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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4)

  那是兩年前的一個夜晚。因為“嚴打”的關係,娛樂城的生意很淡。秋月和嬌嬌已經幾天都沒有掙到錢了。而老三大富翁一樣的消費習慣,早已經把手頭的那點錢花光了。快過聖誕節了。囊中羞澀的老三心裏開始發虛:沒有錢這節怎麽過呢?總要和朋友們喝喝酒玩一玩吧?要不然以後誰還看得起我老三,誰還會和我老三一起混呢?得弄點錢!老三坐在金翅鳥夜總會的吧椅上正喝著啤酒煩惱著,領班張易清走了過來。這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小夥子,長得又白淨又英俊。

  “三哥,怎麽這麽蔫啊?怎麽了?又想哪個女人了?”

  “狗屁!女人有什麽好想的?能讓你三哥想著的女人還沒有生出來呢!來,喝酒。”

  “謝謝了啊,三哥。我正上班,不能喝的。不好意思。”

  “好啊。沒有關係。等你下班了咱哥倆好好喝一場!”

  “實在不好意思啊三哥。下班了我要去我女朋友那裏。”

  “你呀,不是三哥說你。怎麽就那點兒出息?記著,朋友永遠比女人重要!”

  “不是啊三哥。我女朋友家裏出了點事。她明天回家,我得給她送點錢去。”

  “送錢?”老三眼睛一亮,“你那點工資能送多少錢啊?她沒有錢嗎?”

  “也不是。她家裏的事情把她的錢都花光了。我隻有三千塊錢,給她送去,好賴應個急嘛。”

  “不錯!兄弟,你真有情有義,是個爺們。三哥我就喜歡交你這樣的朋友。你的錢夠不夠?不夠了你言語一聲。”

  “不用了。謝謝三哥。我上班前都取好了。”張易清拍了拍自己的上衣口袋。

  老三心裏有了主意,就不想和他再囉嗦。

  “那你忙吧兄弟。我也要走了。還有朋友約我說事情呢。”

  老三一仰脖喝完了杯中酒,就走出了娛樂城。到了街上,他看了看時間,馬上就要下班了,就急急地給大個子打電話。在路州市,大個子算是老三的“鐵杆兄弟”了。他是省體工隊下來的,多少會些拳腳功夫。老三的想法是自己不出麵,叫大個子在半路上截了張易清的錢,然後和他二一添做五。自己和張易清太熟悉了,不好下手。可是打了半天,大個子的電話總是關機,老三就急眼了:這是多麽好的機會啊!張易清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奶油小生。他一個人到路州市來打工,在社會上沒有什麽根基。搶了他的錢再嚇唬嚇唬,估計他就稀鬆蛋了。可是偏偏大個子關機!這個該死的傻小子,金元寶砸著腦門也不知道接。真是的!

  “你在這裏傻轉什麽呢?沒有生意,都下班了,我們回去吧。”

  不知道什麽時候秋月和嬌嬌已經換了衣服出來站在老三旁邊,把正煩惱的老三嚇了一跳。他正想找個理由擺脫這倆女人,卻見張易清走出了娛樂城的大門。

  “三哥,怎麽還沒有走啊?”張易清熱情地和老三打招呼。

  老三看見張易清就好像看見了那紅燦燦的三千元。焦急中他靈機一動,就有了辦法。

  “啊哈,是兄弟啊。我也剛才辦完事情回來。你女朋友住哪裏?要不要哥送你一段路啊?太晚了,不安全。最近街上亂得很。”

  “不用了,就在附近。我走路二十幾分鍾就到了。”

  “是這樣啊。”老三應付著,又扭頭對秋月和嬌嬌說:“你們先回去。我陪小張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幹嗎去呀?都幾點了還要去哪裏混啊?”

