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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隋朝

  隋王朝的建立隋文帝楊堅,原是北周的勳戚重臣,被封為隋國公。他的女兒楊麗華,是北周宣帝的皇後,性情柔婉,舉止端雅,頗得宮妃的敬重。妻子獨孤氏出身於鮮卑貴族。楊氏和獨孤氏這兩大家族都是北周王朝的頂梁柱。這種聯姻,當然是為了政治的需要。

  宣帝的父親周武帝曆史上以滅佛而聞名,是位英俊的君主。兒子宣帝卻是個庸碌的昏君。宣帝22歲做皇帝,還不到年,就傳位給8歲的兒子周靜帝,自己當起太上皇,自稱天元皇帝。這個昏君喜怒無常,看不中那位淑嫻端莊的皇後,經常無故地責罵她,楊後卻從容不迫,辭理不屈。天,昏君暴怒,強令楊後自殺,並揚言要族滅楊氏全家。

  後母獨孤氏聞訊,倉皇進宮磕頭求情,直磕得頭破血流。

  後父楊堅也奉召入宮。坦然而入,神色自若,打亂了昏君事先要謀殺他的計劃。

  場統治集團內部的衝突暫時避免了。

  這場衝突的內在原因,要比帝後不睦的表麵現象深刻得多。這是因為隋國公的潛在勢力日增,對皇權構成了威脅。宣帝雖然昏庸,也已朦朧地感覺到了。同時,隋國公也在收攬人心,私下放風說:天元昏憒,又自剪羽翼,容顏憔悴,壽命不會很長了……。

  果如楊堅所料,大約未出1宣帝就頹然死去。朝廷重臣劉日方、鄭譯等,有些原本就是楊堅的心腹,乘機假傳遺旨,召楊堅入朝輔政。楊後得知此事,大為驚愕,轉念又想,皇帝幼小,家父輔政,總比大權旁落為好。

  楊堅輔政不到兩年,就剪除了異己勢力,將政權緊緊控製在自己手中。於是,由隋國公晉封隋王,由隋王而受禪稱帝。公元581年2建國號隋,改元開皇。至開皇年(589)隋南下建康滅掉陳王朝,終於結束了長期以來南北分裂對峙的局麵,重新統了中國。

  開皇之治隋文帝開國,改先朝弊政,勵精圖治,然後,北逐強胡,南滅殘陳,結束了近400年的大分裂局麵,建立起個強大的統的隋帝國。

  隋文帝治國有方。他首先建立起強大的中央政府機構,又簡化了地方行政層次;改革選吏製度,廢除了300多年以來為世家豪族所把持的品中正製,設科舉士(此為科舉製的創始),使中、小地主也有參政的機會,擴大了統治基礎;經濟上,采取輕徭薄賦,鼓勵農桑的政策,遂使生產蒸蒸日上,國勢日漸強盛。

  隋文帝初始亦倡導節儉,平日頓飯不過肉,宮廷用物,殘壞了的經過修補再用。

  皇後不尚麗服豔飾。宮人的衣服也是穿了再穿,少有新製。達官貴人也以節儉樸素為榮,便服多用布帛,不以金玉為飾。這樣,久而久之,形成了隋初崇尚節儉的社會風氣。

  隋文帝對官吏貪汙,總是嚴懲不貸,甚或失之苛酷。

  隋文帝如此治國,20多年後,國家安定,經濟繁榮,百姓樂業,片興旺景象。開皇十年(592年),財政官員呈報說:“府藏皆滿,糧食布帛無處容納,已堆積在走廊和房下了。”文帝詔令再造新庫。後來,又奏呈說:“新庫落成,亦堆積無餘。”文帝隻好下令說:“告知郡縣,寓富於民,不藏於府,免除今歲租賦,賞賜百姓。”早在平陳之後,就宣布免除江南10年租賦。這樣富庶的景況在曆史上也是罕見的。700年前,曾度見於西漢初的文景之治,今再見於開皇之時。

  這時,朝廷府庫中儲積了多少財物,史無確數。曾有這樣的記載,糧食布帛足夠朝廷支用十年。即至後來隋末洛陽被圍困,城內布帛山積,以致用布帛作柴燒,用絹代繩汲水。唐朝代隋之後,堆積的布帛還用了20多年。

