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產江湖

第八章：誰是玩偶

　　第1節：狡猾女子

　　趙葦向往出人頭地，追求浪漫生活。她覺得人活於世，就要活得自在逍遙對得起自己，這樣才不枉來世上一遭。

　　趙葦極其聰明，並擅長將書本上、銀幕上的悲喜劇借為己用。趙葦認為女人要征服世界，必先征服這世上的男人；而征服男人，就必須運用女人最神秘最有效的武器：微笑、眼淚，以及貞操。她一直將貞操看得比紙還薄，卻又很善於裝成一副清純似水混沌未開的小女孩模樣，溫柔善良、羞羞怯怯、單純可愛、沒有城府，令男人們人見人愛，頓生愛憐。

　　趙葦清楚自己目前正麵臨著一個可以令她一飛衝天的機遇。不過，她更清楚這機遇掌握在陳明手中，如果不作出點犧牲，讓陳明嚐到點甜頭，他是不可能將這個機遇拱手送給她的。經過昨夜和表姐李倩的經驗交流，她已經想好了俘虜陳明的策略。

　　上午九點，趙葦起床梳洗罷，用半個時辰化了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淡妝，換上一套既漂亮又能突出性感的吊帶裙。她吃完早點，坐在窗口捧著《都市情恨》的劇本一邊裝模作樣地看著，一邊心亂如麻地等待著陳明到來。

　　十點四十分左右，陳明駕車來到口福居火鍋城。趙葦欣喜地飛奔出去，含笑站到車門外，甜甜脆脆地叫了聲“阿明哥”。陳明打開車門，叫她上車，說要帶她去買衣服和化妝品，言罷一踩油門，車子狂飆而去。

　　李倩站在火鍋城一樓店堂的窗口，落寞地憑窗而望，內心充滿了傷感。昔日的情人如今另有新歡，和她形同陌路，連招呼都不打一聲了。這種結局是她始料不及的，她無法不心寒。

　　陳明載著趙葦來到新世紀百貨商店，為她買了一套價值不菲的進口化妝品和一套昂貴的晚禮服，然後載著趙葦回到了玉芝閣花園。

　　白雪和程輝正在客廳打電子遊戲，見陳明領回個美若天仙的女子，驚訝得半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賈偉從樓上下來，見了趙葦也驚怔了片刻，顯然也是驚豔於她的美貌。

　　賈偉招呼大家坐攏吃飯。陳明向賈偉介紹趙葦：“她是李倩的表妹，名叫趙葦，現在在上海戲劇學院表演係念書。”

　　賈偉恍然大悟，原來陳明昨天是去會老情人了，結果會出了新歡。接著，陳明將賈偉等人一一介紹給了趙葦。賈偉對趙葦的到來表示熱烈歡迎：“聽阿明說今天有貴客到來，我特意吩咐小張早早備好了一桌酒菜。”

　　趙葦嬌憨地微笑著：“真不好意思，打擾大家了。”

　　白雪親切地拉著趙葦的手說：“你是阿明的朋友，也就是我們的朋友，不用客氣。”

　　飯局中，白雪不時地給趙葦夾菜，那份熱情讓她很感動。賈偉說：“趙小姐不要客氣。我們這幫人親如一家。以後你也可以把這當做你的家。”

　　趙葦深深地看了賈偉一眼，說了聲“謝謝”。她在內心暗自將陳明和賈偉作了一番比較。賈偉高大英俊、風流帥氣，她想如果是賈偉向她求愛該多好啊，那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午餐後，陳明帶趙葦參觀別墅，然後安排她在二樓的一間客房休息，他說他要和賈偉談一下投資拍戲的事。趙葦溫順地笑了笑：“你去吧，我躺在床上看會兒書。”

　　陳明來到賈偉的房間，將劇本和合同遞給賈偉，對他說起了投資拍戲的事情。賈偉粗略翻看了一下劇本，見他已簽下了合同，覺得他做事有點太衝動太冒失了。

　　賈偉清楚在國內拍一部三十集都市言情劇，根本用不了1500萬元。拍現代言情劇不比拍曆史劇、古裝劇、動作劇，在服裝、道具、布景、場麵、煙火等等各方麵都需要高投入。然而，現在木已成舟，責備陳明也無濟於事，於是他便豪爽地說：“這事你決定了就行，去操作吧。我知道你這次心血來潮，一定是為了趙葦。”

