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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清朝(二)

  馮雲山被拜上帝會會眾營救出獄後,1848年冬往廣東尋找洪秀全。1849年7月,兩人重返紫荊山。這時,廣西到處發生天地會領導的群眾反抗鬥爭。而清方在這裏的統治力量又很薄弱。巡撫鄭祖琛“專事慈柔,工於粉飾”。州縣逢迎其意,味敷衍。提督閔正鳳也是“專講應酬,於紀律運籌無所知”。在有利的形勢下,拜上帝會的力量迅速發展起來,以紫荊山為中心,東由平南、藤縣,西至貴縣,北起武宣、象州,南迄陸川、博白,以及廣東的信宜、高州、清遠等地,都有它的組織。拜上帝會的基本群眾是漢、壯、瑤等族的農民,還有礦工、手工業者、挑夫、小販以及無業遊民等。此外,還有些農村知識分子和家境富裕而社會地位較低的人也參加進來。拜上帝會在發展和鬥爭中,形成了以洪秀全為首的領導核心,成員有馮雲山、楊秀清、蕭朝貴、韋昌輝和石達開。

  拜上帝會經過積極的醞釀和準備,起義的條件已經成熟。1850年春夏間,洪秀全要求各地會眾到金田村“團營”,整編隊伍。在獲得消息後,各地會眾扶老攜幼,1萬多人陸續到金田會合,途中不斷與攔阻的清軍、團練發生戰鬥。

  金田團營前後,會眾根據“同食同穿”的精神,“將田產屋宇變賣,易為現金,而將切所有繳納於公庫,全體衣食俱由公款開支,律平均”。這種製度是適應戰爭需要而采取的項重要措施,在起義初期,對於保持起義隊伍的團結和紀律,發揚艱苦戰鬥的精神,起了定的作用。

  清廷得到廣西到處起事的消息,頗為重視,先後將閔正鳳、鄭祖琛革職,調固原提督向榮為廣西提督,起用前雲貴總督林則徐為欽差大臣兼署廣西巡撫,赴桂主持軍務。

  1850年11月,林則徐行至廣東普寧縣途次病故,清廷改派前兩江總督李星沅為飲差大臣。

  拜上帝會會眾到金田團營後,按軍事編製建立了支隊伍,與清軍展開戰鬥。12月底,在平南縣思旺擊潰清軍。1851年1月1日,在金田附近的蔡村江大敗清軍,殺副將伊克坦布。這兩次勝仗,穩定了金田的形勢。

  從金田起義到定都天京1850年1月11日(道光十年十月初十日)是洪秀全38歲生日。洪秀全率眾在金田宣布起義,建號太平天國。氣勢磅礴的太平天國農民戰爭從此開始了。

  金田起義後,洪秀全隨即頒布軍紀條:遵條命;別男行女行;秋毫莫犯;公心和儺(睦),各遵頭目約束;同心合力,不得臨陣退縮。這條軍紀,對加強太平軍的團結和戰鬥力,贏得廣大群眾的擁護,爭取戰爭的不斷勝利,起了重要的保證作用。

  在這之前,清政府對拜上帝會的情況並不了解,認為是“烏合之眾”,把主要力量用來鎮壓天地會起義。欽差大臣李星沅奉命進入廣西時,金田起義已經爆發,才發現太平軍“實為群賊之尤”,不得不據實上報,並主張“聚集精兵,全國攻剿”。他把從廣西、廣東、雲南、貴州、湖北、福建調集的軍隊萬多人派往桂平,廣西提督向榮親至前線指揮。

  5月,李星沅在武宣病死。清政府派大學士、欽差大臣賽尚阿赴廣西督辦軍務,命廣州副都統烏蘭泰為幫辦,並調蒙古都統巴清德等協同指揮軍隊,對太平軍進行圍攻。

  太平軍撤離東鄉,輾轉進至平南。8月,在平南宮村擊潰向榮部隊,取得了大勝利。於是乘勝前進,舉攻克了永安州(今蒙山縣)。這是太平天國金田起義以來占領的第座城市。

  在永安,太平軍進行休整補充,並頒行了天曆,製訂各種製度。1851年12月17日,洪秀全頒布封王詔令:楊秀清為東王,蕭朝貴為西王,馮雲山為南王,韋昌輝為北王,石達開為翼王。太平天國的中央政權組織初步形成,這對於加強領導、發展隊伍具有重要意義。詔令還規定,西王以下各王俱受東王節製。楊秀清實際上掌握了太平天國的軍政大權。

  太平軍在永安停留了半年多的時間。清軍3萬多人陸續開到永安,包圍了州城。

  由於城中糧、鹽、彈藥都很缺乏,1852年4月5日深夜,太平軍突圍北上。太平軍北上途中,所向披靡,直逼桂林城下。桂林是廣西省會,清軍負隅頑抗。太平軍專攻個月,未能攻克,於是轉進全州。6月3日,太平軍攻克全州。在攻打全州時,馮雲山不幸中炮,身負重傷,不久於蓑衣渡去世,使太平天國失去了位優秀的領導人和組織者。

  太平軍撤離全州後,即以廣西入湖南,於6月12日攻克道州。8月17日,太平軍進克湖南重鎮郴州。在道州與郴州,天地會及勞動群眾參加起義隊伍的,為數很多。太平軍至此已約有10萬人。

  在郴州,洪秀全、楊秀清派蕭朝貴率軍從間道疾行北上,於9月11日直逼湖南省城長沙。次日,蕭朝貴在攻城時不幸中炮負傷,隨後去世。11月30日,洪秀全、楊秀清放棄攻打長沙的行動,移營轉進。12月,攻克益陽,輕取嶽州,獲得大量軍火、船隻,數千船民、纖夫踴躍加入起義隊伍,組織水營。從此,太平軍有了支龐大的水師,這對於後來進軍長江中下遊起了重要作用。

  1852年底,太平軍由嶽州進入湖北。水陸兩路,沿江而下,連克湖北重鎮漢陽、漢口,圍攻武昌。1853年1月12日,太平軍攻克武昌城。清湖北巡撫常大淳等敗死。

  武昌是長江中遊的政治、軍事重鎮,湖北省會。太平軍第次攻占座省城,影響很大。清朝統治者大為震驚,加緊進行戰爭部署,將欽差大臣、署湖廣總督徐廣縉革職拿問,命署湖北提督向榮為欽差大臣專辦兩湖軍務,以兩江總督陸建瀛為欽差大臣防守安徽、江蘇,以署河南巡撫琦善為欽差大臣駐防河南,妄圖堵截太平軍,挽回節節敗退的危局。

  太平軍在武昌停留了將近月。1853年2月,洪秀全、楊秀清放棄武昌,統率大軍,水陸並進,浩浩蕩蕩,蔽江東下,以摧枯拉朽之勢,連克江西江、安徽安慶、蕪湖、和州等地。3月8日,太平軍兵臨南京城下,水陸連營,“直望無際”,“既眾且整”,使南京城裏的敵人“望之奪氣”。3月19日,太平軍攻破南京外城,斬兩江總督陸建瀛等。20日,攻克內城,殺江寧將軍祥厚等,完全占領了南京。太平天國把南京改稱天京,正式建立了與清王朝對峙的政權。

  3月31日,羅大綱等率軍攻克江南重鎮鎮江;4月1日,林鳳祥、李開芳(均壯族)率軍攻克江北重鎮揚州,肅清了天京外圍的殘敵。

  太平天國從金田起義後,僅僅經過兩年多的戰鬥,席卷了廣西、湖南、湖北、江西、安徽、江蘇省,最後定都南京,取得了偉大的勝利。

  清政府的瘋狂反撲1850年2月,道光帝死去,其子奕訁寧繼位,次年改元鹹豐。太平軍的巨大勝利,引起了清政府的極端恐慌,鹹豐帝急忙采取對策,以挽救危機。

  清廷因旗兵、綠營兵屢戰屢敗,便采取過去鎮壓川楚白蓮教起義的辦法,在1853年初命令長江南北各省在籍官紳協助地方當局舉辦團練。團練是種地主武裝,分“鄉勇”和“團勇”兩種形式。隨營打仗,由官府發給口糧的是鄉勇;地主築堡防守,由地方自籌口糧的是團勇。1853年1月至3月間,在湖南、安徽等10個省,鹹豐帝先後任命了43個團練大臣。曾國藩建立的湘軍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發展起來的。

