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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驢子

  當初老天爺為世界創造眾生,讓各種族類的野獸投生,驢子也就產生了。可是不曉得老天爺故意呢還是事情太忙,他沒注意驢子。所以,驢子生得不過白鼬那麽大。這樣大小,驢子就難以引人注意;然而眾生之中還沒有比驢子更高傲的野獸。驢子渴望著引起大家的重視,可是生就那麽個小不點兒,它簡直覺得連活動也丟臉。所以我的自高自大的驢子,不斷地用禱告和老天爺蘑菇,要求老天爺讓他長得更加龐大。

  “咳,替我想想吧!”它說,“這簡直不能容忍啊,豹、獅、象,它們生得這樣魁梧,野獸不論大小,都永遠在談論它們。為什麽對待驢子這樣冷酷呢?光榮榜上無名,誰都不屑提他一聲。如果你讓我有牛犢一半兒高大,我就可以使獅子不再驕傲,使豹子不再虛誇,而全世界就要為我議論紛紛。”

  第二天驢子又舊調重彈,終於變得十分惹厭。老天爺想道:“咳,就讓它得到它想要得到的東西吧,我要使它頭腦清閑。”

  驢子變成了牲口中的龐然大物,而且生就一副怪聲怪氣的嗓子,我的長耳朵的大力士,如今惹得人人渾身雞皮疙瘩。

  “那是什麽野獸?什麽族類?嚕裏嚕唆,大概不錯;嫉妒心強,毫無疑問。”

  事實上,驢子不久就成了話柄。結果呢?真糟糕,不到一年,人人都把驢子看透了。驢子以絕對的愚蠢聞名,人人把負擔壓在它的背上。

  身材的高大,就跟地位的高貴一樣,顯然是好事兒;然而,假使靈魂是卑劣的,那就不見得有什麽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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