　　陳明憨憨地笑了笑：“阿偉。你眼睛真毒，什麽事都能被你一眼看穿。”

　　賈偉笑道：“眼睛毒的是你。你小子對漂亮女人從不放過，看上一個逮一個。你自己說你禍害了多少良家婦女了？”

　　陳明一本正經地說：“阿偉！我這次是動真格的。我喜歡趙葦，想娶她做老婆。”

　　賈偉說：“難怪你貿然決定投資1500萬拍這部戲，原來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說實話，拍這樣一部戲投資1200萬就綽綽有餘了。你等於是白白送給別人幾百萬。”

　　陳明不好意思地說：“我的確是有些衝動了。當時他們說拍這部戲需要2000萬，我給砍下了500萬。本來我當時想打電話跟你商量一下，但自尊心和虛榮心作祟。你也知道我這人最怕在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麵前丟麵子，加上喝了點酒，豪氣一上來，覺得不就是1500萬嗎？沒什麽大不了的，就自作主張把合同簽了。”

　　賈偉見陳明說得這麽坦誠，自己反倒有些過意不去：“阿明！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說的沒錯，不就是區區1500萬嗎？隻要你認為投資得值，那就值！這麽點小事你完全有權利作主，不必跟我請示，區區1500萬你隨時隨地有權支配。我不指望這部戲賺錢，隻要這部戲能促成你和趙葦的姻緣，就算是賠了個血本無歸，我也覺得是件大喜事！”

　　陳明開心地笑了：“這麽說你也認為為了趙葦，投資這1500萬值得？”

　　賈偉含笑點頭：“趙葦這樣的女子，全中國十幾億人中也難得挑出幾個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古人就有烽火戲諸侯，寧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先例，至於為博美人一笑，一擲千金的例子更是不勝枚舉。況且，你這1500萬還不是送給她，是用來投資拍戲，為她創造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這一舉兩得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陳明舒心地笑了：“阿偉。不瞞你說，昨晚我一直睡不著，就怕你不理解我。現在聽了你這番話，我心裏舒暢多了。”

　　賈偉笑著捶了他一拳：“你小子為這麽點事兒還背思想包袱，居然睡不著覺？也太沒出息了吧！咱們可是榮辱與共的好兄弟！無論什麽事情隻要你認為是對的，就盡管放手去做。這個公司是我的，也是你的，如果互相猜忌互相提防，沒有理解、寬容和信任，那我們就無法合作下去，更別說將公司做大做強了，你說對嗎？”

　　陳明點頭：“你說的沒錯，我們永遠是好兄弟！”

　　賈偉又說：“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和趙葦成為一對。她國色天香、傾國傾城。這樣一個小女子，人見人愛，你可要好好把握，不要讓她從你手心裏跑了。同時我也希望你有了趙葦之後，能夠收心養性，不要再沉迷於女色了。”

　　陳明內心有些感動：“謝謝你的忠告。我一定會收心養性，不再遊戲人間。”

　　第2節：欲擒故縱

　　趙葦靠在客房床頭看書，看著看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陳明來到趙葦房間，見趙葦半靠半臥睡著了，忍不住親吻了她一下。趙葦被吻醒了，睜開眼臉頰緋紅地望著陳明。

　　陳明像做賊被人當場抓住一樣，一張臉漲得通紅，訥訥地說：“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你睡著時實在是太美了，我忍不住就想親你。”

　　趙葦根本就沒把這當回事，撇開話題，問他和賈偉談得怎麽樣？陳明高興地告訴她：“阿偉讚同我給你投資。他說為了你這樣一個國色天香的女子，投資1500萬，值！”

　　趙葦高興得眉飛色舞：“真的嗎？他真的這麽說？”

