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03月04日 09:34 瀟湘晨報 【大 中 小】 【打印】 共有評論33條
2008年3月19日下午,通過留在昆明的上海老知青畢海生的介紹,記者與朱克家約好在昆明著名的金馬碧雞坊廣場見麵。
金馬碧雞坊位於昆明市中心的步行街。下午5時30分,下班的高峰時分,行人川流不息。朱克家站在廣場上,身邊的人行色匆匆,沒有人去留意這位普通的中年男子。
30多年前,朱克家卻是神州大地家喻戶曉的知青典型。
“劉記者,這就是朱克家。”熱心的畢海生向記者介紹。眼前的朱克家戴著一副深度眼鏡,身著休閑西裝,像一位工廠裏的工程師。他拉著記者走向路邊的小車。小車開進一個小巷,我們走進一家粥鋪的包間,開始了正式的采訪。
記者:你是1969年下去的?
朱克家:4月份,4月24號。九大閉幕的那天。我們從上海出來的,九大的消息是在火車廣播上聽到的,我記得最清楚。路上走了6天到了猛臘縣城。我當時是猛臘傣族生產隊插隊知青。一年多後去了愛伲山寨,在愛伲從71年一直呆到74年。然後就到省裏麵工作了。但後來經常回去。每年回去兩三個月,但我工作是在昆明。
記者:你入黨幾個月就當中央候補委員?
朱:對。入黨的時間是73年的4月14號,開十大是8月份了。4個月時間。這主要是特殊的情況造成的啊。不過,那時在雲南省我已經有名氣了,我1971年就上了《人民日報》,9月15號《人民日報》的第6版發了一篇《邊疆煉紅心山寨辦學堂》。後來上海慰問團寫了一篇關於我的事情的報道,登在了《文匯報》的內參,據說轉到了姚文元那裏,姚覺得一個上海知青在雲南邊境那個地方做不容易,就有個批示,上海就派了個三人小組帶著姚的批示到雲南采訪我這個事情。他們在愛伲住了三天,開了些座談會,老百姓把我說得好了又好。
記者:你當時也應該是為百姓做了些事情。
朱:我的事不是人為編出來的,有些事是被拔高了,但要說我完全是個假的典型我也不會承認。我的好最初都是寨子的老百姓說出來的,我整天和他們在一起,我的表現他們是最清楚的。但那個時候反正是高大全,宣傳的時候為了需要就更要拔高了。
記者:這樣就入黨了?
朱:有個插曲在裏麵。據說姚文元看了文章,他覺得沒寫朱克家是黨員的事情。記者告訴他我還不是黨員,他就說,像這樣的同誌還不是共產黨員,請問什麽樣的人才能夠是黨員?這個話的分量就非常重啦!這個批示一出來馬上就到了上海市委組織部和宣傳部,上海市委辦公廳打電話給雲南省委辦公廳,省委辦公廳打電話到西雙版納,西雙版納打到縣裏,縣裏麵打到公社,公社黨委書記立即開會,然後大隊黨支部書記、生產隊的指導員作為我的介紹人,當場就通過。通過的時候我不在場,我在參加雲南省第五屆團代會,我當時已經是團省委的常委了。入黨手續是我回來以後補辦的。包括填寫入黨誌願書,履行其他一些手續,這都是開完團代會才辦的。
記者:就當上了中央候補委員?
朱:之後的事情就和“四人幫”有關係了。八月份的時候選十大代表,然後是十大的主席團成員,都是指定的啦。那時我23歲。
記者:粉碎“四人幫”後,你什麽時候開始被審查?
朱:77年1月份,正式宣布。我是屬於人民內部問題,並沒有受到刑事處分。隔離審查不到兩年。解除是78年11月份,但工作沒有安排,仍住在審查的地方。為安排我的工作費了點周折,沒人敢要。後來恩洪煤礦礦長說“你們都怕,我不怕”,所以我就到了恩洪煤礦了。那時是下放勞動鍛煉。《雲南日報》上清清楚楚登了!
記者:在煤礦做了多久?
朱:在煤礦時間可長了,我現在都屬於煤礦的人。但我下井時間不長。2月份去10月份就離開了。也是那個礦長幫的忙,他叫人幫我寫個申請,說我高度近視不適合井下作業,就這樣我就在選煤廠工作了,在選煤廠一直幹到86年,86年以後調到工會,因為我學無線電的,技術也還湊合,就到工會搞電視轉播台,整整到1995年1月12日,然後到了煤礦在曲靖辦的一個大廈當經理,煤礦離這有70多公裏路,在這個大廈幹了10年,到2005年退休。
記者:怎麽看待自己的知青曆史?
朱:我一點都不後悔。能夠鍛煉幾年,鍛煉你的意誌,毅力,我認為隻有好處沒有壞處。至少我不怕吃苦。我雖然快60了,但可以連續幾天工作,不睡覺都可以。在農村那幾年條件很艱苦,但是我們都挺過來了。那段曆史說得好聽點,我還覺得是一筆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