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鏟除周智光
郭子儀奏請妥善安置黨項諸部，以路7恭出鎮靈州，代宗從之。諸節鎮常乏軍糧，郭子儀在河中自拚百畝。為將士表率。周智光據同華之地。嬌橫不法，陰謀稱亂。代宗密詔郭於儀進兵討伐。周智光為其部下所殺。
黨項諸部落於唐初時，散處於隴右與劍南兩道（今四川、青海、甘肅蘭省）交界地區。武德、貞觀之際，陸續向隴右，劍南兩道邊州請求內附。唐高宗、武後時，吐蕃強盛，吞並吐穀渾和黨項故地，黨項部落被迫遷徙，唐朝在關內道北部為之重置羈州。安史亂起，唐朝河、隴地區相繼陷於吐蕃。肅宗至德末年，散布於靈（寧夏靈武）、慶（甘肅慶陽）、夏（陝西靖邊白城子）等州境內的黨項部落，常受吐蕃引誘，接受其宮告（委任官職），與其聯姻，為其充當向導，相互聲援勾結，侵擾抄掠唐邊庭州縣。後又受仆固懷恩引誘，繼續為患於唐。
代宗永泰元年（765）初冬，仆固懷恩第二次人寇被打退後，郭子儀於閏十月十七日自徑陽（陝西徑陽）人朝，向代宗上表獻安邊之策：黨項、吐穀渾諸部落散處於靈、慶、夏等州，其地與吐著相近，易受引誘或威脅，請徙靈、慶二州境內的黨項部落於夏州以東、銀州（陝西橫山東）以北安置；遷徙靈州境內的黨項折磨布落、芳池州野利部落於綏（陝西綏德）、延（陝西延安）二州安置；以寧朔州（內蒙鄂托克旗南）吐穀渾部落居夏州之西，使黨項與吐蕃相脫離；靈州剛剛收複，百姓窮困，胡族部落尚未安定，請以朔方軍糧使路嗣恭為朔方留後，出鎮靈州；以將作少監梁進用為慶州刺史、押黨項部落使，嚴密巡邏偵察，斷絕吐蕃往來之道；為了防止黨項與吐蕃潛通陰謀，發生叛變，可遣使者前去招慰，破除其反叛之謀。再者，河西節度使楊誌烈遇難身亡，請派遣使者巡視安撫河西地區，井在涼、甘、肅、瓜、沙各州設置長史職位代宗全部采納了郭子儀的奏議。二十日，戶部侍郎路嗣恭被任命為朔方節度使。同時，派使者征召原居慶州境內的黨項靜邊州大首領、左羽林大將軍拓拔朝光等五位刺史人朝，撫慰曉諭，厚加賞賜，讓他們回去安定各自部落，勿生事端。新受任命的路嗣恭到鎮之後，披荊斬棘，克服困難，建立軍府，使唐朝廷的威信重新樹立。政令得以執行。
代宗為了獎賞郭子儀不畏生死的退敵之功，下令加賜實封200戶。郭子儀領賞謝思，於二十一日返回河中（山西永濟）郭子儀統率朔方軍坐鎮河中期間，當地局勢穩定。由於時常苦於軍糧短缺，朝廷下令各軍鎮大力興辦屯田。年近古稀的郭子儀在河中親耕百畝土地，作為倡導和表率。其餘將領以此為標準，按職務分成不同等級。於是，士卒們不用勸導，都自覺地參加拚種。這樣幾年下來，河中地區野無閑田，軍中也有了餘糧。
自從興兵平叛以來，唐朝政府的財政人不敷出，其中軍糧供給就是一大困難。朝廷除了向百性加征賦稅之外，還不時扣減官吏傣祿挪作軍用。永泰元年閏十月，文武官員就曾奏請上繳職田稅，用以充實軍糧。
勢如狂潮的外寇人侵暫告平息了。但是，地方節帥擁兵自智光，竟至公然違抗朝廷調度，陰謀叛亂。是年九月間，周智光曾率軍在渭北擊敗吐蕃軍。十月下旬，周智光人朝報捷，過了兩宿後回歸本鎮。代宗因其擅殺無辜的罪過尚未得到懲處，頗感後悔。
