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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雅仙樓鳴皋遇師伯 玄都觀嚴虎擺擂台

  卻說飛雲子見他二人上來,便立起身來招呼。那二人見了,便走將過來。鳴皋等眾人都站起來,招呼一同坐下,添了杯著。飛雲子問道:“你二人何處聚首?”和尚道:“也是不期而遇。”便問鳴皋上姓。飛雲子道:“這便是七弟的賢徒,乃揚州賽孟嚐徐鳴皋,是個當今豪傑。”二人聽了大喜,道:“久慕大名,今日幸得相會!”飛雲子指著和尚說道:“這位道號一塵子,便是我們的二哥。”又指著少年書生道:“這位叫做默存子,是我們的五弟。”鳴皋道:“二位師伯到來,弟子千萬之幸。請眾位師伯看過擂台,同往寒舍盤桓。”一塵子等三人齊道:“這卻不必。我們孤閑成性,在此會後,便各適其所、不喜常聚一處。”六人歡呼暢飲,直飲到日落西山。酒闌散席,鳴皋問其寓處。飛雲子道:“我等萍蹤無定,隨處安身。明日自到寶舟相訪,不勞賢契貴步。”鳴皋等隻得分別回舟。

  到了明日,依舊進城,一往來到玄都觀來,街上更加擁擠。進了玄都觀,隻見那擂台有一丈二尺的高,周圍有五六丈開廣。左旁有一小小副台,安著文案,知是掛號之所。右邊有一看台,懸燈結彩。中間豎起一根旗竿,上扯一麵黃旗,旗上寫著“奉旨設立擂台”六個大字,隨風飄蕩。台上懸著長、吳二縣的告示。擂台上居中柱上一副對聯,上寫“拳打九州豪傑,腳踢四海英雄”。上麵一塊匾額,上寫“天子重英豪”五個大字。裏邊架上二大盤金銀,二大盤綢緞。下麵看的人已挨肩擦背,等看開台。

  不多一會,聽得副台上吹起號筒,三聲炮響,鑼鼓齊鳴。隻見四個侍衛簇擁著擂主上台。那看台上監官也坐在上麵,鳴皋抬頭上看,認得是寧王千歲。隻因他心懷叛逆,故此奏明天子,設立擂台,名為拔取英雄,實欲收羅心腹。這台主便是他的教師,名叫嚴正芳,是有名師家,山中打得猛虎,水內斬蛟。少年時節,做過頭等侍衛,隨駕秋狩,空手搏殺人熊。一日虎牢內走了猛虎,京城內落亂紛紛,各武員侍衛人等分頭追趕,恰好嚴正芳遇見。虎向他當麵撲來,他便將身一蹲。虎從頭上竄過,他便趁勢一把,將虎尾扯住,隨手摜將轉來,把這虎摜成塌扁。寧王知他神勇,千方百計把他弄到府中,改名嚴虎,倚為心腹。今日保舉他做個台主,暗中教他收羅草澤英雄,除卻忠良之輩。隻見正台上三吹三打,擂主踱出台來,向台下拱一拱手,通過姓名,說過一番打擂的話頭,無非是“奉旨建設擂台,原為拔取英才,無論軍民人等,上台勝得我者,黃金綢緞若幹,分別給與功名,有官官上加官,平民出仕為官,沒有本領,不必上台枉送性命”的老話頭。

  此時台下,天下英雄豪傑到的不少,那班劍客俠士,也有多在人內。就是那一塵子、默存子、飛雲子,隻因玄都觀設立擂台,所以都在此要看打擂台。隻是他們不要那名利二字,不肯動手,但隻看看世間英雄的手段罷了。說話的,你這句話自相矛盾了。他們既不要名利,為何在鬧市叢中,掛出“飛雲子”的招牌,相起麵來?看官有所不知,這飛雲子曉得自己弟兄必有幾個到來看打擂台,因此掛出自己別號,好叫兄弟們得知他在此,便可大家聚首。不然,雖則同在蘇州,人山人海,怎得聚首一處?況且劍客與俠士不同。若如一枝梅、徐鳴皋、徐慶等輩,總稱為俠客,本領雖有高低,心腸卻是一樣,俱是輕財重義,助弱製強,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若是他們七弟兄,皆是劍客,不貪名,不要利,隻是鋤惡扶良的心腸與俠客相同。所以“劍”、“俠”二字相連。俠客修成得道,叫做劍仙。這部書專記劍客俠士的行蹤。隻因這個時候天下劍俠甚多,叫做“七子十三生”。這七子,就是飛雲子等這七人。還有雲陽生、獨孤生、臥雲生等十三人,結為朋黨,也是遍遊天下,後書是有交代。