  湘軍在組織上,以湖南地主豪紳和封建文人作為骨幹,以同鄉、同學、宗族、親友、師生等封建關係作為紐帶,結成牢固的內部聯係,建立嚴格的封建個人隸屬關係,以各級將領為中心,先設官,然後由官召兵,統領自選營官,營官自選哨官,哨官自選什長,什長自選兵丁。由是自兵丁起,各人對其上級,“皆如子弟之視其父兄”,各級官弁層層相依,整個湘軍隻服從曾國藩人,糾正了綠營散漫的弊病,也開創了中國近代軍閥軍隊的先例。在思想上,湘軍以程朱理學作為精神支柱,以維護封建的綱常名教相標榜,官員常以封建衛道者自居,兵丁多為山野農民,被灌輸忠義思想,成為清廷的武裝工具。在軍事上,購買洋槍、洋炮,並設置船廠,製造戰船,裝備自己。這樣,曾國藩及其湘軍就成為太平天國最凶殘的敵人和最主要的對手。

  清政府為了籌集軍餉,千方百計地榨取人民。除了擴大捐納,賣官鬻爵和廣開捐輸,勒索商民報效,以及對國賦采取附征和漕糧勒折浮收等外,主要的措施是設厘金、發票鈔、行大錢。

  厘金是種工商稅,分為兩種:種是行商的貨物通過稅,稱為行厘,又稱活厘;種是坐賈的商品交易稅,稱為坐厘,又稱板厘。按價征收,值百抽,百分之為厘,故稱為“厘金”。1853年10月,幫辦江北大營軍務大臣雷以訁鹹在揚州附近的仙女廟、邵伯埭等鎮設厘金所開征,充作軍餉,半年後即征收錢2萬串。第年,厘金製推行到許多地區,清廷令各省仿行,至50年代末已遍及全國,成為清末固定的稅收製度,直至民國期間,即1931年方始裁撤。清政府通過厘金,每年搜括到數以千萬兩的白銀。厘金不僅對工商業者和勞動人民是種沉重的經濟勒索,而且嚴重阻礙商品經濟和近代資本主義工商業的發展。

  清政府還於1853年發票鈔,行大錢。票是指“戶部官票”,以銀兩為單位,又名“銀票”,票麵載有銀兩數,分1兩、2兩、3兩、5兩、10兩、50兩等。鈔是指“大清寶鈔”,以錢文為單位,又名“錢票”,票麵載有製錢數,分500文、1000文、1500文……,直至百千文等,規定官票銀兩抵錢2000文,寶鈔2000文抵銀1兩,全國通行。至1860年止,清政府共發行官票、寶鈔合銀2330餘萬兩。與此同時,還鑄造劣質銅、鐵大錢,銅大錢分當、當十、當十、當百、當百、當千6種;鐵大錢分當、當、當十,3種。至1861年止,僅戶、工兩部鑄造的大錢共合銀826萬餘兩。由於清廷濫發票鈔,濫鑄大錢,引起了“百物騰貴”和貨幣貶值。1858—1859年間,十銅大錢每枚僅製錢文,人民深受其害。

  太平軍北伐、西征太平天國除在天京嚴密設防外,1853年5月又分兵北伐和西征,對清政府統治區實行了大規模的主動出擊。

  北伐的總目標是直搗清朝的都城北京。1853年5月8日,林鳳祥、李開芳等率軍約萬數千人,自揚州出發,開始了北伐進軍。北伐軍在浦口上岸,經安徽北上,路連破州縣,6月入河南,在歸德(今商丘)斃傷清軍3000餘人。北伐軍沿黃河南岸西進,攻省城開封,不克。於是在汜水、鞏縣之間渡過黃河,7月進圍懷慶(今沁陽)。清政府派直隸總督訥爾經額為欽差大臣,調集北方兵力約2萬人防堵。北伐軍在這裏同清軍展開了激烈的爭奪戰,圍攻將近兩個月,未能攻克。9月,北伐軍遂撤圍,入山西,複經河南入直隸,克軍事重鎮臨氵名關,訥爾經額軍被擊潰。10月,進占深州。鹹豐皇帝命惠親王綿愉和科爾沁郡王僧格林沁調集軍隊阻擋北伐軍。京中官紳逃遷者3萬多戶,情況極為混亂。北伐軍乘虛東進,前鋒直抵楊柳青,進逼天津。清軍決運河堤放水,北伐軍進攻天津受阻,屯據靜海、獨流。時屆隆冬,北伐軍糧盡衣缺,於1854年2月南撤,5月轉據東光縣連鎮待援。天京派出的援軍,曾到達山東境內,不幸在臨清失敗。北伐軍聽到援軍北上的消息,由李開芳分兵自連鎮南下接應,被清軍位於山東高唐州。北伐軍被截斷在兩地,處境更為困難。連鎮被清軍合圍,林鳳祥及太平軍將士同敵人英勇戰鬥,堅持至1855年3月糧盡失守。林鳳祥受傷被俘,在北京慘遭殺害。連鎮陷落後,扼守高唐州的北伐軍由李開芳率領南下,突圍至茌平縣馮官屯。清軍引運河水灌馮官屯,北伐軍屢次突圍都未能成功。5月31日,李開芳就俘,北伐最後失敗。

  太平軍在北伐的同時,還派兵西征。西征的戰略目的在於確保天京,奪取安慶、江、武昌這大軍事據點,控製長江中遊,發展在南中國的勢力。

  1853年6月,胡以晃、賴漢英、曾天養等率太平軍溯江西上。西征軍進展極為順利,當月即攻克安慶,進圍南昌。9月,撤南昌之圍,攻下江。此後,西征軍分為兩支。

  支由胡以晃等率領,以安慶為基地,經略皖北。1854年1月,攻克皖北重鎮廬州(今合肥),安徽巡撫江忠源投水自殺。太平軍占領安徽的廣大地區,成為西征軍的運輸要道,也是太平天國的主要給養地,在軍事上、經濟上直是舉足輕重的戰略要地。

  另支由韋俊等率領,自江沿江西上,1853年10月再克漢口、漢陽,因兵力不足,退守黃州。曾天養率部來援,於1854年2月在黃州大敗清軍,湖廣總督吳文鎔投水而死。西征軍乘勝克漢口、漢陽,6月再克武昌。

  西征軍在湖北獲得輝煌勝利後,攻入湖南,遇到了曾國藩湘軍的頑抗。1854年2月,湘軍傾巢出動,曾國藩發表了《討粵匪檄》。在這篇檄文裏,他攻擊太平天國農民戰爭是“荼毒生靈”,“舉中國數千年禮義人倫詩書典則,旦掃地蕩盡。此豈獨我大清之奇變,乃開辟以來名教之奇變,我孔子、孟子之所痛哭於原”,接著號召“凡讀書識字者,又烏可袖手安坐,不思為之所也”,以動員切反對勢力起來鎮壓太平天國。

  進入湖南的太平軍於4月再占嶽州,大敗湘軍,並乘勝進占湘潭,鉗製長沙。太平軍同湘軍水陸激戰7天,傷亡很大。5月,湘潭淪陷,太平軍突圍走靖港。這時,靖港的太平軍幾乎全殲湘軍水師。曾國藩羞怒交加,投水尋死,被隨從救起。太平軍在靖港的勝利,並沒挽回湘潭失敗所造成的局勢,被迫放棄鉗製長沙消滅湘軍的計劃,從而給曾國藩以喘息的機會。曾國藩用了將近3個月的時間,重造戰船,準備反撲。7月湘軍重新出動,攻陷嶽州。

  這年10月,湘軍和湖北兵勇反撲武漢。太平軍迎擊,戰鬥整天,武昌、漢陽相繼失守,停泊在漢水的大批船隻也被湘軍焚毀。1855年1月,湘軍進逼江。這時,太平軍在西征戰場上處於嚴重不利地位,曾國藩的氣焰極為囂張,叫嚷要“肅清江麵,直搗金陵”。

  麵對這個局勢,太平天國領導人決定先集中力量打擊西線湘軍。1855年1月,由石達開為統帥,率大軍西援。西征援軍到達湖口後,用誘敵深入、以少勝多的靈活戰術,在湖口和江兩次戰役中痛殲湘軍水師,使敵軍“輜重喪失,不複成軍”。曾國藩率殘兵敗將逃往南昌。太平軍乘勝西進,2月底占漢陽,4月第次克複武昌。這年年底,太平軍向江西進軍,至翌年3月間,在短短的個月中,江西13府中的7府1州50餘縣,都落入太平軍手中。曾國藩困守的南昌,處於太平軍的包圍之中,“呼救無人”,“魂夢屢驚”。