　　陳明刮了一下她秀氣的鼻子，說：“當然是真的。他說你這樣美麗的小女子，全中國十幾億人當中也難挑出幾個來。他這人向來眼高於頂，是很少誇讚女人的。”

　　趙葦心裏甜滋滋的，她為所有的男人都被她的美色傾倒而洋洋自得。陳明見她絲毫沒有拒絕自己的意思，膽子不由放大了些，又俯下身去親了她一下。趙葦假裝不悅：“阿明哥你真壞！大白天的就欺負我。”

　　陳明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了某種鼓勵和暗示，又親了她一下，說：“行。大白天不欺負你。我晚上欺負你。”

　　趙葦從床上跳了下來，佯裝生氣跑出房間，邊跑邊說：“我不理你了。我找白雪姐姐玩去。”

　　白雪在別墅樓頂的空中花園和程輝下圍棋。趙葦奔了上去，見白雪執黑子處於弱勢，幫著指點了幾招，便教她反敗為勝，將程輝所執白子殺得潰不成軍。程輝和白雪下棋是有賭注的，輸者明天去體育館看足球賽買票。程輝好不容易勝券在握，經趙葦這麽一攪和，反倒輸給了白雪，氣得哇哇大叫，非要和趙葦比個高低不可。

　　這時，陳明和賈偉也上來了，鼓勵趙葦和程輝下一盤，說程輝這小子猖狂得很，這裏下圍棋沒有誰是他的對手，叫趙葦替他們殺殺他的傲氣。趙葦見大夥為她打氣，便高興應戰。

　　棋局擺開，趙葦讓程輝執黑先行，她執白從容沉著應戰，不足十分鍾就將程輝腰斬於馬下。程輝投子，輸得心服口服，並聲稱憑趙葦的水平稍加訓練，完全可以進國家隊做棋手。陳明笑道：“不會吧？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敗給了趙葦就說她水平如何如何高，好給自己台階下。”

　　程輝一臉的無辜，委屈地說：“我在北京曾經跟國家隊一名棋手下過幾次，每次對方都隻是小勝於我，沒有一次像趙葦這麽幹淨利落三下五除二就把我給腰斬了。我敢肯定趙葦的棋藝一定經過名師指點，不信問問趙葦就知道。”

　　趙葦說：“不瞞各位，我爺爺是位老棋師，對古代各種棋局、死活頗有研究，在家鄉方圓數百裏沒有對手。我的棋藝就是跟爺爺學的，如果不是進戲劇學院，說不定我還真去當棋手了，不說進國家隊吧，進省隊絕對夠水平。”

　　程輝叫了起來：“我說的沒錯吧，趙小姐就是經過名師指點。”

　　白雪讚歎：“趙小姐真是多才多藝，太難得了。”

　　陳明見趙葦得到了大家的認同，心裏非常高興，更堅定了娶趙葦為妻的信念。

　　當夜，陳明躺在床上睡不著覺，眼前晃來晃去全是趙葦的影子。半夜裏，陳明實在忍受不住情欲的煎熬，悄悄溜到趙葦門前，輕輕一推，房門居然沒有反鎖。陳明內心竊喜，輕手輕腳走到趙葦床前，打開了床頭燈。

　　朦朧的燈光裏，趙葦睡得非常甜美，陳明俯下身去親了親她。趙葦驚醒過來，見是陳明，並沒有流露出太多驚詫神色。趙葦故作糊塗地問：“阿明哥，你怎麽還沒睡啊？跑到我房間來幹什麽？”

　　陳明說：“我睡不著，太想你了。小葦，我愛你！”

　　陳明說著就緊緊地摟抱住了趙葦，趙葦故作姿態地掙紮著，反抗著，當陳明的雙手探進她的內衣，將她胸前那對豐滿、堅挺、雪白而充滿彈性的乳房捕捉住時，她平靜了下來。

　　陳明開始動手去剝趙葦的衣服，他的手觸摸到她的肌膚，她的肌膚細膩嫩滑，如白玉凝脂般舒服。在他的愛撫下，她的肌膚漸漸變得燙熱了起來。正當陳明欲火焚身不可自持要扒下趙葦的褲頭時，趙葦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冷冰冰地問：“阿明哥，你是真心愛我，還是隻想得到我的身子？”

