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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在此瞬息之間,靜閑想到昨夜大理功極皇帝曾來此,絕不允許侍衛帶武器進殿,忙把前麵侍衛的腳一點,隻見他一跤摔下,向前撲去,但手裏卻緊緊握住彎刀。靜閑也裝著摔倒,躲過飛刀。然後對前麵那侍衛說:“注意前麵還有襲擊,你且把彎刀放在地板上,到此絕不允許你帶武器。”侍衛聽了,忙放下彎刀,弓步向前而去。靜閑也不敢大意,腳下是奔騰的江流,這是自己非常害怕的。因而加快腳步,走過橋來。這時卻看見二十個昆憨舉刀分站兩側,靜閑低聲問侍衛:“你來過王宮了麽?”侍衛道:“我們從來不曾過橋來。”靜閑道:“那你不要過這刀陣,以免吃虧,我們且在此等候,既是首領叫我們來,怎不見人來迎接。”忽然聽得一個刀手從裏麵舉著刀大吼道:“過橋來者何人?”侍衛說:“接召維圖首領之命來金殿聽差。”刀手說:“胡說,又無戰事,怎會叫你們來此聽差,各昆憨把兩個賊人拿住。”靜閑一聽,大吼一聲說:“慢。我們實是受首領召來,若你們不問青紅皂白,弄出事端,莫亂了國王和召維圖首領的君臣關係。”刀手道:“休得胡說,召維圖首領並未來此,快把這賊人拿下。”這時二十個昆憨舉刀向靜閑砍來。靜閑一退,雙手一揮,分用兩指劃下兩道光波,這二十個昆憨齊倒地上,那刀手見狀,早嚇得退往金殿。同來的侍衛那日並未見過靜閑神功,此時一看,讚歎不已。忙對靜閑說:“召維圖首領可能被害,我們衝進去討回血債。”靜閑道:“且慢,裏麵情況不明,我們且在此不動,”侍衛在地上拾起一把大刀來,依在靜閑身側。靜閑說:“這金殿裏有多少侍衛?”侍衛說:“好幾百人吧。”靜閑道:“怎麽他們不出來?”侍衛說:“也許怕了你的神功。”靜閑聽得此語,心裏突然想到另外一樁事,就問:“是誰給你們下令來此。”侍衛說:“管家格克曬大人。”靜閑道:“我們立即退回猛龍。”剛退回橋上,卻聽見金殿內走出一人叫道:“公子別來無恙?”靜閑回頭一看,卻是光召佛爺。正自不解,卻見召維圖首領也已來到金殿大門,忙迎上前去參禮。隻見召維圖表情木然,光召佛爺卻滿臉慈祥,把手一伸說:“請公子前往金殿參拜國王。”靜閑感到不解,眼光一直盯著召維圖。召維圖說:“國王召見,且請。”靜閑覺得太過突然,而且昨夜聽管家格克曬談過國王,為此,心裏並不想見。但事在眉睫,隻得跟隨他們進去。靜閑一路穿過了五重大門,而且都顯得金碧輝煌,比起猛龍官寨,不知豪華多少倍。這時隻聽召維圖輕聲地對靜閑說:“你且在此等候,一會兒等宣召。”靜閑見他倆進入一個主殿。金殿的房子都是用漆和金粉刷過,使整個金殿建築顯得十分豪華,富麗堂皇。金殿內設有會議廳、客廳、貴賓廳。金殿大院內,還建了副殿,副殿內是內議事庭和外議事庭的駐所。近看金殿,更是金碧輝煌,十分華麗。靜閑見金殿大門兩側分別有釋迦牟尼佛祖和召法龍真憨的畫像。靜閑對著畫像默默祈禱,卻見一個內侍出來宣召:“宣大宋青爭公子進殿。”因靜閑在景蘭寺時,對光召佛爺說自己叫青爭,召維圖又了解他來自大宋,故稱大宋青爭公子。靜閑隨內侍進殿後發現坐在龍椅上的召法龍真憨比畫像上更加發福,便以道家之禮相敬。召法龍真憨說:“賜座。”靜閑道:“謝大王。”轉身走近內侍端的一張椅子,在召法龍真憨金床下方左邊坐下後,看見召維圖首領和光召佛爺坐在對麵。召法龍真憨說:“你就是用神功平息這次戰亂的高士?”靜閑側身站起來說:“是召維圖首領用兵神算。”召維圖站起來:“這是佛祖的保佑,召法龍真憨國王的神威。”召法龍真憨道:“高士的神勇,剛才我們已在金殿樓上看見,不得過謙。不知高士可否留在景蘭佛寺與光召佛爺共習佛法。”靜閑聽後,側眼望著召維圖首領,召維圖在此時,臉色依然木然。為此,靜閑對召法龍真憨說:“我曾經與佛爺研習佛法,而佛祖曾說,菩薩於法,應無所住,行於布施。”靜閑有意識將《金剛經》應無所住行於布施為我所用斷句。佛祖所意是菩薩修行佛法,應該是無所執著,無所布施。而靜閑此時有意曲解是佛法在行於布施,而非留下來研習。金剛經是大乘佛法的境界,而當時金殿國內還是在小乘佛法境界上,對靜閑的說法卻似懂非懂,並且光召佛爺還未升任到祜巴(大活佛),因而對大乘佛經的掌握程度還不高。聽靜閑如此一說佛祖經典,豈可硬違。這召法龍真憨雖然自封為大活佛,但對佛經奧妙,也難以揣摩清楚,對靜閑更是另眼相看,便想到他如此高深的神功,心裏更舍不得他離開此地。而且先讓他留在景蘭佛寺,也可隨時召來研習神功,便說:“那光召佛爺可陪你在此遊曆布施,且不要推辭。”光召佛爺道:“剛聽你所傳佛語,慧心頓悟,還望同道而行,共浴佛光。因靜閑在景蘭寺裏與光召佛爺說過自己是道士,但也因緣禮佛。”故光召以同道而行一語雙關來說。靜閑聽他兩人如此說話,想一口拒絕,又缺說辭,想《金剛經》裏有,無所從來,亦無所在,故名如來的話語,似有所感悟地說:“弟子習佛既未從哪個地方來,也沒有到哪裏去,道袍未脫,袈裟未穿,隻是因緣禮佛,怕誤佛爺清修,還望恕罪。”光召雖對大乘佛教涉足未深,但對小乘教義到是通曉,故說:“因果之義,在於緣聚。”說完眼睛卻隻盯著召維圖首領。召維圖聽他兩人要硬留靜閑在此,也不敢說不,隻覺得自己緣薄。本來是想讓靜閑留在猛龍後,觀察一段時間,將他收為義子,輔佐自己,待自己睡段子後(死後),讓他繼了召猛位。看來這種打算已要落空,又埋怨光召佛爺誘了靜閑留下,心裏因而不舒服,但當召法龍真憨要留下他時,也就隻得勸靜閑道:“既然國王降恩於你,就快謝恩吧。”說著眼睛一直看著靜閑。召法龍真憨說:“免禮免禮,快讓把宴席擺來,且為高士接風。”這召法龍真憨一語關住所有話題,讓靜閑的確不好再說。

