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婚
這是一個發生在上世紀70年代初的真實故事,真人真名,因事隔40餘年,又是在美國講述文中主人翁,也沒有提到故事發生的具體地點,所以我想沒有太大關係。如果有什麽問題,我將承擔全部責任。因為中國人有太多的重名重姓,所以請各位讀者千萬不要對號入座,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我是1970元月上山下鄉到大別山革命老區插隊落戶的,屬於文革當中全國大規模知青上山下鄉運動的繼續。雖然過去了四十餘年,當時的情景仍然曆曆在目。記得走的時候是剛過元旦不久,空中飄著雪花,天氣異常寒冷,我的薄棉襖被風一吹, 像一根根針刺入體內,腳上穿著一雙嶄新的信陽生產的雞公山牌草綠色膠底鞋,還是帶海綿鞋底的那種, 在當時算比較時髦的了,但好看擋不住嚴寒,腳被凍得發癢,不由自主的在地上直跺腳。各位讀者,在文革時期,大多數中下層勞苦大眾穿的是手工或機器納底的布鞋,這種鞋穿著舒適,但不結實,鞋底易磨穿,不防水,遇到雨天就成了“水鞋”,也不保暖。冬天最好穿棉鞋,但很多人買不起,隻能將就點。
插隊落戶遠遠不同於支邊的知青,前者是幾個男女知青一杆子插到底,直接被分配到生產隊,單門獨戶,自勞自食,名義上由生產隊管理,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實際上處於無政府狀態,因為這裏的貧下中農都很窮,連自家都顧不了,也無能為力照管我們這些外來戶;後者絕大部分被分配到國營或集體農場,林場,茶場,或知青點等等,基本上有專人負責管理,如果被分到新疆,其半軍事化的農墾部隊猶如進入軍營,兩下相比插隊落戶的知青要可憐的多。
我們知青住的房子,是上級特意安排的,周圍都是貧下中農住戶,據說這樣有利於教育我們。其中有一戶是個單身漢叫黃連忠,三十出頭,說起來他根正苗紅,標準的貧雇農,還是個孤兒。他經常到我的房間,看我做什麽,並且問這問那。有時一個勁的搖頭歎息,對我說,“你們這些洋學生,放著書不讀,跑到窮鄉僻壤裏來接受什麽教育。成天麵朝黃土背朝天修地球有什麽好學的,時光流逝太可惜”。也許他不常進城,很少見到城裏人,尤其是大城市裏來的青年學生, 看到我們感到好奇;也許他孤身一人,沒有說話的地方,本村的人大都不願讓他老呆在自己家裏。自從我們來了以後,我的房間倒成了他解悶的場所。偶爾他帶點自做的小吃,悄悄給我拿來,輕聲說,你一個人吃,莫讓別人看見。每當看著我吃得正香的時候,他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這時他的嘴裏就滔滔不絕反複地訴說他苦難的 “革命家史”。我總結了一下,大體是這樣:解放前他父親很窮,快三十了未結婚,後來經人介紹,認識了他母親。媒人說,你姓黃,姑娘姓金,單從你倆的姓上就很般配,兩人的姓加在一起就是貴重的黃金,真是天設一雙,地配一對。雖然姑娘的腿有點殘疾(小兒麻痹),但心地善良,心靈手巧,將來你倆一定有好日子過! 就這樣,未花多少錢,娶了個黃花姑娘。一年以後,生了個大胖小子,就是他自己。可是好景不長, 國共打仗, 加上災荒,貧病交加,在解放前夕父母先後雙亡,他成了孤兒。由於他父母都是單傳,所以也沒有什麽別的親人。從小孤苦伶仃,吃上頓沒下頓,衣服也是一些遠親給的破舊,好在他父母給他留下了三間房,還算有個像樣的窩,隻是房間空蕩,淩亂,幾件破舊家具顯得主人的經濟狀況不佳。由於窮再加上沒人管,一天學都沒上,直到如今連他自己的簽名就像樹棍搗的,正如他說,手拿百斤輕鬆自如,握支筆卻如負千斤。
經他這樣反複嘮叨,使我從中悟出了一個道理:他與雷鋒的年紀差不多,都生在舊社會,長在新中國,同樣是孤兒,但他的命運比雷鋒差多了。雷鋒由生產隊,大隊撫養,然後上學,工作,參軍,雖然死的早,但成為一名偉大的共產主義戰士,還得到毛主席的題詞。我這可憐的單身漢鄰居,好像這裏不是黨的天下,黨組織對他視而不見,既不補助他一分錢,又不讓他上學,像是一顆小草任由他自生自滅。孤兒似乎命大,毅然在逆境中頑強存活下來,而且越長越結實,長成了一個大小夥子。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吃苦耐勞,省吃儉用,也集下一點錢。隨著年齡的不斷增長,幾年來,求這人,請那人幫他找對象,但女方仍然嫌他窮,沒有文化,更沒有一技之長,其長相按當時的流行說法是“二等殘廢”。所以媒人請了一大堆,花了不少錢,找遍了方圓幾十裏內的姑娘,卻沒有一個相中他的。看來他的命運連他的父親還不如。有人提議讓劉瞎子算一算命。說起這劉瞎子是當地小有名氣的算命先生,人稱劉神仙, 離這約20裏地。據說算的相當準,很靈驗。雖然文化大革命破四舊立四新,封了他的卦攤,但是這裏農村天高皇帝遠,農民的封建迷信思想十分嚴重。白天怕人看見不敢找他,就晚上到他家裏,生意仍相當紅火,而且他的要價相當高,至少5毛錢一卦,再多不限。要知道我們那裏當時一個壯勞力一天的工值是3到4毛錢。一天晚上黃連忠和朋友悄悄到了劉神仙家,當下就先往他手裏塞了張票子,又把點著了的香煙塞到劉神仙的嘴裏,這劉神仙兩手摸著票子,眼皮上下翻騰,嘴裏咕隆著說,“是張一塊錢的新票子”,顯得很滿意。黃連忠隻是撇撇嘴沒吭聲。當劉神仙聽完了黃連忠的自我介紹,以及生辰八字後,說問題就出在你的名字上:你姓黃,名的第一個字是連,合在一起是黃連,是一味中藥,非常苦,你的最後一個名字是忠,與“終”是諧音,你是黃連一直到“終”,就是說命苦一輩子。勸他改名字,又說你的母親姓金,改成你母親的姓也行,因為金連忠意思是發財一輩子,吉祥。他想來想去,最後聽從了劉神仙的話,改姓為金。
