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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3)

  但是不幸廚川君是死了,而且是死於地震的了;他的友人,就把他這一包劫後的遺稿,已經命名過的,——《苦悶的象征》,——發表出來,這個名字,不是他的友人——編者——所臆定的,是廚川君自己定下的;這個假定,大約不至有了不對了罷。

  以上幾則,是我的未曾作準的見解,先生看見了它,可以給我個明白而且徹底的指導麽?

  先生,我就在這裏止住了罷?

  王鑄。

  備考:那幾個女學生真該死

  開封女師範的幾個學生被奸致命的事情,各報上已經登載了。而開封教育界對於此毫無一點表示,大概為的是她們真該死吧!

  她們的校長欽定的規則,是在平常不準她們出校門一步;到星期日與紀念日也隻許她們出門兩點鍾。她們要是恪守規則,在悶的時候就該在校內大仙樓上憑覽一會,到後操場內散散步,誰教她們出門?即令出門了,去商場買東西是可以的,去朋友家瞧一瞧是可以的,是誰教她們去那荒無人跡的地方遊鐵塔?鐵塔雖則是極有名的古跡,隻可讓那督軍省長去憑覽,隻可讓名人學士去題名;說得低些,隻讓那些男學生們去頂上大呼小叫,她們女人那有遊覽的資格?以無資格去遊的人,而竟去遊,實屬僭行非分,豈不該死?

  “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她們雖非為吃飯而失節,其失節則一,也是該死的!她們不幸遭到丘八的淩辱,即不啻她們的囪門上打上了“該死”的印子。回到學校,她們的師長,也許在表麵上表示可憐的樣子,而他們的內眼中便不斷頭的映著那“該死”的影子,她們的同學也許規勸她們別生氣,而在背後未必不議著她們“該死”。設若她們不死,父母就許不以為女,丈夫就許不以為妻,仆婢就許不以為主;一切,一切的人,就許不以為人。她們處在這樣的環境之中,抬頭一看,是“該死”,低頭一想,是“該死”。“該死”的空氣使她們不能出氣,她們打算好了,唯有一死幹淨,唯有一死方可滌濾恥辱。所以,所以,就用那澀硬的繩子束在她們那柔軟的脖頸上,結果了她們的性命。當她們的舌頭伸出,眼睛僵硬,呼吸斷絕時,社會的群眾便鼓掌大呼曰,“好,好!巾幗丈夫!”

  可憐的她們竟死了!而她們是“該死”的!但不有丘八,她們怎能死?她們一死,倒落巾幗好漢。是她們的名節,原是丘八們成就的。那麽,校長先生就可特別向丘八們行三鞠躬禮了,那還有為死者雪恥滌辱的勇氣呢?校長先生嗬!我們的話都氣得說不出了,你也扭著你那兩縷胡子想一想麽?你以前在學校中所讀過的教育書上,就是滿印著“吃人,吃人,”“該死,該死,”麽?或者你所學的隻有“保飯碗”的方子麽?不然,你為什麽不把這項事情宣諸全國,激起輿論,攻擊軍閥,而為死者鳴冤呢?想必是為的她們該死吧!

  末了,我要問河南的掌兵權的人。禹縣的人民,被你們的兵士所焚掠,屠殺,你們推到土匪軍隊憨玉琨的頭上,這鐵塔上的奸殺案,難道說也是憨的土匪兵跑到那裏所辦的麽?伊洛間人民所遭的災難你們可以委之於未見未聞,這發見在你們的眼皮底下,耳朵旁邊的事情,你們還可以裝聾賣啞麽?而此事發生了十餘日了,未聞你們斬一兵,殺一卒,我想著你們也是為的她們該死吧!呀!

  備考:偏見的經驗

  我自讀書以來,就很信“開卷有益”這句話是實在話,因為不論什麽書,都有它的道理,有它的事實,看它總可以增廣些智識,所以《京副》上發表“青年必讀書”的征求時,我就發生“為什麽要分青年必讀的書”的疑問,到後來細思幾次,才得一個“假定”的回答,就是說:青年時代,“血氣未定,經驗未深”,分別是非能力,還沒有充足,隨隨便便買書來看,恐怕引導入於迷途;有許多青年最愛看情書,結果墜入情網的不知多少,現在把青年應該讀的書選出來,豈不很好嗎?

  因此,看見胡適之先生選出“青年必讀書”後,每天都要先看“青年必讀書”才看“時事新聞”,不料二月二十一日看到魯迅先生選的,嚇得我大跳。魯迅先生說他“從來沒有留心過,所以現在說不出”,這也難怪。但是,他附注中卻說“要趁這機會,略說自己的經驗,以供若幹讀者的參考”雲雲,他的經驗怎樣呢?他說:我看中國書時,總覺得就沉靜下去,與實人生離開;讀外國書時(但除了印度),往往就與人生接觸,想做點事。