周智光回到華州（陝西華縣）後，日益驕橫。大曆元年（766）正月，代宗令那坊節度使杜冕前往山南西道節度使張獻誠處（陝西南鄭）躲避，周智光派兵於商山截擊，欲加害杜冕，但未得逞。他自知罪在不赦，便糾集亡命，招納無賴，以縱容搶掠民財來博取他們歡心，圖為已用；又搜自截留從關東運人京的糧米2萬解；關東諸道進獻朝廷的各種貢品，他也時常奪為己有，並殺掉押送的使者滅口。
周智光與陝州刺史皇甫溫關係不和。十二月下旬，陝州監軍使張誌斌人京奏事，途經華州，周智光於客館設宴款待。自平叛戰爭以來，宦官出使監軍，大多狐假虎威，對鎮將頤指氣使，早已形成惡習。張誌斌當麵責備周智光對部下約束不嚴，軍紀渙散。雖然他指責的全是事實，但倒黴的是選錯了對象周智光非但不買他的賬，反而大怒咆哮道：“詳仆固懷恩本來不想造反，正是被你們這類狗奴才激反的。我也不想造反，今天就為你而造反！”隨即喝令左右將張誌斌拉出去斬首，剁為肉塊吃掉。
朝廷官員舉薦的候選人，因畏懼周智光的殘暴，不敢從華州經過，多悄悄繞道渭北走同州（陝西大荔）。周智光聞訊後，羞怒不已，競派兵於途中攔截，肆意殺害。死者甚多。
華州西鄰京師，周智光驕縱不法，患在肘腋。但是，代宗仍想曲意安撫。十二月二十七日，代宗下詔加授周智光檢校尚書左仆射，派中使徐元仙攜帶告身前往授予。周智光卻對著徐元仙破口謾罵：我對國家立有大功，不授平章事（宰相），卻隻給個仆射的職位！再說同州和華州地方也太狹小，不夠我施展才能。如果給我增加陝、蹺、商、哪、坊五州的地盤，那還差不多接著曆數朝中權要魚朝恩、元載等人的過失，最後狂言道：華州西距長安180裏路，我晚上睡覺連腳都不敢伸展，害怕不小心喘破了長安城。至於說挾天子以令諸侯，隻有我周智光能做到。徐元仙直聽得雙腿發抖，急忙返回長安奏報。
在河中的郭子儀幾次上奏，請求發兵討伐周智光。但代宗遲遲不予批準。直到大曆二年（767）正月初，代宗才決定讓郭子儀出兵征討周智光。由於同、華二州是前往河中的必經之地，代宗傳召郭子儀的女婿工部侍郎趙縱進宮，口授密詔。趙縱尊旨修書，以蠟封固，然後派心腹家童抄小路送往郭子儀行營。郭子儀立即派大將渾堿、李懷光率軍進至渭水邊駐紮，準備南渡進攻華州。
周智光的部下聞知郭子儀率軍前來，頓時人心離散，毫無鬥誌，人人自圖出路。正月初八，其大將李漢惠自同州率部向郭子儀投降。周智光眾叛親離，自知難以對抗，急忙上表悔罪，請求赦免。正月十一日，代宗下詔貶其為澄州（湖南縣）刺史。十三日，詔以兵部侍郎張仲光為華州刺史、漁關防禦使；以大理卿敬括為同州刺史。就在這一天，華州牙將姚懷、李延俊起兵殺死周智光及其二子周元耀、周元幹，將三穎頭顱獻送京城。姚、李兩人因功被封爵為郡王。
淮西節度使李忠臣奉命人朝，以收複華州為名。率其士卒大肆搶掠，自漁關至赤水（陝西華縣西）的200裏方圓內，民間的財物牲畜被洗劫一空。州縣官吏也未能幸免，甚至有以紙為衣或幾天吃不上飯的。
正月十八日，唐朝廷決定在漁關駐紮鎮守士卒2000人二月初，郭子儀自河中人朝。代宗命宰相元載、王、戶部侍郎第五琦、京兆尹黎幹等人各出錢30萬，於郭子儀家中盛設宴席，並召教坊樂工伎女獻藝助興。內侍魚朝恩出羅錦200匹，作為郭子儀獎賞樂伎的費用。周智光被鏟除，京能地區重獲安定，長安城中公卿大臣置酒連宴，常常是上百人列座對飲，酒酣之際，一起舞蹈歌唱。郭子儀、魚朝恩等人輪流作東道，宴歡一次，費用就多達10萬貫錢。郭子儀以元老大臣，又立新功，代宗對其隆禮相待，經常稱“大臣”而不直呼姓名。
