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在女人麵前拐彎·外國卷

第二節 垂袖開懷借好風

　　克婁巴特拉戴上王後桂冠後，並沒像以前的王後那樣隻是輔佐國王參政議政，而是行使國王的權力——畢竟她的丈夫、埃及國王托勒密十三世年紀太小了。當然，行使國王的權力確實也是克婁巴特拉一直以來的野心。大權在握的克婁巴特拉立即對埃及王朝作了整體的規劃和構想，她將全部的精力用於治理國事上：首先，她整頓上層機構，整飭吏治，讓官吏在其職謀其政；其次，她體恤臣民，減輕賦稅，安定民心，致力於發展生產；再次，她訓練兵士，完善裝備，以抵禦外敵的侵擾。克婁巴特拉力圖改變埃及日漸萎縮的現狀，重現埃及的輝煌。但是她的努力遭到了托勒密十三世和大臣波狄諾斯的反對：不是因為措施的得當與否，而是關係到埃及權力的歸屬問題。波狄諾斯尤其對克婁巴特拉不滿，因為王後的新政大大地“損害”了他的利益。他使出渾身解數，挑撥是非，極盡誣陷、陷害之能事，終於使本來就心存顧慮的托勒密十三世決心對既是自己夫人同時也是自己姐姐的克婁巴特拉下手。但聰明的克婁巴特拉早已看出端倪，因為實力不足以與國王對抗，她趁夜逃出亞曆山大，躲到了埃及東端的賓夕奧城，積蓄力量，準備東山再起。時隔一年，19歲的克婁巴特拉成功地組建了一支軍隊，並率領軍隊向亞曆山大進軍。就在她的軍隊快要與托勒密十三世的大軍交戰之際，變故發生了。

在羅馬，聯合元老院企圖鏟除愷撒的統帥龐培反而被愷撒殺得大敗。他率領殘兵敗將逃到亞曆山大，希望托勒密十三世能夠收留，而愷撒正親率大軍在後緊追不舍。托勒密十三世和大臣們更害怕愷撒，於是他們誘殺了龐培，並把他的頭顱獻給愷撒。消滅了對手的愷撒並沒有就此離去，他借口要為準備開戰的克婁巴特拉姐弟倆調解，占據了亞曆山大王宮，住在那裏不走了。克婁巴特拉與愷撒的初次見麵駐紮在附近的克婁巴特拉對亞曆山大所發生的一切了如指掌。她深知，自己的軍隊很可能打不贏丈夫的軍隊，如果托勒密十三世再說動愷撒幫忙，那自己就更無路可走了。她覺得目前惟一可以利用的，並且也是惟一能夠扭轉自己敗局的，就是突然到來的愷撒。這樣一來自己就必須見到愷撒，說服他幫忙，但這必須躲過丈夫的重重衛兵的盤查，否則不等見到愷撤，自己就已經身首異處了。想來想去，克婁巴特拉終於想到了一個大膽的辦法：她召來侍從首領，讓他將一卷珍貴的地毯親自送給愷撒，並命令在地毯送到愷撒麵前之前，任何人不準打開裝地毯的箱子。地毯被搬上馬車後，克婁巴特拉又巧妙地支開看守馬車的士兵，迅速地藏進了地毯中。當天晚上，一卷巨大的地毯被送到了愷撒麵前。地毯徐徐展開，隻見裏麵躺著冰肌玉膚的美人。她全身幾乎一絲不掛，僅有一根鮮紅的絲帶束在美人高聳的雙乳下。那根紅絲帶本是埃及皇族祭神時綁在人牲身上的。