  當時徐鳴皋看見台主嚴虎說罷一番,便打一路拳頭,卻也十分了得。看的人大家喝采。這嚴虎本領實是超等,隻是心地不好,所以肯就寧王之聘。他到了王府,靠著寧王勢力,自恃本領高強,目空一世,看得天下無有敵手,任性妄為。現今隨了寧王來到蘇城,建設擂台,他做了台主,越發心高氣傲,在台上耀武揚威,口出大言。那知台下人千人萬,隻有看的,沒有打的。鳴皋等三人等了半日,看看日下西沉,卻無一人上台,心上好不掃興。那眾人漸漸的散了,台主也自下台,鳴皋等隻得回轉船中安歇。

  到了次日,再去觀看,雖有幾個上台交手,都是平常之輩,皆被嚴虎丟下台來,跌得鼻青嘴腫。不覺惱了一個英雄,乃是姑蘇人氏,姓金名耀,是個忠良之後,為人豪爽,蘇城有名的樂善公子,卻是新科武舉。他見嚴虎如此無禮,不覺怒發衝冠,便跳上台來,副台上記了花名簿。他與嚴虎交手,二人在台上拳來足去,打了二十餘手。無如嚴虎拳法精通,漸漸抵敵不住。被嚴虎賣了個破綻,金耀一拳打去。撲了一空。嚴虎忽地扭轉身來,起二個指頭,向他劈麵點去。這個解數,名為雙龍取珠之勢。金耀躲避不及,正中眼睛,被嚴虎挖將出來。金耀大叫一聲,跌下台來。下麵看的人,發一聲喊,都道這台主太覺無禮,不該傷人眼目,使人變為殘疾。那金耀的一班同年舉子,個個咬牙切齒,要與金耀報仇。一麵金耀眼來的家人,扶他回去。

  台下紛紛擾攘,惱了一個老教頭,叫做方三爺,是常熟的第一個教師,就是金耀的師父。他見嚴虎將他徒弟弄得如此狼狽,心中大怒,跳上台來,通過姓名,上了花名簿,對了嚴虎罵道;“你這惡賊,朝廷設立擂台,原為拔取英雄豪傑。你敢傷人眼目,我也取你二隻眼睛,與我徒弟報仇!”罵得嚴虎大怒,二人上手便打。那方三爺的本領,原是一等的名家,隻是年紀大了,打到三十條手,氣力不如,二臂有些酥麻。那嚴虎正在壯年,越打越有精神。方三爺一腿踢去,卻被嚴虎接住,趁手提將起來,向台下擲去,跌個金冠倒掛。不料的腦袋恰巧對著大言牌上碰去,頓時腦漿進出,一命嗚呼。台下眾人齊叫:“台主打殺人也!”

  那羅季芳見了,不覺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這股無明火那裏按捺得住,大叫:“反了!”他便分開眾人,搶將過去。鳴皋看見,要想止住他,卻那裏來得及,早已上了擂台。通了姓名,大叫:“嚴虎兒子,快來領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是一拳打去。嚴虎見他是個莽夫,來勢十分凶勇,便將身子偏過,隻是騰挪躲閃。那季芳打了三二十拳,沒有著他膊臂,弄得自己倒是費力。嚴虎見他漸漸不濟,便運工夫,直上直下的,緊是一拳。那季芳隻有招架,氣喘汗流。鳴皋、徐慶見這呆子不好,欲想上台幫助,卻又理上不合。正在二難,隻見羅季芳被嚴虎打下台來,跌個仰麵朝天。徐慶心中大怒,正欲上台,那曉這台主早到裏邊去用膳歇息。時光已不早了,隻得大家散去。

  三人出了城關,回到舟中,便問:“羅兄可曾受傷?”季芳道:“這王八實在利害。我隻是跌得背上有些浮傷,並不妨事。明日老二你上去,把他打下台來,待我打他一頓出氣!”鳴皋道:“這個自然。但是隻怕我敵他不過,反被他打了下來。”徐慶道:“我今日本欲上去,隻是他已逃進去。明日讓我上台,若是勝不得他時,你再上未遲。”鳴皋道:“我看嚴虎拳法甚高。他的工夫,也是少林一派,猶恐敵他不住,反吃虧了。不如我上去見機而行,或可僥幸。”當夜三人紛紛議論。

  到了來日,正是第三日了。來到台前,隻見嚴虎正在耀武揚威,說道:“台下聽著;你們自量有本領的上台,考取功名。沒用的戎囊,休來送死!”不知何人上台交手,且聽下回分解。

  七劍十三俠--第十回 賽孟嚐拳打嚴虎 羅季芳扯倒擂台

  卻說嚴虎在台上誇張大口,口出狂言。徐慶聽了,早將雙足一躍,飛身上台。他有飛毛腿的本領,身輕如燕,跳到台上,聲息全無。副台上值台官便叫報名上冊。徐慶道:“俺乃山東徐慶的便是。”說罷,把二個指頭指著嚴虎,喝道:“朝廷設立擂台,原為考取英雄。命你做了台主,應當盡忠報國,拔取真才,評定甲乙,方像個台主。你卻口出狂言,隻顯自己能為,不問好歹,把人丟下台去,可惡已極。更加挖人眼目,傷人性命,竟是強盜不如!俺也不要功名,不貪富貴,今日上台,特來取你狗命!”