  在江西大捷的同時,太平天國領導集團又在天京外圍組織了場激烈的破圍戰。

  這場戰鬥,是從保衛鎮江開始的。清軍於1855年圍困鎮江,吳如孝堅守待援。1856年2月,燕王秦日綱奉命自上遊赴援。4月,吳如孝與秦日綱內外夾擊,大敗清軍。太平軍隨即乘勝渡江,大敗江北大營統帥托明阿軍,連克揚州、浦口,江北大營120餘座營壘紛紛潰散。6月,太平軍又回師鎮江,大破清營十座,江蘇巡撫吉爾杭阿自殺。太平軍又乘勝攻破江南大營,向榮率殘軍逃至丹陽斃命。太平軍擊潰江北、江南大營,解除了威脅天京3年之久的軍事壓力,取得了又個輝煌的勝利。

  太平天國通過3年多激烈的軍事鬥爭,在長江中下遊,取得了重大成就,控製了從武昌到鎮江長江沿岸的城鎮,安徽、江西、湖北東部以及江蘇的部分地區都為太平天國所掌握。

  《天朝田畝製度》

  太平天國定都天京後,頒布了《天朝田畝製度》。

  《天朝田畝製度》的基本內容,是根據“凡天下田,天下人同耕”的原則,把每畝土地按每年產量的多少,分為上、中、下級等,然後好田壞田互相搭配,好壞各半,按人口平均分配。凡16歲以上的男女每人得到份同等數量的土地,15歲以下的減半。

  同時,還提出“豐荒相通”、以豐賑荒的調劑辦法。

  除了解決土地問題之外,《天朝田畝製度》還對農副業生產和分配等問題,做了係列具體規定。生產和分配,都由農村政權的基層組織“兩”來實行管理,每25戶為“兩”。分得土地的農民,都要參加農副業生產勞動。“凡天下,樹牆下以桑。凡婦,蠶績縫衣裳。凡天下,每家母雞、母彘,無失其時”。“凡十家中,陶冶木石等匠,俱用伍長及伍卒為之,農隙治事”。

  在分配問題上,規定每“兩”生產的農副業產品,“除足其十家每人所食可接新穀外,餘則歸國庫。凡麥、豆、苧麻、布帛、雞犬各物及銀錢亦然”。25家中婚喪等事所需要的銀錢糧食,都由每“兩”所設的國庫開支。鰥寡孤獨、疾病殘廢等喪失勞動能力的人,都由國庫供養。

  太平天國的領導們希望通過這樣的方案,建立“有田同耕,有飯同食,有衣同穿,有錢同使,無處不均勻,無人不飽暖”的理想社會。

  《天朝田畝製度》所提出的平分土地方案,是農民階級對地主土地所有製的否定。

  但是,《天朝田畝製度》所規定的分配土地和“通天下皆式”的社會經濟生活方案,是要在小生產的基礎上廢除私有製和平均切社會財富,以求人人平等,是農民的絕對平均主義思想。這種方案不可能使社會生產力向前發展,相反,它將使社會生產力停滯在分散的小農經濟的水平上,把農業和家庭手工業相結合的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理想化、固定化。因此,它又具有違反社會發展規律的落後性。這個文件還規定天王的高度集權,官員的世襲製等,都表現了封建的等級關係。

  天足和女狀元太平天國實行解放婦女的革命政策。洪秀全在革命初期就宣傳“天下多女子盡是姊妹之群”,提倡男女平等。金田起義後,太平軍中男女並肩作戰,“男將女將盡持刀”“同心放膽同殺妖”。

  在太平天國革命勢力所到之處,大批婦女踴躍參軍參戰。著名的“天朝女傑”蘇娘,就是金田起義後參加太平軍的。蘇娘是廣東省靈山縣個貧苦農民的女兒,很小就失去了父母,後來參加農民起義軍並和天地會首領蘇結婚。不久,丈夫被清政府殺害,但她毫不退縮,踏著丈夫的血跡繼續戰鬥。太平天國起義後,蘇娘便帶領2000多人跟隨太平軍轉戰南北,直打到天京。

  在太平軍裏,還出現了許多年老的婦女。梁立泰《家冊》記載,梁立泰的母親胡大妹,年過半百,同兒媳道從老家桂平縣白河氵於來到金田村入營,隨軍作戰,到天京後被封為後軍女軍帥。婦女參加革命,給太平天國增添了新的力量。起義初期,女軍人數近3000人,打到天京時就增加到40個軍,達10萬人之多。在太平軍女軍中,設有女總製、女監軍、女軍師以及女族長等官職。

  這支生龍活虎、能騎善戰的女軍,同男軍樣,“當腰橫長刀,短窄袖衣服,騎馬能怒馳,黃巾成其足”,馳騁疆場,衝鋒陷陣,屢建功勞。1852年9月太平軍攻打長沙時,指揮作戰的西王蕭朝貴突然中炮犧牲,敵人乘機發起猛攻。在這關鍵時刻,隻見營中員女將縱馬向前,揮戈上陣,英勇頑強地繼續指揮戰鬥。要問這名女將是誰?她就是洪秀全的妹妹、蕭朝貴的妻子洪宣嬌。洪宣嬌帶領男兵女兵,不顧敵人的炮火,突破層層封鎖,插入敵營,殺得敵人膽戰心驚,狼狽逃跑。洪宣嬌英勇作戰的事跡鼓舞著廣大的婦女,當時流傳著首歌謠:“婦女跟著洪宣嬌,會打火槍會耍刀”。

  太平天國的婦女在戰場上是殺敵的英雄,在生產中是勞動的能手。在天京城裏,婦女也按軍事編製組成“女營”,有組織有領導地從事集體勞動。身強力壯的婦女擔負著守城任務,白天挖戰壕,晚上巡邏放哨;會刺繡的婦女分配到“繡錦營”,從事手工業勞動;其餘的婦女擔負著運土、送竹簽、割麥、割稻等任務。

  太平天國的婦女不僅能武,還能文,同男子樣接受教育、參加考試。太平天國於1853年曾設了女科考試,洪宣嬌親任主考官。第個考中“女狀元”的是南京女子傅善祥。這位飽受辛酸的婦女,生下來就跟著哥嫂度日。18歲那年丈夫死去,婆婆幾次要把她賣給別人。後來她好不容易衝出虎口參加太平軍。洪秀全非常重視女狀元,任傅善祥為“女丞相”。當時有“文有傅善祥,武有洪宣嬌”之說。傅善祥除了批答文件、管理營中機要外,後來還負責婚禮工作。

  太平天國的婚姻製度也是種新的創舉。1954年在浙江紹興發現兩份太平天國時期的結婚證書——“合揮”,上麵登記著結婚人的姓名、年歲、籍貫等項目,上麵蓋有龍鳳圖章。從這張“合揮”可以看出,太平天國的婚姻製度不僅嚴肅認真,而且證明太平天國廢除了買賣婚姻,建立了男女自由結合的新婚製。

  隨著革命的深入,婦女纏足的惡習也被禁止。婦女纏足是自代以來封建統治階級殘害婦女的種公開刑罰,腳要小,隻有把骨頭果斷才行。真是“小腳雙,眼淚缸”。太平天國禁止纏足,使廣大婦女從這種痛苦中解放出來。

  “亞羅號事件”

  英國繼第次鴉片戰爭,於1856年10月借口“亞羅”號事件又向中國發動了第次鴉片戰爭。

  “亞羅”號是中國船。船的主人叫蘇亞成。他曾經在香港購買過張登記證,因為期滿,所以沒有掛英國國旗。10月8日,亞羅號從廈門開往廣州,停泊在黃埔。廣東水師千總梁定國接到份報告,說有幾名海盜藏在這條船上,逮捕了船上12名中國水手。

  這時,英國駐廣東領事巴夏禮蠻橫無理地加以幹涉,硬說“亞羅”號是英國船,中國人上船捕人是違反了中英條約。並且說廣東水師曾扯下船上懸掛的英國國旗,這是對英國的侮辱。廣東水師在中國船上捕人,完全是中國的內政,根本與英國毫無關係。英國人之所以這樣製造事端,是為了尋找塊踏腳石,發動侵略戰爭。為此目的,巴夏禮在英國公使包令的指使下,向清政府提出了“有禮貌地送還被捕水手;書麵道歉;擔保以後尊敬英國國旗”等無理要求,限令48小時答複。同時,巴夏禮親自到包令那裏接受指示,決定借此機會向清政府發動武裝進攻。