  原來是今天早晨,光召佛爺和召維圖送走大理使臣後,光召佛爺就向召維圖宣國王口諭,叫召維圖到金殿王宮晉見國王。兩人到王宮後,召法龍真憨向他倆說了大理功極皇帝前夜巡視了王宮,召維圖一聽,心裏一驚道:“這大理使臣不是說皇帝大病?”召法龍真憨說:“高丞相專權而已。”召維圖說:“皇帝是要借兵打回大理嗎?”召法龍真憨說:“不,皇上也是來看看各地情況。”召維圖道:“皇上現在在哪兒?”召法龍真憨說:“已經走了。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皇上的神功真是見所未見。”光召佛爺道:“稟國王,召維圖首領寨裏也有一個神功之人。”召法龍真憨對召維圖道:“果真。”光召佛爺說:“我與這高士接觸了幾天,知他就是平息這次戰亂之人。”召維圖聽後,心裏很不高興,但卻不能表現出來,就說:“此人神功怎樣,國王不可輕易相信,我國金殿裏大昆憨多的是,有什麽值得吹噓。”光召佛爺說:“神功怎樣,國王看了就知道了。如果行,就把他留下來護衛國王,如果不行,他從哪裏來還到哪裏去。”召維圖說:“也不知他現在還在寨裏沒有,我回去看了再說,如果在,便叫來比劃一下。”光召佛爺說:“用不做你親自去,隻要你寫個條,說事急,調二十侍衛到王宮,並讓去叫那高士一起來就行了。”召維圖心裏暗自叫苦,便說:“你調我的侍衛來謀逆嗎?”光召佛爺:“怎麽會呢?你平常不會訓練他們來衝殺王宮吧?”召維圖一聽,心裏非常不安,深怕靜閑帶著侍衛殺進王宮來,好在靜閑到王宮時,非常理智,否則後事不好說。

