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讀MOOK（第二十六卷）

薩達姆是怎樣被抓獲的

　　◎[美]史蒂夫·拉塞爾

　　二○○三年六月，美國陸軍中校史蒂夫·拉塞爾在伊拉克提克裏特指揮某營作戰，他的任務是追捕薩達姆。後來，拉塞爾據此寫了一本書《我們抓住他了，追捕薩達姆·侯賽因實錄》，披露了抓獲薩達姆的各種細節，現將書中有關內容摘錄如下——

　　二○○三年六月，美國陸軍中校史蒂夫·拉塞爾在伊拉克提克裏特指揮某營作戰。他的任務是追捕薩達姆·侯賽因。

　　一天，一名男子對警衛說：“先生，我必須要見拉蘇爾上校（即指拉塞爾）。”他的兄弟站在一旁，微笑著點點頭。他們確實希望見我。

　　那天熱得讓人難耐。我當時在新成立的軍民信息協調辦公室辦公。伊拉克人可通過這個機構進行申訴、收取或提供情報，也可對各種惡劣條件發發牢騷。人們一般都是來發牢騷的。

　　那名警衛已大汗淋漓。他說：“長官，抱歉打擾一下，外麵有兩個人要求見您。”

　　我的軍裝已被汗水浸濕，因此很不耐煩地應了一句：“是啊，那還用說。他們所有人不都是這樣。”

　　警衛說：“長官，我看他們挺認真的，倒不像今天來的其他人。”

　　我說：“那好吧。”

　　他們伸出手，麵帶微笑地說：“拉蘇爾上校。您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呀。我叫艾哈邁德，這是我兄弟納赫德。”他們而後提出能否找一個秘密的地方說話。

　　我們三人在幾個破家具上坐了下來。那些破家具都是從受損建築物中清理出來的。這兄弟倆就住在薩達姆的老家奧賈村。他們以做買賣為生，名下曾經還有些地。但薩達姆殺了他們的父親，還把他們的地沒收後送給了親信。

　　艾哈邁德低聲說：“您要了解些情況。薩達姆還在這個地區。現在有人保護他。他們一般都會駕駛裝有深色玻璃的小汽車出行。您要攔下所有這類小汽車。”

　　我問道：“你什麽意思？誰在保護他？”

　　他答道：“有很多人呢。”“其中還有一些他的親屬。”

　　這是我沒料到的。而後的一個半小時裏，兄弟倆給我講解了薩達姆安全機構在戰前的動作情況。該網絡由薩達姆的五個親屬操控，他們在少年時就已認識薩達姆了。他們還互相聯姻，因此彼此都很信任。

　　不久後，我們就弄清了他們的底細。

　　萬聖節一天天臨近，是時候在奧賈村動手了。我們花了好幾周製訂計劃。被打敗的薩達姆政權的成員以及被抓獲的叛亂活動策劃者似乎都與那座小鎮有關。我們希望，在奧賈村行蹤詭秘的伊拉克人仍與薩達姆保持著聯係。接下來的難題就是抓捕了。

　　我記得學過，拿破侖曾下令，以進行人口普查之名，讓萊茵蘭的叛亂分子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我首先就此與手下商討。“要用多少帶刺鐵絲網才能將整個奧賈村圈起來呢？”

　　他們回答說：“哈，長官，這個辦法不錯，會有一定成效的。”

　　我說：“我是認真的。需要多少？”我隨後對手下說，我希望將整個鎮子圍起來，然後進行一次人口普查。他們顯然是認為我瘋了。但我知道，如果不實施全麵封鎖，隻有老實巴交的老百姓才會自願出來登記。一旦把整個鎮子封鎖住，出來登記就是唯一出路。