  英艦炮轟廣州1856年10月23日,3艘英艦由西馬糜各裏上將率領,溯珠江邊開炮邊前進,駐守在獵德、中流沙炮台的守兵並非毫無還擊之力,隻因奉葉名琛“敵船入內,不可放炮還擊”之令,在英艦炮擊聲中,被迫撤離。

  英軍不戰而占廣州城外各炮台,但並未達到脅迫葉名琛就範的目的,乃於26日揚言,即日將炮擊廣州城。26日起的天之內,英艦炮以及已被英軍占領的海珠炮台的炮火,集中襲擊葉名琛的衙署。28日,火燒臨近督署的靖海門外帶。29日,葉名琛從總督衙署撤至內城的巡撫衙門辦公。英艦麵以更密集的炮火集中轟擊督署,麵以部分兵力登岸攻撲廣州外城,巴夏禮聲稱“定破此城”。廣大清軍忍無可忍,奮起抗擊,展開了英艦炮擊廣州以來的第場激戰。撫標中軍參將淩芳親自發射火槍,擊斃英軍多名,在鏖戰中不幸中彈傷重而死,成為第次鴉片戰爭中壯烈殉國的第位清軍將領。駐守城東萬壽宮帶的鄉勇,以長槍與登岸英軍搏鬥,斃敵數人。在愛國官兵和鄉勇的激勵下,葉名琛也傳令“殺敵名,賞百金”。英軍入新城者不滿百人,傷亡已近30,在軍民奮起抗擊下,不敢久留,有幾個人在總督衙門轉了圈,就匆匆退回船上。

  10月30日至11月4日,炮擊與談判並舉,英方想以炮火為後盾,在談判桌上撈到好處,但並沒有如願。11月6日晨,英艦炮擊東定炮台,清軍水師23隻戰船駛近敵艦,炮戰半個多小時,炮台守軍也發炮還擊,共斃敵百餘名。

  許多清軍愛國官兵在困難條件下,主動襲擊英軍,打了不少勝仗:12月1日,千總蘇海率領35艘戰船,在虎洋大敗英軍,葉名琛立即獎勵官兵們1250元大洋,以表彰他們的功績。3日,群英軍從廣州城東的河上登岸,千總鄧安邦率東莞勇奮力抵禦,激戰兩小時,斃傷敵數十名,英軍狼狽遁逃回船。同時,壯勇也埋伏在英軍途經的兩旁空屋,從窗戶裏施放冷槍,直打得英軍暈頭轉向。1857年1月4日,清軍出動了300多隻沙船,向英國艦船發起猛烈進攻。路約有100隻配備大炮的大小沙船的船隊,在臨近英艦時炮彈齊發,到江水漲潮時,這支船隊安全撤至小河中。另路約200隻沙船的船隊,連同從小河駛來的另20多隻沙船,當接近英艦時,集中向英艦開炮。經小時的河上炮戰,清軍沙船才撤回到小河中。英方也不得不驚呼:“中國人打仗,向無如此大膽,其戰法亦較前為勝。”西馬糜各裏惱羞成怒,派軍隊縱火焚燒了廣州附近幾千家民房,但是這支縱火隊在走近城牆時,突然遭到射擊,死傷15人,給英國侵略軍以應得的懲罰。清軍和鄉勇還每於深夜駕小艇襲擊英軍據點,從江上、陸上,廣泛開展襲擾戰。

  敵酋西馬糜各裏已經“飽受數以百計的中國舢板的襲擾”和“火船以及其他設計巧妙而又凶險的兵器的攻擊”,隻得於1月下旬,將入侵的英艦撤出珠江內河,退往虎門口外的大黃氵窖炮台帶待援。

  1857年春,“亞羅”號事件的消息傳到倫敦。英國政府立即召開內閣會議,強行通過了擴大侵略戰爭的提案,並且任命額爾金為全權大使,率支侵略軍前來中國。同時還向法、美、沙俄政府發出照會,提議聯合出兵。

  法國政府如獲至寶,早在“亞羅號”事件之前,法國天主教神甫馬賴在1853年非法潛入廣西西林縣,借傳教為名,勾結官府,包庇教徒,行凶作惡,激起民憤。1856年2月西林縣新任知縣張鳴鳳將馬賴等不法教徒等26人逮捕,並將馬賴及教徒人處死,這就是“馬神甫事件”。法國政府接到英國照會,借“馬神甫事件”,打起“為保護聖教而戰”的幌子,任命葛羅為全權大使,並派支侵略軍隊開往中國。美、俄兩國認為這是個不可失的機會,也派出了全權大使,同英、法密切配合,從中漁利。1857年秋,英、法、美、俄國強盜會集在香港,陰謀策劃“聯合行動”。

  大沽口戰役1859年6月,英法聯軍以重兵集結在大沽口外。負責登陸作戰指揮的是英軍艦隊司令賀布,英國投入的艦艇和兵力均占聯軍總數的絕大多數,是這次進攻作戰的主凶。

  法國則是夥同製訂作戰計劃、密切協同作戰的幫凶。法國特使布爾布隆在給法國外交大臣的封信中直言不諱:“旦衝突發生,我們的旗幟就應該和英國的旗幟在起飄揚。”

  由欽差大臣僧格林沁統指揮的前線清軍總兵力共計約2萬名,除了駐屯在山海關作為機動的5000名外,駐守在大沽南北各炮台的第線守軍約4000名,各種口徑的火炮共60門。可見,這次臨戰前的防禦部署,較之上年,大有改觀,做好了在海口、在炮台、在陸上還擊英法聯軍的準備。

  聯軍企圖打通海口通道的活動在前幾天已經開始,而雙方展開激戰則是在6月25日。下午1時30分,賀布向聯軍下達了攻擊令,炮火攻擊的主要目標是大沽南北各炮台。賀布本人則在旗艦行鳥鳥號上指揮作戰。他們前幾天用望遠鏡窺看炮台情況,隻見火炮都用草席蓋著,也不見守軍蹤影,滿以為清軍並無戒備,可以和上年樣,舉摧毀,從容登陸,兵臨京津。殊不知僧格林沁預有準備,尤其注意偽裝隱蔽,在炮台白天不見旗幟,夜間不聞更鼓,守軍卻於暗處,無時不在密切注視敵軍動靜,故雖處於守勢,卻掌握了作戰的主動權,以逸待勞、後發製人,任憑聯軍放炮試探,守軍並不還擊。25日,聯軍艦炮以密集的炮火,企圖舉摧毀我炮台時,僧格林沁見還擊時機已到,遂令迅速撤除火炮上的掩蓋草簾,按前已精確計算過的距離,各炮台的火炮向英法戰艦猛烈還擊,很快就壓住了艦炮的火力。據參戰聯軍目擊者記載:“炮艇剛開始攻擊第道障礙物,炮台的炮眼就頓時全打開了,這支小小的艦隊遂遭到打得準且又打得猛的炮火的襲擊。過不會,有好幾艘船就被打得不能動了,人員在炮火下也越打越少,”旗艦行鳥鳥號的艦長拉桑被彈片擊中而斃命,艦隊司令賀布也受了傷。炮擊戰持續到下午5時,參戰的英法艦艇全被擊傷,炮艇茶隼號和庇護號被清軍的炮火擊中沉沒,有的艦艇在灘頭擱淺,成為死目標,無法撤出戰鬥。

  在這場激烈的大沽炮戰中,直隸提督史榮椿率部堅守南岸中炮台,指揮以炮火還擊,擊沉敵艦,忽腹部中彈,仍指揮部眾,大呼殺賊而死。大沽協副將龍汝元守北岸前炮台,親自點火發炮還擊,因胸部中彈,犧牲在炮台上。清軍這兩位高級將領,以前曾奉命與太平軍作過戰,但最後在反侵略戰爭中,血灑海疆,為國捐軀,不愧是舍生取義的英雄。此戰還有都司、千總、把總等武官與兵弁32人陣亡,以小的代價,換取了巨大勝利。