  突然召法龍真憨口諭:“大宋青爭公子聽封。”召維圖見靜閑站著不動,忙說:“快跪拜接旨。”然後走到靜閑身邊來拉他到大殿前麵,靜閑仍然以道禮為敬。召法龍真憨也不計較說:“封青爭為金殿國第一大昆憨,賜象牙一對,金牌一枚,玉珠一串。留床景蘭佛寺,任其往來。”靜閑一聽,這國王完全是一個明君,並不強求自己,而給予自己這許多恩惠,因而感激不已。

  光召佛爺和召維圖都舉酒相賀,靜閑隻得少飲為謝。召法龍真憨見靜閑受封,心裏也非常高興。心想,隻要此人留在左右,自己無憂也。便又下旨道:“傳諭各猛,可到景蘭佛寺向青爭大昆憨祝賀。”光召佛爺聽得此言,心裏為之一震,想靜閑得此榮耀,可勝過召猛,而各召猛相繼來賀,財富也會滾滾而來,讓靜閑安心,並且會讓各猛今後相安無事,共同維護和尊崇金殿國召法龍真憨的王權。為此,光召佛爺不得不佩服國王的偉大和英明。

  “著宮內昆憨起舞。”召法龍真憨說後,五個昆憨手持大刀和著大鼓的節奏,在金殿裏揮舞起來。召維圖雖覺得這些武士雖不能威脅靜閑,但足以置自己於死地。靜閑也怕武士失手殺了召維圖,正準備起立來奏說,自己表演一曲。忽然聽見內侍向召法龍真憨說:“稟大王,三殿下雨罕冷求見。”靜閑一聽,心裏一怔,想他怎麽此時還在這裏?原來這雨罕冷從興哈頭人官寨走後,一直就沒回自己的領地,隻往廣帕杭來看父王和母後。又遇到大理使臣來此,便在金殿內住了幾日。昨日飲酒過量,直睡到此時才醒來。聞報召維圖首領的侍衛衝闖王宮,驚得爬了起來,怕國王由此降罪猛龍帳邦,就想到了娥蘭,害怕公主那美麗的小臉蛋,被父王天威把她降為奴婢打發給了別人。也顧不得洗漱和吃飯,直奔金殿外來求見。召法龍真憨聞報,想此子有幸先結識青爭大昆憨也好,也沒讓停止刀舞,隻說:“宣。”雨罕冷遠看殿內昆憨起舞,也不避開便進殿直接向召法龍真憨叩頭、請安,也不往兩邊看,就奏道:“願父王在懲罰猛龍帳邦時,且把那娥蘭公主賞我為仆。”此話一說,滿殿皆驚。召法龍真憨一聽,莫明其妙道:“你胡說什麽?”這雨罕冷隻叩頭道:“求父王不要殺娥蘭公主,把她賞給我為仆。”召維圖聽得此言,還以為召法龍真憨要對自己下手,好在有靜閑在此,量自己也不會有危險,隻是臉色鐵青地坐著不語。光召佛爺也以為國王早起了殺召維圖的心,見五個昆憨還在刀舞不停,也嚇得心跳加速。召法龍真憨見雨罕冷滿身邋遢,發髻不整,就說道:“快把他拿下。”站在金殿大門兩側的侍衛立即來了兩個,把雨罕冷押住。召法龍真憨問:“你從哪裏得知我要降罪猛龍帳邦?”雨罕冷被兩個侍衛反剪著手,掙紮著說:“他不是帶侍衛衝殺王宮?”他說到此時,由於掙紮,才把大殿內的幾人看清。心想怎麽召維圖還在與父王飲酒作樂,忙把自己頭搖了搖,認為自己還在夢中,但明明又是真真實實被侍衛擒住,好生懊惱。召法龍真憨聽後,才哈哈大笑起來說:“蠢才不明事理,且來討人,看你這副傻樣,還想娶人家公主。”忽然大喝一聲:“退下去。”雨罕冷聽得父王大笑,心裏稍為慰藉,卻又聽得父王大喝一聲,嚇得退出殿來。這雨罕冷出殿後,覺得是自己手下謊報情況,看見隨從正要動手打來,卻自己突然又停下手來,因他想到靜閑為什麽在裏麵坐著。便又要求黃門郎去通報,卻見金殿國的四大臣從副殿出來後,大步正向殿裏走去。