  伴隨著社會的安定,經濟的繁榮,戶口也迅然猛增。隋初北朝半壁河山有約360萬戶,南朝有戶約50餘萬,合計不過400多萬。20幾年後,全國已有890餘萬戶,4600餘萬人。戶數比南北朝時約增加倍,比西晉時約增長兩倍,接近了東漢時的戶口水準,即1000萬戶,5000萬人。當然,這是些相當粗略的統計數字,但從中也可窺見東漢以後人口的起伏變化,以及隋文帝時期人丁興旺的景象。

  隋盛時,中國的版圖東起大海,西到新疆,南抵雲廣,北至大漠,東西4600餘公裏,南北7400餘公裏。

  隋文帝,作為封建帝王,當然有其階級的、曆史的局限性,以及種種弊政,但他順應曆史的發展,統了中國,又使國家迅速地富強起來,達到上述如此繁榮的程度,這在中國漫長的封建社會的曆史上是少見的。

  弑父篡位隋文帝晚年“雅好符瑞,暗於大道”,生活上追求享樂,日趨奢侈。593年(開皇十年),他令楊素在岐州(陝西鳳翔縣)督造仁壽宮,開山填穀,工程緊迫,民工勞累死者上萬人。兩年後,宮殿建成,文帝和皇後獨孤氏看到仁壽宮豪華壯麗,大加讚賞,褒獎楊素忠心,賞錢百萬,賜錦絹千段。598年(開皇十年),文帝又從長安到仁壽宮建行宮12座,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加重了人民的負擔。隋文帝“天性沉猜,素無學術”,好察細行,不察大體,為人忌才。在他晚年,為政昏憒,不少功臣如劉日方、鄭譯、梁士彥、宇文忻等先後被殺或貶黜,“其草創元勳及有功諸將,誅夷罪退,罕有存者”,所信者隻有楊素,任其上下欺詐,因而統治階級內部矛盾複雜尖銳,“正道因茲弛紊”,為楊廣的奪嫡篡位提供了方便。

  楊廣是文帝的次子,其兄楊勇為嫡長子,立為太子,是皇位的繼承人。楊廣13歲封為晉王,20歲被任命為指揮統戰爭的隋軍主帥,功高權大,擁有軍事實力,早有奪取楊勇太子位置的企圖。他和大臣楊素、宇文述等勾結,收買宮人和大臣為其在內廷虛美,“矯飾仁孝”,騙得文帝和獨孤皇後的信任。皇後獨孤氏不喜歡楊勇,東宮近臣也說楊勇的壞話。600年(開皇十年),文帝正式下詔廢楊勇為庶人,立楊廣為太子。

  604年(仁壽年),63歲的隋文帝臥病仁壽宮,楊廣和楊素合謀,指使心腹張衡入宮刺殺文帝,“血濺禦屏,冤痛之聲聞於外”。楊廣殺生父後,又矯詔處死楊勇,而奪得帝位。605年楊廣即位稱帝,是為隋煬帝,年號大業,並決定遷都洛陽。

  營建東都煬帝(楊廣)即位之後,在洛陽興建東都。原來長安地位偏西,從經濟方麵考慮,要把南北各地人民繳納的糧食絹帛,全部運到長安,未免困難。開皇年(584年)開廣通渠,引渭水從大興城到潼關,跟黃河相接,目的就在於解決運輸問題。然而洛陽以西的黃河,水道並不通暢,門峽尤其是當時無法克服的險阻,所以廣通渠的作用隻能減少點困難,並不能根本解決問題。煬帝決定在洛陽建設個新都,使大部分物資無須運往關中。大業元年(605年)在大建築師宇文愷的領導下,規模宏偉的大工程開始了。從這時起,到第年正月完工,每月征用兩百萬個勞動力。1300多年過去了,當年的東都早已毀掉,然而它的遺址,今天在洛陽市區以西,依然可以確實指出。據實地勘測,外郭城周圍共有50多裏,城門位置和下水道等也都有遺跡可尋。城西北部的宮城是宮殿所在,皇城是文武官衙所在。從宮城中央各殿起,向南筆直穿過外郭城正中的城門,正對著城外的名山伊闕。

  東都城裏,除宮城、皇城之外,有官吏百姓居住的坊,和豐都、大同、通遠3市。市是商業區。豐都市周圍8裏,開12個門,內有3000餘肆(店)。街道兩旁,榆柳交蔭,房屋整齊,堆滿著珍奇的貨物。當時有數萬戶富商大賈,從天下各地被遷到東都,來點綴升平。另外還有河北3000多家工藝戶,也離鄉背井,來到東都。因此,洛陽的商業和手工業都興旺發達起來了。