  7月間,英法公使以及他們的殘艦敗兵,終於灰溜溜地南逃了。

  中英中法《天津條約》

  1857年10月,額爾金和葛羅率艦到達香港。12月,英法聯軍5600餘人在珠江口集結。美國公使列威廉和俄國公使普提雅廷也到達香港,與英、法合謀侵華。24、27日,額爾金、葛羅列葉名琛等發出通牒,第次通牒限48小時內讓出廣州城。葉名琛忠實執行清政府“息兵為要”的方針,不事戰守。28日,英法聯軍炮擊廣州,並登陸攻城。都統來存、千總鄧安邦等率兵頑強抵禦,次日失守。葉名琛被俘,被解往印度加爾各答,1859年病死於由所。廣州將軍穆克德訥、廣東巡撫柏貴投降;柏貴在以巴夏禮為首的“聯軍委員會”的監督下繼續擔任原職,供敵驅使。侵略軍占領廣州期間,當地人民在佛山鎮成立團練局,集合數萬人,經常武裝攻城,使城中敵人膽戰心驚。香港、澳門愛國同胞也紛紛罷工罷業,以示抗議。

  英國聯軍根據其本國政府在出兵時的指示,要和北京直接打交道,以迫使清政府就範,決定北上,進攻大沽。1858年4月,英、法、俄、美國公使率艦陸續來到大沽口外,分別照會清政府,提出侵略條款,要求指派全權大臣進行談判。俄、美的照會還表示願意充當“調停人”。清政府派直隸總督譚廷襄為欽差大臣到大沽談判,英、法竟蠻橫地限令天內答複其要求,否則即訴諸動力。5月20日,英、法軍艦闖入白河,炮轟大沽炮台。守台將士英勇還擊,然而譚廷襄等人毫無鬥誌,爭相西逃,大沽失陷。英法聯軍溯白河北上,26日,侵入天津城郊,並揚言要進攻北京。清政府慌忙另派大學士桂良、吏部尚書花沙納為欽差大臣趕往天津議和。

  6月初,談判開始。英國代表驕橫要挾,俄、美公使則扮演“調停人”角色,從中漁利。俄使普提雅廷施展奸詐手段,誘逼清政府於6月12日首先簽訂了中俄《天津條約》,攫取了沿海通商、內地傳教、領事裁判權和片麵最惠國待遇等係列特權;並且還特別規定,兩國派員查勘“以前未經訂明邊界”,“務將邊界清理補入此次和約之內”,為沙俄進步侵占中國領土埋下伏筆。美使列衛廉於6月18日逼簽了中美《天津條約》,也攫取了許多特權。

  6月26日、27日,中英《天津條約》、中法《天津條約》分別簽字。主要內容有:①公使常駐北京;②增開牛莊(後改營口)、登州(後改煙台)、台灣(後定為台南)、淡水、潮州(後改汕頭)、瓊州、漢口、江、南京、鎮江為通商口岸;③英、法等國人可往內地遊曆、通商、自由傳教;④外國商船可在長江各口岸往來;⑤修改稅則,減輕商船噸稅;⑥對英賠款銀400萬兩,對法賠款銀200萬兩。11月,桂良等在上海又同英、法、美國分別簽訂了《通商章程善後條約》,規定:①鴉片貿易合法化;②中國海關由英國人“幫辦稅務”;③海關對進出口貨物照時價值百抽征稅;④洋貨運銷內地,隻納按價值2.5%的子口稅外,免征切內地稅。《天津條約》和《通商章程善後條約》的簽訂,進步破壞了中國的主權,加深了中國社會的半殖民地化。

  中英中法《北京條約》

  英法聯軍大沽戰敗的消息傳到歐洲,英、法統治階級內部片戰爭喧囂。他們叫嚷要對中國“實行大規模的報複”,“攻打中國沿海各地,占領京城,將皇帝逐出皇宮”,借以“教訓中國人”,讓英國人“成為中國人的主人”。1860年2月,英、法兩國政府分別再度任命額爾金和葛羅為全權代表,率領英軍18000餘人,法軍約7000人,船艦200餘艘,來華擴大侵略戰爭。4月,英法聯軍占領舟山。5月、6月,英軍占大連,法軍占煙台,封鎖渤海灣。俄使伊格納季耶夫和美使華若翰也於7月趕到渤海灣,再次以“調停人”為名,配合英、法行動。

  清政府在大沽獲勝後,幻想就此與英、法罷兵言和。當英、法艦隊逼臨大沽海口時,鹹豐皇帝還諭示僧格林沁、恒福“不可貪功挑釁”,“總須以撫局為要”,並派恒福與英、法使者談判。僧格林沁認為北塘左右皆係鹽灘,敵軍“登岸不易”;即使越過鹽灘,“北塘後路現有馬隊各營,該夷亦不能直抄炮台之後”,因而專守大沽,盡棄北塘防務。伊格納季耶夫向英法聯軍提供了北塘未設防的情報。

  8月1日,英、法軍艦30多艘,由“俄夷引路,占據北塘”。12月,侵略軍大舉向新河、軍糧城發動進攻。僧格林沁所部蒙古騎兵英勇衝鋒反擊,在侵略軍猛烈炮火轟擊下,“精銳耗竭”。14日,塘沽失陷。21日,聯軍水陸協同,進攻大沽北岸炮台。守台清軍在直隸提督樂善指揮下,英勇抗擊。戰鬥直到晚上,炮台終於失守,樂善和愛國官兵全部壯烈犧牲。駐守南岸炮台的僧格林沁,在鹹豐皇帝“以國家依賴之身,與醜夷拚命,太不值矣”的諭示下,於當晚將防守官兵全部撤走。大沽陷落。侵略軍長驅直入,24日占領天津。清政府急派桂良等到天津議和。在談判中,英、法提出,須全部接受《天津條約》外,還要求增開天津為通商口岸、增加賠款以及各帶兵千人進京換約等。清政府堅持先退兵,並不許帶兵進京換約,談判破裂。俄使伊格納季耶夫竭力煽動英法聯軍“盡快進入通州,不使僧王有在這個城市設防的時間。”9月初,英法聯軍從天津向北京進犯。清政府再派怡親王載垣、兵部尚書穆蔭為欽差大臣,到通州議和。由於雙方爭執不下,談判再次破裂。

  9月18日,英法聯軍進攻張家灣,清軍頑強抵抗,傷亡很大,通州陷落。21日,清軍與敵軍在裏橋激戰,“奮不顧身,齊聲大呼殺賊,進如山倒”。主帥僧格林沁等撤隊反奔,致使全軍動搖,而遭敗績。22日,鹹豐皇帝帶領後妃和批官員倉皇逃往熱河(今河北承德),留下其弟恭親王奕訁斤負責議和。伊格納季耶夫又向英、法提供了有關情報和北京平麵圖。10月初,侵略軍占領圓明園。這座經營了150多年,綜合中西建築藝術成就,聚集了今藝術珍品和曆代圖書典籍,世界上少有的壯麗宮殿和園林,在慘遭侵略軍大肆搶掠後,又被縱火焚毀。13日,英法聯軍占領安定門,控製了北京城。

  英法聯軍揚言還要炮轟北京城,搗毀皇宮。奕訁斤乞請俄國公使從中斡旋。俄使伊格納季耶夫提出解決俄中邊界作為他調解的先決條件,然後對弈訁斤說,中國“必須立刻同意聯軍的切要求”。奕訁斤在英、法武力逼迫和俄國恫嚇挾製下,於10月24日、25日分別與額爾金、葛羅交換了《天津條約》批準書,並簽訂了中英、中法《北京條約》。

  中英、中法《北京條約》不僅承認《天津條約》完全有效,而且又規定:①增開天津為商埠;②準許英、法招募華工出國;③割讓龍司,歸英屬香港界內;④退還以前沒收的天主教堂資產,法方還擅自在中文約本上增加:“並任法國傳教士在各省租買田地,建造自便”;⑤賠償英、法軍費各增至800萬兩,恤金英國50萬兩,法國20萬兩。

  經過第次鴉片戰爭和《天津條約》、《北京條約》的簽訂,中國喪失了更多的主權,中國社會半殖民地地位進步加深,中國人民的苦難更加深重了。

  中俄《璦琿條約》

  鴉片戰爭以後,沙俄加緊向我國東北和西北邊疆大肆進行以掠奪領土為中心的侵略擴張活動。

  1850年8月,沙俄侵占我國黑龍江口的重鎮廟街,並以沙皇的名字把廟街更為尼古拉耶夫斯克。至1853年底,沙俄侵略勢力已經擴張到了興袞河和黑龍江下遊兩岸以及口外整個中國領海,並侵占了庫頁島。