  且說娥蘭和段香兒得知靜閑到金殿去後,心裏一直都很著急,也不知情況如何,直到晚上,才得知他與召維圖留宿景蘭佛寺,並得知靜閑被封為金殿國第一大昆憨,更是高興不已,隻是兩人都想盡快與他相見。打聽到靜閑一連十天,將在景蘭寺受各猛首領或使臣的祝賀。這些天卻讓段香兒既有相思的甜,更有相思之苦,不僅茶飯不思,而且魂牽夢繞,人也開始消瘦下來。娥蘭看在眼裏,也憂在心頭,不時地勸慰一下,卻隻能讓段香兒暫時安慰。但又覺自己是最苦,苦得都不能說出口。有時段香兒也看著娥蘭在呆呆發神,卻以為她是在為自己心焦,非常感激她。娥蘭的確也為段香兒心焦,又為靜閑心焦,這兩重的心焦交織得既深刻,又矛盾重重。她為段香兒的真情所動,又艱難地排遣著自己對靜閑的相思。好不容易得知靜閑將在明天回來,兩人真是整整興奮了一夜,並且很早就起來梳妝打扮。可等到午時,才盼到他們回到寨裏,官寨裏早聚齊了各寨頭人。見召維圖和靜閑他們的馬隊走進寨外牌坊時,高升齊鳴,笙簫齊奏,熱鬧非凡。人們對大昆憨的歡呼此起彼伏,比當時戰爭結束的場麵還激動人心。

  段香兒和娥蘭公主也站在歡迎隊伍的前列,見靜閑向自己走來,兩人眼裏都噙著激動的熱淚,但此時卻不能撲上前去,伏在他的懷裏,因為格克曬和眾頭人舉著酒在路口相敬。靜閑雖然在應酬著大家的敬酒,但眼睛也在搜尋著段香兒的倩影,其實這些天靜閑也是非常思念段香兒,隻是在召維圖身邊,光召佛爺又非常關懷,自是脫身不得。白天雖是看著大家歡天喜地,晚上卻覺得度日如年。眼下由於頭人們站在前排,歡迎的人群離頭人們又有三十多步遠,而靜閑又走在召維圖身後,因而隻得滿目搜尋,巴不得早點見著她。此時,靜閑覺得有好多話要與她說。

  好不容易進了大寨,又是一陣風狂的酒會。靜閑雖然喝得再少,但也帶些酒意。此時段香兒和娥蘭都在靜閑所住的竹樓大廳裏,本來段香兒想讓靜閑到公主樓裏來,但等了許久,卻不見人影,娥蘭讓段香兒先到靜閑那裏去,以解相思之苦,不料段香兒卻突然覺得心裏不踏實,要娥蘭一道去。靜閑進廳看見她倆,心裏一陣喜悅,上前拉著段香兒的手,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變得有些憔悴的臉,真想把她擁在自己懷裏。但卻看見娥蘭在她身後,正對著自己微笑,便向娥蘭點了點頭。

  段香兒見靜閑從來沒有如此熱烈地拉過自己的手,感動得眼中噙淚,又感覺到娥蘭在此,就忍住了淚珠流出。轉身拉著娥蘭,三人一起在廳中坐了下來。段香兒說:“終於回來了。”靜閑說:“我見到皇上了。”娥蘭說:“是國王,召法龍真憨,不是皇帝,民眾還稱他帕雅真。”靜閑說:“是大理功極皇帝。”段香兒忙問:“什麽時候?”靜閑便把相見的情況一一相述,段香兒聽後,也放心地說:“感謝佛祖保佑。”娥蘭說:“且不知蘇憨什麽時候回來?”段香兒道:“有勞他了,這一趟也太遠了。”娥蘭說:“好在已知大理消息,否則此時還掛慮。”三人正在裏麵說話,本麗自在廳外靜聽,一心隻要蘇憨的消息傳來,公主就會與公子成婚,而蘇憨也會娶了自己。想得美美地,不知不覺地眯著眼睛做起甜夢來。娥蘭和段香兒出來,她都還沒醒過來,還是靜閑這裏的侍女叫醒她,才跟在後麵,看著靜閑送她倆下樓去。路過官寨時,眼睛往裏麵望著,想看到蘇憨突然出現,卻突然看見三殿下雨罕冷從官寨裏出來,居然又喝醉了,被人扶著,但還可東倒西歪地走著。本麗一看見他就想到公主,立即快步跟上樓來說:“稟公主,三、三殿下又來官寨了。”娥蘭一聽,也是一驚,問道:“什麽時候來的?”本麗和段香兒互相望了一眼,本麗才對娥蘭說:“我剛看到他從官寨被人扶出來。”娥蘭說:“先前並未見他跟著來,卻不知是什麽時候來了,不過你看清楚了嗎?”本麗說:“我不會看錯。”娥蘭道:“你著護樓侍衛去打聽一下,他來什麽事。”本麗答應後出去。段香兒卻說:“害怕他什麽,到時靜閑讓他站不起來就行了。”說完兩人想起那天的事,哈哈笑了起來。

