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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商朝

  商族的起源商族的曆史可以追溯到契,契是目前所知道的商族的第代始祖。其實“商”是這個宗族的居住地,因而成為本族的名稱,“子”是他們共同的姓。《史記·殷本記》有記載:

  契“佐禹治水有功……封於商,賜姓氏。”商族同夏族樣,都有悠久的曆史,而且契和禹是同時代的人,這兩個族也是鄰居,同時發展起來的。契還協助禹治理過洪水。後夏朝建立了統的奴隸製國家,商就作為個諸侯國過與夏並存,對夏有著定程度的臣屬關係。商族在發展中受夏的影響很深。

  作乘馬的相土相傳“相工作乘馬”(《世本·作篇》),就是相土發明用馬來馱運東西和拉車子。用馬來馱運和駕車,必須把馬馴服並加以訓練,而這種馬,用群放散養的辦法是不行的,相土就改變了飼養方法,這就是“殷人之王立皂牢,服牛馬,以為民利”(《管子·輕重戊》)。

  “殷人之王”就是指的相土,皂是喂牛馬的槽,牢就是關牧畜的圈。設立了用槽喂、用圈養牛馬的方法。所以相土回到商地以後,就改變了過去遊牧的生活,開始定居畜牧,同時也開始了農業種植。使用馬作運輸工具,逐漸地促使農業生產在商族活動地區得到發展。有了比從前更多的牲畜和糧食作基礎,商族的勢力也就天天的發展壯大起來。

  相土利用夏啟死後,太康失政,夏王朝無力對東方諸侯進行控製的時機,加快發展商的勢力,擴大土地的範圍。從古代的部落來看,凡是畜牧業比較發達的部落,武力都比較強盛。以前砥石地遠離商族的根據地,勢力又薄弱而常遭到其他氏族、部落的侵擾,可是回到商地以後,原有的商族各部落就很快地聚積起來,聽從相土的領導迅速發展實力。而中原地區長時間的處於混亂中,又給相土造成了使用武力向東方地區發動兼並戰爭的機會。

  經過相土遷回商地、向東征伐以後,其勢力是很強的了。

  相土死後,由他的兒子昌若繼承區位。昌若死後,由其子曹圉繼承區位。曹圉死後,由其子冥繼承區位。冥繼位時,夏已經到了“少康中興”、恢複夏王朝統治的時期。

  勤於職守的冥冥是相土的曾孫,曹圉的兒子。甲骨文中有個商先公叫季,這就是古書中稱作的冥。在商族的祖先中冥也是個被後代所歌頌的人物,因為“冥勤其官而水死”(《國語·魯語上》)。相傳冥為夏王朝的水正——管理治水工程的長官。他辛勤地忠於職守,在治水時被淹死,是位以身殉職的治水英雄。所以商族的後代在祭祀祖先時,都以祭天帝的隆重禮儀來祭祀他。

  商侯冥受命為水正以後,勤勤懇懇,忠於職守,從不懈怠。少康使他去治理黃河,他發揚了始祖契佐禹治水的精神,效法了夏禹治水的方法。先是舉行了隆重的祭河儀式,求上天保佑治河成功。然後勘察水情,了解水患的原因,發現當年夏禹治水時疏導過的些河道又被泥沙淤塞,農田中的溝洫已被衝毀。於是製定了治理的方法,發動黃河兩岸患區的人民動工治理,疏河道、開溝渠。並且還貢獻出許多馬匹來為治水工程作馱運的工具。夏王少康死後,其子杼繼位,冥仍然辛勤地領導治河的工程。相傳就在夏王杼即位以後的第13年,冥率領支治河的人馬在黃河岸邊疏導被泥沙淤塞的河道。因上了年紀又長期勞累過度,在查看黃河水勢時,冥不慎跌落水中被淹死。

  從王亥到示癸冥有兩個兒子,大的叫亥,小的叫恒。亥在古書中又稱做王亥。商王祭祀王亥時非常隆重,用牛牲多至300多頭,用人牲多至砍殺了10個羌人的頭,說明亥是商族的個重要的祖先。

  相傳商侯冥死後,長子王亥繼承了區位,沒有再作夏王朝的水正,而是心經營牧畜業。他見其先祖相土把馬馴成駕車和馱運的工具,使用起來非常方便。但是當時的馬主要產在北方,在中原地區還比較少,而且飼養起來也很困難,所以馴馬直發展不快。王亥就將牛加以馴服來駕車和馱運東西。牛的行動不如馬快,但是牛的繁殖和馴養比馬快。在不長的時期裏,王亥就馴服了大批牛群。

  上甲微是王亥的兒子,在古書中又稱作微。上甲是商族的後人在祖廟中給立的號,叫做廟號。微是上甲的名。商族自上甲微以後,都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個天幹作為廟號。上甲微在甲骨文中作“上甲”。商王祭祀上甲的卜辭很多,祀典也很隆重。

  上甲微死了以後,他的兒子報乙作商侯。報乙死後,兒子報丙繼位。報丙死後,兒子報丁繼位。報丁死後,兒子主壬繼位,主壬在甲骨文中稱作示壬。示壬死後,兒子示癸繼位,主癸在甲骨文中稱作示癸。示癸就是成湯的父親。從上甲微到主癸共世。

  甲骨卜辭中有“自上甲方”的記載,這個“示”就是指上甲到示癸。“示”就是宗廟之主的意思。古代帝王的祖廟中供奉祖先是按世序排列,個祖先個牌位,叫做神主。

  商代的神主是放在個石頭製的匣子裏,供在祖廟中。商代的先公先王自上甲開始分別以十個天幹為廟號,世序也比較清楚,古書中記載和甲骨文中的世序基本上是致的。

  受敵國歡迎的征服者商部落從契始,經過400多年,傳到十世,出了個具有雄圖大略的首領叫湯。湯不拘格,打破傳統,廣募人才,從奴隸中提拔了位很有才幹的人做丞相,叫伊尹。接著許多能將賢臣也都跑到他的麾下。商逐漸強大起來,不斷向外發展,活動於黃河中下遊帶,其向東的足跡早已遍及渤海沿岸。

  商原本是臣服於夏王朝的,如向西發展,就必然同夏王朝爭短長。湯采取剪除夏王朝羽翼,以觀其變的策略,先後攻滅了十幾個小國和部落,拔除了夏王朝在東方的屏障。

  商更加強大了。

  要奪天下,商湯認為首先要征服人心。征服國容易,征服國的人心難辦,而通過征服國而盡收天下人心則更難。為了達到仗而盡收天下人心之目的,湯選擇了近鄰小國葛為首征的對象。

  葛國國君葛伯生性殘忍且貪婪,是個好吃懶惰之徒,他甚至不願用任何點食物來祭祀祖先。湯就抓住這個當時最為人們重視的問題大做文章,他派使者去問葛伯為什麽不願祭祀祖先。

  “唉,誰不願祭祀祖先呢”,葛伯假惺惺地說,接著歎了口氣說:“可我們國小、窮,連祭祀祖先用的牛羊也湊不全,能有什麽辦法!”