　　陳明說：“我是真心愛你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我陳明日後要是有負於你，天打五雷轟！”

　　趙葦用手捂住他的嘴巴，含情脈脈地說：“阿明哥。我相信你，你不要發這樣的毒誓。我也愛你，隻是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我有過男朋友，我已經不是處女了。”趙葦眼裏簌簌掉下幾滴眼淚，接著說：“我好後悔，那時我太單純了，我被愛情蒙蔽了雙眼。結果他欺騙了我。”

　　陳明呆呆地望著趙葦，先是感到吃驚和失望，繼而又對痛苦無助、懊悔不已的趙葦深感同情和愛憐。他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為她拭去淚痕，問她到底是怎麽回事。趙葦便哭泣著對他講述了一個淒美動人的愛情故事。這故事她對每個跟她上過床的男人都講過，遺憾的是每個男人都對這個千篇一律的故事深信不疑。

　　趙葦說：“一年前，我進上海戲劇學院不久，和表演係一位師兄相愛了。他比我高一屆，是我們學院公認的帥哥，笑起來特別迷人。當時他就已經接拍了不少戲，學院的小女生都喜歡他，都想成為他的女朋友，但他卻主動追求我，說隻愛我一個。我沉浸在他的甜言蜜語中，墜入了他編織的情網，和他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終於有一天，我經不住他信誓旦旦的懇求，為他獻出了寶貴的童貞。我幻想著憧憬著能與他白頭偕老、攜手走完漫長而短暫的人生旅程。沒想到他根本就是在玩弄我的感情，他很快就把我拋棄了，又跟一位演藝圈的女人好上了。那女人比他大兩歲，有錢有名氣有地位，他們同居了，出雙入對，儼然一對夫妻。這件事對我打擊非常大，從此我拒絕了所有男人的求愛，我怕再次受到傷害。阿明哥！你會嫌棄我嗎？”

　　陳明愛憐地說：“小葦！你是一個好女孩。你真心去愛一個人，那並不是你的錯。你很坦誠，我不但不會嫌棄你，相反會更愛你。我會用愛修複你心中的傷痕。”

　　趙葦嚶嚶地哭了，將臉深埋在陳明懷中，輕輕蠕動：“阿明哥。你真好！你如果愛我，就好好愛吧，我願意一輩子給你快樂和幸福。其實，我一直渴望能得到一份純潔、真摯的愛情。”

　　陳明輕輕地捧起她的臉，深情地說：“你放心。我會好好愛你的，不讓你再受到一絲傷害！”

　　趙葦臉上浮現起不易覺察的笑容。她又輕鬆地俘虜了一個男人，她感覺到一種特別的刺激和滿足。

　　第3節：虛情假意

　　陳明和趙葦確定關係的第二天晚上，決定帶趙葦到江洋的大世界夜總會玩玩，一來讓趙葦開開心，二來好在朋友麵前露露臉。

　　趙葦在房間裏忙碌了好半天，拿出陳明昨天上午為她買的進口高檔化妝品認真細心地對鏡起妝。化好妝又將烏黑的秀發盤成一個端莊秀麗、風情萬種的發髻，然後換上陳明給她買的價值一萬多元的黑色晚禮服。

　　趙葦站在鏡子前，幾乎不敢認自己了。鏡子中的人兒實在是太完美太迷人了，臉蛋嬌美、脖子細長、雙臂豐腴、胸脯堅挺豐滿、腰肢細柔嫋娜、美腿白皙修長……她是個天生的美人兒，毫無瑕疵的膚色配上高貴端莊的黑色晚禮服，渾身上下沒有絲毫可惋惜之處。

　　當趙葦走下樓時，所有的人都被她超凡脫俗的美麗、清純高貴的氣質所傾倒折服了。白雪拉著她的手，親切地誇讚：“天哪！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麽美麗迷人的女子。你簡直是仙女下凡啊！”

　　趙葦莞爾一笑：“白姐姐過獎了，白姐姐才是仙女。”