  卻說這雨罕冷自那日見了娥蘭後,就有些心裏發癢,又怕靜閑說的腳疾再犯要命,苦苦的休息了幾天。後來得知靜閑被封為第一大昆憨,才知是著了靜閑的手腳,卻也裝著不說,隻成天纏著母後要娶娥蘭,這又著實讓召法龍真憨為難。因娥蘭畢竟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兒,怎可做小。但想如是犬子真把他女兒娶後,這猛龍今後又歸了他領地之下,也是好事,但此事卻非常難以啟口。隻對他說,你自己去找召維圖說,或自去與公主說。這雨罕冷的大夫人又是從猛龍明媒正娶的,又不能讓人家無過錯就退回去,何況人家還生了個小王子。為此召法龍真憨想了個唯一的辦法,就是雨罕冷自己去辦。為此,雨罕冷隻得又硬著頭皮,見召維圖與靜閑啟程回猛龍兩個時辰後,裝著賀喜,帶著隨從跟來。召維圖知道他的用意,見靜閑已退席,席間沒有主賓,並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隻叫人不停地敬酒。召維圖見他喝醉被隨從送走後,見天色已晚,便對格克曬說:“明兒早上,我便出去,你且不要對任何人說我到哪兒去了,若問起,就說猜測到廣帕杭王宮去了。那三殿下醒來後,你隻請他好吃好喝,著人輪番上陣勸酒。也可說些公主最喜酒量大的壯士,讓他每日隻泡在酒裏。又給公主說不要下樓,若他要硬訪,你可說公主外出,明早也可先讓公主換個竹樓住。”

  且說天還未亮,靜閑就起來習功,不一會兒聽見馬嘶,便從窗口躍下,試了功夫,覺得這段時間,功力的確長進很多。剛站穩腳步,就見召維圖首領的馬隊正要啟程。靜閑一個箭步奔到馬前,執道家禮道:“不知首領又要外出,且來相送。”召維圖和馬隊見靜閑突然出現,也是一驚說:“辦點小事,出去幾日。”靜閑本來想說可否一同前往,但看他所帶侍衛已經足以保證安全,便說:“望首領一路平安。”然後把手又一伸說:“請慢走。”靜閑見他們走遠後,心想他們如此神秘地走了,怕是有什麽事情。本想到公主竹樓去,但發覺天色尚早,不便去打擾,又自回到樓內,靜坐習功。過得個多時辰,聽見外麵亂哄哄的,立刻警覺起來,從窗上往下望,卻發現是雨罕冷在官寨大壩上大聲斥責管家格克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格克曬卻聲音極小,認真地在進行分辯,但看得出雨罕冷非常發怒。一會兒撲向管家格克曬,手腳並用地說著什麽。靜閑忙喚侍女下去看是什麽事,然後來回話。本來靜閑站在三樓應該聽得清楚,但格克曬在雨罕冷的指責聲裏卻往寨外走去,雨罕冷隻得跟著追,他的隨從也跟在他的周圍。靜閑見他們要走遠,等不得侍女回樓,便奔下樓跟來,剛走到樓底,就聽見一個侍衛在給另一個侍衛說:“這三殿下像是昨夜酒還未醒,發了瘋似地要去找召維圖首領,不論管家格克曬大人怎麽解釋,自是不聽,而且喝斥不已。”靜閑接上話說:“這三殿下平常也是這樣很蠻橫麽?”侍衛說:“很少來,一般都大醉而睡,半醒而去。”靜閑道:“他現在為何如此蠻橫?”侍衛道:“這個不知,隻是今天苦了管家格克曬大人,被他逼著要在寨子裏搜出人來。”靜閑問:“他怎麽會這樣,憑什麽要搜寨子,又不是自己丟了什麽東西?真是太霸道。”侍衛道:“管家格克曬大人根本不答應他帶差搜寨,直往寨外走。”