　　十月三十日午夜，圍欄建好了。到上午九點，已有數百名奧賈村男子來到警察局。他們等著製作徽章，拿到徽章後，他們可以通過鎮上留下的唯一出口出城。

　　到十一月三日，我們給一千二百名男子發放了徽章，還拘押了大約三十多人，那些人上了我們的通緝名單。剩下的就是薩達姆的遠親和手下了。

　　事後看來，封鎖奧賈村非常有意義。我們很快就找到了很多一直在尋找的目標。毫無疑問，我們馬上就能滲透進薩達姆最後的保護殼了。

　　與薩達姆關係最緊密的親信穆罕默德·穆斯裏特被嚇壞了。他在十二月十二日突襲巴格達的行動中被捕。次日，他很不情願地把我們帶到了提克裏特附近一家農場。薩達姆當時就藏在那裏。

　　他認出了薩達姆的廚師卡伊斯。卡伊斯還沒來得及逃跑就被我們擒獲了。他倆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希望對方交代薩達姆的去向。

　　士兵們接二連三地質問穆斯裏特，薩達姆藏在哪裏。他知道大勢已去，於是穿過院子，朝一個墊子打了個手勢。

　　特種部隊士兵將墊子拉到一邊，發現底下的土很鬆軟。兩名士兵把土刨開，而後露出一節繩子。又挖了一段時間，有個士兵發現了幾個看著像把手一樣的東西。

　　特種部隊隊長約翰（此為化名）通過無線電設備對旅長吉姆·希基上校說：“長官，我們可能要中頭彩了。”

　　而後開始露出一扇活板門。這時，特種部隊士兵們圍了上來。一名士兵拿出一枚閃爆彈，另一名士兵提起把手。其他士兵拿起武器進行掩護。

　　頂部被炸開後，有一個身著炭黑色長袍、麵容憔悴的男子在裏麵挪動。燈光和槍口都指向下麵，照亮了躲在暗處的那個男子。一名士兵叫來了翻譯薩米爾。薩米爾是美籍伊拉克難民。

　　士兵通過翻譯質問道：“你是誰？”

　　那名受到驚嚇的男子答道：“我是伊拉克的正式當選總統薩達姆·侯賽因。我願意談判。”

　　其中一名士兵回答說：“哦，我帶來了布什總統的問候。”他隨後轉身對薩米爾說，“讓他舉起手出來。”

　　薩達姆當時隻舉起一隻手。他要麽是因神誌不清理解不了，要麽是沒聽懂薩米爾的指令。再次向他發令後，薩達姆仍沒有舉起雙手，而是舉起了另一隻手。但他最終還是舉起了雙手，筆直地站在洞口下方。

　　人們從各個方向將手伸進洞裏，把他拽了上來。

　　約翰的手下在薩達姆身上沒有搜出任何東西，而後又開始對他進行體貌檢查。經查驗，在他身上找到了薩達姆的體貌特征。

　　約翰又通過無線電設備對希基上校報告說：“長官，我們抓住他了。中頭彩了！我們抓住他了！”

　　朱自清的皮大氅

　　一九二○年，朱自清即將在北京大學畢業。一次，他到琉璃廠逛書店，見到一部新版的《韋伯斯特大字典》，定價十四元。朱自清手頭沒這麽多錢，可書又實在喜歡，思來想去，發現自己隻有穿在身上的皮大氅還值點錢。這件大氅原是父親親手製作，送給他的新婚禮物，水獺領，紫貂皮。來到當鋪，朱自清沒有過多考慮，想著將來能夠贖回，便以書價作當價：十四元：大氅當然不止這個價，所以當鋪櫃上的人一點不為難，即刻付款。拿上錢，朱自清馬上去把那本《韋伯斯特大字典》抱了回來。不料那件費了父親許多心力的大氅，卻最終沒能贖回來。後來，朱自清被聘為清華大學中文係教授。有一年冬天特別冷，朱自清沒有力量縫製棉袍，便到街上去買了一件馬夫用的氈披風。這件粗糙的氈披風由於太過顯眼，成了教授生活清貧的標誌，此後也多次出現在朱自清朋友的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