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讀MOOK（第二十七卷）

宋美齡以靜坐養生

　　竇應泰

　　宋美齡的一生經曆了各種風風雨雨，但她卻活到了一百零六歲。自幼以來，她很注意養生。竇應泰所著《宋美齡養顏秘錄》（作家出版社出版）一書，對其作了介紹，現將宋美齡晚年一些養生的方法摘介如下——

　　宋美齡在蔣經國去世以後本該馬上返回美國，可她忽然生起病來，於是住進了台北榮民總醫院的第六病區。從前，宋美齡在蔣介石病重的幾年中就時常陪住在這裏，她沒有想到，就在蔣經國死後一年，一九八九年的二月，她會重新住進這幾乎是屬於蔣家專用的病區。宋美齡在這裏切除了卵巢內一顆良性腫瘤，信任的美國外科醫生大衛專程來台灣，由這位美國醫生牽頭，組成了醫療小組。順利地為宋美齡完成了卵巢腫瘤摘除手術。因切除的腫瘤為良性，宋美齡及其親屬都放了心。這是她自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在紐約做膽囊切除手術後，第二次請美國醫生為自己做手術。宋美齡曆經了這場疾病的折磨，身體變得更加消瘦了，可她的氣色尚好。所有參加手術的醫生都對她的精力發出驚歎：一個九十開外的人，摘除腫瘤有驚無險，這簡直就是奇跡。

　　宋美齡這次從台灣回到紐約時已經九十四歲了。她開始了更加封閉的生活，閉門謝客，也不輕易外出。但記者們仍來不斷地騷擾，他們是想尋找機會見到這位傳奇性老人，寄希望於她發表一些震撼性的新聞。但宋美齡比從前還要警惕，她拒絕記者的原因是想世人把她慢慢忘掉，隻有這樣她才能夠在平靜中走向天國。到了二十世紀九十年代末期，情況悄悄發生著變化。一位聰明的香港記者采取迂回的手法，設法接觸宋美齡的外圍，並利用與蔣夫人有關的外圍人士，間接獲取宋美齡晚年的生活細節。

　　二○○二年初的一個下午，香港《晶報》駐紐約記者有幸走進曼哈頓中城一幢高層豪宅，這裏住著一位與宋美齡關係極為密切的人物，她就是孔祥熙與宋靄齡的長女孔令儀。女記者與孔令儀見麵純屬一個意外。據記者說，事前並沒有任何人從中穿針引線，而是她先後幾次與孔祥熙的長女在一家美國人辦的大型超市裏同時購物，搭了幾次話後從而結識。後來，孔令儀對女記者漸漸消除了戒心，才同意與她在距中央公園不遠的孔家寓所裏會麵。

　　孔令儀在位於紐約中央公園旁的寓所接受專訪時透露，蔣夫人現在已經表明，她百年以後很想安葬在紐約，遺體也不會運回台灣。因為住得很近，孔令儀和丈夫隔幾天就過去（葛萊西公寓）看望蔣夫人，有時一起吃飯聊天，為老人排憂解悶。蔣夫人的至親、同輩好友近年都過世了，蔣夫人就更顯得寂寞。對於政治問題和事件，晚年的宋美齡早已失去興趣，甚至對國民黨在“大選”中失去島內政權這樣的大事，聽到孔令儀報告後也沉默不語，似乎一點興趣也沒有。據孔令儀說，現在蔣夫人是生活在遠離塵囂的寂寞之中，再也不像從前在大陸和台灣時那樣關心政治事件了。

　　孔令儀和丈夫以前喜歡旅行，近十年不敢離宋美齡一步，怕一遠行，有急事趕不回來。人稱“孔大小姐”的孔令儀也已八十多歲了，記者問她為什麽和宋美齡這麽親，她說，蔣介石夫婦從小視她為女兒，她曾在南京和宋美齡同住五年，比她的兩個“兒子”還親。孔令儀表示，宋美齡的至親和同輩好友近年都相繼過世，特別是張學良去年去世以後，宋美齡就更顯寂寞。宋美齡近況良好，雖然耳朵不好，但是還很喜歡閱讀，每天花很多時間看很多書，日常就在家附近走走逛逛。