  靜閑聽後想,得有個辦法去阻止他,但不能用武功,否則大不敬。不如讓管家格克曬暈厥,他就沒有問的了。於是快步走到人群中,人們看他走來,便紛紛讓開。雨罕冷全身心集中在管家格克曬個人身上,要他把召維圖找出來,否則決不罷休,哪裏注意圍觀的人眾裏有靜閑在。靜閑慢慢地靠近他們,隻聽雨罕冷說:“你必須把召維圖找出來,否則我要你生不如死。”格克曬道:“我的三殿下,我一大早起來便不知道首領去向,你叫我在哪裏去找來?真是急死我也。”靜閑走進來道:“召維圖首領不在了?”格克曬道:“我一早醒來,三殿下就來問我首領到哪兒去了,我也不知道,聽人說是出寨去了。才一會兒不見首領,總不能說首領就失蹤了,立刻在猛龍帳邦內去折騰眾人,搞得滿猛驚慌。”靜閑道:“見過三殿下。且不知三殿下是何時來到官寨?”雨罕冷道:“我昨夜來時已晚,沒有來叫你陪酒。”靜閑道:“昨夜來,莫不是你們拖的時間太久,耽擱了召維圖首領去辦事?”因靜閑早晨見召維圖首領匆匆急走,或許是昨夜有急事已耽誤,故如此問。雨罕冷道:“他有什麽急事?昨夜卻滿堂笙歌,是有意避我。”格克曬道:“首領昨日陪侍殿下到深夜,怎會避你。”靜閑道:“且不知三殿下有什麽急事,可否回寨樓裏去說來,我們再想辦法。”格克曬道:“對對對,先回寨樓去吧。”雨罕冷看了看左右,雖然都是自已所帶十幾個隨從,但寨裏侍衛也有七八人,便說:“好吧,回寨樓。”格克曬聽後,立即吩咐旁邊的隨侍道:“立刻把酒席擺上官寨。”然後對雨罕冷道:“我的三殿下,請請請。”一群人又轉身回到官寨樓上,進廳後,雨罕冷隻在主桌位坐了,格克曬忙讓靜閑去他右位坐,自己卻立在左邊。雨罕冷道:“莫忙上菜了,我且再問你一句,召維圖首領真的離開官寨了?”格克曬道:“真的離開,你看他的幾個貼身侍衛都沒在寨裏。”雨罕冷又用懷疑的眼光望了下靜閑,見靜閑卻心神不定地望著門口,便問:“還有誰人要來?”靜閑見雨罕冷望著自己便問道:“就我們三人開宴嗎?”格克曬聽後,突然想到召維圖首領說多讓人來灌雨罕冷喝酒,就接著說:“還有侍酒女未到。”雨罕冷道:“侍酒女?昨晚怎地不去叫來?”格克曬道:“昨夜是殿下不允許。”雨罕冷:“今天我允許了嗎?”格克曬道:“殿下今天還沒有說不允許。”雨罕冷道:“你少在此反說。”靜閑見他倆人東一問,西一答,盡是些不關要津之語,心想剛才這麽著急要找首領,而今卻不說找首領有什麽事。就問道:“且問殿下,你這麽急找召維圖首領有什麽事?”格克曬聽靜閑這麽一問,生怕雨罕冷坦白無誤地道出實情,要找公主來或說出不雅的事,忙說道:“殿下找首領有什麽事是不便給我這奴仆說的,卻不能失了王子之尊,我想召維圖首領很快就會回來的。”雨罕冷見格克曬有意來封自己提問,雖心裏不舒服,但的確不能因此而失了身份。但想這靜閑非召維圖下人,完全可以向他提出來,就開口說:“這位青爭公子不是召維圖下人,我就對他說,看失身份不。”格克曬一聽,忙說:“殿下有什麽重大事情一定等召維圖首領回來再說,這青爭公子既不是首領的仆人,更不是首領的家人,你若對他說首領的事情,不是太失身份了嗎?難道三殿下真的說得出來嗎?”