  嬌嬌不敢吭氣,秋月卻不高興地抱怨著。

  “不是啦!小張要去他女朋友家,我去送送他。”

  老三很焦急,生怕這兩個女人壞了自己的好事。

  “他一個大男人有什麽好送的?你就不怕我們被人搶了啊?”

  秋月仍然不依不饒。

  “說什麽呢!”

  秋月的一個“搶”字,驚得老三額頭冒出一層細汗。他生怕他們的對話被張易清聽見而起了警惕心。扭頭看那邊,張易請已經在十米開外正向一個小巷子拐去,老三就急急的說了聲:“要願意你們就跟著。”然後加快腳步朝張易清走去。

  就這樣,老三、秋月還有嬌嬌就趕上張易清一起走著。路上張易清不停地說著感謝的話;老三一邊觀察著前後左右一邊應付著;嬌嬌傻乎乎的哼著小曲兒跟在老三身後;秋月覺得老三有些反常有些奇怪卻不知道是為什麽。

  大約十分鍾後,幾個人走到了小巷的轉彎處。這裏離大街已經很遠了。老三忽然一手掐住張易清細長的脖子,一手從腰間摸出刀子頂住張易清的胸口。秋月和嬌嬌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三哥!你幹什麽?”

  張易清嚇的渾身抖了起來。他的聲音很無力;他的顫抖卻給了老三莫大的鼓勵。

  “放低聲!不想活了你就叫。”

  老三把手中的刀子往前一逼,張易清果然不敢再出聲。

  “兄弟,你也別怪你三哥手狠。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找你借幾個錢花。”

  “不行啊三哥。我就這點錢了。我女朋友等著要用呢。你放了我吧。求你啦!”

  張易清哀求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了。

  “少廢話!別給臉不要臉。拿出來!”

  昏暗的路燈光下,刀子閃著寒光。張易清忽然掙脫了老三掐著脖子的手,就要跑開,卻被老三一腳踢翻在地。

  “老三!你在幹什麽?”

  終於明白過來的秋月大聲喝道。老三卻似乎什麽也沒有聽見。他踩住已經倒地的張易清,一把從他的上衣口袋搶過錢包,迅速把裏邊的錢掏出來裝進自己的口袋,然後把錢包扔在張易清身上,又拉起張易清的左手用刀子不輕不重的劃了一下,看著鮮血滲了出來才撒了手。

  “老實點兒,小子。等哥哥有了錢再還你。你要敢聲張,老子就把你和你女朋友快活的那玩意兒割了給狗吃!”

  張易清倒在地上隻是哭不敢動,老三這才回頭對兩個女人說:“走!”

  回到住的地方,秋月怒斥著老三,老三就說:“你倆少多事!這事情真要鬧出去,你們誰也脫不了幹係。再說啦,我這樣還不是為了你們過的好些嗎?我也不是不還他。等你們掙錢了再給他不就完了?真是的!”

  秋月當然不會相信老三還錢的鬼話。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有什麽辦法呢?隻好祈求上天保佑平安了。嬌嬌卻說:“三哥,我連一條項鏈都沒有呢。給我買一條項鏈吧。”老三被秋月說得心正煩,聽嬌嬌這樣說,揮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拉開門走了。

  就是這麽一點事兒嘛!老三反複地想著這件事情的每一個細節,覺得並不是多麽不得了的事兒。況且,自己當時確實說的是借啊。公安要問:既然是借為什麽打人?為什麽動刀子?我可以說:這是玩啊。好朋友之間難道不可以開玩笑嗎?公安要再問:既然是借為什麽一直沒有還呢?我可以說:我這不是沒有錢嘛。我這不是正找嬌嬌要錢嘛。我要到了錢就是打算還他的啊。老三這樣設想著,就覺得自己還是很聰明的。每當遇到大的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甚至他覺得當初不經意從自己嘴巴裏冒出的借字,簡直就是有先見之明的伏筆!

  “搶劫是很嚴重的罪行!”