  湯明知葛不祭祖先是因為好吃而不敬神,於是派使者送了批牛羊給葛伯。不久,葛伯又把這些牛羊吃光了。湯又派使者問葛為什麽有了牛羊還不祭祀。葛伯想,上次無意中說了沒有牛羊,倒得了許多好吃的,於是心生計,又推說沒有祭祀祖先要用的糧食,湯又立即派了商都亳地的農人去幫葛國耕種。這些農人隨身都帶了許多食物,沿途施舍給葛國的老弱病殘。葛伯聽說了,立即帶了幫爪牙前去搶劫食物,誰不給他就殺死誰。有個小孩正在吃肉和飯,葛伯劍砍死了小孩,奪了肉食便吃。湯聽到這個慘無人道的消息後,立即興師問罪,舉滅了葛國。

  這樣,湯非但沒有因滅了鄰國而遭非難,相反各國都稱道商湯是個敬事祖先、友愛鄰邦、體恤老弱、伸張正義的賢君,都希望由他來代替暴虐的夏桀。

  仲虺和伊尹仲虺的祖先叫奚仲,是夏禹時候的車正,就是管理製造車子的長官。奚仲原來是族居在薛(今山東滕縣南)地的個氏族酋長,善於製造車子。當了夏禹的車正以後,就遷居邳(今江蘇邳縣西南)。自奚仲以後,子孫都在夏王朝做官,為夏監製車子。到了仲虺時又遷回薛居住,成為夏王朝東方地區的個諸侯。仲虺看見夏桀暴虐,人民怨恨,諸侯叛離,就從薛帶了個族人來到了商。湯也早就聽說仲虺是個有才幹的人,正想前去相請,可是又顧慮仲虺的祖輩們都是夏王朝的臣子,恐仲虺不願歸商助他滅夏。夏桀自誅滅了有緡氏以後,引起了各地諸侯的恐懼,不僅是異姓諸侯,就是與夏後氏同姓的諸侯也先後叛離夏桀。仲虺就是在這種形勢下來到商的。湯見到仲虺以後非常高興,向仲虺請教了治國之道。仲虺根據當時天下的形勢,分析了夏桀如此下去,必然會自取滅亡,人心所向是商。他鼓動商湯蓄積力量,先伐與商為敵的諸侯,剪除夏桀的勢力,然後滅夏建商。湯見仲虺是有用的人才,就任命為左相,參與國政。

  相傳伊尹是出生在伊水邊(有說在今河南伊川),長大後流落到有莘氏(說在河南開封縣陳留鎮,說在今山東曹縣北)。有莘氏姓姒,是夏禹後裔建立的個諸侯國。

  伊尹到了有莘氏以後,在郊外耕種田地以自食。他是個有抱負的人,雖然處身在田畝中,還是時時關心著形勢的變化。他想找到個有作為的諸侯,消滅夏桀。他聽說有莘國君是個比較好的諸侯,對平民和奴隸不像夏桀那樣暴虐,就想去勸說。但他覺得不能貿然去接近有莘國君,於是就說他會烹飪,願為有莘國君效力。按照當時的製度,隻有作了有莘氏的奴隸,才能為有莘國君所用。伊尹自願淪為奴隸,來到了有莘國君身邊當了名廚子。不久有莘國君發現他很有才幹,就升他為管理膳食的小頭目。他本想勸說有莘國君起來滅夏,但是來自莘是個小國,來有莘氏是和夏桀同姓,都是夏禹之後,因而又不便勸說。

  伊尹在有莘國作管理膳食的小頭目過程中,商與有莘氏經常往來。伊尹見湯是個有德行、有作為的人,就想去投奔商。可是做了奴隸以後,自己就沒有行動的自由了,即使是偷跑出去也會被抓回來,輕則處罰,重則處死。正在這時,商湯要娶有莘氏的姑娘為妃。伊尹看見機會來到,就向有莘國君請求,願作陪嫁跟隨至商。有莘國君就派伊尹為“媵臣”跟隨有莘女嫁到商。所以古書中稱伊尹為“有莘氏媵臣”(《史記·殷本紀》)。

  “媵臣”就是陪嫁奴隸,與商代以後的諸侯嫁女,派大夫陪送所稱的“媵臣”不同。

  伊尹跟隨有莘氏女來到商湯身邊以後,仍然給湯作廚子,他就利用每天侍奉湯進食的機會,分析天下的形勢,數說夏桀的暴政,勸湯蓄積力量滅夏桀。湯發現伊尹的想法正合自己的主張,是個有才幹的人,就破格免去伊尹的奴隸身份,任命為右相。左相仲虺也見伊尹是個賢才,兩人的政治主張也相同,也就心和伊尹合作共同輔佐湯蓄積力量,準備滅夏。

  商湯有了仲虺和伊尹的輔佐,首先是治理好內部,鼓勵商統治區的人民安心農耕,飼養牲畜。同時團結與商友善的諸侯、方伯。在仲虺和伊尹的鼓動下,些諸侯陸續叛夏而歸順商。湯經常率領仲虺和伊尹出外巡視周的農耕、畜牧。有次湯走到郊外山林中,看見在個樹木茂盛的林子裏,個農夫正在張掛捕捉飛鳥的網,他從東南西北麵都張掛網。待網掛好後,這個農夫對天拜了幾拜,然後跪在地上禱告說:“求上天保佑,網已掛好,願天上飛下來的,地下跑出來的,從方來的鳥獸都進入我的網中來。”

  湯聽見了以後,非常感慨說:“隻有夏桀才能如此網盡矣!要是如此的張網,鳥獸就會完全被捉盡啊!這樣做實在太殘忍了”。就叫從人把張掛的網撤掉麵,隻留下麵,也跪下去對網禱告說:“天上飛的,地下走的,要往左麵,就從左吧,要往右麵,就從右麵吧,要高飛就高飛吧,要下來就下來吧,如果哪裏都不去的就到我的網中來吧!”說完起來對那個農夫和從人們說:對待禽獸也要有仁德之心,不能捕盡捉絕,不聽天命的,還是少數,我們要捕捉的就是那些不聽天命的。仲虺和伊尹聽了以後,都稱頌說:真是個有德之君。那個農夫也深受感動,就照湯的做法,收去麵的網,隻留下麵。這就是流傳到後世的“網開麵”的成語故事。

