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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

  “這篇小說所講的時代,正是蘇維埃共和國結果了白黨而開始和平的建設的時候。那幾年恰好是黑暗的舊式農村第一次開始改造。安得倫是個不妥協的激烈的戰士,為著新生活而奮鬥,他的工作環境是很艱難的。這樣和富農鬥爭,和農民的黑暗愚笨鬥爭,——需要細密的心計,謹慎和透徹。稍微一點不正確的步驟就可以闖亂子的。對於革命很忠實的安得倫沒有估計這種複雜的環境。他艱難困苦建設起來的東西,就這麽坍台了。但是,野獸似的富農雖然殺死了他的朋友,燒掉了他的房屋,然而始終不能夠動搖他的堅決的意誌和革命的熱忱。受傷了的安得倫決心向前走去,走上艱難的道路,去實行社會主義的改造農村。

  “現在,我們的國家勝利的建設著社會主義,而要在整個區域的集體農場化的基礎之上,去消滅富農階級。因此《不走正路的安得倫》裏麵說得那麽真實,那麽清楚的農村裏的革命的初步,——現在回憶一下也是很有益處的。”

  4.關於譯者,我可以不必再說。他的深通俄文和忠於翻譯,是現在的讀者大抵知道的。插圖五幅,即從《初學叢書》的本子上取來,但畫家藹支(Ez)的事情,我一點不知道。

  一九三三年五月十三夜。魯迅。

  《城與年》插圖本小引

  一九三四年一月二十之夜,作《引玉集》的《後記》時,曾經引用一個木刻家為中國人而寫的自傳——“亞曆克舍夫(NikolaiVasilievichAlekseev)。線畫美術家。一八九四年生於丹堡(Tambovsky)省的莫爾襄斯克(Morshansk)城。一九一七年畢業於列寧格勒美術學院之複寫科。一九一八年開始印作品。現工作於列寧格勒諸出版所:‘大學院’,‘Gihl’(國家文藝出版部)和‘作家出版所’。

  主要作品:陀思妥夫斯基的《博徒》,斐定的《城與年》,高爾基的《母親》。

  七,三○,一九三三。亞曆克舍夫。”

  這之後,是我的幾句敘述——“亞曆克舍夫的作品,我這裏有《母親》和《城與年》的全部,前者中國已有沈端先君的譯本,因此全都收入了;後者也是一部巨製,以後也許會有譯本的罷,姑且留下,以俟將來。”

  但到第二年,捷克京城的德文報上紹介《引玉集》的時候,他的名姓上麵,已經加著“亡故”二字了。

  我頗出於意外,又很覺得悲哀。自然,和我們的文藝有一段因緣的人的不幸,我們是要悲哀的。

  今年二月,上海開“蘇聯版畫展覽會”,裏麵不見他的木刻。一看《自傳》,就知道他僅僅活了四十歲,工作不到二十年,當然也還不是一個名家,然而在短促的光陰中,已經刻了三種大著的插畫,且將兩種都寄給中國,一種雖然早經發表,而一種卻還在我的手裏,沒有傳給愛好藝術的青年,——這也該算是一種不小的怠慢。

  斐定(KonstantinFedin)的《城與年》至今還不見有人翻譯。恰巧,曹靖華君所作的概略卻寄到了。我不想袖手來等待。便將原拓木刻全部,不加刪削,和概略合印為一本,以供讀者的賞鑒,以盡自己的責任,以作我們的尼古拉·亞曆克舍夫君的紀念。

  自然,和我們的文藝有一段因緣的人,我們是要紀念的!

  一九三六年三月十日扶病記。

  《浮士德與城》後記

  這一篇劇本,是從英國L.A.Magnus和K.Walter所譯的《ThreePlaysofA.V.Lunacharski》中譯出的。原書前麵,有譯者們合撰的導言,與本書所載尾瀨敬止的小傳,互有詳略之處,著眼之點,也頗不同。現在摘錄一部分在這裏,以供讀者的參考——“AnatoliVasilievichLunacharski”以一八七六年生於Poltava省,他的父親是一個地主,Lunacharski族本是半貴族的大地主係統,曾經出過很多的智識者。他在Kiew受中學教育,然後到Zurich大學去。在那裏和許多俄國僑民以及Avenarius和Axelrod相遇,決定了未來的狀態。從這時候起,他的光陰多費於瑞士,法蘭西,意大利,有時則在俄羅斯。

  他原先便是一個布爾塞維克,那就是說,他是屬於俄羅斯社會民主黨的馬克斯派的。這派在第二次及第三次會議占了多數,布爾塞維克這字遂變為政治上的名詞,與原來的簡單字義不同了。他是第一種馬克斯派報章Krylia(翼)的撰述人;是一個屬於特別一團的布爾塞維克,這團在本世紀初,建設了馬克斯派的雜誌Vpered(前進),並且為此奔走,他的同事中有Pokrovski,Bogdánov及Gorki等,設講演及學校課程,一般地說,是從事於革命的宣傳工作的。他是莫斯科社會民主黨結社的社員,被流放到Vologda,又由此逃往意大利。在瑞士,他是Iskra(火花)的一向的編輯,直到一九○六年被門維克所封禁。一九一七年革命後,他終於回了俄羅斯。

  這一點事實即以表明Lunacharski的靈感的創生,他極通曉法蘭西和意大利;他愛博學的中世紀底本鄉;許多他的夢想便安放在中世紀上。同時他的觀點是絕對屬於革命底俄國的。在思想中的極端現代主義也一樣顯著地不同,連係著半中世紀的城市,構成了“現代”莫斯科的影子。中世紀主義與烏托邦在十九世紀後的媒介物上相遇——極像在《無何有鄉的消息》裏——中世紀的郡自治戰爭便在蘇維埃俄羅斯名詞裏出現了。