  這雨罕冷雖然頭腦比較複雜,但本來是一個愛麵子的人,哪裏經得起格克曬這麽多語言相捧。他仔細想來也是,這事必須與召維圖首領才能說清楚。靜閑倒不知他倆打什麽啞謎,見雨罕冷不說話了,也就不再問。格克曬給他使的眼色,自己卻沒懂,隻傻傻地想,是讓自己走呢?或是讓自己去找召維圖首領回來。靜閑見侍女們擺了許多菜,就往雨罕冷和格克曬的條桌上看,卻見自己與格克曬的菜一樣,雨罕冷桌上卻有著一個大木盆,裏麵盛著一隻烤羊羔。靜閑想不出是怎麽回事,以往都是一樣的,這次卻有差別,好在靜閑並不計較食物,隻是想那羊還沒有成熟。其實靜閑哪裏知道這雨罕冷自幼喜歡吃乳羊,並且是未熟透,且帶血絲那種。所以每次在席宴上,都有專門烹飪。雨罕冷見靜閑眼睛注視著自己這邊,完全沒有想到靜閑是在看烤乳羊,還以為靜閑要向自己施手段,忽然說道:“大昆憨,莫走過了神,又來冒充郎中。”靜閑聽得此言,知雨罕冷明白了上次是自己施的手腳,臉一下紅了,就把眼前的一塊羊肉拿起來嗅了嗅,也不管他們味道如何,就吃起來。格克曬見雨罕冷如此搶白靜閑,知道雨罕冷有想法。果然沒過一會兒,雨罕冷對靜閑道:“大昆憨,你不能一天隻在猛龍和景蘭寺,還是要注意去金殿給我父王問安,保不定父王哪一天又封一個人為第一大昆憨,你兩個就有的鬥了。”靜閑聽後笑了笑道:“我才不希罕什麽昆憨不昆憨,我自是我,與他有何相幹?”格克曬聽得此言,知靜閑中了雨罕冷的圈套,兩人如再要說下去,靜閑不僅還會說出大不敬的話,而且可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來。忙道:“三殿下最愛說笑,國王哪會又隨便封個什麽第一大昆憨,召法龍真憨是一代明君,慧眼識人,一言九鼎,哪像我們這些賤人,隨便信口雌黃,又口無遮攔。”靜閑聽出格克曬在給自己轉彎。但雨罕冷聽後心裏卻大不是個滋味,心想你這格克曬也太過可惡,想來召維圖首領和他是有計在先,你既然要避開不見我,我還是要認定你這個嶽丈,到時娶了公主,這裏所有的都會是我的,倒不如現在就不走了,看他躲得過幾日。要是一年不回,我就在此等上一年,如是一輩子不回,我就在此先代他做了召猛。想到此,就哈哈大笑起來。他這麽一笑,把靜閑和格克曬都驚了一下,不知他又有什麽打算。格克曬便向旁邊的侍女道:“快倒了酒來相賀,想三殿下有喜事來臨。”哪知格克曬此言一出,便被雨罕冷接過話說:“是有喜事,我看召維圖首領既然不見,我便擔起他的責任來。”格克曬沒有搞清他要擔起什麽責任,就問:“殿下要擔什麽責任?”雨罕冷自把酒碗端在手上說:“來吧,一起幹了,我再給你說。”格克曬一聽,心想你先前不喝,此刻嗅到酒香卻主動喝來。忙說:“快快上酒,快讓侍酒女來敬殿下。”這時,從門廳旁走進兩個身材修長,相貌皎好的女郎。兩個最顯著的標誌,就是臉上都有一對漂亮的酒窩,而且每個手裏握著一壺酒,滿麵含笑,蓮步輕盈,不快不慢,款款而來,四目多情地直射著雨罕冷。這雨罕冷先前腦海裏一直是公主的影子在漂流,此時被這兩人一撞進眼簾,蕩起個漣漪,腦海裏公主清晰的豔容卻慢慢在模糊起來。這兩個侍酒女,左邊這個叫小春液,右邊這個叫大春液,一對雙脆胎姐妹,兩人不但會喝酒,而且更會勸酒。這雨罕冷被這兩人閃電的眼神一擊,呆呆地接著兩人遞來的酒豪飲。不過當時宋朝的蒸餾酒還很少來到此地,而寨裏喝的酒,都是自釀的米酒,雖然雨罕冷喝得較多,但卻不易醉倒。而且雨罕冷喝到一定量的時候,膽量更大,出手很亂。若是不小心應付他,可能會搞得天翻地覆,雞犬不寧。雨罕冷怕靜閑在自己喝得過量時施手傷自己,讓自己的貼身侍衛站在自己左右。雖然與兩個侍酒女對飲,但心裏一直很清醒,格克曬見兩個侍酒女卻有些酒意了,心裏才開始著急起來,無形中,眼光一下碰著了靜閑,見靜閑隻是禮節性地喝了一點點酒,便對靜閑使個眼色。這次靜閑卻懂了,立即站起來告辭道:“我還要到金殿王宮去向國王請安,看國王有無雅興到猛龍官寨來幫忙找尋召維圖首領。”格克曬一聽,忙站起來道:“麻煩大昆憨問問,是否召維圖首領辦國王差事去了。如是,且打聽什麽時候回來,免得時間太長,耽擱三殿下料理自己領地。”雨罕冷聽見靜閑要去見他父王,便集中精神思索道:“這麽快就走?”靜閑道:“感謝殿下先前提醒,否則我回鄉無路了。”