　　考慮到心髒的負荷，宋美齡不宜長途旅行。這幾年宋美齡很少再有公開的活動，始終在葛萊西公寓安靜地過日子。孔令儀說，蔣夫人現在沒有什麽事可做，就連她從前喜歡的山水畫也封了筆，但她仍然在無事時翻看她從台灣帶來的書。據知情者說，在宋美齡有限的藏書中，她格外喜歡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那是宋代的刻本線裝書《於湖詞》。宋美齡喜歡它的原因，是這本流傳到官邸的小冊子上有行行娟秀的魏碑字。喜歡繪畫的宋美齡同樣喜歡書法，隻是她始終認為自己的毛筆小楷不及她書寫的英文流利。到台灣後蔣夫人一度迷戀書法，因此她晚年在紐約閑暇時常以這本《於湖詞》自娛。宋美齡吃飯後就要睡覺，白天她喜歡一個人坐在陽台上，閉目冥想，有時一兩個小時也不說話。宋美齡現在已做到心無旁騖，甚至連秘書每天給她讀報的節目也取消了。而且，可能受到基督教的影響較深，宋美齡對自己的往事不願多提。孔令儀曾請求宋美齡將親身參與或居中充當關鍵角色的往事都書寫或口述出來，然後請人輯成自傳出版，這也是對自己有益處的事，但她的提議都被宋美齡婉拒了。宋美齡說她是一個虔誠的基督徒，與其回顧個人的生平往事，倒不如著眼於未來，因此從來沒有出版回憶錄的打算。宋美齡一九九一年自台北再抵紐約以後，除一九九四年返台兩周去看望病危的孔令偉外，再不曾到過台灣以外的地方，即便去了台灣，也不肯久住，隻陪著孔令偉在台灣振興醫院住了兩夜，就飛回了紐約。孔令儀透露，宋美齡已表明，她死後想葬在紐約，室內墓地已經看好並購買，墓內裝修很華麗，是孔令儀代替她去跟紐約上州的克裏莫墓園談妥的，宋美齡的室內墓地與早已經作古的大姐宋靄齡近年咫尺。孔令儀還對記者透露，“兩蔣”先後離世以後，宋美齡近年便不再過問島內政情，她目前住的曼哈頓高層公寓的每年房地產稅及管理費，均由侍宋美齡如母的孔令儀和丈夫黃雄盛支付……

　　這是多年來第一位直接采訪孔令儀的香港記者。孔令儀的談話盡管隻有四十分鍾，可她透露出的信息卻非常重要：第一，孔令儀首次披露她曾經要求宋美齡留下口述曆史，這是繼宋美齡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幾次謝絕外國采訪人員的要求之後，對她身邊最親近的家人提出的此類要求也加以拒絕的確證，從而進一步廓清及否定了前一時期在美國一度流傳甚廣的、宋美齡已把口述曆史資料交給哥倫比亞大學的傳聞；第二，孔令儀首次證實宋美齡死後不安葬在台灣，並已在紐約購買了墓地的內情。

　　這位香港記者的報道引起了關心宋美齡的世人的高度注意。之前有消息說宋美齡的身體變得越來越瘦削無力了，並有人說她已無力走出來接受別人對她的祝福與出席壽慶活動。也是這位香港記者，在與孔令儀在曼哈頓公寓閑聊時，獲悉了宋美齡許多近年生活的最新信息。這些早就在坊間引起猜測的傳聞，由於出自孔令儀這樣可直接與宋美齡接觸的親屬之口，因而就更具可信度和研究價值。

　　孔令儀在這次談話中還透露，宋美齡仍然注意保養身體，她還像從前一樣刻意注重麵部的養護。在這一方麵，蔣夫人是最有毅力的人。孔令儀說，蔣夫人也知道她現在已經老了，再不比從前了。不過，蔣夫人是個永遠不甘心衰老的女強人。蔣夫人表示：人老不老，主要是看一張臉，臉上有沒有老相主要看有沒有皺紋，皺紋多了再白皙的皮膚也會顯得老氣橫秋。蔣夫人說：女人在世上活一天，就必須要保護一天她的一張臉，不然人們為什麽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洗臉呢？當然，蔣夫人也不主張老人的臉必須永遠像一個小姑娘那樣年輕，任何人想讓青春永駐都是不可能的，她隻是要求自己的麵容清爽、幹淨、少皺就行了。因此孔令儀隻要前去葛萊西公寓見蔣夫人，她首先都注意老人的麵部。觀察蔣夫人的心情好壞，就看她的臉。心情不好的時候，生病的時候，蔣夫人也要洗臉、淨麵和做簡單的美容，她從來不披頭散發，即便生病躺在床上，也要讓女侍替她梳洗。因此孔令儀每次見到的蔣夫人，幾乎都是莊重、寧靜、秀美的蔣夫人！