  中國書中雖有勸人入世的話,也多是僵屍的樂觀,外國書即使是頹唐和厭世的,但卻是活人的頹唐和厭世。我以為要少——或者竟不——看中國書,多看外國書。

  少看中國書,其結果不過不能作文而已,但現在的青年最要緊的是“行”,不是“言”,隻要是活的,不能作文算什麽大不了的事呢。

  啊!的確,他的經驗真巧妙,“看中國書就沉靜下去,與實人生離開;讀外國書,就與人生接觸,想做點事。中國書雖有勸人入世的話,也多是僵屍的樂觀,外國書即使是頹唐和厭世的,但卻是活人的頹唐和厭世。”這種經驗,雖然錢能訓要廢中國文字不得專美於前,卻是“萬綠叢中一點紅”的經驗了。

  唉!是的!“看中國書就沉靜下去,與實人生離開,讀外國書,就與人生接觸,想做點事”,所謂“人生”,究竟是什麽的人生呢?“歐化”的人生哩?抑“美化”的人生呢?嚐聽說:賣國賊們,都是留學外國的博士碩士。大概魯迅先生看了活人的頹唐和厭世的外國書,就與人生接觸,想做點……事嗎?

  哈哈!我知道了,魯迅先生是看了達爾文羅素等外國書,即忘了梁啟超胡適之等的中國書了。不然,為什麽要說中國書是僵死的?假使中國書僵死的,為什麽老子,孔子,孟子,荀子輩,尚有他的著作遺傳到現在呢?

  喂!魯迅先生!你的經驗……你自己的經驗,我真的百思不得其解,無以名之,名之曰:“偏見的經驗”。十四,二,二十三。(自警官高等學校寄)

  備考:青年必讀書(趙雪陽)

  青年必讀十部書的征求,先生費盡苦心為青年求一指導。各家所答,依各人之主觀,原是當然的結果;富於傳統思想的,貽誤青年匪淺。魯迅先生繳白卷,在我看起來,實比選十部書得的教訓多,不想竟惹起非議。發表過的除掉副刊上熊以謙先生那篇文章,我還聽說一位學者關於這件事向學生發過議論,則熊先生那篇文章實在不敢過責為淺薄,不知現在青年多少韞藏那種思想而未發呢!茲將那位學者的話錄後,多麽令人可驚嗬!

  他們弟兄(自然連周二先生也在內了)讀得中國書非常的多。他家中藏的書很多,家中又便易,凡想著看而沒有的書,總要買到。中國書好的很多,如今他們偏不讓人家讀,而自家讀得那麽多,這是什麽意思呢!

  這真是什麽意思呢!試過的此路不通行,宣告了還有罪麽?魯迅先生那一點革命精神,不彀他這幾句話撲滅,這是多麽可悲嗬!

  這幾年以來,各種反動的思想,影響於青年,實在不堪設想;其腐敗較在《新青年》雜誌上思想革命以前還甚;腐朽之上,還加以麻木的外套,這比較的要難於改革了。偏僻之地還不曉得“新”是什麽,譬如彈簧之一伸,他們永遠看那靜的故態吧。請不要動氣,不要自飾,不要閉戶空想,實地去觀察,看看得的結果驚人不驚?(下略)

  趙雪陽。三月二十七日。

  一九二五年三月三十一日《京報副刊》。

  答客誚

  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

  知否興風狂嘯者,回眸時看小於菟。

  十二月

  悼楊銓

  豈有豪情似舊時,花開花落兩由之。

  何期淚灑江南雨,又為斯民哭健兒。

  六月二十一日

  對於《新潮》一部分的意見

  孟真先生:

  來信收到了。現在對於《新潮》沒有別的意見:倘以後想到什麽,極願意隨時通知。

  《新潮》每本裏麵有一二篇純粹科學文,也是好的。但我的意見,以為不要太多;而且最好是無論如何總要對於中國的老病刺他幾針,譬如說天文忽然罵陰曆,講生理終於打醫生之類。現在的老先生聽人說“地球橢圓”,“元素七十七種”,是不反對的了。《新潮》裏裝滿了這些文章,他們或者還暗地裏高興。(他們有許多很鼓吹少年專講科學,不要議論,《新潮》三期通信內有史誌元先生的信,似乎也上了他們的當。)現在偏要發議論,而且講科學,講科學而仍發議論,庶幾乎他們依然不得安穩,我們也可告無罪於天下了。總而言之,從三皇五帝時代的眼光看來,講科學和發議論都是蛇,無非前者是青梢蛇,後者是蝮蛇罷了;一朝有了棍子,就都要打死的。既然如此,自然還是毒重的好。——但蛇自己不肯被打,也自然不消說得。

  《新潮》裏的詩寫景敘事的多,抒情的少,所以有點單調。此後能多有幾樣作風很不同的詩就好了。翻譯外國的詩歌也是一種要事,可惜這事很不容易。

  《狂人日記》很幼稚,而且太逼促,照藝術上說,是不應該的。來信說好,大約是夜間飛禽都歸巢睡覺,所以單見蝙蝠能幹了。我自己知道實在不是作家,現在的亂嚷,是想鬧出幾個新的創作家來,——我想中國總該有天才,被社會擠倒在底下,——破破中國的寂寞。

  《新潮》裏的《雪夜》,《這也是一個人》,《是愛情還是苦痛》(起首有點小毛病),都是好的。上海的小說家夢裏也沒有想到過。這樣下去,創作很有點希望。《扇誤》譯的很好。《推霞》實在不敢恭維。

  魯迅四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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