　　白雪羞慚地說：“你別把這個詞用到我身上，我本來就是個鄉下女子，沒有任何過人之處。唉，女人青春短，我現在已經老了，沒人疼沒人愛了。”白雪說罷，幽怨地瞟了賈偉一眼，見賈偉的目光正停留在趙葦身上，不由神色黯然。

　　白雪以為賈偉也被趙葦的美色所迷、正想入非非，心中不由更添了一份淒楚，暗想：原以為他是個好男人，現在看來也是不能免俗的好色之徒，隻不過以前沒遇上合胃口的罷了。

　　其實，白雪這麽想可真冤枉了賈偉。他對趙葦絕無非分之想。賈偉內心有種隱憂，他覺得陳明和趙葦根本不相配，他擔心陳明駕馭不了趙葦，更擔心趙葦根本就不是真心愛陳明，隻是在利用他，遲早會棄他而去。她的容貌是那麽的美麗動人，她的笑意是那麽的甜美溫柔，她渾身散發出的少女氣息是那麽的生動溫馨。但這一切都極有可能隻是一道屏障，屏障的後麵掩蓋了些什麽，恐怕誰也不知道。

　　這回賈偉把小張也帶上了，車子行駛二十分鍾來到了大世界夜總會。泊好車，他們徑直進了夜總會，選了8號大包房，賈偉吩咐少爺去把江洋叫來。

　　夜總會的少爺知道他是老板的貴客，忙去給江洋報了信。江洋正在6號包房陪幾位貴客，聞訊極不情願地來到8號包房。進門與賈偉等人客套了幾句，便將目光鎖定在出眾的趙葦身上，問賈偉：“這位國色天香的小姐，是你新聘的女秘書吧？”

　　賈偉笑道：“你小子想哪裏去了？她叫趙葦，是阿明的女朋友。我們公司即將投資1500萬拍一部三十集的電視連續劇，名叫《都市情恨》，女一號就由她擔任。這部戲暑假過後就開拍！”

　　江洋羨慕不已：“阿明真有豔福。能有趙小姐這樣的女子做朋友，這輩子不枉做男人了。”

　　趙葦在江洋的讚美聲中矜持地微笑著。江洋吩咐少爺為賈偉他們送來好吃好喝的，陪賈偉和陳明各喝了一杯酒，聽趙葦唱了一首歌，便推說要接待其他貴客走出了8號包房。陳明明顯感覺江洋對他們有些冷淡。他對賈偉說：“你這哥們兒好像和我們有些生疏了，大概是怕我們長期來這白吃白喝吧？”

　　賈偉說：“今晚我們無論如何也要埋單，就是江洋堅持不收錢，我們也要給錢。畢竟在商言商，我們來這白吃白喝白玩，次數多了，他心裏難免會有些不舒服。”

　　陳明不滿地說：“他有什麽不舒服？他這夜總會是我們借了400萬給他才開起來的。我們不收他利息，來這玩幾次有什麽大不了的？我們是看得起他，把他當朋友才來的，誰曾想過要占他那點小便宜？你看他這表現，不但對我們愛理不理的，還給我們送來一瓶什麽酒？金牌馬爹利！最多也就值500多。我看他是怕我們不埋單，不舍得拿好酒招待我們。說實話這些年來，我就從來沒喝過這麽差勁的酒。”

　　對於這一點，賈偉也深有感觸。他是個講究品位的人，對香車、美女、豪宅、美酒，這幾樣東西向來追求極致。平時在家招待客人，喝的也是人頭馬XO，現在出來享受夜生活，受過他恩惠的江洋居然用不上檔次的酒招待他，這的確讓他心寒。想到這，他叫程輝去把少爺叫來。程輝拉開包廂門，將站在門口的少爺叫了進來。少爺躬身問賈偉有何吩咐。賈偉說：“給我們來瓶路易十三。”

　　少爺說：“對不起。江總有過交代，招待客人最高檔次的酒不能超過人頭馬XO。路易十三要一萬八千元錢一瓶呢？我哪敢做主？”

