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

第九集：任性的丫頭

"丫頭，我想向你打聽清楚一些事情……"他說著，低頭目光銳利地望著她。

"什麽事，你說吧，隻要我知道的，我都會如實相告。"野草也滿不在乎地望了他一眼，說道。

"你怎麽同你的名字一樣，像個野丫頭似的？"見她那樣子，他不由得略開玩笑地歎了口氣道。

"對不起，名字是父母起的，他們說我像野草，我便像野草了！你還有沒有別的問題，我可要走了……"她依然語氣強硬地說道。

"不行，我還有很多的問題沒有問哩！"他說著緊握著她的手，並攬緊了她的纖腰，分怕她又逃走了似的。

"讓我想想……"他略帶焦急地說道："哦，對了，多年前你是不是來過清田縣看望過一位大哥哥朋友？"

"沒有，多年前我根本就不知道這清田縣是在天南還是海北？"她回答得很是冷然地幹脆利落。

"不可能呀，那你怎麽同她長得那麽相像，而且名字也是一樣的。"他似乎略帶失落地小聲嘀咕道。

"林總，你說的是誰呀，你不會是說我長得像你多年前認識的一位朋友吧？"她目光狐疑地問道。

"可以這麽說吧，可我很多年沒見過她了，也不知她現在過得怎樣了？"他話中有話地說道。

"那你打電話問問她不就可以了嘛。而且，你現在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嘛，幹嘛還要牽掛著她呢？"她仍用一臉不屑的陌生神情說道。這反倒讓林天明更加肯定，她或許真的就是那個野草了……

"那隻是我的一名工作上的助手罷了。哦，對了，你剛才說你已經有男朋友了，他在哪裏工作呀？"他很巧妙地轉移了話題，略帶好奇地問道。

"哦，他呀，在國外一家公司上班，工作還挺不錯的。"她的臉上揚溢著幸福的神情，輕描淡寫地說道而後，臉又刷地一下紅了。

"那你們一定很多年沒見麵了吧，你不想他嗎？"他見她說後目光驚詫地躲閃著，便在心裏想道：她還是像幾年前一樣，一說謊便會臉紅……

"想也沒用，也許他早已花心有了洋妮女友了！"她故意很是憤恨地說道，當著他的麵能說出憋在心裏很久了的話，感覺心裏還就真爽快。

這話倒是把他說得默不吭聲了，野草在心裏偷著樂，但她還是裝著陌生而又很恭維的樣子問道："林總，什麽時候能喝上您與蜜娜小姐的喜酒呀？"

"別開玩笑了，八字還沒有一撇哩！哦，對了，小丫頭，你來清田縣半年了，還未來得及到處走走看看吧？我們清田縣可是個風景很美的地方哦！改天我有空，給你做導遊，帶你到處走走，你看如何？"這可是他多年前的一個未了的心願，今天又見到了她，他真想完成這個美麗的心願……

"哦，不用了，林總，謝謝你的盛情邀請。我男朋友這個月底也要回國來探親，所以最近一兩個月，我恐怕都要陪他了，他老家也是你們清田縣的，不過是鄉村的。你還是多陪陪蜜娜小姐吧，看得出來你們在一起滿幸福的！"他聽得出來，她說這話時，似乎帶著冷冷的冰刺兒，直刺疼著他的那顆狂熱的心兒……

這時，一曲終了，蜜娜小姐早就等不及地，來到了他們的跟前，對林天明說道："天明，我來了……"見她那嬌媚得惡心的樣子，野草一下子甩開林天明的手，快步走了……林天明略微怔了一下，見四周的客人都望著他們，便麵色沉重地與蜜娜小姐進入了另一支舞曲的節奏中……

而後，野草又被同事們請去跳舞，還去了樓上的大廳喝卡拉OK，倒也玩得挺開心的，而林天明卻在一曲終了之後，便同蜜娜小姐說要去樓上陪集團公司的一些同仁們喝酒、談公事，便甩開了她……