  沙俄侵占了廟街和庫頁島等地後,繼續入侵我國黑龍江流域。1854年1月,沙皇尼古拉世批準了俄國東西伯利亞總督穆拉維約夫提出的“武裝航行黑龍江”計劃。

  1858年5月,乘英法聯軍進犯天津、威脅北京之際,穆拉維約夫率領兵船多艘駛至璦琿,向清朝黑龍江將軍奕山提出俄方擬定的條約草案,宣稱以黑龍江為邊界,黑龍江以北的中國領土歸屬俄國,如果不從,俄國將聯合英國對華作戰。奕山辯駁說,中俄邊界在格爾必齊河和外興安嶺,早經中俄《尼布楚條約》明文規定,從無更改,隻有烏第河未經定界,有待議定。雙方交涉時,俄國兵船鳴槍放炮,以武力相威脅。5月28日,奕山被迫簽訂了不平等的中俄《璦琿條約》。條約的主要內容為:黑龍江以北、外興安嶺以南60多萬平方公裏的中國領土劃歸俄國,僅在璦琿對岸精奇裏江(今俄國結雅河)以南的小塊地區仍保留中國方麵的永久居住和管轄權;烏蘇裏江以東的中國領土劃為中俄“共管”;原屬中國內河的黑龍江和烏蘇裏江,此後隻準中、俄兩國船隻往來,別國不得航行。清政府沒有批準《璦琿條約》,並對奕山等人予以處分。沙俄無視條約是非法的,竟把璦琿北岸的海蘭泡改名為“報喜城”(布拉戈維申斯克)。沙皇亞曆山大世特頒嘉獎,晉封穆拉維約夫為阿穆爾(黑龍江)斯基伯爵。

  中俄《北京條約》和《勘分西北界約記》

  1860年10月底,俄國公使伊格納季耶夫自稱“調停有功”,並以幫助鎮壓太平軍為誘餌,向奕訁斤提交了份新的中俄條約草案和俄國單方麵繪製的東部邊界地圖,逼迫奕訁斤“字不能更易”地接受,否則“兵端不難屢興”。11月14日,奕訁斤被迫簽訂了不平等的中俄《北京條約》。

  中俄《北京條約》除迫使清政府確認《璦琿條約》外,還規定:()烏蘇裏江以東地區40餘萬平方公裏的中國領土割讓給俄國,惟“遇有中國人住之處及中國人所占漁獵之地,俄國均不得占,仍準中國人照常漁獵”。()中俄西部未定邊界,“此後應順山嶺、大河之流及現在中國常駐卡倫等處,及1728年(即雍正年)所立沙賓達巴哈之界牌末處起,往西直至齋桑湖,自此往西順天山之特穆爾圖淖爾(伊塞克湖),南至浩罕邊界為界”。()俄國取得在庫倫(今蒙古國烏蘭巴托)、張家口、喀什噶爾等地免稅貿易、設立領事並享有領事裁判權。通過中俄《北京條約》,沙俄不僅把《璦琿條約》規定劃為中俄“共管”的烏蘇裏江以東的中國領土強行割占,而且又為割占中國西部領土製造了“根據”。條約還為俄擴大對華商品輸出和進步侵略新疆、蒙古地區創造了有利條件。沙俄還把條約簽訂前年由它單方麵繪製的邊界地圖,當作條約附圖強加給中國,清政府拒絕簽字。

  1861年6月,中俄雙方代表簽訂了《勘分東界約記》。這次勘界,實際上僅勘分了興凱湖以南的陸界,並沒有勘分烏蘇裏江和黑龍江的水界,隻是在這張比例小於百萬分之的地圖上畫了條紅線,表示兩國以這兩條江為界,它既不表明也不可能表明邊界線在江中的確切位置。在勘界和立界牌中,俄方力圖多占中國領土。勘界立牌後,又不斷蠶食我方土地,搬移界牌,肆行侵占。

  自1862年8月起,清朝勘界大臣明誼和沙俄政府全權代表巴布科夫、紮哈羅夫等,在塔爾巴哈台(今新疆塔城)開始勘分西北邊界的談判。中國的西部疆界原在巴勒喀什池(今俄國巴爾喀什湖)。自18世紀初葉起,沙俄不斷進窺該地以東以南地區。通過中俄《北京條約》,沙俄強行規定中俄西段邊界的走向,把清朝設在境內城鎮附近的常駐卡倫指為分界標誌,把中國的內湖齋桑泊和特穆爾圖淖爾(今俄國伊塞克湖)指為界湖。

  隨後,俄國出兵強占中國境內山隘、要津,壘石立界,製造既成事實。在談判過程中,俄方代表態度蠻橫,硬要中方接受其劃界方案,並多次出動軍隊襲擊博羅的吉爾等卡倫,甚至揚言攻取喀什噶爾和伊犁。明誼嚴正拒絕俄方方案,談判中斷。

  1864年10月,在塔城重開談判。俄國派兵威逼塔城卡外,巴布科夫堅持中國必須按照俄國的分界議單劃界,“若不照此辦理,稍有更改,我們立即起程回國,隻好派兵強占”。負責總理衙門的奕訁斤再指令明誼妥協讓步,惟恐如不接受俄方議單,“將兵連禍結,必致更難收拾”。10月7日,明誼簽訂勘界議定書中俄《勘分西北界約記》。具體劃定了從沙賓達巴哈山口(今俄境)起至浩罕邊界為止的中俄西段邊界。據此,沙俄割占了巴爾喀什湖以東以南,包括齋桑湖、特穆爾圖淖爾在內的計約44萬多平方公裏的中國領土。

  沙俄是第次鴉片戰爭最大的獲利者。它通過《璦琿條約》、《北京條約》和係列的勘界條約,侵占了我國144萬多平方公裏的領土。

  “借師助剿”方針的提出第次鴉片戰爭期間,中國社會矛盾出現了複雜的局麵。方麵英法聯軍進犯津、京,清政府逃往熱河;另方麵太平天國仍然雄踞長江中下遊,北方的撚軍也異常活躍,構成了對清王朝的巨大威脅。清政府始終把太平天國和撚軍看成是心腹之患,外國侵略隻是“肘腋之憂”。第次鴉片戰爭結束,外國侵略者認識到應當扶植清政府作為他們壓迫和奴役中國人民的工具,而太平天國則是他們侵略中國的障礙,因此表示願意出兵幫助清政府鎮壓太平天國。法國侵華軍全權代表葛羅在中法《北京條約》簽訂周後,就向奕訁斤表示“願為中國攻剿發逆”。俄國公使伊格納切夫也在中俄《北京條約》簽訂的當日,即1860年11月14日,以及19、21日次向奕訁斤表示要送槍炮給中國,並教會中國鑄造槍炮,協助清軍進攻江南太平軍。後來,英、美兩國也表示願意支持清政府。

  但是清朝統治階級內部對於“助剿”的看法還不致。

  清政府在《北京條約》簽訂後,就“借師助剿”問題,征詢在北京的奕訁斤和地方上有關督撫的意見。江蘇巡撫薛煥、兩江總督曾國藩等先後在1860年12月及1861年1月奏報,表示擁護。

  當時,負責北京議和的奕訁斤、桂良和文祥看到《北京條約》簽訂後,英法聯軍撤退,並不想推翻清王朝的統治,而是要清政府履行條約,成為更加馴服的工具。他們認為外國侵略者不過是“肢體之患”,而太平天國、撚軍等農民起義才是“心腹之害”。他們主張對外國侵略者應當保持“和好”,“可以信義籠絡”,並且向鹹豐帝建議:“今日之禦夷,譬如蜀之待吳,蜀與吳,仇敵也,而諸葛亮秉政,仍遣使通好,約共討魏。”要鹹豐帝像蜀國聯吳抗魏那樣,聯合外國侵略者共同鎮壓太平天國運動。

  不久,總理衙門成立,奕訁斤等人擔任總理大臣,他們在1861年7月7日再次奏請鹹豐帝,“自臣等籠絡英法以來,目前尚稱安靜,似可就而且匿我,若不亟乘此時,臥薪嚐膽,中外同心,以滅賊為誌,誠恐機會失,則賊情愈張”。“中外同心,以滅賊為誌”的“借師助剿”方針,就此確立;並且得到地方實力派的讚成和支持。但是奕訁斤等派人當時尚未掌握清政府的實權,因此這方針未能作為項政策得到貫徹執行。

