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適評價毛主席的《蝶戀花》

不想那玉堂金馬登高第,隻望能高山流水遇知音。
打印 (被閱讀 次)

【文摘前言】
少小時就知道胡適先生,因為他是禦賜的大右派第一人,記得好像如此,但第一大右派是沒錯的。及至經曆世事風雨,有幸讀了胡適先生的文字,覺得並不似57年反右時批判的那麽惡毒,反而感到滿是書生氣,對一些事的看法有些幼稚,或許就是所謂的右派言論吧。

不論如何,胡適先生應該是位值得尊重的學者,雖然有些文人墨客的脾氣。

今在同學群裏看到一篇關於胡適先生評論毛澤東的《蝶戀花》的文章,閱後感到文筆不錯。該文不是簡單的評判對錯,而是例舉了事情的因果,即認可胡適先生的才學,也指出其在中國古典詩詞方麵的不足。是一篇很不錯的評人論事的好文。

【原文】

毛主席發表《蝶戀花》,胡適讀完後評價:真肉麻,沒有一句是通的
來源:暮城煙雨遙
時間:2023-03-26

1957年,毛主席創作了《蝶戀花·答李淑一》,這首詞見報以後風靡全國,得到了國內文壇的一致好評。

兩年後的春天,胡適在海外讀到了《毛主席詩詞十九首》,評價說:“真的有點肉麻”、“‘全國文人’大捧的‘蝶戀花’詞,沒有一句通的”。

為了證明這首詞“沒有一句通的”,胡適甚至還跑去找了語言學家趙元任,結果坐實了這首詞的押韻存在問題,就算照湖南方言來看也不押韻。

那麽,胡適為什麽這麽認為,趙元任又為什麽這樣說呢?下麵還是讓我們先來看一看毛主席的原詞,然後再來回答這個問題。

一、《蝶戀花·答李淑一》賞析

《蝶戀花·答李淑一》

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颺直上重霄九。問訊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

寂寞嫦娥舒廣袖,萬裏長空且為忠魂舞。忽報人間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

《蝶戀花》這個詞牌是雙調六十字,上下闋各是五句,要押八個仄聲韻。毛主席這首《蝶戀花》上闋中的“柳”、“九”、“有”、“酒”,押的都是“有”韻,下闋前麵的“袖”,押的“宥”韻。

因為相鄰的韻可以通押,所以這五句都不算出韻。但是下闋後麵的“舞”、“虎”、“雨”,全部押的是“麌”韻,以上是按照《平水韻》來說。

換成今人容易理解的說法就是,上闋“柳”、“九”、“有”、“酒”的韻母是“iu”,因此下闋的那四個字的聲母本來也應該是“iu”,結果作者押了“舞”、“虎”、“雨”押的是“u”韻,這個叫做“破格”。
填詞的時候,有一部分詞牌可以中途換韻,但是似乎不包括《蝶戀花》這個詞牌。那麽,這件事毛主席本人知道不知道呢?

如果毛主席不知道,那麽可以說是“水平”的問題,如果他是知道而故意為之,那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事實上,在1958年12月出版的線裝大字本《毛主席詩詞十九首》裏麵,毛主席就針對此事做出過說明:“上下兩韻,不可改,隻得仍之。”

之所以出版“大字本”的詩集,想必就是為了方便一些老年讀者的閱讀。五十年代的老一輩讀書人,舊學修養比較好,他們對填詞格律的問題,往往一眼就能發現。

所以毛主席特別在詞作前加上批注,告訴大家,詞韻出格屬實,但是為了不因格律而損害詞意,沒有進行修改。可見作為作者,作者本人並未標榜這首《蝶戀花》是完美無缺的。

1959年,胡適在海外讀的也是《毛主席詩詞十九首》,但是他讀到詞的問題後,還要跑去找語言學家趙元任,才能確認這首詞押韻存在問題,這就說明了兩件事。

第一,胡適本人對填詞,並不太懂。但凡稍微有一點填詞的入門知識,都能看出來《蝶戀花》“破格”了。第二,胡適看了一本盜版書,因為他沒有看到毛主席在詩集前麵的批語。

二、胡適的詩詞水平如何?