  商湯“網開麵”的事在諸侯中很快就傳揚開了。“諸侯聞之,曰:‘湯德至矣,及禽獸’”(《史記·殷本紀》),即諸侯們聽說以後,都齊聲稱頌說:“湯是極其仁德的人,對禽獸都是仁慈的”。大家都認為湯是有德之君,可以信賴,歸商的諸侯很快就增加到40個。

  商湯的勢力也愈來愈大。

  征伐韋顧在夏王朝的諸侯、方國中,自夏桀滅有緡氏以後,雖然叛離者不少,但擁護夏王朝的也還不少,忠實於夏桀的也不是沒有。在東部地區就有個屬國是忠於夏桀的:個是彭姓的豕韋(今河南滑縣東),個是己姓的顧(今山東鄄城東北),個也是已姓的昆吾(今河南濮陽境內)。這個夏屬國的勢力都不小,他們所處的地區又與商較近。湯滅葛以後,又征服了些不歸順商的諸侯、方國,所謂“十征而天下無敵”。但這個方國執意以商為敵,他們監視著商湯的活動,還經常向夏桀報告。湯和伊尹、仲虺決心除掉這個夏桀的羽翼。就在準備進征豕韋時,夏桀得知湯還在繼續征伐諸侯,擴大商的勢力,於是派使臣至商召湯入朝。在個好的王朝中,天子召見諸侯是經常的事,湯也沒有拒絕就帶領隨從來到夏王都。夏桀得知湯已來到,就下令將湯囚禁在夏台(也就是鈞台,在今河南禹縣,這裏是夏王朝設立的監獄)。

  伊尹和仲虺得知夏桀將湯囚禁起來以後,就搜集了許多珍寶、玩器和美女獻給夏桀,請求釋放湯。夏桀是個貪財好色之徒,看見商送來的許多珍寶、玩器和美女,非常高興,也就下令將湯釋放回商。夏桀囚湯之事在諸侯、方國中引起了更大的恐慌,“諸侯由是叛桀附湯,同日貢職者百國”(《太平禦覽》卷83引《帝王世紀》)。這個記載雖有些誇張,說同天就有500個諸侯到湯那裏去任職,但是在當時“小邦林立”的情況下,原來都是臣服於夏的屬國,現在因懼夏桀的暴虐,紛紛投奔商,願助湯滅夏,或幹脆就到商都供職,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所以夏桀囚湯不但沒有達到懲罰的目的,反倒加速了其統治基礎的瓦解,更加削弱了自己的勢力。

  湯回商以後,見叛夏歸商的人愈來愈多,就和伊尹、仲虺商議征伐豕韋和顧國的事。

  經過番謀劃和準備之後,湯和伊尹就率領了助商各方的聯合軍隊,先對豕韋進攻。湯率大兵壓境,豕韋連求援都來不及,很快就被商軍滅亡。豕韋被滅,顧國勢單,湯接著又揮師東進,乘勝將顧國滅了。韋、顧國的土地、財產、人民盡歸商所有。

  地處韋、顧國北鄰的昆吾國,相傳是祝融的後代封在昆吾所建的個方國。它在夏王朝的屬國中算是個較大的方國,國君被稱為“夏伯”,可見昆吾雖不是與夏後氏同姓,但關係是很密切的。夏伯見韋、顧國被湯所滅,立即整頓昆吾之軍準備與商決戰。

  同時派使晝夜兼程赴夏王都,向夏桀報告商湯滅韋、顧國的情況。夏桀非常惱怒,於是下令起“夷之師”,準備征商。湯本想率軍去滅昆吾,然後征東夷,進而滅夏桀。伊尹阻止了湯,並說:“東夷之民還服從桀的調遣,聽夏的號令,此時去征伐不會取得勝利,滅夏時機尚未成熟,不如遣使向桀入貢請罪,臣服供職,以待機而動”。湯采納了伊尹之謀,暫時收兵,備辦了入貢方物,寫了請罪稱臣的奏章,派使臣帶到夏王都,朝見了夏桀。

  夏桀見了貢物和請罪奏章以後,和身邊的諛臣們商議,諛臣們就向桀祝賀說:“大王威震天下,誰也不敢反叛,連商侯也知罪認罪,可以不出兵征伐,安享太平。”這樣夏桀就下令罷兵,仍然整天飲酒作樂。

  伐昆吾滅夏桀在夏桀下令罷兵不征伐商年之後,昆吾的夏伯自恃其能,率軍向商進攻。伊尹見昆吾死心塌地效忠於夏桀,心與商為敵,就請湯率軍迎戰昆吾。戰而大敗昆吾軍,再戰而殺夏伯滅昆吾,並昆吾土地、人民入商。伊尹又出謀說:“今年本應向桀入貢,且先不入貢以觀桀的動靜。”湯用其謀不再向夏桀入貢。當夏桀得知商湯又滅了昆吾,而不再入貢,就下令起夷之師。夏桀下令調東夷的軍隊征伐商湯,但因桀反複無常,昆吾又是助桀為虐,與商為敵,東夷的首領們也看出夏桀不會長久,就不聽調遣。伊尹看見夷之師不起,滅夏的時機成熟了,就請湯率軍伐桀。

  湯和仲虺、伊尹率領由70輛戰車和5000步卒組成的軍隊西伐夏桀。夏桀調集了夏王朝的軍隊,開出王都。夏商兩軍在鳴條之野相遇,展開了大會戰。會戰開始之前,湯為了鼓動士氣,召集了參加會戰的商軍和前來助商伐夏的諸侯、方國的軍隊,宣讀了篇伐夏誓詞。這就是《尚書》中的〈湯誓〉,這是篇湯在鳴條會戰前的動員令。

  戰前誓師儀式結束後,商湯便動用作戰性能良好的兵車70輛、能征慣戰的敢死隊5000人,會同各同盟國的參戰部隊,采取大迂回戰略,“以迂為直”,迅速繞道到夏都以西,出其不意,攻其無備,突襲夏桀的老巢。

  商湯大軍壓境的消息終於傳入夏都,傳入夏桀的耳中。直沉溺於醇酒美人溫柔之鄉的夏桀如夢初醒,方寸大亂,百般無奈之下,他隻得倉猝應戰,統率批早被歌舞升平生活消磨盡了戰鬥力的將士,西出抵禦商湯的進攻。於是兩軍在鳴條(在今河南洛陽附近,說在今山西安邑帶)地區相遇,展開了場生死會戰。

  旌旗翻卷,鼓角齊鳴,殺聲震野,血流成河,鳴條之戰打得異常激烈。但畢竟是商湯麾下的將士在各方麵都占有明顯的優勢,這既表現為必勝信念的擁有、殺敵勇氣的旺盛,也體現為訓練有素、武藝高強。夏桀手下的烏合之眾怎是這些“必死”之士的對手!