  當時清政府的實權是掌握在隨鹹豐帝逃往熱河的另派人手中。這派人以協辦大學士、戶部尚書肅順,怡親王載垣和鄭親王端華為首。他們同奕訁斤等人在堅決鎮壓太平天國運動、維護封建統治這點上沒有兩樣,但對於外國侵略者還心存疑忌,並且驕傲自大,仍以天朝自居,極端守舊,主張排外。他們對鹹豐帝的影響很大,奕訁斤等人曾再奏請鹹豐帝回北京,以削弱他們的影響,但肅順等人卻極力勸阻。

  鹹豐十年月十日(公曆8月22日),鹹豐帝奕訁寧死於熱河。

  臨終,奕訁寧宣布以他唯的兒子載淳為太子,繼承皇位,令載垣、端華、肅順等人為讚襄政務大臣,輔佐幼帝,主持朝政。此舉引起了奕訁斤及東宮太後慈安和西宮太後慈禧的不滿,於是奕訁斤與兩宮太後合謀,準備發動政變,將大臣逐出權力中心。

  10月,鹹豐帝靈柩由熱河啟程運往北京。兩宮太後攜同幼帝載淳,間道而進,11月1日先期到達北京。這時,奕訁斤在京已經作好政變的準備。兩宮太後及小皇帝抵京,政變立即進入實質性階段,而肅順等人還擁著靈柩在返京途中。同日,宮中頒下禦旨,將大臣中的載垣、肅順、端華解職,其餘人退出軍機處,令恭親王奕訁斤的同各部大臣討論兩宮太後垂簾聽政禮儀。載垣不知這是對方早已安排下的步驟,出麵阻止奕訁斤入宮議事,內廷下諭將載垣革職拿問。隨後,又下道諭旨,將載垣、肅順、端華革職下獄,嚴行議罪。當夜,支人馬在密雲逮捕了護送鹹豐靈柩的肅順等人。隨後,下令賜死載垣、端華,將肅順“斬立決”。其餘諸人律革職或革職發配。

  11月3日,兩宮皇太後在養心殿東暖閣垂簾聽政,恭親王奕訁斤以議政王身份主持朝政,政變宣告成功。因這年是農曆辛酉年,曆史上也稱為“辛酉政變”。原擬次年使用的祺祥年號,在政變後,改擬為“同治”,意為兩宮太後共同治理國家。

  從此中外反動勢力相互勾結,開始了全麵鎮壓太平天國的運動。

  天國內訌太平天國定都天京後,頒布、實行了係列製度和政策,進行了北伐、西征和天京城外的破圍戰。到1856年上半年,除北伐戰爭失敗外,太平軍在湖北、江西、安徽等戰場都取得了很大勝利,又在揚州打垮了江北大營,在鎮江和天京擊潰了江南大營,從而達到了軍事上的全盛時期。但是,軍事上的勝利,並不意味著政權的鞏固,相反,起義隊伍中的各種矛盾和弱點越來越明顯地暴露出來了。

  建都天京後,太平天國領袖們的思想作風發生了變化。起義初期那種“敝衣草履,徒步相從”的樸素的思想作風多被拋棄,代之而起的則是對權利名位和奢侈生活的追求。太平軍進入南京後,立即大興土木,把兩江總督衙門擴建為天王府,拆毀了大批民房,動用了成千上萬的男女工勞力,“半載方成,窮極壯麗”,旋因大火燒毀。1854年又在原址複建,周圍十餘裏,宮殿林苑,“金碧輝煌”,“侈麗無匹”。東王府的修建也是“窮極工巧,聘心悅目”。至如冠履服飾、儀衛輿馬等,都備極奢華。此外,天王還不斷選取民間秀女入宮。

  太平天國領袖們之間的關係逐漸疏遠,原來“寢食必俱,情同骨肉”,變為“彼此暌隔,猜忌日生”,宗派色彩日益明顯。

  楊秀清有出色的政治和軍事才能,太平天國起義前期能夠取得那樣巨大的發展,是和他的領導分不開的。但是,隨著起義的發展和個人權勢的上升,楊秀清驕傲專橫的傾向日益嚴重地表現出來。1856年8、9月間,江南大營被打垮,天京被包圍的形勢暫時解除,楊秀清乘機進步擴大個人權勢,“逼天王到東王府封其萬歲”。洪秀全雖然答應了楊秀清的要求,但立即密令在江西督師的韋昌輝、在湖北督師的石達開迅速返回天京。

  接到洪秀全的密令後,韋昌輝立即率領心腹部隊3000多人於9月1日深夜趕到天京,包圍了東王府,次晨將楊秀清及其眷屬殺死。接著天京城內發生混戰,太平天國優秀將領和戰士2萬多人死亡。經過這場屠殺,韋昌輝控製了天京,獨攬軍政大權,在天京造成恐怖局麵。

  9月中旬,石達開從湖北趕到天京。他回到天京後,責備韋昌輝不該濫殺。韋昌輝又企圖殺死石達開。石達開聞訊後連夜逃往安慶,他在天京的家老小全部被韋昌輝殺害。於是石達開調集在安徽的部隊,進駐寧國附近,要求洪秀全懲辦韋昌輝。韋昌輝的屠殺和專擅橫暴,激起了天京廣大將士的憤怒。洪秀全接受將士們的要求,於11月初殺死了韋昌輝及其心腹200多人,結束了韋昌輝對天京曆時約2個月的恐怖統治。

  11月底,石達開回到天京。洪秀全命他提理政務,“合朝歡悅”。但是,洪秀全經楊韋事件之後,對石達開也存有疑忌,所以封他自己的長兄洪仁發為安王、次兄洪仁達為福王,以牽製石達開。石達開被迫於1857年6月離開天京,率部獨立作戰。他的這行動,使太平軍的兵力大大分散和削弱,便利了敵人的進攻。

  石達開率兵從安慶出發,起初在江西、浙江、福建等省活動,屢戰不利。從1859年起,轉戰於湖南、廣西、湖北、川、雲南、貴州等省,多次擊敗清軍,對這些地區的群眾起義有定的推動作用。但是,他脫離天京後,畢竟是孤軍作戰,沒有建立根據地,糧食、武器等補給困難,部隊的戰鬥力日益削弱,軍心逐漸渙散,分離、叛降的情況不斷出現。

  1863年5月,石達開在川大渡江紫打地(安順場)陷入清軍包圍,屢戰失利,傷亡慘重,部隊隻剩下7000餘人,糧食斷絕。石達開走投無路,自帶5歲的兒子石定忠、宰輔曾仕和等入清營,希望以停止最後的抵抗來換取保全殘部。這顯然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的餘部2000餘人被清軍於夜之間屠殺淨盡,其餘已經遣散的陸續被殺害。石達開本人被解赴成都淩遲處死,“臨刑之際,神色怡然”,“辭氣不卑不亢,不作搖尾乞憐之語”。

  李秀成、陳玉成力挽危局天京變亂使太平天國的大好形勢急劇逆轉,但此時,各地的反清鬥爭還在發展。第次鴉片戰爭正在進行,中外反動勢力尚未完全勾結,清廷對湘軍仍有猜忌,曾國藩亦未曾獲得更大的權力,這些客觀情況對太平天國來說,均屬有利條件,使洪秀全得以作出各種努力,挽救危局。

  1859年4月,洪秀全的族弟洪仁玕來到天京,立即受到重用。5月間,洪仁玕被封為幹王,總理全國政事。接著在6月和12月先後封陳玉成為英王,李秀成為忠王。

  1858年8月上旬,陳玉成與李秀成及各路將領在安徽樅陽鎮(今桐城縣西南)舉行軍事會議,決定聯合作戰,共解天京之圍。會後,陳玉成率部於8月23日攻克廬州,9月25日在滁州烏衣鎮與李秀成部會師,合擊江北大營德興阿和勝保的軍隊,殲滅4000餘人。26日,又在江浦小店(今永寧鎮)殲滅江南大營援軍5000人,進軍浦口,再次擊潰江北大營,清軍“死於浦口萬餘人”,並於9月底攻占江浦、天長。10月間,占領揚州、合,恢複了天京與江北的交通,穩定了天京的形勢。

  正當太平軍進攻江北大營並乘機肅清江北敵軍時,湘軍主力李續賓部乘機攻陷皖北、太湖、潛山、桐城、舒城等地,進犯太平軍的重要據點廬州的河鎮。洪秀全命令陳玉成、李秀成率部救援,1858年11月7日,陳玉成率軍到達廬江縣西麵的白石山和河鎮南麵的金牛鎮,切斷李續賓的後路。同時,命令廬州守將吳如孝會合撚軍南下,截擊自舒城出犯的敵援軍。李秀成也率部趕來,屯兵於白石山作為後援。11月14日,陳、李大軍夾攻李續賓大營,15日,湘軍反撲,陳玉成誘敵人入包圍圈、陳、李大軍匯合從河鎮出擊的吳定規部,將李續賓所部團團圍住,經過激烈戰鬥,全殲李續賓、曾國華(曾國藩弟)等文武官員400餘人和湘軍6000人。

