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在女人麵前拐彎·外國卷

第四節 不辭辛勞忘死生

　　戰爭雖然結束了，但縈繞在南丁格爾腦子裏的那些嚴酷的現實，那些本來可以預防的疾病、可以避免的災禍仍然揮之不去。克裏米亞戰爭中驚人的死傷率是英國軍隊中不合理軍醫製度的必然惡果，而這樣一個製度卻仍然在運轉著，仍然在謀殺士兵們。拯救英國下級軍人命運的責任，曆史性地落到了她的頭上。南丁格爾利用維多利亞女王對她拜訪的機會，向女王建議成立一個皇家委員會，調查分析軍隊的醫療衛生狀況。建議被采納後，南丁格爾便一心操持著皇家調查委員會的工作，朋友們戲稱她的住所是英國陸軍的“小陸軍部”，並親切地稱呼南丁格爾小姐為“總司令”。南丁格爾夜以繼日地工作，她要求同事細致審慎，一切要從士兵們的利益出發。兩個月後，她寫成了長達30頁的《英國軍醫部門的效率及醫院管理——以及影響士兵健康的各種因素的調查報告》。這份報告所涉及範圍極廣，全部論述熱情激昂，至今讀起來仍感人至深。繁重的工作嚴重影響了南丁格爾的健康，使她常常感到疲倦，但她仍然積極地辛勞著。1857年8月，她又經曆了一次健康危機，不得不躺在軟椅裏，可隻要稍有好轉，她就又開始工作。這期間，南丁格爾寫成了厚達567頁的《軍醫行政的效率》和《1854年以來三年間英國陸軍醫院之賬目明細報告》。她的報告書引起了統計專家的注意；她製定的賬目明細表成為了1858年統計學會討論研究的專題。1859年，南丁格爾出版了一本論述醫院建設的書——《醫院劄記》。該書提出的一些觀點——如降低一個醫院的病員死亡率的辦法主要靠改善通風、排水和較好的清潔衛生等，直到今天對於受過專業教育培訓的人也是有啟發性的。南丁格爾還倡導實行了對醫院病人統一登記和疾病分類統計的製度，並特地為此設計了一些示範性表格。

倫敦絕大多數醫院後來都采用了這種登記表。隨著衛生事業的改進和發展，護理逐漸退居次要地位了。但南丁格爾對這一事業的熱忱絲毫未曾減退。1859年起，南丁格爾開始籌備開辦一所護士學校。籌辦之初，她嘔心瀝血，寫了一本專供一般婦女使用的《家庭護理手冊》，這本書後來成為她最著名、行銷最廣的著作。在當時，它可以說是一部劃時代的著作。它一出版就空前暢銷，增印數版，後來又被人翻譯正在躺椅上工作的南丁格爾成法文、德文、意大利文等，影響十分深遠。1860年6月，在一片嘲諷聲和懷疑的眼光中，南丁格爾護士學校正式開學，辦學的宗旨是培訓護理師資力量，使她們能為大醫院和公共醫療機構訓練出合格的人才。每一名學員都是南丁格爾親自挑選的，學校的管理和訓練十分嚴格。數月後，南丁格爾護士學校的學生以清潔、溫柔、操守良好、行為端正的麵貌出現在病房中實習。學校的形象由逆厄中站了起來，南丁格爾成功地糾正了一般世俗的眼光。1861年底，南丁格爾又開始了另一項新的嚐試，她創立了“助產士培訓學校”。在此之前，南丁格爾經受了一次毀滅性的打擊：她的合作夥伴、摯友赫伯特終因勞累不堪去世，這樣本應由赫伯特負責的關於印度衛生調查團工作的重擔就移交給她了。南丁格爾親自動手搜集了有關印度的第一手材料，寫成了一本1000多頁的調查報告書。

1862年8月，她完成了總題為《南丁格爾小姐的意見》的編者按語。盡管南丁格爾本人一生都未曾去過印度，但她在印度事務中所占地位的重要性遠遠超出了她在陸軍部的影響。多年後，她倡導的改革英國國王愛德華授予南丁格爾的榮譽勳章計劃一項一項地都在印度實現了。1861年，南丁格爾結識了一位名叫威廉·本傑明的慈善家，兩人結為好友。受他的影響，從此後南丁格爾又開始致力於貧民問題。1865年5月，南丁格爾派遣阿格妮斯護士長，進入利物浦貧民醫院展開工作。她們的工作取得了實質性的突破，贏得了貧民的無限感激。1887年是英國維多利亞女王登基50周年大慶。這一年，英國國內至少有16所醫院的院長都是南丁格爾護士學校的畢業生。其他一些國家也以南丁格爾創辦的學校為樣板建立了四所護士學校。至此，可以說，南丁格爾已經成功地把護理工作從社會底層地位提高到了它應有的高度。1880年2月，母親範妮平靜地離開了人世，這時南丁格爾已經60歲了。她的一生中，有超過40年的時間都在痛苦的煎熬中掙紮。此時她才終於獲得了身心的自由。南丁格爾珍惜每一寸光陰，經常工作到夜深時分。一年又一年的時光流逝，許多親人和朋友都離開了人世。南丁格爾經受了多重生離死別之苦。自1896年後，她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倫敦的家，剩餘時光都在自己的臥房中度過。但她也一直沒有離開過自己熱愛的工作。

1901年她完全失明後仍然請人每天給她讀報，做些力所能及的批示。1907年，英國國王授予南丁格爾榮譽勳章——這種勳章還是第一次授予婦女。不久，南丁格爾就陷入了半昏迷狀態。1910年8月13日，她沒有留下隻言片語，悄然離開了人世。遵照她的遺囑，棺木被安放在自己家族的墓地中。這位偉大的白衣天使享年90歲。弗羅倫斯·南丁格爾，她是人間的第一位白衣天使。她賦予了“護士”這個職業更多的責任，同時也為天下所有的護士贏得了尊重。但她並不僅僅是改變了護士們的命運。她慈愛的思想直接挽救了成千上萬的英國傷病士兵，而被她間接挽救的全世界的生命，恐怕是無法計數的了。“紅十字會”，一個在今天幾乎是惟一的受絕大數人認同的組織，它的創始人迪南曾經說：“大家都認為我是紅十字會與日內瓦協定的創始人，可是，有關這個協定的產生是因為受到英國一位女性的強烈震撼，那就是曾經在克裏米亞奮戰的南丁格爾……”是的，南丁格爾不僅在用行動改變著曆史，也在用她的精神改變著曆史。而且深信，如果今天世界上所有的醫護人員都能再次向南丁格爾虛心、認真地學習，那麽未來將會再次被改變——當然，會變得更加完美。

　　§§第八章 以色列國母——哥達·梅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