  在商湯軍隊勇猛無比的衝殺之下,夏桀的主力部隊終於潰不成軍,敗塗地。商湯就這樣舉攻克了夏邑,贏得了鳴條之戰的勝利。

  夏桀見大勢已去,被迫退卻,歸依於屬國朡(在今山東定陶東帶)。商湯發揚速戰速決、連續作戰的作風,適時展開戰略追擊,揮師南下,對潰敗逃竄中的夏桀殘部實施打擊,攻滅朡,不給敵人以任何喘息反撲的機會。夏桀窮途末路,隻得率極少數殘部倉惶逃奔南巢(在今安徽壽縣南),商軍追至南巢,夏桀又想從南巢逃跑,但是剛走到城門口就被商軍捉住。湯將夏桀流放(監禁)在南巢的亭山。夏桀被監禁在南巢後,對看管他的人說:“我很後悔,沒有將湯在夏台殺掉,才落得如此下場。”商朝建立後的第年,夏桀就憂憤病死在亭山。

  湯和伊尹為了徹底消滅夏王朝的殘餘勢力,又率軍西進。因為韋、顧、昆吾和礖這樣寫較有勢力而又忠於夏的方麵都被商湯所滅,商軍在西進的路上就未遇到大的抵抗,很快就占領了夏都斟尋阝。夏朝的親貴大臣們都表示願意臣服於湯。湯和伊尹安撫了夏朝的臣民後,就在斟尋阝舉行了祭天的儀式,向夏朝的臣民們表示他們是按上天的意誌來誅伐有罪的桀,夏後氏的“曆數”(帝王相繼的世數)已終。這就正式地宣告了夏王朝的滅亡。我國曆史上的第個奴隸製的王朝至此宣告結束。這年大約是在公元前1750年至公元前1700年之間。

  定都西亳與湯禱桑林湯經過20年的征伐戰爭,最後滅了夏王朝。在“千諸侯”的擁護下,湯作了天子,告祭於天,宣告了商王朝的建立。

  為了能夠有效地控製方的諸侯、部落和夏王朝的遺民,鞏固新建立起來的商王朝,湯和伊尹將王都遷到西亳。湯從夏桀滅亡中吸取了經驗教訓,認為要使國家鞏固和興旺,必須得到人民的擁護;要使人民擁護自己,就不能對人民施暴政。湯在伐桀滅夏過程中,就是通過施德來爭取人民擁護的。他曾對伊尹說:“人視水見形,視民知治不。”

  (《史記·殷本紀》)意思就是說:人往水中看,就能看出自己的形象,看見人民的態度,就知道自己能不能治理好國家。由於湯能看到人民是國家的根本,意識到沒有人民的擁護,就不能滅夏建商。所以建立商朝以後,就廢除夏桀時傷害人民的繁重徭役,橫征暴斂,給人民個休養生息的時期。

  湯建國不久,商王畿內發生了場旱災,延續了7年,在後年中旱情很嚴重,烈日暴曬,河幹井涸,草木枯焦,禾苗不生,莊稼無所收,人民困苦異常。雖然旱災剛發生時,伊尹也教民打井開溝,引水灌溉農田,但是旱情愈來愈嚴重。天旱是種自然現象,商代統治者們看成是上帝所為。因此自從天旱發生後,湯就在郊外設立祭壇,天天派人舉行祭祀,祈求上帝除旱下雨。古代在郊外祭天叫做“郊祀”。最初的郊祀儀式是燃燒木柴,用牛羊豬狗這些家畜作上供的犧牲,這種燒柴祀天的祭名叫做“杳火”。湯命使它們在郊外杳火祭上帝,史官手捧足鼎,鼎內盛有牛、羊等肉作供品向天地山川禱告說:“是不是因我們的政事無節製法度?是不是使人民受了疾苦?是不是因官吏受賄貪汙?是不是因小人讒言流行?是不是有女人幹擾政事?是不是宮室修得太大太美?為何還不快快下雨呢?”這是史官受湯之命,說了條責備湯的事以求上帝鬼神賜福降雨。盡管湯命使官天天祭祀,苦苦哀求,上帝仍然沒有賜福降雨。

  大旱延續到第7年的時候,湯見郊祀也不下雨,就命史官們在座林木茂盛的山上,選了個叫桑林的地方設了祭壇,他親自率領伊尹等大臣舉行祭祀求雨。但祭祀了以後也未見下雨,後來就占卜為什麽不下雨。史官們占卜後說:

  杳火祭時除了要用牛羊作犧牲外,還要用人牲,就是將活人放在柴上焚燒後讓被燒的人上天去祈求上帝降雨。

  湯聽了以後說:“我祭祀占卜求雨,本是為民,怎能用人去焚燒?用我來代替吧!”於是命把祭祀的柴架起來,湯將頭發和指甲剪掉,沐浴潔身,向上天禱告說:“我人有罪,不能懲罰萬民,萬民有罪,都在我人,不要以我人的沒有才能,使上帝鬼神傷害人民的性命。”禱告畢便坐到柴上去,還沒有焚柴天就下起了大雨。這種勇於犧牲的精神,受到了人民的敬佩和頌揚。人民就用歌唱來頌揚湯的德行。湯命伊尹將人民這些歌詞收集起來編了樂曲,取名為“桑林”,也叫“大濩”,這就是後世人們稱作的“湯樂”。不過湯樂很早就失傳了。

  伊陟相太戊太戊是商朝的第代王。太戊作商王的第7年,在王宮的庭院中,生長了棵桑樹,在桑樹下又長出了棵穀樹(即楮樹),而且在天的時間裏就長得很大。這本來是種植物生長中的偶然現象,商代人還沒有這種植物學知識,把它看作是出現妖怪。太戊非常恐懼,伊陟說:“臣聽說過妖怪勝不過德,大概是大王在治理朝政上有什麽缺德之處,所以才會出現妖怪。如果善政修道,以德治民,自會免除禍害。”太戊之前的雍己已經麵臨著“殷道衰,諸侯或不至”的不利局麵(《史記·殷本紀》),太戊又是個少年繼位的商王,仍然是隻圖享樂,不勤於國政。伊陟才借“桑穀共生於朝”的事件來勸誡他。商王們都很迷信鬼神,因此經勸誡,太戊果然改前非,勤於王政,修德治國,政事依靠伊陟、臣扈和巫鹹這批朝臣。而這種不是正常生長的所謂“共生”的樹木,長到定的時間也就自然枯死。這樣來,伊陟、臣扈和巫鹹就大肆宣揚太戊的德政,說是得到上帝的福佑,共生樹也懼怕而枯死了。為了報答天地山川的福佑,太戊命巫鹹在王都郊外舉行了次隆重的祭祀山川儀式。