　　賈偉將杯子裏的酒向少爺臉上潑去，罵道：“你他媽的怎麽說話的？老子不是來吃白食的！老子想喝什麽酒就喝什麽酒！老子有錢埋單！你們老板不懂做人，難道你做奴才的也不會做嗎？！”

　　少爺見自己說錯話惹惱了貴賓，忙誠惶誠恐地退了出去。陳明見賈偉怒氣未消，勸他：“這事不能全怪少爺。他隻不過是素質低，說話不圓滑罷了。但他這樣恰恰暴露了我們在江洋心目中的地位。讓我們清楚了江洋是個什麽樣的人。他一直就認為我們來這裏玩是存心要揩他的油。他的這種想法不僅在他心目中根深蒂固，而且影響了他手下這幫少爺小姐。現在就連少爺小姐一見我們，也以為我們又來白吃白喝了。我們一直把他當哥們兒，沒想到他卻這樣對待我們！”

　　賈偉越想越氣，抓起茶幾上那瓶還沒喝到三分之一的馬爹利狠狠地砸到地毯上，罵道：“媽的，今天出來尋開心，結果卻受了窩囊氣！走！不玩了，回家！”

　　賈偉帶著幾個親信怒氣衝衝地走出夜總會，上了奔馳轎車，打道回府。途中，賈偉手機響了，沒有接聽。手機便一次又一次地響著，他聽著心煩，幹脆將手機關了。

　　不一會，陳明的手機又響了。他接聽，果然是江洋打來的。江洋在電話裏向他們道歉，說今晚沒多陪他們實在是要應酬另外幾位熟客。他說那個少爺被他臭罵了一頓，被炒了魷魚。

　　陳明不待他說完，便沒好氣地罵道：“你他媽的真會唱戲！這世上沒誰是傻子，你唱給誰聽？”罵罷關了手機。

　　回到別墅，賈偉打開了二樓的卡廳。這間三十多平方米裝修得富麗堂皇的卡廳相當於夜總會的一個大包廂，音響設備比起夜總會的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程輝開了音響，放起了歌碟。

　　在優美的音樂聲中，賈偉的怒氣漸漸平息，對趙葦說：“不好意思，今晚本來是想帶你出去開開心，結果我們受了氣，讓你這位客人也受了委屈。”

　　趙葦溫柔一笑：“賈總！您千萬別這麽說。你們對我太好了，我心裏十分感動。我絲毫不覺得受了什麽委屈。”

　　賈偉說：“有你這句話，我心裏痛快多了。”接著吩咐程輝：“阿輝！去看看酒櫃裏還有什麽好酒，拿瓶好灑來，我們在家一樣可以喝酒唱歌，快快樂樂地享受物質生活。”

　　程輝看過小酒吧的酒櫃後，告訴賈偉還有幾瓶人頭馬XO和兩瓶皇家禮炮。賈偉說就來瓶皇家禮炮吧。

　　賈偉舉杯對大夥說：“來！我們開開心心地喝酒、開開心心地唱歌，完了美美地睡一覺。不要因為江洋這王八蛋壞了我們的興致和情趣。”

　　大夥紛紛舉起酒杯，一口幹了。接著便開始唱歌，獨唱、對唱、合唱，什麽花樣都玩了個夠。最後，酒喝得差不多了，歌也唱得有些累了，便各自回房睡覺。

　　第4節：登門道歉

　　次日上午，江洋帶著兩瓶路易十三來到賈偉的別墅。小張麵無表情將他請了進去。賈偉、陳明、趙葦、白雪正在客廳打麻將，見江洋到來，沒有一個人跟他打招呼，更沒有人起身相迎。

　　江洋滿臉堆笑走到賈偉麵前：“阿偉。我今天是專程來賠禮道歉的。昨天晚上都怪那個傻B少爺，我當晚就炒了他魷魚。今天我帶來了兩瓶酒，咱哥們兒好好喝幾杯。你也知道，我在這裏就你這麽一個朋友，我們是多年的哥們兒，總不能因為一點誤會說斷就斷了吧？就算那一切都是我的錯，今天我上門認錯，你老兄也得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你要真不理我，連座也不賜一個，那我就坐在地上不走了！”