林天明端著半杯酒走了一圈之後，他便一個人來到二樓，靜靜坐在角落裏，看野草開心、愉悅地與美雲、小眼鏡她們邊唱歌、邊嬉戲打鬧、談笑風生的樣子，讓他感到新奇而又陌生、驚喜……

他似乎還沉浸在當年那個清純、膽怯的印象中的“小丫頭”的野草形象裏，可眼前的那個調皮、快樂、豪放的“瘋丫頭”，卻是那麽狂野、潑辣，她會是他當年的那個野草妹妹嗎？不會弄錯了吧……老天爺不會乘他忽略了她時，給他換了另一個如假包換的調皮、可愛的野丫頭吧……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甩了甩頭，笑自己怎麽都四十歲了，還像個愛幻想的孩子似的，這種美麗的感覺已經很久不曾有過了。也許，是眼前的那個狂野、清純的野草丫頭，又喚醒了自己多年前對愛情的那支幻想曲吧……

那天晚上，野草與同事們一直玩到很晚才走出了林天明的別墅。此時，已經是淩晨十二點多了。她與皓然、美雲一個個地把同事們都送上了的士之後，正準備搭乘皓然的車回宿舍去，可又擔心自己會“做”了皓然與美雲的“電燈泡”……

因為此時的美雲與皓然已在郊區租了房子，而且那兒離他們的宿舍又很遠；所以，她還是有些猶豫自己該不該上車做他們的“電燈泡”……

這時，隨著一聲汽車的喇叭聲，一束很刺眼的車燈光掃射了過來，緊接著，一輛黑色的奔馳車便從那別墅中開出，在那大門外的他們身邊倏地停下。

林天明打開車門走了出來，對皓然與美雲他們說道，"你們先走吧，我要去你們公司宿舍那邊的公寓中，取一些檔案。那我就順便送野草過去吧。"說著，他站到了野草的身旁，揮手招呼皓然與美雲放心離去……...

"那好吧，我們先走了！"皓然見叔叔堅持，便放心地與美雲先開車走了……"喂，等等我，你們！"野草焦急地小跑著追了上前去……

"別叫了，小丫頭，他們都走了！"林天明在她的身後招呼道。

"誰是你的小丫頭，誰說我要坐你的車走了！？"已換上了牛仔褲、襯衫的野草回過頭來，一臉憤憤地衝林天明說道，便轉身一個人往前走去……

"噢，你……你這丫頭！"他沒想到野草會這樣拒絕他的好意……

林天明小跑著往前追了幾步，便又回過頭來看了看自己那還開著車門的汽車，手足無措地、直頓足著甩了甩手，便又無可奈何地走了回去開車去追她……

"喂，野草，快上車！...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在路上走會很危險的！"他焦急地招呼道。