  開鑿大運河關隴地區的農業生產既然衰退,而江南地區經過東晉、南朝270多年間勞動人民的辛勤開發,卻成為“歲或稔,則數郡忘饑”(《宋書·孔季恭傳後論》)的富饒之區。然而隋王朝的政治、軍事重心,卻仍舊在北方。隋煬帝需要借運河來控製南方。溝通南北的運河大工程,就是在這種新的客觀形勢下進行的。所以,運河的開鑿,是符合時代的需要的。

  運河的開鑿,有重要的經濟和政治意義。第,它把黃河、淮河、長江、錢塘江聯係起來,從此大大地縮短了南北的交通,便利於南北的交通;第,它使南北物產的交流有了暢通的渠道,對經濟發展起了很大作用,以後沿運河的幹線上,興起了許多商業城市,這些城市都因為所處地理位置的優越而繁榮起來,通濟渠南端的揚州(江都),便逐漸形成為全國的經濟中心;在海運尚未暢通以前,在內地的陸上交通尚未采用新式交通工具以前,運河直是國內溝通南北的大動脈。第,它使中華文明的區域進步擴大。大運河溝通了長江、黃河兩大河流域,促進了南北之間的文化交流和民族融合,使南北文化互相影響,互相吸收,使中華文明成為有機的統的整體。

  這條運河在開鑿過程中,無論通濟渠、永濟渠,都征發了上百萬的民夫。通濟渠在大業元年月開鑿,同年月就通航了。永濟渠在大業年正月開鑿,也不到幾個月就通航了。這樣巨大的工程,是在官吏督役嚴急的情況下迅速完成的,不可避免地給人民帶來了很多苦難。掘河的民夫,經久不息地勞動,受凍挨餓,加上疾病侵襲,死亡的人在半數之上。(《開河記》)隋煬帝開鑿運河主要是為了聯結南北方,加強對全國的統治。他沿運河巡行南方,本身就是顯示隋朝國力的政治軍事大示威。同時,也有便於他本人巡遊享樂的目的。

  大業元年(605)。他在下令開鑿通濟渠的同時,派官吏往江南造龍舟及各色船隻數萬艘,同年通濟渠這段運河剛鑿通,隋煬帝就帶了後宮、諸王、公主、百官、僧尼、道士、蕃客並十衛軍士,浩浩蕩蕩,乘舟前往江都。沿途之上,窮奢極欲,征發無度,耗費資財,難以數計,給人民造成了極大的痛苦。

  出巡與揚威大業年(607年),煬帝率甲士50萬人,馬10萬匹,出巡出塞。他事先下令讓建築師宇文愷造了觀風行殿與合城,隨駕出巡。觀風行殿是座可拆可裝的宮殿,下置軸輪,進退自如,其大可容納數百人。這是世界上最早的大型活動房屋。合城則是可拆可裝的座城池,周長8裏,以板作骨,以布作飾,繪以丹青,上布旗旌,甲士可荷戟負戈在城上巡邏。這恐怕也是古代最大的活動建築。草原上夜之間突兀樹起座城池。

  城中又起宮殿。突厥可汗與酋長們遠遠望見以為是神助天成,敬畏不已。離城10裏就不敢再騎馬,跪於地上匍匐而行,紛紛爭獻牛羊駝馬。煬帝則厚賜可汗酋長以大量金帛。

  當時,朝臣高熲、賀若弼等人就曾私議皇帝此次出巡過於奢侈。煬帝知道了,立即將他們以誹謗朝政的罪名殺掉了。

  大業年(609年),煬帝又西巡張掖,並詔令西域17國的使臣前來晉見。又命令武威、張掖兩郡的男男女女,都穿起最華麗的服飾,駕上最好的車馬,列隊歡迎,隊伍長達數十裏。如此興師動眾,原是為了向西域人民誇耀中原的富有。

  第年,西域使團和成隊的商旅傾慕中國之富有,雲集洛陽。煬帝詔令舉行盛大的歡迎儀式。在皇城端門外大街上搭起戲樓,戲場周長約8公裏,樂師多至1.8萬人。燈火輝煌,如同白晝,通宵達旦。這場大戲從正月十日開台,整整演了半個到月底方才收場。