  伊陟借“桑穀共生”勸誡太戊,太戊改過後,伊陟等朝臣的宣揚太戊的德政還真是起到了安撫民心、收服諸侯的作用,不久就使“殷道複興,諸侯歸之”(《史記·殷本紀》)。首先來進貢朝賀的是西方地區西戎。太戊也派了個叫王孟的朝臣為使,率領從人,攜帶中原地區的些特產和青銅器物,到西戎各部落去慰問、安撫。

  由於太戊和伊陟治理商王朝有方,在太戊末年,就連自湯以後時叛時服的夷也都紛紛入貢朝見。這是自太甲以來商王朝最興旺發達的時期。太戊在位的時間若按古書中的記載是75年,是商王朝在位最長久的王。《尚書·無逸》中說:“肆中宗之享國,十多年。”其他古書中也說商王中稱“中宗”的是太戊。在卜辭中發現稱“中宗”的是太戊之孫祖乙,而不是太戊。從目前見到有“中宗祖乙”的卜辭至少有條。這樣在位75年應該是祖乙,而不應是太戊。

  從仲丁到河亶甲在商王朝前半期中,太戊是個比較有才幹的商王,能知過則改,又得伊陟、臣扈、巫鹹這批“賢臣”輔政,所以在他統治的時期,商王朝有了個穩定的局麵,社會生產有了較快的發展,奴隸主貴族們聚斂的財富比以前更多。大批奴隸除了為商王和貴族們生產財富外,還為他們淫逸享樂的生活服勞役。以商王為首的貴族大臣,為了占有更多的奴隸和財富,為了獲得豪華的宮室和更多嬌妻美妾,彼此之間發生了激烈的權力之爭,尤其是在太戊晚年,這種爭權奪利的鬥爭就更加多起來。同時各諸侯、方國也在不同程度地在發展勢力,企圖王朝內部矛盾的加速進犯或削弱中央王朝的統治。仲丁上台,就采取遷都的辦法,方麵是離開舊王都,擺脫舊居王族奴隸主們的爭奪,另方麵也是找個更合適的地方加強對諸侯、方國的控製。

  從甲骨文中看來,商王朝後半期的勁敵是地處西北和北方的諸方國,但是地處東南方的夷人的方國、部落自湯至商末直是處在時叛時服的狀況中。仲丁遷都以後,就和乘機進犯的東南夷人中的蘭夷部落進行了次戰爭。這次戰爭隻是防禦性的,沒有主動打到蘭夷族居的地方,不久仲丁病死,仲丁從繼位到死時大約隻有10年時間。

  仲丁死後,由他的弟弟外壬繼王位。外壬名癸,甲骨文中稱作卜壬。商王祭祀卜壬的卜辭目前所見隻有10多條,都是帝乙、帝辛時期的。外壬繼位不久,商的兩個諸侯國就叛變了。這兩個諸侯國個叫姺,個叫邳。

  邳是夏禹時車正奚仲居住的地方(今江蘇邳縣西南),湯建國以後,封邳氏為諸侯。

  姺、邳是與商關係比較近的兩個諸侯,在這時叛商,是次很大的震動。這些反叛活動,在當時影響很大。

  外壬在位約10年死去,由外壬的弟弟河亶甲繼王位。河亶甲名整,甲骨文中稱作戔甲。祭祀戔甲,隻見於商王祖庚、祖甲和帝乙、帝辛時期的周祭中。

  為了緩和王族內部日益尖銳的矛盾,改變自女先、邳反叛後出現的不利局麵,河亶甲隻得放棄自仲丁、外壬兩王經營過的囂,將王都遷到相(今河南內黃東南),使王族內部矛盾得到了暫時的緩和。由於姺、邳同時叛商,在東夷諸部落中引起了連鎖反應,首先起來反叛的是曾被仲丁征伐過的蘭夷部落。河亶甲決心再出兵征伐蘭夷。就在這時候,叛商邳侯也被商的個方國——大彭(今江蘇徐州市)給打敗,邳侯表示歸商。河亶甲在彭伯的協助下,又出兵征服了蘭夷。女先侯得知邳侯被彭伯打敗歸降、河亶甲又征服了蘭夷,懼怕河亶甲征伐,就投奔了班方。河亶甲就命彭伯和韋伯率兵征伐班方,班方被征服後,姺侯隻得歸降,備辦了方物親自來到王都向河亶甲納貢稱臣,重修舊好。

  祖乙和盤庚河亶甲死後,由仲丁的兒子祖乙繼王位。祖乙名勝,甲骨文中稱作祖乙、下乙、中宗祖乙、高祖乙,是直係先王。

  河亶甲時王族內部矛盾有所緩和,能使河亶甲致力對付諸侯、方國的反叛。河亶甲死,王族內又產生了爭權奪利的鬥爭,祖乙繼位以後又將王都遷至黃河北岸的耿(即刑,在今河南溫縣東),可是當王都還沒有建成時,就被黃河泛濫的大水給衝毀了。這時輔佐祖乙的是巫鹹的兒子巫賢,巫賢在商王朝的輔政大臣中也是個很有才幹的“賢相”。有的學者認為甲骨文中稱作“盡戊”的,就是古書中的巫賢。在卜辭中“盡戊”也受到商王的祭祀。由於在河亶甲時得到彭、韋方伯的支持,降邳侯征服蘭夷和班方,使女先侯也進貢稱臣。使商王朝的東部地區得到安寧。巫賢就向祖乙獻策,將王都遷到庇(今山東魚台附近)。此地和彭伯所在地相近,自然條件也較好,很有利於發展農業和畜牧業。祖乙將王都遷至庇以後,花了約5年的時間把宮殿宗廟建成。

  遷王都於庇以後,商王在巫賢、彭伯、韋伯等臣僚的輔佐下,除了加強對諸侯、方國的控製外,還致力於發展社會生產。不久農業和畜牧業都有了較快的發展,人民生活也較安定,諸侯、方國也沒有反叛和進犯商王朝的情況發生,商王朝又興盛起來。

  祖乙死去,由他的兒子祖辛繼王位。祖辛在位約16年死去,由他的弟弟沃甲繼王位。沃甲在位約5年(有的記載是20或25年)死去,由祖辛的兒子祖丁繼王位。祖丁在位約32年死去(有的記載是年),由沃甲的兒子南庚繼位為商王。南庚在位29年死去,由祖丁的兒子陽甲繼位為商王。

  自仲丁至陽個個商王中,在兄弟子侄之間為繼承王位,直爭奪不休,造成了世混亂的局麵。當然這世中祖乙算是個有能力的商王,控製住了內部的紛爭,也沒有引起諸侯、方國的反叛和進攻。自仲丁至南庚次遷都,固然有尋找有利控製方和選擇良好的自然條件的原因,但更主要的原因還是想擺脫王族在舊都中形成的各種勢力,以緩和內部矛盾。到祖乙以後這種爭權奪利的鬥爭並未解決,王朝內部的政治局麵如此混亂,諸侯、方國也就乘機發展勢力,不再向中央王朝進貢朝見,這就給商王朝的統治造成了很大的危機。