可野草卻依然頭也不回地朝前走著，那披肩膀的長發在晚風中飄逸著，那身著襯衫、牛仔褲的纖秀身影在路燈光下顯得輕柔而堅毅……

林天明依然驅車在慢車道上邊跟隨著她，邊勸解道："丫頭，丫頭，快上車吧！"可野草卻裝著沒聽見似的依然一個人直往前走去……

是的，這麽多年她都一個人走過來了，她以為總有一天她可以等到那個全心全意愛她疼她的男人。可是，她錯了，那個男人的心已經不再屬於她了……

如果他剛才在酒會門口，不與那個女人一同在她的麵前出現，也許，她還會對他抱有一些美麗的幻想……

一想到自己剛才看到他與那風騷的女人在一起跳舞的那纏綿樣，她的心裏就來氣！要她去坐那輛留有那個女人的香水餘味的汽車座，那豈不是要讓她揪心地難過嘛！

所以，她寧願一個人走回去也不願去坐他的車。

這時，一輛的士打著“空車”的燈朝她這邊駛來，她趕緊伸手一攔，便上了那輛的士，匆匆離去……

留下那林天明，一個人趴在那方向盤上發愣懊喪著幹瞪眼……

他急得直取下眼鏡來，使勁地擦了擦，便開車跟在那部的士後麵，一路跟開了過去……

直到見那的士把野草送到了她的宿舍樓下，她下車來進了那樓道口之後，他才放心地調轉車頭，離去了……

野草回到那單身宿舍後，便把房門一關，趴在床上傷心欲絕地哭了……她沒想到今晚上所發生的這一連串的鬧劇，會令她這麽傷心失望，竟一下子破碎了她心中的那個期盼多年的美麗的愛情夢……

林天明回到別墅時，卻很意外地發現蜜娜還在自己的臥室裏，"你不是已經走了嘛，怎麽又回來了？"他似乎很不高興地問道。

"天明，你今晚上怎麽啦，難道你不高興我留下來嘛！"蜜娜小姐說著，從那薄如蟬翼的粉紅色的青紗睡衣中，伸出了她那雙雪白纖長的雙臂，走過來便從後麵抱住了林天明的腰，媚柔地愛撫著他，並反手熟練地解開了他的襯衣，用她那纖細的雙手撫摸著他的前胸……並把頭埋入了他的脖子裏，喘息著輕吻著他……

"放開我！你還有完沒完！"哪知道林天明卻像一條發怒的獅子一樣，倏地掙脫開了她那嬌柔的懷抱……

"你怎麽啦，天明！"她餘驚未了地望著眼前的那個發怒的男人……"你是不是還在為今晚的事情而生氣，她不就是《碧草青青》雜誌社的一名小職員嘛，犯得著你向我發這麽大的火嗎！？"她似乎很委屈地慎然賭氣道。

"你還未聽明白嗎？我讓你走，離開這裏！就現在，馬上！"林天明憋得滿臉通紅通紅的，甩手朝她嗬斥道。

那蜜娜小姐臉色陡變地走出了臥室，趕緊去那更衣室裏急匆匆地換了衣裳，並匆忙地下樓離去了……

林天明“怦！”然一聲，摔門關上了，他一P股仰天躺倒在床上，似乎想理清一些什麽思緒似的，真該死，怎麽……今晚上所發生的一切都會那麽巧……？難道這是上天有意懲罰他！

那麽多年了，他一直都在心裏盼望著能再見她一麵，可是見了麵……唉，怎麽糟糕的事情都被他給撞上了！

現在，眼見著野草就在這個城市，可是，卻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他。林天明感覺胸口悶憋得發慌……不由得坐起身來，靠著床頭，點燃了一根香煙，狠命地猛抽了幾口！

第二天，野草紅腫著雙眼來到了辦公室，同事們都很好奇而又關切地望著她……她笑了笑說："昨晚上坐的士走回去時，沙子吹入眼睛裏了！現在還疼著哩！而細心的美雲卻似乎猜測到了什麽似的，往皓然的辦公室走去……

"皓然，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得如實告訴我。"見皓然正坐在電腦前整理一些資料，她一本正經地走到他的麵前問道。

"什麽事呀，美雲？"他抬起頭來，一臉微笑地望著她。

"昨晚上林總到底有沒有把野草送回去？"她一臉擔憂地問道。

"我們走時叔叔不是說要送野草回去嘛，應該是他把她送回去的吧。"皓然很是肯定地說道。

"可是，剛才野草她說昨晚上是打的回去的……哦，對了，野草才來幾個月，而林總平時根本就很少來我們公司視察，可他們怎麽會那麽熟識的？"美雲又有些好奇、納悶地問道。

"這沒什麽奇怪的，野草是我叔叔的一個朋友介紹過來的，也許叔叔曾在他的那個朋友那裏見過野草吧。而出於那位朋友的麵子，他就對野草稍微多了一點關照之心而已。"林皓然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呀！"美雲釋然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