赤都心史》、《俄國議學史》、《俄國革命記》等4本專著。

  瞿秋白的雜文銳利而有才氣,俄語水平更是當時數一數二的。他翻譯了許多俄語文學、政治著作,並第一個把國際歌翻譯成中文。

  從1923年1月回國後,瞿秋白主編黨的理論刊物《新青年》季刊,又負責編輯《向導》、《前鋒》,還承擔了國民黨機關報《民國日報》的編輯和撰稿。

  瞿秋白還在上海大學擔任教務長兼社會學係主任,主講《社會學》、《社會哲學概論》、《社會科學概論》、《現代民族問題》等課程。他還翻譯了蘇俄歌列夫的《新哲學—唯物論》一書。

  瞿秋白一生有兩次婚姻。第一任妻子王劍虹,湖南人,是上海大學的學生,1924年1月與瞿秋白結婚。同年7月因肺病去世。第二任妻子楊之華,浙江蕭山人,也是上海大學的學生;在她與前夫沈劍龍離婚後,1924年11月7日,楊之華與瞿秋白在上海舉行了結婚儀式。沈劍龍也親臨祝賀。當時,在邵力子主辦的上海《民國日報》上同時刊登三條啟事:一是瞿秋白與楊之華結婚啟事;二是沈劍龍與楊之華離婚啟事;三是瞿秋白與沈劍龍結為好友啟事。這在當時傳為佳話。

  1925年五卅運動中,瞿秋白又創辦《熱血日報》。他一共撰寫了200多篇文章,100多萬字。

  1927年8月7日,瞿秋白主持在漢口俄國租界三教街41號(今漢口鄱陽街139號)召開“八七”會議,通過了由瞿秋白起草的《告全黨黨員書》,確定了武裝準備在湘、鄂、贛、粵四省發動秋收起義的決定。並選出了以瞿秋白為首的新的臨時中央政治局。

  1928年6月,瞿秋白在莫斯科出席中共“六大”,會後留在莫斯科擔任中國共產黨駐共產國際的代表團團長。1930年夏,黨內出現李立三的“左”傾盲動錯誤時,他回國主持糾正。在1931年1月於上海召開的六屆四中會上,瞿秋白遭到王明等人的批判,被排擠出中央領導機構。

  《多餘的話》傾吐心曲

  此後在上海養病,由茅盾和馮雪峰介紹認識了魯迅並結為莫逆之交。瞿秋白曾到魯迅家中避難,魯迅贈送他一副對聯:“人生得一知已足矣,期世當以同懷視之”。瞿秋白也編了《魯迅雜感選集》並寫了著名的《序言》,對魯迅雜文作了中肯的評價。

  1934年1月,瞿秋白遵照中共中央指示,抱病離開上海前往瑞金中共蘇區,擔任中央教育委員,及《紅色中華》報社社長兼主編。他創辦了國立蘇維埃大學,擔任校長。10月,紅軍主力開始撤離蘇區,瞿秋白被留在江西,擔任蘇區中央分局宣傳部長。

  1935年2月11 日瞿秋白一行從瑞金九堡啟程,前往福建,準備轉道廣東到香港或去上海。2月24日到達福建長汀縣時,瞿秋白被捕。6月18日,國民黨宣布槍決令,他視死如歸,說:“人生有小休息,也有大體息,今後我要大休息了。”他高唱自己翻譯的《國際歌》走向刑場,年僅36歲。

  瞿秋白作為一個典型的“文人”卷入政治旋渦中去,遭到排擠直到犧牲,這被人們視作一個悲劇。他曲折的心路曆程在《多餘的話》中有著真誠的表白。根據他臨終前的自述,他認為自己隻是一個半吊子的“文人”,參與政治運動乃至成為中共領袖,完全是“曆史的誤會”。

  瞿秋白被捕後魯迅曾想方設法委托人營救。瞿秋白被處決後,魯迅歎息良久,說過:“瞿若不死,譯這種書(指果戈裏《死魂靈》)是極相宜的,即此一端,即是判殺人者為罪大惡極”,並親自編校了瞿的遺著《海上述林》。魯迅開始這一工作時,形銷骨立,他硬是抱病忍痛、殫精竭慮,負責編輯、校對,成書的全過程。《海上述林》上冊出版時魯迅尚健在,對這本書十分滿意,“那第一本的裝訂樣子已送來,重磅紙;皮脊太‘古典的’一點,平裝是天鵝絨麵,殊漂亮也。”他認為這是對瞿秋白的最好的紀念,“倘其生存,見之當亦高興,而今竟已歸土,哀哉。”