　　記者寫道：“孔令儀的談話，讓我感到蔣夫人在她心裏是美麗的化身。孔說：我每次到葛萊西見蔣夫人，都好像見到達·芬奇的傳世名作《蒙娜麗莎》一樣，有一種敬畏心動的感覺。”正像孔令儀所說，美麗的女人，不是指她的年齡，而是指她的氣質和給人的感覺是否美好。她說：“小姨媽的精神和氣質決定她的形象之美，這是我們永遠都望塵莫及的。小姨媽的儀表之美，並不是說她的臉上沒有皺紋，而是說，小姨媽畢生追求的容貌之美，首先是她的精神之美，隻有一個人的精神永遠保持旺盛的青春，她的容顏才能讓人頓生敬意。……”

　　這位香港女記者在訪問記裏寫道：“據孔令儀說，宋美齡晚年主要的生活細節沒有什麽特殊的內容可以說，‘我看她每天隻是持之以恒地沉默靜坐。有時我和蔣夫人麵對麵，她也好像見不到我一樣，平時我們在一起，很少能有幾句對話。至親者言疏，就是這個道理。’孔令儀告訴我，這一兩年，蔣夫人每天在葛萊西公寓這種極為封閉的有限空間裏打發光陰，確是非常寂寞的。根本不是外界說的那樣不是繪畫就是讀書，還有人說蔣夫人無事時在公寓內撫琴吟唱，這是近年來根本不存在的事。她唯一做的事，就別人難以相信的長時間靜坐。她一坐就是幾小時，有時在大半天裏獨自悶坐，一句話也不講。……”

　　孔令儀向記者透露的宋美齡靜坐來曆，也是外界聞所未聞的。孔令儀說：小姨媽靜坐的習慣與蔣介石有關。宋美齡曾經對她說，蔣先生的靜坐養生之術由來已久。一九二七年蔣介石第一次下野時，他從南京回到故鄉奉化溪口，在雪竇山休息時受住持僧太虛法師的指點，從而開始了這種特殊的養生之功。蔣死後，宋美齡也把蔣介石生前的靜坐之法接過來，作為她晚年每日必不可少的健美功課。她認為靜坐對人體的益處勝似瑜伽和各種體育運動。

　　一九九七年三月，宋美齡一百歲了。為了慶祝她的百年華誕，其親友準備在紐約舉行一係列隆重的祝壽活動。

　　就在慶賀百年壽辰的前兩天，宋美齡由女護士陪著，乘車來到紐約城外的哈克尼斯醫院。這是她非常熟悉的教會醫院，身邊親友多次勸她對身體進行一次全麵檢查，可她卻拖著不來。現在別人要給她祝壽，她才不得不邁進這家醫院的門檻。經過美國醫生的儀器檢查，發現宋美齡的肌體竟比年輕人還要健康，甚至連一般老年人都有的冠心病、高血壓也沒有。宋美齡的血脂也出奇的正常，醫生告訴宋美齡，這和她一生喜歡吃美式青菜沙拉等食物有關，這種多年養成的習慣沒想到竟會延長她的生命。宋美齡經過這次體檢，對自己的長壽更有信心，她對身邊人說；“這都是上帝賜給我的壽數呀！”

　　蔣夫人能夠以健康的身體活到一百零六歲，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她虔誠的宗教信仰。她每天都要誦讀《聖經》，這使她能夠以坦然的心態麵對人間萬事、麵對死亡。特別是她客居紐約這段歲月，這種信仰支持著她度過各種波折和晚年的孤寂。宋美齡在美國沒有任何房地產和貴重資產，僅留下十二萬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