  老三想起這句話,就覺得剛才還很得意的設想有些靠不住了。很嚴重的罪。有多嚴重?對了,那公安似乎還說過,搶劫主要是性質惡劣,金額的大小倒是其次的問題。要是他們真的認定就是搶劫案,會怎樣懲罰自己呢?槍斃是不可能的。無期也是不可能的。判十年二十年的可能性也幾乎沒有。那麽,判三年五年呢?老三忽然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就算三年吧,被關三年自己怎麽受得了?三年出來自己都不知道變成什麽鬼樣子了!想到有這麽長的時間不能自由,不能喝酒,不能泡妞,不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老三心裏一陣陣發緊,一陣陣害怕。真要這樣了,那自己不就徹底玩完了嗎?不能!一定不能讓事情糟到這一步!

  “嗚哇!嗚哇!”

  該死的貓頭鷹又在叫。老三很想找塊石頭或者土塊什麽的扔過去,趕走那討厭的貓頭鷹。可是在這幹淨的房間,卻什麽都沒有。算了,叫就叫吧,不管它了,還是想自己的問題要緊。他想起四坊街老張講過的監獄的可怕,就更加堅定了自己不能到那一步的想法。對了,老張曾經說過他的一個獄友用牙刷自殘以求保外就醫的事情。這不等於說身體有病就能不進去嗎?啊哈,秋月不是剛做完手術嗎?她有肚子上的刀疤為證,誰能不相信呢?如果把搶劫的事情推在她身上,自己不僅會沒有事,她也可以不用坐牢啊。這是個好辦法。就用這個辦法!秋月呀,你也不要怪我啊。我這不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嘛。隻要你老公我沒有事,出去我就給你辦保外就醫,這樣對你好對我也好,大家都沒有事情,等出去了還可以一起混啊。老三有了主意心就不慌了。他從椅子上跳下來,又拉了一張椅子並在一起躺在上邊睡了。該休息了。都累死了。等到明天早上,就按這個辦法做,就和公安這樣談。就這麽決定了!

  秋月在焦慮中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她和媽媽還有一個看不清模樣卻一定很熟悉的男人在一條土路上走著,不知道要去哪裏。周圍是一片翠綠的山和田野,好像還有一點一點不很大不很多卻很醒目的紅花。她抬頭看一條龍在空中飛。她有些恐懼。她加快了腳步。走了很久很久,她的腿已經有些發軟了。她招呼大家看。龍卻從天上下來了,圍著大家轉。一下子來了很多人。龍似乎在每個人身邊都轉了個圈,就到了她身後像嗅著什麽。她心裏突然覺得這龍不怎麽好。龍卻突然咬住了她的手。她的手並不疼,隻是有點滑膩有點溫熱。她撫摸著龍頭,心裏很緊張。龍卻隻是含著她的手。她更害怕了,想跑,卻突然跌倒——她醒了。

  醒來的秋月看了看牆上的鍾表,才知道自己原來隻是打了個盹兒,卻做了這樣的夢。這夢預示著什麽呢?秋月覺得自己離開學校這些年,多少變得有些迷信,有些相信命運,害怕命運了。她想起有一次和蕭劍韻談到這個問題。他說:這個世界上是沒有神靈和鬼怪的。神靈和鬼怪隻在人的心裏;因此也沒有什麽東西主宰人的命運。如果要說有,也是在人的心裏。隻有兩種人相信或者似信非信神鬼和命運。一種是特別窮特別艱難特別不順的人。這種人需要對自己苦難的生活找一個自身以外的原因心靈才能安寧,才能夠繼續活下去。如果你告訴他或者他自己承認了造成生活狀況的原因隻在他自身,那他就崩潰了!所以,宗教迷信是這種人必須的精神麻醉劑。而麻醉對活的不如意的人來說是很必要的。另外一種人是特別富特別有地位特別成功的人。這種人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能耐。他們雖然很出色,但是他們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成功完全是自己努力的結果。或者,他們擔心有一天會一不小心失去已經得到的一切。他們知道並不是什麽事情都是自己可以控製的。他們對不可控製力總有恐懼感。他們的拜神怕鬼,就是基於這樣的恐懼感——這也是一種麻醉。不麻醉他們也會在苦思冥想中崩潰。秋月覺得自己可能就是他說的第一種人。