  這期間,商旅們要求在市內進行交易。整個市容整頓新,小商小販錦衣麗服,竟連賣蔬菜的也用精美的龍須席鋪地。西域商人路經酒食店,店主熱情邀請入座,醉飽出門,不收分文,以顯示隋的富庶。但客人並不癡呆受騙,有人就指著市間樹木上纏飾的彩絹質問說:“貴國也有窮人,衣不蔽體,為什麽不給他們去做衣服,卻用來纏樹呢?”市上的人被問得無話可答。

  煬帝這種虛榮浮誇的愚蠢行為並未贏得民族間的信譽,他的大民族思想,卻招致了民族間的幹戈。

  大業十年(615年)秋,當煬帝再次率領甲士出巡塞外時,突然遭到突厥人幾十萬騎兵的襲擊,雁門(今山西代縣)帶41座城堡被攻克39座。煬帝逃之不及,被圍困在雁門城裏。突厥人攻城甚急,飛矢紛紛落到煬帝腳前。這位不可世的暴君,被嚇得神無主,抱著小兒子痛哭流涕,眼睛都哭腫了。多賴將士奮勇,死守孤城,才得以轉危為安。

  王薄起義暴君隋煬帝繼位以來,進行無休止的橫征暴斂,早已叫百姓透不過氣來。3次征高麗的戰爭,全國規模的大征調,更使永濟渠沿岸的村落,幾乎找不到男丁。勞力缺乏,田園荒蕪,再加上場洪水,糧價漲了幾百倍,人民靠樹皮野菜充饑。他們忍受不了兵役、徭役和饑餓的折磨,紛紛揭竿而起。

  大業年(611年),齊郡鄒平(今山東鄒平)人王薄,首先在長白山(今山東章丘)起義。這座山在鄒平、長山、淄川諸縣交界,山勢險峻,周圍60裏,號稱第泰山。這個地方曆來是起義農民隱身的場所,早在北魏時期,就“多有盜賊”。由於山裏產鐵,過去有人在山裏製造兵器。傳說王薄是個鐵匠,很會打造槍頭。正因為長白山具有各種優越條件,因此隋末農民起義的領袖,不少人都在這裏聚義。

  王薄自稱“知世郎”,他以先知先覺自居,借以樹立自己的威望。他作了《無向遼東浪死歌》,號召人民起來反抗隋煬帝,從而得到人民的擁護。歌詞道:

  “長白山前知世郎,純著紅羅錦背襠。長矛肖侵天半,輪刀耀日光。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忽聞官軍至,提刀向前蕩。譬如遼東死,斬頭何所傷!”

  王薄起義好像星星之火揭開了全國農民戰爭的序幕,農民大起義的熊熊烈火,便在全國各地燃燒起來。

  同年,孫安祖、竇建德在高雞泊(今山東恩縣)、張金稱在俞阝縣(今山東夏津)、翟讓與單雄信、徐世責力據瓦崗,外黃王當仁、濟陽王伯當、雍丘李公逸、韋城周文舉等紛紛起義。

  大業年(613年),孟海公據濟陽周橋(今山東曹縣)、孟讓在齊郡(今山東濟南)、郭方預在北海(今山東益都)、郝孝德在平原(今山東德縣)相繼起義。

  大業年(613年)禮部尚書楊玄感,乘煬帝第次東征高麗之機,在黎陽(今河南睿縣)起兵。在劉元進、朱粲、管崇等人的領導下,江南農民在餘杭(今浙江杭州)、吳郡(今江蘇蘇州)帶發動了起義;在白瑜娑等人的領導下,西北農民在靈武(今寧夏靈武)等地起義。十章丘杜伏威、臨濟輔公礻石起義,與下邳苗海潮、海稜趙破陳等部會合。這時僅見於記載的起義軍就達百餘支,參加人數數百萬。起義軍“大則跨州連郡,稱帝稱王,小則千百為郡,攻剽城邑”(《隋書·煬帝紀》)。大業十年以後,各地起義隊伍切斷了長安、洛陽、江都隋朝大據點的聯係,隋統治集團陷入農民起義的大包圍中。

  瓦崗寨起義風起雲湧、星羅棋布的隋末農民大起義,自大業年到大業十年(616年),經過年的奮戰,逐漸形成大支隊伍,支是竇建德領導的河北起義軍,支是杜伏威、輔公礻石領導的江淮起義軍,支就是翟讓、李密的瓦崗軍。