  靜閑說完,告辭出來,直向公主竹樓走來,哪知門前侍衛說公主和段香兒不在樓裏。靜閑問後,卻說不知去向。靜閑這一驚非同小可,心想難道召維圖首領天不亮就把公主和段香兒轉走了?但也用不著避開我呀。難道猛龍帳邦又要遇到麻煩,可也應該告訴自己一聲呀。正自疑惑之時,忽然看見蘇憨等三人騎馬而來,見靜閑在壩中,忙下馬來拜。靜閑忙扶他起來,問道:“公主在什麽地方?”蘇憨一愣忙道:“我剛從大理回來,難道公主沒有在樓裏?”靜閑道:“我剛去問了,不知去向。”蘇憨道:“且去問召維圖首領。”靜閑道:“召維圖首領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到什麽地方去了。”蘇憨道:“難道發生什麽事了嗎?格克曬老爺在嗎?”靜閑道:“正在官寨廳裏陪雨罕冷喝酒。”蘇憨道:“他又來幹啥?”靜閑道:“像是找召維圖首領有什麽事。”蘇憨道:“他有什麽事?”突然若有所悟地說:“對了,可能是親自來說親事。”靜閑聽後也恍然大悟。召維圖首領帶著公主去避親了,那段香兒卻不應該不辭而別吧。想到此正想問,卻聽到蘇憨又問道:“那段義姐沒有在麽?”靜閑點點頭,蘇憨心裏卻著起急來。心想她們會躲到什麽地方,過幾天大理高少主帶人來此,找不到段香兒怎麽辦,還不把我頂出來。就對靜閑道:“有他家書在此,定要見著交她。大昆憨若願相助,願請一起去尋找。”靜閑道:“那我們現在就去找。”兩人說到此,蘇憨卻覺得有些唐突,必須先摸清些情況再說,就對靜閑道:“且請大昆憨先在此等候,我去問過格克曬老爺了再說。”靜閑也覺得應該如此,畢竟他剛才回來,不知道情況,何況自己客居於此,環境不熟悉,隻得聽了蘇憨的話,先回到自己竹樓。其實蘇憨心裏也很著急,如召維圖首領全家真是避開雨罕冷的求婚,以出走的方式畢竟欠妥。

  蘇憨與靜閑分手後,突然心生一計,既然靜閑不知道公主和段香兒的消息,那麽如自己找到了她們也不給靜閑說。而自己熟門熟路,知情人又不避自己,所以很快就來到官寨大廳前麵,果見雨罕冷和隨從十幾人都在大廳裏,而格克曬卻沒有在。忙問把門侍衛,侍衛回答說格克曬已經喝醉,剛才已抬到自己的竹樓去了。蘇憨聽後,心裏更加著急,隻得來到格克曬竹樓,卻見格克曬坐在竹條椅上,呆呆出神。蘇憨也不要侍女通報,上前叩禮道:“格克曬老爺安好。”格克曬見是蘇憨,兩眼一亮道:“你可回來了,快去護衛公主安全。”蘇憨道:“公主沒有在她竹樓。”格克曬道:“對對,你過來,我給你說。”然後悄悄地告訴他,最後又大聲說:“你不能給任何人說。”蘇憨聽後,有些納悶,心想:連靜閑也不能告訴?想到此,正合自己的想法。也不多問,自個按格克曬的吩咐去辦。

  且說靜閑在竹樓裏等了片刻,不見蘇憨來,心裏有些焦躁,想這蘇憨去打聽,應該很快就知道,難道這格克曬真不知道,自己一方麵在盤算,一方麵又在安慰自己。可等了近一個時辰也沒有見蘇憨來回話。這靜閑哪還坐得住,急速下樓,來到蘇憨的竹樓,卻沒見到人影。又硬著頭皮來到官寨大廳,見已無人在裏麵,又忙去找格克曬。可格克曬也沒有在,靜閑想來不對,難道這裏真是要發生什麽大的變故,一下就緊張起來。心道,一定要找到段香兒。便來到雨罕冷一行住的竹樓,侍衛見他都恭敬地問道:“大昆憨找我們殿下有何事?”靜閑道:“不知格克曬來此否?”侍衛道:“沒有。”靜閑又問道:“三殿下在嗎?”侍衛回道:“已經睡下休息。”靜閑聽後,轉身回到自己所住竹樓。見把門的侍衛說道:“適才有公主的侍女來找大昆憨。”靜閑忙道:“她現在在何處?”侍衛道:“剛才走了。”靜閑道:“那請你去把她再叫來,我在樓上等她。”靜閑見侍衛去後,便上樓來。心想,難道公主和段香兒並沒有離開猛龍大寨。為此精神也一振,隻在窗前向外看,卻見雨罕冷騎著馬,帶著隨從往官寨外走,而且東張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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