  天已經亮了。新的一天自己該如何麵對呢?當然,最簡單的就是實話實說。那樣自己倒沒有什麽事了。可是老三呢?老三怎麽辦?他可以承受一切嗎?他不可以!秋月知道老三是外表威猛內心脆弱的人,是滿嘴義氣沒有擔當的人,是苦水中泡大如今卻什麽苦也受不了的人。如果真的被抓了被判了,他有沒有勇氣活下去都是問題。想想老三雖然可惡可恨,可是回頭來看,他丟了工作混到今天這個地步,也還是因為自己。當初如果不是哥哥出事,老三不會去下井,也許不會去偷竊,也就不會丟了工作。想起幾年前,老三每次下井回來推開門,烏黑的臉上露著雪白的牙齒,眼睛閃著幸福的光芒。他進門總是朗聲說:老婆,我回來了!那時候的他是多麽可愛啊!秋月心裏有了深深的自責。不要讓他再受罪了吧。這一切都讓自己來承擔吧!反正自己就算自由,就算在社會上活著混日子,也和行屍走肉沒有什麽區別。或許自己承擔了一切,老三就有了生路,也或許還能變好。好了,讓過去的一切從此結束;讓今後的種種從現在開始。秋月,這就是你現在唯一能夠期望的,也是你現在唯一能夠做的。

  等上班了再審問,自己就把一切都攬在身上吧!

  有人來傳喚秋月。這一次秋月被帶到了後麵的平房。進了門,一位長者坐在辦公桌旁,一副誠實忠厚的樣子讓秋月想起自己的父親。

  “坐。”長者說,“喝水不?”

  秋月搖搖頭。她很不自在,手不知放在哪裏好。其實她好想喝水,就是用它來暖暖手也好。

  “聽說你態度不好,今天我來專門來和你談談。”長者一邊接著水,一邊對秋月說,“事情做了就做了,賴得掉嗎?人年輕時候誰都有可能犯錯。錯了能改就好。我年輕時也犯過錯,現在不也挺好的嗎?你不要幻想能混過去。混不過去了!你也不要怕承認了就完了。你還年輕,還有將來呢。也許現在犯錯誤倒是好事,等你到了我這年齡再犯錯,跌倒就爬不起來了。”長者像嘮家常一樣的話感動了秋月,她有點想說話了,她這個人最怕別人對她好,哪怕是假惺惺的好。

  “你吃飯了嗎?沒有吃我去給你買。”

  是啊,都多久沒有吃飯了。但秋月似乎仍不覺得餓。

  “我不吃,我吃不下去。”秋月答道。

  “給你水!”說著將一玻璃杯水放在秋月麵前。

  秋月將杯子緊緊地握在手中,她不敢抬頭看,她心裏有些愧疚也有些顫抖。她想把一切都講出來,講給這個像父親一樣的人。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有人推門進來了。秋月剛要打開的心靈之門立即又關上了。

  “你怎麽大學沒念完?”

  長者瞅了剛進來的那個人一眼,接著問秋月。

  秋月很傷感。每每提及此事,她都會落淚,那是多麽讓人痛恨和惋惜的事情啊。

  “給我一碗方便麵可以嗎?”

