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讀MOOK（第二卷）

恢複原貌的普希金劇作

　　◎安 水

　　《未經刪改的鮑裏斯·戈都諾夫》

　　Ch。 鄧寧著

　　威斯康星大學出版社

　　《鮑裏斯·戈都諾夫》是普希金創作的一部很有名的戲劇，經過穆索爾斯基改編成歌劇後更加膾炙人口。但是我們現在看到的通行本實際上不是普希金當年寫下的原貌，這部普希金自己非常喜歡的戲在問世後經曆了不少磨難，結果被迫改動了才得以流傳。

　　這部曆史劇孕育和產生在俄國政治風雲驟變之際。在十二月黨人起義前一個月普希金完成了這部戲，在隨後的流放中普希金一直帶著這部戲的手稿，一有機會就朗讀一遍。當他從流放地回到莫斯科時，普希金在貴族們的聚會上公開地朗讀他的這部傑作，得到了熱烈的反響，但是不久普希金就受到了沙皇的秘密警察頭子本肯多夫公爵的警告信，提醒他他還是個假釋中的欽犯，發表這樣一部戲是錯誤的。

　　《鮑裏斯·戈都諾夫》是一部曆史戲，為什麽會遭到沙皇的秘密警察的禁令呢？這部戲講述的是俄國曆史上最為動蕩時代的故事，伊凡雷帝懦弱的兒子費奧多爾一世死後，統治俄國達七百餘年的羅裏克王朝因為沒有直係子裔而終結了，在後繼的羅曼諾夫王朝建立之前，俄國宮廷裏充滿了謀殺、篡位和政變；在宮廷外則是遍地哀鴻，饑荒、內戰和外族入侵不斷。普希金戲劇的主角是繼費奧多夫一世登基的新沙皇，但是俄國人一直懷疑他的皇位的合法性，許多人相信是他謀殺了費奧多夫的小弟弟。普希金的戲描寫了反對戈都諾夫的鬥爭，其中一位鼓動莫斯科老百姓起來推翻戈都諾夫的重要角色正是普希金的先祖加伏裏拉·普希金。加伏裏拉在戲中慷慨陳詞，猛烈抨擊俄國的寡頭政治和農奴製度。這樣的一出戲當然不會讓沙皇高興，普希金為了通過俄國嚴厲的出版檢查，隻好對這出戲大動手術，在最後公開發表的這部戲的文本裏普希金真實的思想被隱蔽了起來。例如在戲的結尾處普希金原本寫到：“老百姓大聲歡呼”，後來就改成我們現在看到的“老百姓沉默著”。結果這摸棱兩可的“沉默”給了後世的文學批評家們充分發揮想象力的餘地，有長篇論文討論這個沉默的含義。

　　現在，經過美國和俄國的普希金專家的協同努力，從普希金留下的手稿裏整理出版了更忠實於普希金本來意願的新的文本，恢複了普希金最初的創作原貌。這是全世界普希金研究者和普希金愛好者期待已久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