  陽甲在位約17年死去,由他的弟弟盤庚繼王位。盤庚即位後,麵臨王朝統治的危機,不得不考慮挽救的辦法。

  在商王朝約600年的曆史中,盤庚將王都由奄遷到殷是個轉折點。“自盤庚徙殷,至紂之滅273年,更不徙都。”也就是說自從盤庚遷都到殷,直到紂(帝辛)滅亡的273年中,再也沒有遷過王都,商代奴隸製國家得到了複興,商王朝的統治得到了鞏固,這對發展社會生產起到了推動作用,為青銅文化的高度發展創造了條件,我國奴隸製社會的發展進入了更高的階段。曆史學家為了研究問題的方便,將商王朝劃分為兩個時期:從湯建國至盤庚遷殷以前稱為前半期;自盤庚遷殷至商紂滅亡稱為後半期。

  盤庚遷殷以後,對於不安居於新王都的貴族、百官和人民作了耐心地說服,借助於上帝的神靈、龜卜的吉示,最後發出了警告,收到了安居於殷的效果。王都鞏固,紛亂局麵扭轉,克服了商王朝統治的危機。

  經過盤庚的遷都、整治,衰弱的商王朝又開始複興,這為他的侄兒武丁時集中力量征伐諸方國,振興商王朝奠定了基礎。盤庚在位28年死去,由他的弟弟小辛繼王位。

  祖庚和祖甲武丁時是商王朝發展的鼎盛時期。武丁在商代曆史上以武功著稱,他對方的征伐取得了很大的勝利。他是商朝的代傑出君王,但是,他又是個很迷信和殘酷的帝王,常大量用俘虜到的羌人作祭祀的人牲。我國光輝燦爛的青銅文化是商代的勞動人民創造的,而奴隸們是創造青銅文化的主要勞動者。他們是社會生產的部分承擔者,也是武裝力量的部分。可是他們中許多人被當作牲畜,用來祭祀和殉葬。商代以活人祭祀,就目前所見的資料來說,武丁時期是最多的。

  武丁在位59年而病死,他的後代為他立廟,尊稱為高宗,古書中又稱為武王。他有個入於祀典的王後,稱為妣戊、妣辛、妣癸。第個王後生祖己(孝己)以後死去,續立的王後生子祖庚以後也死去。再立的王後生的兒子叫祖甲。

  祖甲出生時,武丁已年老,老來得子,分外寵愛。祖已死後,已經立了祖庚為太子,武丁又聽了續妻的話,想廢祖庚而改立他寵愛的祖甲為太子。祖甲從小知禮儀,認為這不合於商王朝的製度,是不義的,為避免由此引起王室內部兄弟間爭奪王位的矛盾,重演“世之亂”的局麵,便偷偷地離開王都,到當年他父親生活過的平民家中去。他也學著武丁當年在民間樣,和平民們在起生活,參加些勞動,親眼看到平民和奴隸們的生活狀況。逃到他當年生活的地方去和“小人”們在起,也就放心不管了。武丁死後,王位就由祖庚來繼承。

  祖庚名曜,甲骨文中也稱祖庚,祖甲時的卜辭中稱兄庚,廩辛、康丁時期卜辭中稱父庚。即位時年紀已經不小,若按武丁死時年紀在80以上,則祖庚繼位時也是60歲左右的老人了。因武丁給他打下了個鞏固的統治基礎,開創了個強盛的局麵,他即位後,坐享了約10年的清福就病死了。

  祖庚死後,祖甲繼王位。祖甲名載,有的古書中稱作“帝甲”,晚期甲骨文中也稱祖甲,廩辛、康丁時期的卜辭中稱為裝甲。晚期周祭的卜辭中,祭祀祖甲的比祖庚多,因祖甲是直係先王。祖甲繼位時正是商王朝最興旺的時期,方稱臣,遠近納貢。在王族內部也因武丁統治有方,在位時就將些有勢力的王室親貴們分封到大邑商的周和些被征服的方國中去擔任官職或者戍守,他們共同捍衛商王朝對方的統治,這就減少了王族內部爭權奪利的矛盾。武丁時期的甲骨文中有幾十個稱作“子某”的人,這當中有的是武丁的兒子,除少數留在王都外,大多都受封在外。有的在武丁未死以前就早死,如子漁、子宋、子安、子太等。所以自武丁以後,王室內部暫時處於安定的狀態。

  祖甲在位時,致力於報效祖先的功勞,創造了個“周祭”的辦法來天天祭祀祖先。

  商王和法定的配偶死後要入宗廟中享祀,就列個廟號,這個廟號以十個天幹——甲、乙、丙、丁、戊、已、庚、辛、壬、癸為順序,以每年的第旬的甲日開始,甲日祭上甲,乙曰在報乙,丙日在報丙,丁日在報丁……到癸日祭示癸,直在到他的哥哥祖庚,這就是周。在這周內所花的時間為旬,所用的祭名共有種。

  祖甲末年為了限製大大小小的奴隸主貴族對人民過分盤剝、過多榨取方國的貢物,怕這些大小親貴們的奢侈、貪心引起方國和人民的反抗,削弱商王朝的統治。他下令將先祖成湯所定的刑法——《湯刑》加以修訂。想借祖宗的威力以嚴刑來限製這些不肖子孫。可是這樣來,反而使得這些親貴們對祖甲離心離德,故意對他刁難,當朝不朝,應貢的也不貢,大有各自為政之勢,於是商王朝的統治又被削弱。

  從祖甲以後,統治階級的內部矛盾日益尖銳,統治集團日趨腐朽。這時王位繼承製中已經確立了嫡長子繼承製,國王生前便預立嫡長子為王位繼承人。從康丁以後的國王都是由嫡長子繼位的。嫡長子繼位製方麵加強了王權,使王位繼承上的紛爭有所減少,但是它的另麵卻是加速了統治集團的腐朽,從而削弱了商王朝的統治。

  廩辛到武乙祖甲在位33年死去,由他的兒子廩辛繼王位。廩辛名先,有的古書中稱作馮辛或憑辛。甲骨文中沒有廩辛的廟號,康丁時祭祀卜辭中稱“兄辛”。帝乙、帝辛時期周祭的卜辭中稱為“祖辛”。廩辛在位約年就死去,王位由他的弟弟康丁繼承。康丁在位時除了祭祀和田獵外,還對西部地區些方國進行過征伐,可是直到康丁死去時都未征服。康丁死後由他的兒子武乙繼承王位。

