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掌子麵(礦井的盡頭,挖掘煤的地方)塌方,大劉被砸死了。新婚的小媳婦哭的死去活來,看的讓人心酸。
想起大劉和我的對話:你別看我現在洗完澡了,穿的人模狗樣的,下井那就不是人幹的活。礦工是吃的陽間飯,幹的是陰間
活。
說真的大劉說時,我還不能理解它的深刻含義。
現在煤礦領導不用負半點責任,因為大劉死在煤礦年度安全生產的死亡指標內。 這是社會這個大課堂給我上的頭一課,生存
規則。
我們來到農場,給農場增加了30多個勞力。在農場後麵的半山腰上,農場已經用推土機推平了一塊地,給我們蓋知青
點房子用。我們的首要任務就是協助農場老師傅們,做土坯蓋青年點的房子用。
做土坯,在太陽底下曬著,時間長了,就感到口幹舌燥的。這時在耳邊聽到一陣清脆的聲音,很是悅耳:大夥過來喝點
水,歇一會兒。抬頭一看,是一位很漂亮的姑娘,用手推車推來兩桶山泉水。她是70年代那種樸素的漂亮。大大的
眼睛長長的睫毛,一頭烏黑的頭發編成兩條齊腰長的大辨子。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
忙問身旁的老師傅,這是誰?
她是我們農場的保管員小芳。
我們同一幼兒園的倆哥圍了過來,阿鐵說:咱們三劍客把小芳拿下吧!
阿剛說:冰冰已經有冰潔了,阿鐵咱倆決鬥就可以了。
我打趣地說:不知小芳心裏有沒有你們,你們決鬥死了一個,另一個也不一定得到小芳。
阿鐵點頭稱讚,不能白死,要先火力偵察。
農場蓋房子很容易,農場有木工房,鐵匠鋪,高水平的泥瓦匠,合在一起就是一個房屋建築隊。建房材料就地取材,從河灘
挖的沙子,從農場石料場拉來的石料,從山上砍來的木頭。磚買不起,用的是土坯。
我們給老師傅們當小工,我是不恥下問,師傅是有問必答。一晃一個月過去了,兩棟房子蓋起來了。這蓋房的手藝我也學個
八九不離十了。
農場為我們想的很周到,房子都有大走廊,在冬天開門不至於冷風吹進來。兩棟房子一個是男宿舍,一個是女宿
舍,兩房之間是籃球場。5個人一個房間。我們躺在炕上,享受著自己的勞動成果,心裏別提多美了。
農場場長看我們蓋房挺賣力氣的,開恩放我們一天假。
大劉的死,我還忘不掉。特想去那神秘礦井裏看看。礦上明確規定知青不許下礦井,誰讓下就處分誰。就怕我們知
青在礦井裏砸死了,不好對煤炭局交代。
我們在煤礦青工宿舍沒白住,有青工哥們,我們“三劍客”穿上工作服,臉上抹上煤灰,頭上戴上安全帽,背上礦
燈。夾在青工裏,大搖大擺上了礦車。到了礦井的盡頭,礦工稱之掌子麵,才方知真可怕。
因為掌子麵不是主行道,采完煤就丟棄了,所以支架也都是臨時的,簡陋的。即用方木井字型疊起,撐住上下巨大
的石板層,掏空中間的煤層。當煤層掏空後,上麵土層的巨大的壓力和大量地表水滲漏,此時的方木被壓得嘎嘎作
響。阿剛不知死活,居然鑽進一個廢棄的掌子麵看個新鮮,轟的一聲,幾塊大石頭從支架的縫隙落了下來,我的心
都涼了,大聲喊著阿剛的名字......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