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模式能走多遠?
作者:馮夢雲
自從以巴西第一個字母“B”為代表的“金磚四國”興起在國際經濟術語中後,對巴西總統盧拉的讚譽達到世界頂峰。美國總統奧巴馬形容現任總統盧拉(Luiz Inácio Lula da Silva)為“全世界最具人望的政治家”(the most popular politician on earth)。
《金融時報》專欄作家拉赫曼(Gideon Rachman)認為,盧拉在8年任內,成功地將巴西建成“金磚四國的首領”。在其即將卸任前,這場大選“既是一場歡送過去的慶典,也是通向未來的一個路標。”
巴西前總統卡多索(Fernando H. Cardoso)在其回憶錄《巴西,如斯壯麗:傳奇總統卡多索回憶錄》(The Accidental President: A Memoir)中寫道:“華爾街有許多人害怕盧拉一旦當選,會帶領巴西走上激進的道路”,但“也隻有盧拉能夠向世界證明,拉丁美洲左派可以管理穩定的現代經濟”。
2003年元旦,出身低微的盧拉是怎樣把政府從破產的恐慌中拯救出來的呢?當時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已開始向巴西發放該組織史上額度最高的貸款——300億美元。
盧拉右手挽著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左手攀上了中國大款。將鋼鐵廠和航空公司兩大虧本漏鬥全賣給了中國。盧拉上任後非但拒絕違約的誘人建議,更製定了比IMF要求還要高的緊縮的目標—相當於GDP4.25%的財政盈餘,一年內就使得投資人信心恢複了,外資湧入。
巴西早於1993 年與中國建立“戰略夥伴關係”,2003年盧拉就任後更視中國為開發中國家夥伴。雙方從多哈回合(Doha round)談判(2008年破局)、到多次的金磚四國(BRICs)峰會、乃至2009年哥本哈根的氣候高峰會,均站在同一戰線和已開發國家對抗。中國於2009年取代美國成為巴西最大的貿易夥伴,今年上半年中國對巴西投資高達200億美元,名列全球投資巴西之冠。繼續填補著巴西政府的赤字。
新聞回放:1990年阿根廷庇隆黨主席梅內姆出任總統,實施的也是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的減債振興計劃,在私有化阿國鋼廠和航空公司兩大國營虧本企業時,受到了主流工會的全國十次大罷工的阻攔。更嚴重的是,原副總統杜阿爾德與政府反目成仇,1994年退出內閣當選布省省長自立門戶竟選總統,從此,庇隆黨四分五裂,曆經了長達15年的殘酷內訌。
阿根廷鋼廠和航空公司一直是軍界、總工會和庇隆黨的金庫。梅內姆未能卸下這個沉重的虧損的無底洞,埋下了2000年的金融風暴的定時炸彈。一旦IMF追債無望停止貸款,阿根廷就跌進了南極冰川!
盧拉的勞工黨牢牢控製了鋼廠和石油兩大國有企業,執政後用IMF的貸款堵住反對黨的貪婪,用中國的錢填補國有企業的財政流失。用50億桶深海石油作抵押,高價購買美國法國的高科技鞏固國際信貸的信心,創造了中國綜合症的世紀鍍金時代。這埸賭局的風險是:一旦中國內亂停止填補巴西政府,二是巴西深海石油產量不足不能回報股東的利息和還債信用,巴西就會重陷高通膨的大亂。
可以認為中西雙方用巴西為交易平台進行同舟共濟的政治緩和。大飛機和深海開采技術,西方不肯直接出售給中國,但是,願意通過巴西盧拉轉讓給中國。索取西方滿意的高價的同時,遏製中國的轉型對世界造成的價格衝擊。例如,西方直接向中國出售高鐵技術後,中國飛速地在國際竟投中以無法比擬的廉價爭到了美國境內的高鐵投標。中國廉價勞工的衝擊波仍然威脅著西方工會的生存。
阿根廷總統克裏絲蒂娜.費爾南德斯認為這是又一場國際信貸組織的“天竺鼠實驗”。因為,巴西的中國綜合症仍然是低附加值大投資並沒增加就業崗位的瘋狂遊戲。
位於紐約的政治經濟顧問公司“歐亞集團”(Eurasia Group)今年初列出的“2010年全球10大潛在風險”名單中,巴西總統大選名列第7,原因是未來財經政策的變化令人憂心。媒體認為曾任能源部長的羅瑟夫可能比盧拉更相信能源工業應由政府規劃並指導。
大選前英國《金融時報》直指“如果風頭最健的羅瑟夫當選,她可能會推行中央集權經濟。”因此,巴西未來的能源發展走向值得觀察。
英國《金融時報》還指出:這埸遊戲的主角是中國。希望中國對南美人民認真負責到底。
中國總理溫加寶不失時機地在歐盟企業家年會上回應西方的警告:“中國夠朋友”的前題是“中國的發展才能促進世界的發展。”如果,西方一再幹涉中國主權就會造成中國內亂。結果就會沉船魚死網破。
阿根廷更是密切關注中國的發展。並宣布,阿根廷不希望采用巴西的模式。要自己走出一條對得起子孫萬代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