黨項諸部落於唐初時，散處於隴右與劍南兩道（今四川、青海、甘肅蘭省）交界地區。武德、貞觀之際，陸續向隴右，劍南兩道邊州請求內附。唐高宗、武後時，吐蕃強盛，吞並吐穀渾和黨項故地，黨項部落被迫遷徙，唐朝在關內道北部為之重置羈州。安史亂起，唐朝河、隴地區相繼陷於吐蕃。肅宗至德末年，散布於靈（寧夏靈武）、慶（甘肅慶陽）、夏（陝西靖邊白城子）等州境內的黨項部落，常受吐蕃引誘，接受其宮告（委任官職），與其聯姻，為其充當向導，相互聲援勾結，侵擾抄掠唐邊庭州縣。後又受仆固懷恩引誘，繼續為患於唐。
代宗永泰元年（765）初冬，仆固懷恩第二次人寇被打退後，郭子儀於閏十月十七日自徑陽（陝西徑陽）人朝，向代宗上表獻安邊之策：黨項、吐穀渾諸部落散處於靈、慶、夏等州，其地與吐著相近，易受引誘或威脅，請徙靈、慶二州境內的黨項部落於夏州以東、銀州（陝西橫山東）以北安置；遷徙靈州境內的黨項折磨布落、芳池州野利部落於綏（陝西綏德）、延（陝西延安）二州安置；以寧朔州（內蒙鄂托克旗南）吐穀渾部落居夏州之西，使黨項與吐蕃相脫離；靈州剛剛收複，百姓窮困，胡族部落尚未安定，請以朔方軍糧使路嗣恭為朔方留後，出鎮靈州；以將作少監梁進用為慶州刺史、押黨項部落使，嚴密巡邏偵察，斷絕吐蕃往來之道；為了防止黨項與吐蕃潛通陰謀，發生叛變，可遣使者前去招慰，破除其反叛之謀。再者，河西節度使楊誌烈遇難身亡，請派遣使者巡視安撫河西地區，井在涼、甘、肅、瓜、沙各州設置長史職位代宗全部采納了郭子儀的奏議。二十日，戶部侍郎路嗣恭被任命為朔方節度使。同時，派使者征召原居慶州境內的黨項靜邊州大首領、左羽林大將軍拓拔朝光等五位刺史人朝，撫慰曉諭，厚加賞賜，讓他們回去安定各自部落，勿生事端。新受任命的路嗣恭到鎮之後，披荊斬棘，克服困難，建立軍府，使唐朝廷的威信重新樹立。政令得以執行。
代宗為了獎賞郭子儀不畏生死的退敵之功，下令加賜實封200戶。郭子儀領賞謝思，於二十一日返回河中（山西永濟）郭子儀統率朔方軍坐鎮河中期間，當地局勢穩定。由於時常苦於軍糧短缺，朝廷下令各軍鎮大力興辦屯田。年近古稀的郭子儀在河中親耕百畝土地，作為倡導和表率。其餘將領以此為標準，按職務分成不同等級。於是，士卒們不用勸導，都自覺地參加拚種。這樣幾年下來，河中地區野無閑田，軍中也有了餘糧。
自從興兵平叛以來，唐朝政府的財政人不敷出，其中軍糧供給就是一大困難。朝廷除了向百性加征賦稅之外，還不時扣減官吏傣祿挪作軍用。永泰元年閏十月，文武官員就曾奏請上繳職田稅，用以充實軍糧。
勢如狂潮的外寇人侵暫告平息了。但是，地方節帥擁兵自智光，竟至公然違抗朝廷調度，陰謀叛亂。是年九月間，周智光曾率軍在渭北擊敗吐蕃軍。十月下旬，周智光人朝報捷，過了兩宿後回歸本鎮。代宗因其擅殺無辜的罪過尚未得到懲處，頗感後悔。
周智光回到華州（陝西華縣）後，日益驕橫。大曆元年（766）正月，代宗令那坊節度使杜冕前往山南西道節度使張獻誠處（陝西南鄭）躲避，周智光派兵於商山截擊，欲加害杜冕，但未得逞。他自知罪在不赦，便糾集亡命，招納無賴，以縱容搶掠民財來博取他們歡心，圖為已用；又搜自截留從關東運人京的糧米2萬解；關東諸道進獻朝廷的各種貢品，他也時常奪為己有，並殺掉押送的使者滅口。