  大業年,東都法曹翟讓犯了死罪,獄吏黃君漢欽佩翟讓驍勇,以為他能拯救百姓,就暗中打開死牢門,將他放了。在東郡(治所今河南滑縣)邊界,有處山勢特別險要,峰回坡陡,莽林環抱。山上結著個寨子,柵高壘固,稱瓦崗寨,寨中正聚集著起義的農民。翟讓亡命到瓦崗,被擁戴做了寨主。翟讓的同鄉單雄信驍健勇猛,善用馬槊,還有年僅17的徐世責力,先後率部投奔翟讓,隊伍很快發展到萬餘人。因為聚義瓦崗,所以稱為瓦崗軍。

  楊玄感兵敗,謀主李密被捕,和其餘10多名欽犯起被押送東都。途中,李密等十餘欽犯乘防守的人醉臥夢鄉之機,鑿牆穿洞,逃了出去。李密脫險後,為了躲避官府緝捕,改姓易名,轉輾山村,處亡命。後來他往來於外黃王當仁、濟陰王伯當、韋城周文舉、雍丘李公逸等結寨聚義的群雄之間,鼓動他們下山取天下。

  李密在大業十年約了王伯當,投奔瓦崗寨。李密上山初,翟讓因聽說他是楊玄感的亡命將軍而不信任他,把他軟禁在營外。李密靠了王伯當的幫助,去見翟讓獻策說:

  “如今昏君巡遊江都,精兵集於遼東,這個形勢如同過去項羽、劉邦奮起奪取天下的時機樣。足下雄才大略,瓦崗士馬精勇,正可以席卷京(長安、洛陽),誅滅暴虐,成就滅隋大業。”翟讓因此對李密刮目相看。

  李密見瓦崗人馬愈來愈多,而糧草不敷供應,感到如果曠日持久,勢必人馬困疲,旦強敵降臨,就會渙然離散,於是向翟讓又獻計,勸翟讓下山奪取滎陽,養精蓄銳,然後大幹場。翟讓稱好。

  滎陽曆來是兵家必爭之地,要隘虎牢關在郡境內。因此隋煬帝特派河南道討捕大使張須陀為滎陽通守,全力對付瓦崗軍。

  李密部署翟讓率兵從正麵迎戰誘敵,李密率精兵千餘埋伏在滎陽北麵的大海寺北密林中。張須陀向藐視翟讓,翟讓且戰且退,往北退了10多裏,把張須陀的2萬人馬引到大海寺。瓦崗伏兵殺出,翟讓回馬殺回,和李密、徐世責力、王伯當起圍殺隋軍。張須陀戰死,隋軍被殲1.5萬餘人。

  緊接著,瓦崗軍部署新戰役。李密、翟讓帶領7000輕騎,兼程疾馳,舉攻克了洛口倉。進城後,立即打開糧倉,賑濟百姓。消息傳開,瓦崗義軍聲譽傳方。以文辭聞名海內的祖君彥也來投奔瓦崗軍,李密把軍中書檄全委托了他。

  瓦崗軍奪取洛口倉的消息傳到江都以後,隋煬帝嚇得魂飛魄散,不敢再回東都。駐守東都的越王楊侗,任命裴仁基為河南討捕大使,與虎賁郎劉長恭各自領兵,夾擊瓦崗軍。劉長恭領的是少爺兵,拖拖拉拉,走了11天,渡過洛水,在鞏縣東南石沙子河西岸列陣,南北長達10餘裏。李密、翟讓早有部署,陳兵於石子河東岸,另有部埋伏在橫嶺下。翟讓先接戰,不利。李密即指揮後隊蒲山公營橫衝官兵隊陣,隋兵大敗,劉長恭在混亂中換上士兵衣服,逃回了東都。裴仁基失期未到,等聽到劉長恭失敗,嚇得不敢前進,屯兵於鞏縣東南的百花穀,固壘自守。後來還屯虎牢關。

  瓦崗軍威震中原,翟讓感到自己能力已不足繼續領導,就讓位給李密,奉李密為魏公。李密設壇場,即位,組織行軍元帥府,改元永平;拜翟讓為上柱國、司徒、東郡公,單雄信為左武衛大將軍,徐世責力為右武衛大將軍,其餘都拜受官職,令他們各領本部。李密建立了獨立政權,號令天下。孟讓、郝孝德、秦叔寶、程咬金等各路英雄都絡繹不絕地投奔瓦崗。隋朝的官員裴仁基、柴孝和、鄭廷頁等也聞風紛紛獻城投降。著名驍將羅士信等也率眾歸順了李密。因裴仁基獻出虎牢關,李密封他為上柱國、河東公。當時“道路降者不絕如流,眾至數十萬。”瓦崗軍聲威大張,成為隋末農民起義中最大的支義軍。