  這一席話,把個嚴虎罵得暴跳如雷,勃然大怒,罵道:“匹夫,你敢在欽命的擂台上撒野!且到爺爺手裏來領死!”說罷,使個門戶,叫做“童子捧銀瓶”之勢,等他入來。徐慶便使個黑虎偷心,照準嚴虎當心一拳打去。嚴虎將身一側,起左手拘開他的拳頭,將右手照定肩尖一掌打去。徐慶轉身把左手幫在右臂,將他拳頭讓過,進步還拳。二人一來一往,打了五六十個照麵,徐慶漸漸氣力不加。若講輕身縱跳,徐慶遠勝那嚴虎,隻拳法實力,卻非嚴虎對手。打到八十餘手,被嚴虎使個玉環步、鴛鴦腿,把徐慶踢下台來。

  鳴皋見了勃然大怒,便撲的跳上擂台。二腳恰在台邊,隻立牢得一半,那身子連連搖擺,好似立不定的樣子。台下眾人倒替他吃驚,都道:“這人要跌下來也。”那嚴虎見了,知道這個名叫“風擺荷花”,是少林的宗派,曉得此人是個勁敵,不比尋常。鳴皋走到副台,把手一拱道:“生員姓徐名鶴,原籍廣東,寄居江南,揚州人氏,特來考取功名,請上了名冊。”那副台主姓狄名洪道,乃蘇州人氏,他的表妹便是鳴皋的妻室。隻是他二人未曾會過,彼此皆不認得。當時聽得鳴皋報名上來,知是他的妹丈,隻不便相認,遂把花名簿上了。

  鳴皋走到台中,將嚴虎仔細一看時,見他身長九尺,生一張淡紅臉麵;額闊顴高二道濃眉,一雙虎眼;大鼻闊口,二耳招風;頷下連鬢鋼須,好似鐵線一般,根根倒抓;頭上邊紮巾鈿額,身穿銀紅緞剪幹,足登薄底驍靴,叉手立著。鳴皋施個半禮,道:“台主請了。”嚴虎見他循規蹈矩,是個知禮的人,也還個半禮,道:“壯士請了。”鳴皋道:“生員略知拳棒,本領平常,妄想功名,還望台主容情一二。”嚴虎道;“好說,請合手。”說罷,便立個門戶,左腳曲起,右手擋在頭頂,左手按在右腰。這個名為“寒雞獨步”之勢。鳴皋將身子帶偏,左手在胸,右手搭在左膊之上,騰身進步,將右手從後麵圈轉,陰泛陽的一拳。這叫做“葉底偷桃”,便是破他寒雞獨步的解數。嚴虎將身一側,起左手掀開他拳,右手還他一下。鳴皋躲過他拳,使個“毒蛇出洞”,劈心點來。嚴虎看得分明,使個“王母獻蟠桃”,托將開來。鳴皋將身做一個鷂子翻身,撲轉來,雙手齊下,名為“黃鶯圈掌”。嚴虎將身望下一蹬,把頭向左邊偏過他的雙掌,趁勢使個“金剛掠地”,把右腳在台上旋轉將來。鳴皋將身跳過,又使個“泰山壓頂”,照嚴虎劈腦門打來。二人在擂台上,你來我往,腳去拳還,隻打得眼花繚亂,好似蝴蝶穿花。正是棋逢敵手,將遇良才。足足打了一百餘條手臂,不分勝敗。