周智光與陝州刺史皇甫溫關係不和。十二月下旬，陝州監軍使張誌斌人京奏事，途經華州，周智光於客館設宴款待。自平叛戰爭以來，宦官出使監軍，大多狐假虎威，對鎮將頤指氣使，早已形成惡習。張誌斌當麵責備周智光對部下約束不嚴，軍紀渙散。雖然他指責的全是事實，但倒黴的是選錯了對象周智光非但不買他的賬，反而大怒咆哮道：“詳仆固懷恩本來不想造反，正是被你們這類狗奴才激反的。我也不想造反，今天就為你而造反！”隨即喝令左右將張誌斌拉出去斬首，剁為肉塊吃掉。
朝廷官員舉薦的候選人，因畏懼周智光的殘暴，不敢從華州經過，多悄悄繞道渭北走同州（陝西大荔）。周智光聞訊後，羞怒不已，競派兵於途中攔截，肆意殺害。死者甚多。
華州西鄰京師，周智光驕縱不法，患在肘腋。但是，代宗仍想曲意安撫。十二月二十七日，代宗下詔加授周智光檢校尚書左仆射，派中使徐元仙攜帶告身前往授予。周智光卻對著徐元仙破口謾罵：我對國家立有大功，不授平章事（宰相），卻隻給個仆射的職位！再說同州和華州地方也太狹小，不夠我施展才能。如果給我增加陝、蹺、商、哪、坊五州的地盤，那還差不多接著曆數朝中權要魚朝恩、元載等人的過失，最後狂言道：華州西距長安180裏路，我晚上睡覺連腳都不敢伸展，害怕不小心喘破了長安城。至於說挾天子以令諸侯，隻有我周智光能做到。徐元仙直聽得雙腿發抖，急忙返回長安奏報。
在河中的郭子儀幾次上奏，請求發兵討伐周智光。但代宗遲遲不予批準。直到大曆二年（767）正月初，代宗才決定讓郭子儀出兵征討周智光。由於同、華二州是前往河中的必經之地，代宗傳召郭子儀的女婿工部侍郎趙縱進宮，口授密詔。趙縱尊旨修書，以蠟封固，然後派心腹家童抄小路送往郭子儀行營。郭子儀立即派大將渾堿、李懷光率軍進至渭水邊駐紮，準備南渡進攻華州。
周智光的部下聞知郭子儀率軍前來，頓時人心離散，毫無鬥誌，人人自圖出路。正月初八，其大將李漢惠自同州率部向郭子儀投降。周智光眾叛親離，自知難以對抗，急忙上表悔罪，請求赦免。正月十一日，代宗下詔貶其為澄州（湖南縣）刺史。十三日，詔以兵部侍郎張仲光為華州刺史、漁關防禦使；以大理卿敬括為同州刺史。就在這一天，華州牙將姚懷、李延俊起兵殺死周智光及其二子周元耀、周元幹，將三穎頭顱獻送京城。姚、李兩人因功被封爵為郡王。
淮西節度使李忠臣奉命人朝，以收複華州為名。率其士卒大肆搶掠，自漁關至赤水（陝西華縣西）的200裏方圓內，民間的財物牲畜被洗劫一空。州縣官吏也未能幸免，甚至有以紙為衣或幾天吃不上飯的。
正月十八日，唐朝廷決定在漁關駐紮鎮守士卒2000人二月初，郭子儀自河中人朝。代宗命宰相元載、王、戶部侍郎第五琦、京兆尹黎幹等人各出錢30萬，於郭子儀家中盛設宴席，並召教坊樂工伎女獻藝助興。內侍魚朝恩出羅錦200匹，作為郭子儀獎賞樂伎的費用。周智光被鏟除，京能地區重獲安定，長安城中公卿大臣置酒連宴，常常是上百人列座對飲，酒酣之際，一起舞蹈歌唱。郭子儀、魚朝恩等人輪流作東道，宴歡一次，費用就多達10萬貫錢。郭子儀以元老大臣，又立新功，代宗對其隆禮相待，經常稱“大臣”而不直呼姓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