　　江洋說著真的就盤腿坐在客廳的打蠟地板上。賈偉見他一臉真誠，氣也就消了許多。他起身扶起江洋，拉著在沙發上坐下：“我是真拿你這種朋友沒辦法。”

　　賈偉吩咐小張將兩瓶酒收好，準備一頓豐盛午餐。趙葦借口她牌技很差，加上囊中羞澀，起身讓江洋上桌打麻將。賈偉和陳明也叫江洋上桌玩幾圈，江洋便不客氣，坐上了趙葦的位子，接著打牌。

　　四圈下來，小張已做好了午餐。清點戰果，陳明輸了三千多元，江洋輸了兩千多元，賈偉、白雪和趙葦各贏了一些。

　　賈偉笑陳明：“阿明，你是情場得意賭場失意，你的錢叫趙葦給贏去了。”

　　陳明笑道：“也好啊，我輸，她贏，算打成平手。”

　　江洋說：“我今天手氣真臭，幸好還不是大賭，否則我可輸慘了。”

　　賈偉笑道：“你現在是大老板了，輸點錢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對了，現在，夜總會的生意怎麽樣？”

　　江洋說：“還不錯。每月能賺個幾十萬，好的時候能賺個上百萬。”

　　陳明說：“有這樣的業績很不錯，一年下來也可賺個上千萬。而且自己吃喝玩樂，近水樓台先得月，你說做這樣的生意多劃算！”

　　江洋說：“我能有今天，全仗二位相助。我會一輩子將二位的情誼記在心上！”

　　賈偉說：“朋友之間，能力範圍之內的事情，幫點忙何足掛齒？”

　　說說笑笑間，大夥走進了餐廳，大餐桌上擺滿了十幾道菜和一個清蒸甲魚湯，色香味俱全。賈偉吩咐小張開了江洋帶來的兩瓶路易十三，將每個杯子都斟滿，然後發號施令：“今天中午我們把這兩瓶酒喝完，這酒一萬八千元一瓶，是江洋的一片心意。你們可別不領情啊，都給我放開量喝，不把它喝完了就是孬種！”

　　江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酒是我給各位賠罪的，昨晚在夜總會我手下一位少爺怠慢了各位，還望各位不要跟下人一般見識。那小子我訓了他一頓，當晚就叫他滾蛋了。”

　　程輝不滿地對江洋說：“依我五年前的脾氣，當時就把那小子揍扁了，我們賈總什麽時候受過那份窩囊氣？！”

　　賈偉說：“好了，過去的事不提了。既然江洋今天來挽回我們麵子，我們也要給他一個麵子，把昨晚不愉快的事情一筆勾銷，從今以後，我們還是好朋友。來，幹杯！”

　　一時之間，觥籌交錯，熱鬧非常。

　　飯後，賈偉、陳明和江洋在客廳喝茶聊天，聊了會兒，突然都安靜了，江洋便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支票遞給賈偉：“這是200萬，我先還你一半，剩下的200萬過陣子再還你。”

　　對於利息，江洋隻字不提。賈偉表麵上沒說什麽，心裏卻老大不高興，他並不在乎那點利息，但在乎江洋的態度。他心想江洋今天來給他賠禮道歉，重修舊好，大概就是怕他向他追債並索要利息吧？

　　賈偉向來不猜忌朋友，但是對江洋這種人，他無法不用異樣的眼光去看待他。自從昨晚在大世界夜總會受了屈辱之後，賈偉就隱隱覺得江洋是個自私自利、不可深交的朋友。這種人，需要你時對你百般奉承，一旦自己有了實力，或者你對他沒有利用價值了，說不定他就會過河拆橋。而陳明更認為江洋是個唯利是圖的陰險狡詐之徒。他是個直性子，隻是礙於賈偉的情麵，什麽也沒說。

　　江洋或許也感覺到了賈偉和陳明心中對他的不滿和不快，十多分鍾後便借口有事情要處理，向賈偉和陳明告辭，賈偉沒作挽留，吩咐程輝開車送江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