  為了鞏固基地,李密令田茂廣築洛口城,方40裏,同時派房彥藻向東擴展,攻克了安陸(今湖北安陸)、汝南(今河南汝南)、淮安(今河南泌陽)、濟陽(今山東曹縣)。

  經過幾次反複的激烈的戰鬥,瓦崗軍又奪隋朝另大糧倉回洛倉,大修營塹,部署攻打東都。李密召集元帥府幕僚,命記室祖君彥草就了篇討伐昏君檄文,傳檄天下。

  檄文中聲討煬帝有十大罪狀,並說:“罄南山之竹,書罪未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這後來成了千古傳誦的名句。

  這時李淵還未入關,煬帝命監門將軍龐玉,虎賁郎將霍世舉率關內兵救援東都。柴孝和勸李密避其鋒芒,自率精銳,乘虛入關,西取長安。李密認為這是他當年為楊玄感所出的上策,但顧慮到他的部下將士都是山東人,見洛陽還未攻下,就沒人願隨從西進,未能依從柴孝和的計策。柴孝和非常惋惜,隻得另獻計說,大軍既然不能西進,就由他先入關中聯絡群雄,看機會吧。李密同意了。柴孝和率數十騎入關,說動了關中群雄萬餘人,準備響應李密。不久,李密在作戰中,中流矢負傷。官兵氣焰大張,龐玉、段達乘勝夜襲瓦崗軍大營。李密箭傷未愈,與裴仁基倉猝應戰,大敗,棄了回洛倉,撤奔洛口。柴孝和聯絡的關中群雄聽到李密兵敗,統統變卦散去了。柴孝和隻得輕騎歸返瓦崗軍。

  可李密這時卻自以為兵強,想做天下盟主,叫祖君彥寫了封信給李淵說明此意。李淵這時正心經略關中,倒不圖虛名,寫了封回信假意表示擁戴。李密把李淵的信展示給諸將看,說:“唐公擁戴我,天下肯定是我的了。”從此他不再考慮西進了。

  武陽郡丞元寶藏派門客魏征見李密上降表。魏征字玄成,落拓有大誌,出家做道士,學識豐富,很有文名。李密立即召魏征為元帥府參軍,掌記室,並任元寶藏為魏州總管。

  這時,河南、山東發大水,餓殍遍野。煬帝詔命開黎陽倉(今河南浚縣西南)賑濟災民,吏不按時賑濟,結果每天餓死的達數萬人。徐世責力向李密建議說:“天下大亂,本是由於饑餓。如今若能奪得黎陽倉,大事就可成功了。”李密當即就派徐世責力領本部5000人馬,會合元寶藏、郝孝德、李文相等舉攻破了黎陽倉,開倉濟貧,遠近農民紛紛投奔瓦崗軍,10多天時間就得兵20餘萬。武安(今河南涉縣)、永安(今山西霍縣)、義陽(今河南桐柏)、弋陽(今河南橫川)相繼投降。竇建德、朱粲也派使者來表示擁護。

  自月煬帝派江都通守王世充率江淮勁旅北上,同時命將軍王隆、河北大使韋霽、河南大使王辯等同赴衛東都,討捕瓦崗軍。這時他們多已在東都會合,與龐玉、劉長恭合兵10餘萬,與瓦崗軍夾洛水相持。十月末,王世充仗著兵多勢眾,摸黑渡過洛水,搶占黑石關,然後兵分兩路,準備夾攻瓦崗軍。李密發覺後,率精騎渡到洛水北岸去抄襲王世充的後路,被打敗。柴孝和落水而亡。李密又返回洛水之南,分兵。路東走月城,王世充尾隨而至,包圍了月城。另路直奔黑石關,官兵連舉6座烽火告急。王世充趕快從月城撤兵,援救黑石關。在途中遭到李密迎頭痛擊,殺得大敗。李密反敗為勝,消滅敵人千多。

  王世充大敗後,堅壁不出。越王派使者慰勞他,叫他繼續出戰。王世充又是慚愧,又是害怕,再次率軍到石子河與李密對陣。幾天後,瓦崗軍大軍出動,王世充大敗,向西逃回東都。瓦崗軍重新振作起來,但東都始終未能攻取。