  若論他二人的本領,一個半斤,一個八兩,若放在天平內稱來,沒有輕重的。拳法鳴皋勝些,氣力嚴虎大些,扯個正直。隻是今日鳴皋有一件吃了虧,所以覺得漸漸下風了。你道為何?隻因嚴虎穿的薄底驍靴,鳴皋愛穿高底皂靴,又厚又寬。他仗自己本領,不肯更換緊統薄底驍靴。恰逢了敵手,初起也還不覺,打了一個時辰,便覺不靈便起來。這嚴虎有一個煞手拳,名為“獨劈華山”,乃是一劈手,十分利害,是他師父秘授的看家拳。隨你英雄豪傑,當不起這一劈手,憑你工夫再好,也要打個筋斷骨折。若工夫稍欠些的,便要打齏粉。當時嚴虎用個“蜜蜂進洞”,將二拳向著鳴皋二太陽穴,直打過來。鳴皋使個“脫袍讓位”的解數,將二手並在一處,從下泛將上來,向二邊分去,把嚴虎的雙手格開,故他二手自上圈到腰間。那嚴虎借他分開之力,反手一劈,正對麵門劈下,所以偏避不及,將手來格,也是不及。這下煞手拳,不知傷了多少英雄好漢!鳴皋叫聲:“不好!”知道難逃此厄。誰知嚴虎忽然眉頭一皺,也是叫聲:“不好!”這一劈手,他竟不打下來,似乎呆一呆的光景。看官,你道這個時候,呆得一呆的麽?說時遲,那時快,早被徐鳴皋一拳,正打在嚴虎的頷下。這拳名為“霸王敬酒”,把嚴虎一超,摜下台來,跌一個仰麵朝天。

  羅季芳看見,大笑道:“這忘八也會同我跌個一樣!”便踏步上前,一腳踏住嚴虎的胸膛,提起拳頭,一陣亂打。也算嚴虎晦氣,打得鮮血直噴。徐慶也去加上幾拳。鳴皋跳下了擂台,上前扯住道:“呆子,你們再打,便要打死了,不當穩便。”徐慶聽得便住了手,隻是羅季芳尚不肯罷休。正在交結,那寧王見台主跌下擂台,被他們如此攢打,心中十分大怒,便吩咐把他們一齊拿下。那總兵黃得功、副將胡奎,同著參將、都司、遊擊、城守,領了護台軍士,一並前來拿捉。鳴皋、徐慶聽得要拿他們,一齊大怒,道:“他們如此不講情理,我們再打個落花流水!”便在威武架上,各人搶了一條棍子,在台前打將起來。

  正打得落亂紛紛,看的人四散奔逃。那曉得羅季芳把擂台柱子,用盡平生之力向前一扯,隻聽得豁辣辣的一聲響亮,那隻擂台連著副台,一齊例將下來。幸虧看打擂的眾人紛紛躲避開了,隻壓死軍民人等二十餘人,受傷者不計其數。鳴皋見呆子闖了大禍,便同徐慶高叫;“羅大哥,快走!”那時各武員軍士們等重重圍裹上來。誰知這呆子不知利害,還在那裏廝打。不多一會,那兵馬大元帥馬天龍得信,引著飛虎軍到來相助。鳴皋同徐慶見勢頭不好,也顧不得季芳,二人殺出玄都觀來,飛身上瓦房,連竄帶縱,逃出城來。這羅季芳被眾軍士圍住,不得脫身。馬天龍元戎已到,他是有名的第一口名刀,何等利害,季芳如何抵敵得住?遂被眾將擒下,繩穿索綁,押赴獄中。

  且說嚴虎打得身受重傷,寧王吩咐官醫療治。將他衣服卸開,隻見肩窩上,中一枝小小箭兒。那官醫打將出來一看,卻是二寸餘長的一枝吹箭,那箭上有一行蠅頭小字,仔細看時,卻是“默存子”三字,便呈與寧王觀看。不知誰人暗施冷箭,遍問左右,可曉這默存子姓甚名誰,何等樣人?眾人妄想猜疑,並無知曉。因問嚴虎平日有無仇人,可知默存子為誰。嚴虎滿腹思想,亦複茫然。大家多疑為徐鳴皋一黨,隻要拷打羅德,諒必知曉。隻見副台主狄洪道稟道:“這個默存子非是等閑之人,乃一個劍俠之士。昔年在雁宕山,與我師弈棋,曾見過一麵,那時隻十八九歲的少年書生。他的本領,口能吐劍丸,五行通術。我曾求他試演劍術,他就坐中草堂並不起身,把口一張,口中飛出一道白光,直射庭中鬆樹。這白光如活的一般,隻揀著一棵大鬆樹上下盤旋,猶如閃電掣行,寒光耀目,冷氣逼人。不多片刻工夫,把棵合抱的樹椏枝,削得幹幹淨淨,單剩一段本身。我師言他又善用吹箭,百發百中。若他用了藥之時,卻是見血封喉,立時斃命。比了國初何福的袖箭,更加利害。嚴師爺中的,諒不是藥箭,還算僥幸哩。”

  寧王聽了將信將疑:“難道世間有如此本領?他與嚴虎何仇,卻去損他則甚?”因問洪道:“你的師父叫甚麽名字?”洪道說:“我也不知他姓名,但知道號叫做漱石生。”寧王吩咐府縣,把羅季芳三敲六問,並無口供,隻說徐鶴、徐慶俱不認識,亦不知什麽放箭之人,隻得仍舊監禁。不知季芳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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