  武乙名瞿,甲骨文中稱為武乙或武祖乙,商末的銅器銘文中也稱武乙,是直係先王。

  武乙是個酷好田獵的商王,他在位30多年的時間裏,大部時間是用在田獵上。為了鞏固其統治,他在對西部地區叛商的各方國繼續命武將去征伐的同時,還征伐過處今湖北秭歸的歸伯。在對西部地區各方國的征伐中最大的戰鬥算是伐鬼方,由氵止率領數千軍隊經幾次戰鬥之後,征服了鬼方,並且俘虜了2000人。由於武乙以重兵對付西部地區的方國,迫使西部地區除羌人外,都臣服於商,使商王朝的統治又穩定下來。

  周侯季曆朝見武乙受賞以後,又征伐了西落鬼戎,俘虜了這個部落的大小頭目20個,並派使臣向武乙報捷。武乙得知季曆又征服個大部落,便率領人馬向西部地區去打獵,越走越遠,到了黃河和渭水之間。有天,正走到個山頂上,忽然雷雨交加,武乙的衣服被淋濕了,還沒來得及避雨,就被雷電擊死。

  商紂伐東夷商朝最後個王是帝辛,即紂。紂繼位以後,東夷叛商,紂很惱怒,決定征伐東夷,於是加緊準備出兵,這當然又要增加大筆軍費開支。除了壓榨人民外,對此諸侯國,就用武力威逼進貢,從糧食、牛、羊、豬、雞到珠寶、玉器無所不要。在商王朝的沁陽(即衣)田獵區附近有個小小的屬國有蘇(在今河南武陟東),因地小人稀,出產不富,無力給紂進交年年增加的貢賦,紂認為有蘇氏是有意對抗,便派兵前去征討。有蘇氏無力抗禦,得知紂喜歡美女,便從族人中挑出個叫妲己的美女獻給紂以求和。紂見妲己生得很美,便撤兵免貢,班師回朝。

  紂伐有蘇氏以後,各屬國不敢再抗命不交貢賦。於是紂率領上萬的商軍向東南進發去伐東夷。人方是東夷中的方國,是紂所征伐的主要目標,但紂所征伐的東夷還不隻是人方個。紂又下令東方各諸侯國也出兵協助征伐,所以伐東夷的戰爭規模是很大的。尤其引起東夷恐懼的是在商軍中出現了支用象組成的“象隊”,這些像是生長在中原地區,被捉住以後飼養馴服,用作馱運工具,後來又被商軍調馴來做進攻敵人的“武器”。古書中說:“商人服象為虐於東夷。”(《呂氏春秋·古樂》)東夷各部落當然經不起商的大軍壓境,經過幾次戰鬥以後,東夷隻好投降。

  紂王暴虐淫亂商紂是我國曆史上有名的暴君。他的暴虐統治,使他大失民心。商王朝已滑向了滅亡的深淵。

  紂征伐東夷耗費了大量的資財和人力,征服東夷以後本應安定民心,發展社會生產。可是紂隻顧淫樂,寵妲己。妲己喜歡觀看歌舞,紂命樂師延創作了靡靡之樂,怪誕之舞。為了玩樂,“棄田以為園囿,使民不得衣食”(《孟子·滕文公下》)。每個商王都喜歡打獵,這可以從卜辭中得以證實。但紂還更進層,幹脆把商都附近的些農田荒廢,讓禽獸自然生長,成為天然動物園,供他玩樂。人民無田可耕種,衣食無著,十分不滿,社會矛盾急劇惡化。

  為了滿足淫樂,紂不惜切壓榨人民,盡力指使諛臣們搜刮人民的錢財、糧食,修建了個很大的倉庫,取名巨橋(在今河北曲周),貯備了大量的糧食。在朝歌修建了個又大又高的台,在台樓上麵可以眺望方。取名為鹿台,又叫“南單之台”。又“以酒為池,懸肉為林,使男女裸相逐其間,為長夜之飲”(《史記·殷本紀》)。

  在紂的身邊有幾個助紂為虐的諛臣,個是“善諛好利”的費仲,另個是“善走”的蜚廉,再個是力大而“善毀讒”的惡來,蜚廉和惡來是父子,也就是後來秦國的祖先。

  還有個諸侯叫崇侯虎,他不經常在朝廷,隻是紂在西部地區諸侯中的耳目。他們都是當政的大臣,又善於向紂進讒言,陷害賢臣。因為他們深得紂和妲己的信任,於是仗勢欺詐人民,從中漁利。在人民中間,朝廷內外,沒有不恨他們的。凡是“百姓怨望而諸侯有叛者”(《史記·殷本紀》),紂就處以重刑,“用炮烙之法”。炮烙之刑,就是用青銅鑄造根中間空的銅柱,把人綁於柱上,下麵燒火,將人活活烙死。

  紂的暴行引起了諸侯們的反對,有個在朝的諸侯叫梅伯,多次勸諫紂不要任意對臣民施加重刑。紂殺了他以後,還將他醢了,即剁成肉醬後分賞給諸侯們吃,並宣布:如再有勸諫王者,以此為例。

  紂囚西伯的消息傳至周以後,周的大臣閎夭、散宜生等人,商議救西伯的辦法,他們想起費仲是個好利的諛臣,紂又是個好色之徒,於是就在莘國(今陝西合陽東南)選了有莘氏的個美女;在西戎選了些駿馬和許多美玉、寶器、奇異玩物,通過費仲的手,向紂說情。紂見了有莘氏美女後,非常高興地說:“此物足以釋西伯,況其多乎?”(《史記·周本紀》)就下命放了西伯,還賜給西伯弓矢斧鉞等兵器,表示授命西伯有征伐諸侯的兵權,還說:“譖西伯者,崇侯虎也”(《史記·周本紀》)。西伯獻出洛水以西的地方,請求紂廢除炮烙之刑,紂也都同意,這樣西伯就回到了周。

  西伯回到周以後,為了表示是新受王命有征伐大權的諸侯,效忠商王朝,就首先到周所建立的商代祖先的廟中去祭祀。1977年在周原出土的西周早期甲骨文中,就有周文王時期被商紂授命為西伯以後,在帝乙宗廟中祭祀的記載。

  周伯雖自稱周王,但並沒有準備伐商。他仍然在盡他代商王征伐諸侯的使命。他先後調解過虞(今山西平陸北)、芮(今陝西大荔東)矛盾。征伐過犬戎(西戎的支)、密的(今甘肅靈台西)、黎(今山西長治西南)、邗(今河南沁陽西北)等國,都取得了勝利。