  雖然這時李淵已經取了長安,但群雄中,瓦崗軍仍最具備與李淵逐鹿中原的力量。

  可瓦崗軍沒有鼓作氣去攻洛陽,卻發生了內訌。結果李密殺掉翟讓,瓦崗軍軍心渙散,實力大減,逐漸走向衰亡。

  瓦崗寨起義失敗武德元年(618年)春,王世充集結兵力7萬餘人,正月十命令各軍在洛水造浮橋,渡過洛水與瓦崗軍決戰。虎賁郎將王辯最先登岸,攻破李密外圍營柵。王世充不知這時李密大營驚慌,忽然鳴金收兵,於是李密率敢死隊乘機追殺。官兵大敗,幾萬人搶渡浮橋,落水而死的1萬多人。王辯當場陣亡。這夜疾風寒雨,軍士涉水時衣褲濕透,因此凍死在道路上又有萬餘人。王世充逃走,自己向越王侗請罪,越王遣使赦了他,把他召還東都。王世充屯兵東都城北的含嘉城,但不敢出戰瓦崗軍。

  李密乘勝占領金墉城,紮營北邙山,浩浩蕩蕩逼近東都上春門。戰鼓聲陣陣傳入東都城內。十日,段達、韋津領兵出戰,望見密密麻麻的瓦崗軍,不戰自慌,返身而逃。

  段達在後逃進了城。韋津衝在前麵,被瓦崗軍殺了。

  東都城門閉,拒不出戰。瓦崗軍打了個毫無進展。這時宇文化及弑了煬帝,以皇後令立秦王浩為帝,自稱大丞相,率領10萬官兵,離江都北上,要踏平瓦崗寨。

  瓦崗軍處於宇文化及與王世充的東西夾攻之中,形勢險惡。房彥藻為另支義軍王德仁所殺,瓦崗大將王君的又投降唐,李淵稱帝長安。個又個的壞消息打擊著李密。

  宇文化及率軍直撲黎陽,企圖奪倉搶糧。瓦崗守將徐世責力在黎陽西新築倉城,集中精兵把守。宇文化及趕到,受壕塹所阻。李密率步騎2萬增援,抄宇文化及的後路。徐世責力挖地道出奇兵襲擊,宇文化及大敗,潰逃而去。

  這時已經接了帝位的楊侗想利用瓦崗軍來抵擋宇文化及,決定招安瓦崗軍,派使者蓋琮去見李密。李密雖然取得了黎陽勝利,但仍擔憂腹背受敵,見蓋琮來招安,大喜,以為可解除西顧之憂,避免作戰了。他向隋皇泰主上了降表,被冊拜為太尉、尚書令、東南道大行台行軍元帥、魏國公,奉令先平宇文化及,然後入朝。

  李密因已無西顧之慮,率全部精兵東擊宇文化及,大獲全勝,斬敵4萬。宇文化及元氣大傷,無力西進,帶著2萬多殘兵敗將,逃往河北去了。李密準備入朝,走到半途,獲報東都兵變,王世充殺了主張招安的大臣,選了兩萬精兵來攻瓦崗軍。李密因為久戰,損失了很多勁兵良馬,士卒疲病,隻得放棄了進占東都的計劃。

  李密留王伯當守金墉,邴元真守洛口倉,自率精兵,到偃師北邙山駐營。他召集諸將會議。裴仁基建議分兵扼守各交通要道,阻堵王世充東進,再選3萬精兵,繞道河西,直趨東都,讓王世充來回奔命,然後戰決勝。李密認為說得有理,避其鋒芒,以逸待勞,養精蓄銳,確是上策。單雄信等武將不服從,紛紛要求大戰場。李密又改變了主意。裴仁基苦爭沒用,頓腳歎息說:“魏公將來定要後悔的!”