  社會改進的濃厚的信仰,使Lunacharski的作品著色,又在或一程度上,使他和他的偉大的革命底同時代人不同。Blok,是無匹的,可愛的抒情詩人,對於一個佳人,就是俄羅斯或新信條,懷著Sidney式的熱誠,有一切美,然而纖弱,恰如Shelley和他的偉大;Esènin,對於不大分明的理想,更粗魯而熱情地叫喊,這理想,在俄國的人們,是能夠看見,並且覺得其存在和有生活的力量的;DemianBedny是通俗的諷刺家;或者別一派,大家知道的LEF(藝術的左翼戰線),這法蘭西的EspritNoveau(新精神),在作新穎的大膽的詩,這詩學的未來派和立體派;凡這些,由或一意義說,是較純粹的詩人,不甚切於實際的。Lunacharski常常夢想建設,將人類建設得更好,雖然往往還是“複故”(relapsing)。所以從或一意義說,他的藝術是平凡的,不及同時代人的高翔之超邁,因為他要建設,並不浮進經驗主義者裏麵去;至於Blok和Bely,是經驗主義者一流,高超,而無所信仰的。

  Lunacharski的文學底發展大約可從一九○○年算起。他最先的印本是哲學底講談。他是著作極多的作家。他的三十六種書,可成十五巨冊。早先的一本為《研求》,是從馬克斯主義者的觀點出發的關於哲學的隨筆集。講到藝術和詩,包括Maeterlinck和Korolenko的評讚,在這些著作裏,已經預示出他那極成熟的詩學來。《實證美學的基礎》《革命底側影》和《文學底側影》都可歸於這一類。在這一群的短文中,包含對於智識階級的攻擊;爭論,偶然也有別樣的文字,如《資本主義下的文化》《假麵中的理想》《科學、藝術及宗教》《宗教》《宗教史導言》等。他往往對於宗教感到興趣,置身於俄國現在的反宗教運動中。……Lunacharski又是音樂和戲劇的大威權,在他的戲劇裏,尤其是在詩劇,人感到裏麵鳴著未曾寫出的傷痕。……十二歲時候,他就寫了《誘惑》,是一種未曾成熟的作品,講一青年修道士有更大的理想,非教堂所能滿足,魔鬼誘以情欲(Lust),但那修道士和情欲去結婚時,則講說社會主義。第二種劇本為《王的理發師》,是一篇淫猥的專製主義的挫敗的故事,在監獄裏寫下來的。其次為《浮士德與城》,是俄國革命程序的預想,終在一九一六年改定,初稿則成於一九○八年。後作喜劇,總名《三個旅行者和它》。《麥奇》是一九一八年作(它的精華存在一九○五年所寫的論文《實證主義與藝術》中),一九一九年就出了《賢人華西理》及《伊凡在天堂》。於是他試寫曆史劇《OliverCromwell》和《ThomasCampa-nella》;然後又回到喜劇去,一九二一年成《宰相和銅匠》及《被解放的堂吉訶德》。後一種是一九一六年開手的。《熊的婚儀》則出現於一九二二年。(開時摘譯。)就在這同一的英譯本上,有作者的小序,更詳細地說明著他之所以寫這本《浮士德與城》的緣故和時期——“無論那一個讀者倘他知道Goethe的偉大的‘Fau-st’,就不會不知道我的《浮士德與城》,是被‘Faust’的第二部的場麵所啟發出來的。在那裏Goethe的英雄尋到了一座‘自由的城’。這天才的產兒和它的創造者之間的相互關係,那問題的解決,在戲劇的形式上,一方麵,是一個天才和他那種開明專製的傾向,別一方麵,則是德莫克拉西的——這觀念影響了我而引起我的工作。在一九○六年,我結構了這題材。一九○八年,在AbruzziIntrodacque地方的宜人的鄉村中,費一個月光陰,我將劇本寫完了。我擱置了很長久。至一九一六年,在特別幽美的環境中,Geneva湖的St.Leger這鄉村裏,我又作一次最後的修改;那重要的修改即在竭力的剪裁(Cut)。”(柔石摘譯)

  這劇本,英譯者以為是“俄國革命程序的預想”,是的確的。但也是作者的世界革命的程序的預想。浮士德死後,戲劇也收場了。然而在《實證美學的基礎》裏,我們可以發見作者所預期於此後的一部分的情形——“……新的階級或種族,大抵是發達於對於以前的支配者的反抗之中的。而且憎惡他們的文化,是成了習慣。所以文化發達的事實底的步調,大概斷斷續續。在種種處所,在種種時代,人類開手建設起來。而一達到可能的程度,便傾於衰頹。這並非因為遇到了客觀的不可能,乃是主觀底的可能性受了害。

  “然而,最為後來的世代,卻和精神的發達,即豐富的聯想,評價原理的設定,曆史底意義及感情的生長一同,愈加學著客觀底地來享樂一切的藝術的。於是吸雅片者的囈語似的華麗而奇怪的印度人的伽藍,壓人地沉重地施了煩膩的色彩的埃及人的廟宇,希臘人的雅致,戈諦克的法悅,文藝複興期的暴風雨似的享樂性,在他,都成為能理解,有價值的東西。為什麽呢,因為是新的人類的這完人,於人類底的東西,什麽都是無所關心的。將或種聯想壓倒,將別的聯想加強,完人在自己的心理的深處,喚起印度人和埃及人的情緒來。能夠並無信仰,而感動於孩子們的禱告,並不渴血,而欣然移情於亞契萊斯的破壞底的憤怒,能夠沉潛於浮士德的無底的深的思想中,而以微笑凝眺著歡娛底的笑劇和滑稽的喜歌劇。”(魯迅譯《藝術論》,一六五至一六六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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