  這樣周的勢力就伸入到了商王朝的腹地。加以周文王敬老、慈少、禮賢下士,和商紂的暴虐形成鮮明的對比,與釋放的人才紛紛投奔他。

  崇侯虎是崇國(今陝西戶縣東)的侯,也是商諸侯中最壞的個,他是紂在西部地區的個耳目。因為他“譖西伯”方使周文王被囚禁。周文王受命專事征伐以後,就利用手中這個大權去征伐,最後把崇滅掉。滅崇以後便在灃水西岸修建了個城邑,叫豐(今陝西長安西北),把周的都城由周原遷到豐。遷豐後叛商歸周的人更加多了,不過周文王仍然表麵對紂稱臣,沒有出兵伐商。古書中說:分天下有其,以服侍殷”(《論語·泰伯》),就是說按其勢力、人心歸向來說周文王已占了優勢,足以伐商,但他沒有這樣做,仍以臣的身份事商。也正是如此,才沒有引起商紂的警惕,為他的兒子姬發伐紂滅商奠定了基礎。遷豐後第年這個在位50年的周伯姬昌便病死了,他的兒子姬發繼位,姬發便是後來所稱的周武王。

  當周在發展勢力、爭取人心時,紂卻在加重壓榨、盤剝人民和“淫亂不止”(《史記·殷本紀》)。此時的商王朝已是眾叛親離,怨聲起。

  焚廩喪眾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群奴隸起而暴動,放火燒了商王個大糧倉,大火熊熊,直衝雲端,染紅了半邊天。火光中,奴隸們手持棍棒和粗笨的石鏟,與守倉士兵展開了激烈搏鬥,廝殺聲震天動地。個守倉的官吏在混亂中倉皇出逃,連夜趕到商王那兒告急。商王武丁聞變大驚,急忙派出大批士兵前去鎮壓……這樣的奴隸“焚廩”事件,不僅使奴隸主遭受重大經濟損失,還影響到他們的祭祖大事。為了對付這種反抗,商王簡直傷透了腦盤,以至天兩頭要懷著恐懼不安的心情進行占卜,希望從神祇的預言中得到奴隸暴動的消息,以便防範。但是,無論他們如何求神問卜,也不能阻止奴隸的反抗鬥爭。

  奴隸的“焚廩”暴動完全是奴隸主殘酷的階級壓迫和剝削激起的。據殷墟卜辭和有關古文獻記載,商代奴隸有臣、妾、奚、仆、芻等名目,還有種“眾”,甲骨文寫作日下人形,意為許多手足胼胝的人在烈日下艱難地勞動著,這些奴隸,大多來源於戰俘,也有些是失去財產的債務人。他們完全屬於貴族奴隸主所有。在奴隸主眼裏,他們隻是會說話的工具,毫無自由和權利,不準服兵役,更無權受教育和參政。他們承擔了社會上切農業、手工業、金屬冶煉鑄造等繁重勞動和各種徭役,創造了大量物質財富和燦爛的文化藝術,但自身卻無所有。

  伯夷叔齊紂的暴政使得他眾叛親離,統治搖搖欲墜。這時,興起於商朝西部的周部落卻日益強盛起來,周武王姬發即位後,積極準備討伐紂王,建立周朝的天下。

  大約在公元前11世紀的年,武王認為時機成熟,就發兵萬,在盟津(在今河南孟津)會合百諸侯,公布紂王殘害人民,荼毒天下的罪狀,然後誓師討紂。

  天。武王正率領大軍向前開進,有兩老人站在路上,攔住了大軍,要求見武王。

  這兩位老人是兄弟倆,哥哥叫伯夷,弟弟叫叔齊,原來是孤竹國(今河北盧龍)國君之子。他們的父親在位時,鍾愛叔齊,有意把國君之位傳給他。老國君去世後,叔齊認為:按照宗法製度,應由長兄伯夷繼位;而伯夷認為:自己若要繼位,便違反了父親的遺命,是不孝的行為。伯夷又想到,自己留在國內,會讓弟弟叔齊為難,於是主動離開了孤竹國;叔齊又覺得,不能因為自己而擠走哥哥,他也離開了孤竹國,孤竹國的貴族們隻好擁立他們的另個兄弟為國君。在武王父親文王姬昌在世時,伯夷、叔齊聽說賢明的文王尊敬老人,就起來到周國定居。現在,他們聽說武王率軍伐商,很是吃驚,急忙趕來阻止。

  武王接見了他倆。伯夷問道:“不知大王起兵欲往何處去?”武王說:“紂王荒淫無道,殘害百姓,囚殺忠良,逆命於天。我恭行上天懲罰他的旨意,繼承先王的遺誌,順應萬民的要求,去討伐紂王。”

  伯夷、叔齊聽了,驚恐失色,拉住武王坐騎的韁繩說:“大王,這萬萬使不得。您的父王死去不久,尚未正式安葬,您現在發動戰爭,違背了禮的規定,這是不孝的行為!紂王是天子,您是他的臣下,臣子討伐天子,這是大逆不道的行為!如果您率軍前往,我們擔心,您會留下不忠不孝的罪名!”

  武王左右的將士們聽了這些話,很是生氣,準備把他倆殺了。武王的主要謀臣薑尚忙製止說:“不可!這兩人雖然固執守舊,但他們作為商朝的子民,忠於商朝,並沒有錯;再說兩人向品行高潔,是天下聞名的忠義之士,你們不可為難他們。”薑尚示意部下把他倆扶到路旁,吩咐大軍繼續前進。

  周武王的軍隊鬥誌昂揚,無堅不摧;商紂王的部隊軍心渙散,觸即潰。周武王率軍很快攻占了商朝首都朝歌,滅了商王朝,建立了周王朝。

  伯夷、叔齊那天勸諫無效,倆人傷心地抱頭痛哭了場。得知周代商而立的消息後,倆人商量說:“真正的高士,在聖王大治天下的時候,應該參與其中;在天下大亂的時候,不能同流合汙。如今,周武王伐紂是以下犯上,以暴力推翻暴力,絕不是治世聖王的應有作為。咱們作為商朝的遺民,與其繼續接受周朝的供養,羞辱自己,不如就此逃避,潔身自愛吧!”他們立即拒絕繼續食用周朝的糧食,動身到首陽山(今山西永濟)隱居,靠采食種薇蕨的野菜為生。薇蕨雖然苦澀,采摘雖然艱難,但他們卻心安理得。

  隻是老天爺好像偏偏與他們過不去,首陽山上的野菜極少,沒多久,就被他們采摘完了。他們絕不願意出山去向周朝的官員或百姓乞食,幾天後,就餓死在首陽山了。

  臨死前,他們作了首《采薇之歌》,歌中唱道:“登上高高的首陽山,采集稀疏的野薇。可歎有人以暴易暴,茫然不知行為有虧。神農、虞夏崇尚禪讓,如今衰落去不回。

  生逢以下犯上的亂世,我們無處可以歸依。今日餓死,盡節首陽,命運衰薄,大道不遇。”

  歌詞既表明了他們求仁得仁,慨然赴死的信念,也流露出他們怨恨自己生不逢時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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