  接著在偃師大戰,結果失利,裴仁儼等10餘大將重傷。但李密卻並不在意,夜不設防。不料這夜王世充遣200多輕騎攜帶火種,潛伏在北邙山奚穀穀中。天亮,王世充率江淮勁兵攻襲北邙山瓦崗軍大營。李密來不及列隊布陣,倉促應戰。這時,王世充的伏兵乘虛爬上山頂,居高下衝,縱火燒營。王世充命士兵把預先繩捆索綁的貌似李密的人牽過陣前,連聲鼓噪:“捉到李密了!”聲音傳遍北邙山。瓦崗軍以為李密真的被俘,失了鬥誌,向山下潰敗。在潰敗中,些將領相繼倒戈。李密集攏了1萬多瓦崗軍,馳奔洛口倉。

  途中,獲報鎮守洛口倉的邴元真叛變。邴元真是翟讓的老部下,翟讓被殺,他直怨恨在心,聽說李密兵敗,不等王世充來攻,就投降了。接著,單雄信叛變。偃師失陷,裴仁基、鄭廷頁、祖君彥被俘。於是,李密投奔王伯當。

  王伯當這時已放棄金墉,退保河陽。李密趕到河陽,召集諸將商議,想再圖進取。

  可自從下山以來,瓦崗軍從未遭受過如此慘敗,因此諸將情緒低落,都說難以成功。

  冬十李密帶著2萬瓦崗軍殘部與魏征等文官,進長安投降了唐朝。唐高祖李淵封他為光祿卿、上柱國,賜爵邢國公。消息傳開,徐世責力、賈潤甫等將領也相繼降唐,秦叔寶、程咬金等多數將領投降了隋朝。瓦崗軍就此瓦解。

  不久,李密感到在唐朝隻有虛位,鬱鬱不樂。他和王伯當兩人密議離唐出關,招集瓦崗舊部,重舉義旗,東山再起。接著,李密假意向李淵獻策,願親往山東招收舊部,討滅王世充。李淵同意。李密又要求賈潤甫、王伯當同去,李淵也準許了。

  十李密與王伯當、賈潤甫3人出了長安城,馬不停蹄,直奔黎陽。3人到稠桑時,李淵反悔,敕追李密返回。李密估計返回必無生理,決意反叛。賈潤甫哭諫說:“自翟讓被殺,天下都說明公忘恩負義,如今歸唐複叛,還有誰肯相助!”李密大怒,要殺賈潤甫,被王伯當勸住。賈潤甫不別而行。李密撕毀敕書,殺了使者,和王伯當兩人繼續東馳。

  路上,兩人招集到幾十名舊部,把他們裝扮成婦女,裙下藏刀,進入桃林縣(今河南靈寶),突然變服,搶占了縣城。他們奪取糧械後,聚集了1000多人,直趨南山,乘險東行,準備去襄城依歸瓦崗舊將張善相。

  不料走進熊耳山,唐朝行軍總管盛彥師的伏兵齊起。李密、王伯當等1000多人被衝作兩截,首尾不能相顧,全部遭害。鮮血濺染熊耳山,瓦崗寨起義至此徹底失敗了。

  隋的滅亡大業十年(617年)時,隋朝已處於苟延殘喘的境地。農民軍除大集團和林士弘等外,還有許多獨立活動的隊伍。

  河北北部有高開道,據漁陽(今薊縣),稱燕王;魏刀兒,據深澤(今河北深澤),稱魏帝。大河南北各軍大多歸附李密,但如王薄、孟海公等部和崛起於兗州(今山東滋陽)的徐圓朗,也都有相當的實力。其餘聲名較次的武裝力量,更是難以計數。

  避難江都的煬帝起用了批心毒手狠的劊子手統領官軍,對反隋力量進行殘酷的鎮壓,支支起義隊伍被淹沒在血泊中。可是正如史書所說,“隋將戰無不捷,然百姓從亂者如市”,“敗而複聚,其勢益盛”。

  大業十年(617年),隋王朝的地方官吏、將領也紛紛割據,稱霸方。實力最為強大的是唐國公李淵,起兵太原,割據關中,發展迅猛。

  大業十年(618年),隋王朝的勢力已土崩瓦解,隻剩下洛陽和江都兩地了。

  隋煬帝在江都離宮,雖仍擁姬抱妾,然而如坐針氈。天天打卦問卜,以酒澆愁。

  煬帝不想回到北方去,從駕的禁衛軍都思念家鄉。大業十年(618年)將領宇文化及利用兵心思變,發動兵變,用條練巾結束了煬帝的性命。

  宇文化及領兵北上,想爭霸中原,被李密打敗;接著進入河北,自稱許帝,這是日暮途窮,聊以自慰的舉動。這個“皇帝”到第年便被竇建德擒獲殺死。

  東都還打著隋朝的旗號,然而隋朝實際上是滅亡了,獨夫楊廣之死就是隋朝的結束。它是在農民戰爭的熊熊烈火中灰飛湮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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