  《海上述林》以“諸夏懷霜社”的署名出版,“諸夏”即中國,“霜”為秋白的原名,“諸夏懷霜”寓意中國人民永遠緬懷瞿秋白。它是“對於先驅者的愛的大纛,也是對於摧殘者的憎的豐碑。”

  瞿秋白的知識結構

  1904年,瞿秋白5歲進入私塾啟蒙讀書,次年轉入冠英小學。1909年春,瞿秋白10歲考入常州府中學堂。

  1916年年底,瞿秋白進入武昌外國語學校學習英文。

  1917年春,考入外交部辦的俄文專修館學習俄文。

  他對於俄羅斯文學的翻譯和研究,是獨步一時的。

  瞿秋白質疑—謹慎型的16種個性特質(Traits)

  用因素分析法,可以得出瞿秋白的16種個性根源特質的測試結果:

  樂群性(——)、聰慧性(+)、穩定性(+——)、恃強性(——)、興奮性(——+)、有恒性(+)、敢為性(+)、敏感性(——)、懷疑性(——+)、幻想性(+)、世故性(+——)、憂慮性(+)、求新性(+)、獨立性(+——)、自律性(+)、緊張性(——+)。

  瞿秋白並不善於交際、但是顯得赤誠、樂群,慣孤獨、不喜歡熱鬧;他聰明、富有才識、抽象思考能力強;他平時情緒穩定、態度溫和、不易衝動;他不武斷,不好鬥,而是溫情、謙遜、隨和;他熱情、但又沉靜、審慎;他自覺、負責任、講道德、不敷衍、遵守規則;他膽大心細、但不冒險,有時猶豫畏卻;他敏感、有時抱幻想、不感情用事,而是著重實際、理智、能自我克製;他警覺、但決不剛愎自用,他善於接受、容納別人的正確意見;他不狂放,而是現實、腳踏實地、合乎常規;他老練、世故、精明能幹,但又坦率、樸實、天真;他不夠自信、不夠沉著;他求新、思想自由、愛批評、不守舊;他不夠自立、優柔寡斷,有時隨大流;他嚴於待己、受約束、不任性、不鬆懈、重視細節;他有緊迫感、困擾,但無拘束、鎮定、放鬆自如。

  瞿秋白的個性因素(特質),可以概括為下表——

  瞿秋白的疑問型個性因素表

  A,樂群性(——)外向、愛社交——內向、不善交際(+)

  B,聰慧性(+)聰明、理智——遲鈍、欠理智(——)

  C,(情緒)穩定性(+——)沉著、情緒穩定——易激惹、情緒不穩(+——)

  E,恃強性(——)爭強好勝——溫順、隨和(+)

  F,興奮性(——)活潑、熱情洋溢——嚴肅、冷靜(+)

  G,有恒性(+)道德觀念強——玩世不恭、漠視規則(——)

  H,敢為性(——+)膽大、冒險——退縮、猶豫(+)

  I,敏感性(+)感覺敏銳——不敏感(——)

  L,懷疑性(+)懷疑、警覺——輕信、麻痹(+)

  M,幻想性(——+)富於幻想、心不在焉——現實、腳踏實地(+)

  N,世故性(——)世故、老練——坦率、樸實(+)

  O,憂慮性(+)憂慮、不安——無憂無慮、滿足(——)

  Q1,求新性(+)求新、思想自由——守舊、保守傳統(——)

  Q2,獨立性(+)獨立自主、有主見——服從、依賴群體(——+)

  Q3,自律性(+)自律、受約束——任性、無拘束(——)

  Q4,緊張性(——)緊張、緊迫感——放鬆、鎮定()

  五因素模型檢測瞿秋白的人格結構

  (E)傾向性(——)

  (A)隨和性(+)

  (C)認真性(+)

  (N)情緒性(——)

  (O)開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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