胡適是“五四運動”以來,中國文壇非常有影響力的一個學者,也是毛主席青年時代十分崇敬的一個人。

當初毛主席在北大當圖書管理員時,胡適在學校裏當教授,毛主席還去蹭過他的課。所以他一直以老師自居,稱毛主席為“從前的學生”。

1935年,斯諾到延安采訪時,毛主席告訴他,當年自己的確“非常欽佩胡適和陳獨秀”,這是因為胡適在“新文化運動上有功勞”。

胡適是個思想家,也是一個文學家,不過他在詩詞創作上的水平卻很一般。當年他為了在國內推廣“白話詩”,曾經撰寫了一首《蝴蝶》,詩雲:

兩個黃蝴蝶,雙雙飛上天。

不知為什麽,一個忽飛還。

剩下那一個,孤單怪可憐。

也無心上天,天上太孤單。

這首詩直到現在還經常被人引出來嘲笑,觀其寫詩的水平,除了不用“俚語”、“粗口”,也就和流氓軍閥張宗昌差不多。

為什麽一位出生於清末的所謂“文學家”,在傳統詩詞上的造詣這麽一般呢?這還得從他的個人經曆說起。

胡適1891年出生,八歲讀《水滸傳》,十歲就開始讀《資治通鑒》、《綱鑒易知錄》,十五歲時就考進了公學,還兼職當“英文教員”。

十九歲留學美國,學的是哲學。所以如果你問他中國曆史或者中西方哲學,他可以做出很漂亮的解答,但是提到傳統詩詞,就明顯超出了他的認知。

做一個學者兼思想家,看待問題本來應該實事求是,公正客觀,不過胡適卻是一個“性情中人”。他在談論一件事的時候,往往是帶著情緒的,比較偏激的。

胡適曾經撰文批評中國人愛打麻將,他在文章中提到,清末的時候,中國麻將風行歐洲,當地的白人女性特別愛打麻將,結果歐洲男人聯合起來抵製。

最終,歐洲男人終於迫使白人女性放棄了麻將這項娛樂活動,而胡適也以此來論證歐美文化的先進性。
胡適的“麻將亡國論”,全然看不到歐洲家庭婦女社會地位之低下。他們就連一項簡單的娛樂活動都要受到男性的限製,國家政治更是沒有機會參與了。

盡管胡適矯情又偏激,但是毛主席還是很尊重他。這是由於在二十年代前後,毛主席在《湘江評論》當主筆時,胡適也曾給予推薦與評價,誇他的文章“眼光遠大,議論也很痛快”。

這樣的評語對於驕傲如胡適這樣的人來說,已經是很難能可貴了。後來毛主席想在長沙辦了一個“工讀互助團”,名字就叫“自修大學”,“自修”二字原來也是胡適提出來的。

不過再後來,二人的政見發生了分歧,各自的生活和軌跡也不相交,自然就疏遠了。1945年傅斯年訪問延安時,毛主席托他向胡適問好。

胡適得知以後非常高興,於是就拍了一封很長的電報,想勸毛主席與國民黨合作,在中國搞多黨製。
胡適一向不讚同暴力革命,他認為共產黨可以當第二大政黨,然後通過多年的努力,像當時的英國工黨一樣,在議會上實現“選票”數量的逆襲。

胡適的電報在1945年8月24號從紐約發到重慶,當時正是重慶談判開始的時候,毛主席根本就無暇回信。

等到當年十月談判結束的時候,事情早已經朝胡適設想的反方向走去了,原來蔣介石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真正地“和談”。

大概由於胡適的想法過於一廂情願,再加上他一如既往的脾氣固執,所以拖了兩個月後,毛主席就忘記回他的信。沒想到這件事胡適耿耿於懷,一直記了很多年。

1948年北平解放,毛主席托人找到胡適,希望他留在中國。結果他二話不說,跟著老蔣跑到了南京,然後又在第二年的二月,飛去了美國。去了美國以後,胡適還是很生毛主席的氣。
再加上五十年代國內因《紅樓夢》學術問題,展開了一場批判運動,溯源到了胡適,於是把他也批判了。就難怪胡適看到毛主席填的詞,要“狠批一頓出氣”了。

結語

胡適雖然是一個大學者,大思想家,但是他卻是一個“很小氣”的老頭。他十幾歲就熟讀中國曆史,同時也學習英語,還可以當別人的英文老師,後來留學學的也是西方哲學。

可見,胡適研究的領域一直不包括中國傳統詩詞。據說胡適與柳亞子曾是朋友,但是後來二人為了新文化運動翻了臉。

原因在於胡適認為搞新文化運動,就該把包括文言文和傳統詩詞在內的舊的文學形式一概打倒。但是柳亞子卻認為:“所革當在理想,不在形式。形式宜舊,理想宜新。”

1945年,毛主席的《沁園春·雪》橫空出世,柳亞子是第一個站出來推崇的詩壇領袖。當時蔣介石的禦用文人有攻擊他人品的,但是卻沒有一個貶低他創作水平的。
即使是罵得最狠的尉素秋,也把毛主席比成了宋代的大詞人柳永。假如按1945年算起,到1959年的時候,毛主席的詞壇已經成名十四年。

十四年來,海內外文壇隻有胡適一個人說毛主席的填詞“沒有一句通的”。究其原因,並不是真的因為這首詞“完全不通”,而是胡適腦子裏還有一些打結的地方,沒有疏通。

野彪 發表評論於
對胡適的評價,以蔣公為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