  河大捷後,圍攻安慶的湘軍倉惶逃走,陳玉成、李秀成乘勝進兵,收複了桐城、潛山、太湖等地,皖北複歸太平軍所有。當年12月,李世賢在皖南寧國灣沚鎮大破清軍;楊輔清在江西占領景德鎮,屢敗清軍。天京上遊局勢暫時得到穩定,基本上扭轉了領導集團分裂後的軍事危機。但從總的形勢來看,戰略防禦的地位並未根本改變。

  1858年下半年,太平軍浦口、河戰役的勝利,使革命形勢有了好轉,並迫使清政府無力再建立江北大營,在1859年3月明令將它撤銷。但是江南大營加緊圍困天京,東線形勢複趨惡化。西線曾國藩湘軍自河戰敗後,仍堅持奪取安慶的計劃。1859年10月22日,韋俊又獻池州降敵,翌年4月,湘軍進犯安慶。

  1860年1月,太平軍在蕪湖召集會議,洪仁玕與李秀成定計,聯合各軍,采用佯攻杭州,調虎離山,然後粉碎江南大營的作戰方案。洪秀全批準了這方案。2月,李秀成、李世賢率軍分別由皖南直趨浙江,兩軍於29日占領安吉,3月5日占長興後,又分為,李世賢攻湖州;李秀成軍則冒充敵軍旗幟號衣,沿莫幹山東麓,自妙的、武康進襲杭州。3月11日,李秀成所率精兵進抵杭州城下,19日,攻占杭州。蘇杭是江南的糧餉基地,江南大營不得不分兵1.3萬餘人前往救援,清軍援兵在23日方才到達杭州城外。

  李秀成大軍便在24日夜撤離杭州,由小路急返天京。4月8日,在安徽建平(今郎溪)召開軍事會議,商定解救天京之圍的詳細計劃。此時,陳玉成已經率部自皖西經廬州、全椒進攻滁州,正在全椒帶活動,等待時機進援天京。4月底,太平軍李秀成、陳玉成、李世賢、楊輔清、劉官芳等路大軍10餘萬人齊集天京城外。5月2日,猛攻江南大營,城內守軍也分頭出擊,6日,徹底摧毀江南大營,大營中所存餉銀數十萬兩及軍火局的槍炮、火藥、鉛子等均為太平軍所獲,擊潰清軍3萬餘人,天京解圍。

  圍殲江南大營後,洪秀全於1860年5月間在天京召開軍事會議,批準了洪仁玕提出的先取蘇、杭,然後揮師沿江西上,分南北兩路進攻武漢,以救安慶的計劃。

  1860年5月15日,李秀成率軍東進,當日攻克句容,19日占領丹陽,江南大營幫辦軍務張國木梁落水而死。接著連克常州、無錫,欽差大臣和春在滸墅關自殺。天京城外江南大營的營壘長壕,均被太平軍蕩平。自此,清政府再也無法恢複江南大營。清軍從丹陽、常州帶潰逃時,搶劫燒殺,退至蘇州後,又在繁盛的閶門、金門之外縱火焚燒晝夜,以期阻止太平軍。清軍的野蠻行徑激起了當地人民義憤,6月初,當李秀成大軍壓境時,蘇州人民積極配合,使太平軍於6月2日順利地占領蘇州,同時又占領江陰。稍後,又在當月攻克昆山、太倉、嘉定、青浦等地,7月1日占領鬆江,大軍直至上海近郊,建立了以蘇州為首府的蘇福省。

  此時,陳玉成也率部渡江,先後進攻揚州、全椒。7月下旬南下,自天京經宜興攻入浙江,連克安吉、於潛、臨安、餘杭、富陽等地,8月初進抵杭州賣魚橋。後因上遊情況緊急,陳玉成於8月9日自餘杭帶撤去。

  《資政新篇》

  1859年4月,洪仁皚從香港來到天京。金田起義後,洪仁皚迫於清軍緝捕,於1852年避居香港。他在香港親自接觸到些西方資本主義的文化,又因與外國傳教士往來較多,所受基督教的影響也較深。他到天京後不久,被封為幹王,總理太平天國朝政。

  洪仁皚向洪秀全提出了個統籌全局的方案——《資政新篇》。在政治方麵,他主張立政的關鍵,“惟在乎設法用人之得其當”。所謂“設法”,就是製定法律、製度。他指出立法的重要性,認為英國之所以成為當時“最強之邦,由法善也”。他反對“結黨聯盟”,針對當時存在分散、離心的傾向,強調要“自大至小,由上而下,權歸於”。

  在經濟方麵,洪仁皚主張效法西方資本主義,發展近代交通運輸事業,包括興建鐵路公路、修浚河道、行駛輪船、興辦郵政等;發展金融事業,包括興辦銀行、發行紙幣、推廣保險等。他還主張獎勵民間開礦、製造火輪車輪船及其他“器皿技藝”。

  在思想文化、風俗習慣方麵,他主張設學館、醫院,建跛盲聾啞院、鰥寡孤獨院、禮拜堂、育嬰堂,禁廟宇寺觀,革陰陽煞,除流墮民,禁溺嬰及買賣人口和使用奴婢,嚴禁鴉片入口。他還批判了那種“不務實學,專事服文”的學風,在《戒浮文巧言喻》中,主張“文以紀實”、“言貴從心”,提倡“切實明透,使人目了然”的淺明文體。

  在外交方麵,洪仁皚主張同資本主義國家自由通商,進行文化交流,但外人不得幹涉太平天國的內政和“國法”。

  洪仁皚的這些建議,具有鮮明的資本主義色彩,符合當時中國社會發展的客觀要求,比起農民中原有的平均主義理想,這是個大進步。他不僅重視中外文化交流和吸收外國先進的科學技術,而且主張采用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的若幹有關政策。他在“向西方學習”這點上,超過了同時代的些地主階級知識分子。但《資政新篇》除洪秀全表示大多讚同外,在太平軍內部沒有引起積極反應,也沒有實行過。

  第次西征太平軍破江南大營,東下蘇杭,占領蘇南、浙西許多州縣,而此時英法聯軍又再次擴大侵略戰爭,進攻大沽,京津岌岌可危。清廷為了挽回江南敗局,於1860年6月8日任命曾國藩署理兩江總督,8月10日,改為實授,並任命他為欽差大臣,督辦江南軍務,節製大江南北水陸各軍,湘軍的勢力自此急劇擴大。曾國藩軍政大權在握,調集湘軍及清軍約8萬人加緊圍攻安慶,天京上遊形勢緊張。安慶是天京的西北屏障,太平軍必守的戰略據點。

  1860年9月,洪秀全召集陳玉成、李秀成等在天京會商,決定仍按5月間天京會議所定計劃,由陳、李分兵南北兩路同時西上,另增李世賢、楊輔清兩軍在長江南岸配合,並規定南北兩路軍於1861年4月在武昌會師,迫使湘軍救援湖北,以解安慶之圍。這防禦性的進攻,就是第次西征。

  陳玉成率領的北路軍,於1860年9月30日,自天京渡江北上,向安徽進發。10月,在皖北與撚軍聯合,聲勢大振,號稱10萬。於是,暫不向西,南進廬州、桐城,試圖順道解安慶之圍。11月下旬,在桐城掛車河帶為多隆阿、李續宜所部清軍戰敗,隻得引兵到廬江整頓,決意繼續西征,奔襲武漢。1861年3月,攻克霍山,越過大別山,挺進湖北,17日克蘄水(今浠水),18日占領黃州(今黃岡),離武漢僅150餘裏。當時黃州以西清軍十分空虛,湖北巡撫胡林翼正幫助曾國藩圍攻安慶,得到消息以後,急得吐血。此時,英國侵華艦隊司令阿伯,參讚巴夏禮,帶領艦隊到達漢口,籌劃按照《北京條約》的規定進行開市事宜。英國侵略者為了維護侵華利益,出麵幹涉和阻撓太平軍向漢口進軍。

  巴夏禮到黃州會見陳玉成,以保護武漢商務為名,要太平軍遠離該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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