眼前的情景令愷撒大吃一驚，他沒有想到克婁巴特拉下令奉獻的巨幅地毯裏會有一個美女，更沒有想到這位美女竟是克婁巴特拉女王本人。而克婁巴特拉卻十分鎮靜，沒有絲毫的羞赧之情，如同上帝的使女一樣高貴典雅。她鎮定自若地對愷撒說，埃及政權落到了叛徒手中，如果羅馬遠征軍願意幫助她消滅叛徒，恢複埃及的秩序，她本人連同裹著她的價值連城的地毯將作為奉獻給最高司令官的禮物；如果遠征軍不答應她的請求，則希望自己和地毯一起焚燒而死，作為祭奠埃及最高神——太陽神的祭品。被羅馬人稱為“禿頭的淫棍”和“所有女人的男人”的愷撒立刻被眼前這個風情萬種的嫵媚女人迷住了，尤其是她話語中流露出的堅強和勇氣更讓愷撒讚賞不已。但愷撒畢竟不是普通人，他沒有急於與克婁巴特拉親熱，而是找來華麗的衣服給她穿上。克婁巴特拉毫無顧忌地敞開心扉，向愷撒講述了埃及的傳統和她與托勒密十三世之間的恩怨。她泣涕漣漣，哀怨至極，令愷撒的憐憫之情油然而生。克婁巴特拉望著愷撒的眼神說：“親愛的將軍，請您主持公道，還我清白。”她莊重而楚楚動人的祈求，讓愷撒體味到一種與眾不同的高貴風姿。他的感情天平已經失衡，在他聽來，克婁巴特拉的每句話都飽含真情與冤屈。克婁巴特拉隱隱感到，獵物要上鉤了。她款步向前極其嫵媚地吻了一下愷撒的手背，撒嬌道：“偉大的愷撒王，隻要您出麵，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解決的。”此時的愷撒已經情迷意亂，決心想辦法幫助這個美人。他將克婁巴特拉扶起來，克婁巴特拉則順勢倒在他的懷裏。獨特的冒險性格，成就了她人生中一大賭局：愷撒被她輕易地俘獲，當晚便成了她的情夫。然而紙包不住火，克婁巴特拉回來的消息不脛而走。托勒密十三世怎麽也想不通，克婁巴特拉是如何通過士兵盤查的。更令他迷惑的是，整箱地送金銀珠寶給愷撒怎麽就敵不過玩空手道的克婁巴特拉·波狄諾斯一語道破：“國王陛下，克婁巴特拉把自己送給了愷撒啊！”舊恨未消，又添新仇，國王非常憤怒，恨不得馬上親手宰了王後。一天，托勒密十三世和眾臣抵達議事廳，準備參加事先安排好的會議，他突然發現，愷撒和克婁巴特拉已經親密無間地公然同時出現了。

他無法容忍法定妻子和侵略埃及者的曖昧關係，卻又無計可施。克婁巴特拉整天吹枕邊風，使愷撒決定插手他們姐弟之間的紛爭。一個晴朗的上午，愷撒在下榻的王宮大擺酒宴，托勒密十三世和眾臣應邀而至。克婁巴特拉滿麵春風地坐在愷撒的身邊。愷撒掃了一眼托勒密十三世，說：“我愷撒不忍心看到埃及王後四處流浪，有家難歸，更不希望看到國王夫婦間自相殘殺。我做見證人，大家冰釋前嫌吧！讓王後回到王宮，繼續協助國王執政！”愷撒還充分施展他的鼓動之辭，從托勒密十二世的遺囑說起，強調克婁巴特拉與國王同脈相傳，言之有理又暗含威嚇。最後，他以嚴厲的口吻恐嚇：克婁巴特拉是羅馬的朋友，誰反對她，就是和羅馬過不去。托勒密十三世迫於無奈，不得不同意愷撒的調和。因為愷撒的幫助，克婁巴特拉底氣十足地回到了久違的王宮。對於愷撒的鼎力相助，她自然感激不盡，隻能把自己作為獎賞送給愷撒。而且她也隻願意這樣做，並希望通過成為愷撒的情人而牢牢地控製住他，以通過對他的利用，實現已故的老國王和自己的共同心願。克婁巴特拉熱愛自己的國家，也不願放棄王權，她不想讓羅馬的鐵騎踐踏埃及的土地。愷撒是一棵大樹，借助他可以自在乘涼，但她始終小心防範著愷撒的野心，因為她才是埃及真正的王者，她希望最終將羅馬人趕出埃及。但現在最要緊的，還是穩住愷撒，借助他來增強自己的實力，也可以消除他對埃及的貪念。愷撒時年52歲，多年玩弄政治陰謀，久經沙場爭鬥，使之形成了雄心勃勃、駕馭一切的性格，他很有可能把克婁巴特拉視為暫時的玩物。