  秋月盯著長者的眼睛。長者的細致周到和溫情關心打動了她。她決定把攻破自己的功勞(如果這算功勞的話)送給這個感覺忠厚的人。長者看到秋月的反應,顯然受了鼓舞。他掏出十元錢給剛進來的那個公安,說,“你去辛苦一下,方便麵再加根火腿腸。”那人就出去了。於是秋月就開始講,長者認真地做著記錄。

  秋月交代了搶劫張易清的全部過程。唯一說謊的是她把自己在整個事件中的角色由知情者換成了主謀人;把老三由主謀者和執行者變成了被唆使者。其間善良的長者還不時地打斷秋月的話語,插入諸如“是這樣嗎?你再想想。”“有就是有,沒有可不要亂說啊,你知道後果嗎?”“這有一些不合邏輯啊!”之類的提醒的話。秋月從心裏很感激他。但是她決心已定。既然已經抗不住了,自己就多攬一些吧。她在大學學過法律知識,知道這其中的利害。可是,她想給老三爭取一些機會。她知道,可憐的老三根本就不是他自己說的那麽堅強和無畏,一旦定罪,能不能有勇氣活下去都是問題。所以她想為這個傷她害她背叛她出賣她的自己愛過的男人再做一件事:開脫他。事情原本就不是很複雜,秋月很快就交代完了,又照例在筆錄上簽了名。簽名時她看見長者給她遞筆的手在抖,眼睛裏還閃著淚花。這個長者顯然被秋月感動了。簽完名,長者什麽也沒有說,秋月對他微微一笑,說了聲謝謝,就被送回了留置室。

  “哎!把你的大衣給我穿吧。”

  隻聽嬌嬌站在鐵欄裏對著欄外的保安說。她腳不停的跺著,跺得兩個大胸部亂顫。

  保安看看她,沒有理會。

  “哎,你想不想交女朋友啊?”

  嬌嬌的聲音甜滋滋的帶有一種挑逗性。

  保安將正看著的書攤在桌子上,兩手壓在書上說:“你不哭了?你還蠻高興的嘛。”

  “我這個人從來都是這麽快樂,特別是見你這麽帥的哥哥就更快樂啊。”

  “是不是?那昨天沒人打你,也沒人嚇你,你怎麽一進去就哭了。”

  “我……”

  嬌嬌一時間說不上話,傻在那裏。

  保安卻去端來一杯開水送到秋月手裏,又將她的銬子打開了。

  院子裏進來一輛車。老三被一個男人急匆匆的送回了隔壁的留置室。待那男人一走,秋月便喊著老三。這一回保安沒幹涉,還向窗外張望了一下,又向更遠的地方走去了。

  “老三。”

  “唔。”老三的聲音沙啞而無力。他總是這樣,一有個大小事情他的嗓子就啞了,在廣州的時候也曾失過聲。秋月忽然想試試老三。

  “老公,他們要審問我,我該怎麽說呀?”

  沉默了許久老三才說:“你看著辦吧。”就又不吭聲了。他始終沒有抬頭看秋月。他不僅是意誌垮了,他心裏有愧。

  “剛才你去哪兒了?”

  “去大個子那裏了。”

  老三低聲答著。

  去大個子那裏了?秋月很震驚。一定是他把大個子的什麽事情也交代出來了。

  “大個子在家嗎?”

  秋月又急又怒地問。

  “沒有,我在他家門上吐了口痰,他回來後一定會大罵,鄰居就會告訴他我被帶去找他的事情。”

  “你這個傻子,你也是個男人!”秋月忍不住罵著說,“還幹了些什麽?”

  “我把大個子的傳呼留給他們了。”

  “那大個子不就剩等著栽進來了?!”

  老三不語。秋月憤怒了:“我真是看扁你了,平日裏口口聲聲哥們義氣,江湖道德……”

  “行了,別說了。”保安喝止了秋月。他進了女留置室,低下身子給秋月上銬。在伏身的那會兒嘴唇在秋月臉上碰了一下,像是無意,又像是有意。秋月瞅著他笑了笑。小夥子的臉有些發紅。

  “我們頭兒來了。我得給你上銬,要不頭兒會說我。”他倒像是做錯了事似的解釋著。

  秋月理解地說:“沒事,我知道的。謝謝你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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