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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加號“尚父”

  德宗繼位,以年老權重罷去部子儀的兵權,茸為尚父,給予優厚禮遇。李懷光升任節度使,大權在握,殺害異己。德宗欲革積弊,用法嚴厲。

  大曆十四年(779)五月初,代宗皇帝身患疾病,日顯嚴重。他感到自己將不久於人世,遂於二十一日詔命皇太子(李適)監國。當夜,代宗駕崩,享年52歲,臨終遺詔以郭子儀為攝政大臣,輔佐太子。二十三日,皇太子於太極殿即位,史稱德宗。

  這時,郭子儀以司徒、中書令兼領河中尹、靈州大都督、單於和鎮北大都護、關內和河東副元帥、朔方節度、關內支度、鹽池、六城水運大使、押蕃部並營田及河陽道觀察等使職,其權力之重,功名之大,無人可與比肩。但他已經年逾八旬(83歲),精力不濟,而且素來性情寬宏,政令軍紀鬆懈不嚴。代宗晚年,曾想分割郭子儀的職權,但由於牽涉麵廣,難以著手,一拖再拖,迄於駕崩,仍未能付諸實施。

  宰相崔拓甫上奏,向德宗建議道:郭子儀年事已高,久掌兵權,其部下將領都已經位崇顯貴,倘若子儀一旦謝世,恐怕難以相互統攝,請罷免他的兵權,任命李懷光等人分掌,統領朔方諸軍。閏五月十五日,德宗頒布製書曰:“上柱國、汾陽郡王、山陵使、食實封一千九百戶子儀可加號尚父,兼太尉、中書令、山陵使、勳封如故仍加實封通前滿二千戶,每月給一千五百人糧料,並給二百匹馬草料。有司備禮,以時冊命。”郭子儀被尊崇為尚父,罷去實權,給予優厚待遇,頤養餘年。他的原任職權,分別由其部下接任:朔方都度侯李懷光為河中尹、那、寧、慶、晉、絳、慈、等州節度觀察使;朔方右留後常謙光為靈州大都督、西受降城、定遠軍、天德軍、鹽、夏、豐等州節度使;朔方左留後渾堿為單於大都護、振武軍、東、中二受降城、鎮北及綏、銀、麟、勝等州節度營田使。

  是月二十五日,在大明宮宣政殿前,為郭子儀舉行冊命尚父,儀式,德宗臨軒,宰相劉晏持節宣讀冊文。史載玄宗開元年間以來冊禮廢弛,隻是在天寶末年曾冊命楊國忠為司空,至郭子儀才重新恢複這種隆重儀式郭子儀去職後,鄰州行營的朔方軍老將史抗、溫雅儒、龐仙鶴、張獻明、李光逸等人,以自己的功勞聲望一直在李懷光之上,但卻沒有得到朝廷的摧升,心中很不服氣,結果招來了殺身之禍。

  再說早在大曆十三年(778)十二月中旬,郭子儀人朝進京,指令其判官杜黃裳為節度留後,主持軍府事務。杜黃裳是京兆杜陵(陝西長安東)人,進士出身,時年40歲,長於謀劃,通達權變,有治理才能;其性情高雅淡泊,以廉潔自律,因而頗受郭子儀信賴。在他主持留後期間,及時挫敗了都虞侯李懷光的奪權陰謀。

  李懷光其人,本是東北地區渤海鞋族人,原姓茹,其父茹常為朔方軍將領,因戰功而受賜李姓。懷光青年從軍,雄壯勇敢,武藝超人,為郭子儀所喜愛。懷光擔任都虞侯之職,清勤嚴正,執法無私,軍中敬畏。其作戰勇猛,果子誅殺,但性情粗率剛惶,勇而少謀。

  郭子儀人朝之後,年近50歲的李懷光自以為功高任重,與監軍宦官串通密謀,企圖取代郭子儀的地位。二人偽造皇帝詔書,想借聖旨名義,殺掉與李懷光素有矛盾的將軍溫儒雅等人。但是,杜黃裳拿到詔書後,立即就識破它是偽造的,指著詐偽之處連連追問。李懷光無言以對,渾身冒汗,急忙伏地請罪。因為,按照朝廷法律,偽造詔命文書是要判死刑的。此後,對於那些驕悍難製的將領,杜黃裳都借托郭子儀的軍令,將其調派到外地去,使那州城內的節度使軍府中安定無事。

  至此,李懷光大權在握,便想一報宿怨。是年八月,光派史抗等人率兵“防秋”,進駐長武城(陝西長武西北)。但他們消極抗命,拖延行期。李懷光平素就與這幾個人不和,此時心中更為惱怒。監軍宦官翟文秀為李懷光出謀獻計:上奏朝廷,請調史抗等人人京擔任宿衛,待他們離開行營後,派兵追捕,再找一個罪名進行處置。李懷光依計而行,並且指控史抗等人道:幾年前的黃技原一戰所以失敗,完全是由於你們酗酒失職造成的廠下令全部斬首。

  德宗初登大位,想革除代宗晚年的因循姑息之弊,用法嚴厲,文武百官無不謹慎小心。十月初,因安葬代宗靈樞的日期漸近,下令在京城內不許隨便屠宰牲畜但是,郭子儀府中的一名仆人在城外私自宰羊,帶進城內時,被城門衛兵發覺,報告右金吾將軍裴婿並立即上奏德宗當時有人勸裴請道:郭公有安定社棱的大功,你難道不給他留點情麵嗎屍裴謂回答說:我這樣做,正是看在郭公的情麵上。郭公勳高望重,朝野稱譽。但皇帝剛剛即位,認為群臣中附和順從郭公的人很多。所以,我借故檢舉一點他的小過失,表示郭公的威權井不可畏。這樣做,對上是尊奉天子,對下可安定大臣,難道不好嗎?

  十月十三日,代宗皇帝的靈樞被安葬於富平縣(陝西富平北)西北25裏的檀山(壇山)之陽,史稱元陵。

  德宗建中元年(780)五月二十二日,太常卿韋倫奉命出使吐蕃,奏請德宗親擬盟誓文書。宰相楊炎認為大唐天子比吐蕃讚普(國王)的地位尊崇,建議用汾陽郡王郭子儀的名義起草盟誓文書,再由德宗禦筆批“可”。德宗采納了楊炎的意見。

  郭子儀自上年罷去兵權之後,德宗給予了隆禮待遇,每次人宮渴見,乘坐抬轎從光順門直接進人內殿。地位之崇貴,近古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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