克婁巴特拉意識到了這一點，她要把“萬婦之夫”馴服為她一個人的。愷撒雕像從史料中的描述來看，克婁巴特拉並不是那種傾國傾城的美女，但容貌的美麗卻不一定能拴住男人的心。這個現代女人常常忽略的常識，卻被生活在2000多年前的克婁巴特拉所掌握了。她雖沒有過人的容貌，但她有曼妙的身材、高雅的氣質、撩人心弦的聲音、千嬌百媚的表情，愷撒完全被她迷住了。這時的愷撒，再也不是那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粘身”的大帝了，他想永遠占有克婁巴特拉。所以他盡管已經沒什麽理由必須待在亞曆山大，卻仍舊沒有起程回羅馬，每日流連於克婁巴特拉的寢宮。托勒密十三世——埃及名義上的國王的自尊心隨年齡的增長越發地強烈，而克婁巴特拉與愷撒的廝混和偷情刺激著他脆弱的神經。托勒密十三世第一次讓人見識到了他男子漢的氣魄：他召集眾臣，商議如何一雪恥辱，鏗鏘有力的話語讓群臣為之驚喜。大臣波狄諾斯知道，如果王後和國王聯手執政，總是同王後做對的自己一定倒黴，所以他第一個說道：“國王陛下，請您布告天下，動員全埃及的力量，將惡魔愷撒和淫婦克婁巴特拉趕出埃及！”但是，托勒密十三世沒有正麵打敗愷撒的信心。計議良久，國王和陰險的大臣們決定以暗害的方式送愷撒升天。可愷撒不是龐培，他識破了托勒密十三世的陰謀。在克特巴婁拉的鼓動下，愷撒割下了波狄諾斯的人頭，並當眾對克婁巴特拉說：“我的女人，我要把亞曆山大獻給你，把全埃及獻給你。”麵對這種情況，托勒密十三世再也不能裝糊塗了，不蒸饅頭也要爭口氣。他在衛士的保護下衝出了王宮，發布向愷撒開戰的命令。埃及的軍隊湧向王宮，想驅逐占據這裏的羅馬人。勢單力薄的愷撒堅守王宮，派人到羅馬求援。不久，援軍及時趕到，埃及軍隊大敗。在逃到尼羅河時，托勒密十三世馬失前蹄，跌入河中，聽他父親的責罵去了。這樣一來，克婁巴特拉終於成為了埃及惟一的主人。

盡管她不得不遵循傳統嫁給了另一個弟弟，也是托勒密王族惟一一個活著的男性——11歲的托勒密十四世，但她才是埃及真正的王。王妃穀墓室壁畫埃及事了，愷撒有心回到羅馬，卻被克婁巴特拉傾盡全力留住。她希望能在愷撒離開之前留下一根能令這位野心勃勃的大帝有所顧忌的稻草。不久，羅馬各派之間爭鬥不斷，暗流湍急，愷撒深知不能再滯留埃及，執意要返回羅馬。克婁巴特拉此時早已懷了愷撒的孩子，有了救命稻草，於是也不十分挽留。愷撒動身的前一天，克婁巴特拉順利地生下了一個男孩，愷撒為他取名愷撒裏昂，意為小愷撒。回到羅馬後，愷撒很快平定了內亂，還被元老院委命為任期十年的獨裁官，日子越過越順利；而克婁巴特拉則不然。沒有了愷撒坐鎮，克婁巴特拉成為了埃及人的攻擊標靶，成了恬不知恥、不守婦道、賣國求榮的典型，日子越過越艱難。於是，公元前46年，她不顧愷撒的勸阻，帶著愷撒的兒子和名義上的丈夫——托勒密十四世，來到羅馬尋求愷撒的支持。愷撒見到了久別的情人非常高興，將她安頓在了自己私人的宮殿裏。這時的愷撒，已因過分獨裁引起了羅馬的不滿，而他對埃及女王的態度又使羅馬人疑心他要將羅馬的河山送給埃及。一時間，人心浮動，謠言四起。早對奪了自己權力的愷撒恨之入骨的元老院的元老們趁機動手了。公元前44年，元老院假意請愷撒來主持會議。愷撒進入元老院大廳剛剛坐定，元老們圍了上來，拿出暗藏的利刃刺向愷撒。愷撒身中23刀，倒在了陰謀者的亂刃之下。乘涼的大樹被砍倒了，得知消息的克婁巴特拉當機立斷，迅速回到了亞曆山大，冷眼觀察羅馬的態勢，尋找下一棵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