果然不假,很快就有媒人上門提親,是一年方28歲的四川女子,離過婚,前夫帶走了孩子,現在她孜然一身,沒有父母和兄弟姐妹,隻有一個 “舅舅”。媒人說別看她結過婚,依然相當漂亮,而且賢惠能幹等等,還答應可以先見麵談談。幾個朋友也認為成不成先見一麵比較合適,也沒有什麽損失。約會地點商定在縣城裏的一個小旅館。那女子由她的 “舅舅” 帶來,見媒人及另外兩個人進來, “舅舅” 先從懷裏掏出一封介紹信交給媒人,媒人將信在金連忠麵前展示了一下,然後正對著金連忠,兩手高高捧著信紙,像法官宣讀判決書一樣高聲朗讀:最高指示,抓革命,促生產。茲介紹王梅同誌,女,28歲,係四川省綿陽縣柳林公社王莊大隊王莊生產隊人,柳林公社中藥廠采購員, 來貴處聯係采購中草藥事宜,請給於食宿便利,此致敬禮,落款和蓋章是四川省綿陽縣柳林公社中藥廠。念畢落座,倒茶,向她 “舅舅” 及陪同金連忠一起來的朋友敬煙。幾個人相互客套了一陣,便借故離開了房間,隻剩下金連忠和那女子。趁此機會他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感覺真好,看來村裏的任何一個姑娘都比不上她。隻見她中等身材,豐滿均稱,上身穿件大翻領的白色小花凡士林棉布短袖衫,兩條秀長的胳膊露在外麵,可能是太陽曬的關係,細嫩的皮膚白裏透紅。上衣內隱隱能看到裏麵的淡黃色胸罩;下身是咖啡色條絨長褲,腳穿一雙比平跟稍高一點的朔料涼鞋。齊眉短發,顯得人精明能幹,眼睛撲閃撲閃的會說話,根本不像是幹重活的農婦。她看他不說話,隻顧打量自己,就大方地自我介紹,四川口音,細聲細語,從她初中畢業開始,到一個社辦中藥材廠當工人,然後說到結婚,她丈夫如何花心,以後離婚,當說到她很久未見到她的大女兒和小兒子時,不知不覺淚珠已掛在兩頰上,更顯得嬌柔嫵媚,弄得連忠不知如何是好,不要說手絹,毛巾,連手紙也沒有,更不知如何安慰她,隻是仰頭又低頭,不停地搓手,那女子也不介意,最後雙方約定再見麵。
如此一來二去,兩人談得熱火朝天,難分難解,時間不長就要商定結婚事宜。女的倒未提什麽條件,但她 “舅舅” 堅持要彩禮錢1000元,糧票1500斤,幾經討價還價,最後減到錢700元,糧票800斤。家具可以不要,三轉中的前兩轉(自行車,縫紉機)和一響(收音機)可以暫時不買,但第三轉的手表要上海牌的,結婚用的衣服,被褥和其他床上用品必須要全新的,結婚項鏈,耳環和戒指一定要買等等。還說一旦東西齊備,即可成婚。連忠為籌集款項幾乎傾家蕩產。謝天謝地,終於購齊了所需的一切,兩人商量擇一良辰吉日舉行婚禮。在興奮之餘,連忠心裏也曾閃過一個念頭,是不是幸福來得太突然了?王梅雖是結過婚的女人,但配我還是綽綽有餘,這裏麵是不是有詐?從王梅本人那裏倒看不出來什麽,隻是她的 “舅舅” 太貪了點。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遇事要多一個心眼。但無論怎樣,眼下還是先結婚再說。成婚那天,金連忠真可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再加上換了一身新衣裳,人顯得格外神氣,村裏村外的男女老少都來看熱鬧,親朋好友趕來吃喜酒,小孩子們眼巴巴等著撒喜糖,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公社書記領著幾個人也來湊熱鬧,還親自主持講了幾句話。首先是民政科長宣讀結婚證:最高指示,要鬥私批修;一切革命隊伍裏的人都要互相關心,互相愛護,互相幫助。結婚證,城字第XXX號,金連忠, 男,31歲,王梅,女,28歲,兩人自願結婚,經審查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關於結婚的規定,發給此證。一九七一年X月XX日,注意:妥善保管,遺失不補。接著書記講話,要聽毛主席的話,抓革命,促生產,要節約鬧革命,祝新婚愉快,早生貴子,白頭到老等等。一句話,婚禮辦得格外喜慶。
世上沒有不散的宴席,婚後是柴米油鹽平淡的居家小日子。金連忠暗地裏觀察自己的妻子,看她是不是偷拿貴重東西,但主要是防備她跑掉,同時悄悄告訴周圍鄰居,幫助盯著她。也有人說風涼話,這是賣油郎獨占花魁,好景不長。可這王梅 “同誌”,人不但長得好,而且頭腦靈活,嘴巴又甜,見什麽人說什麽話,這個叔叔那個嬸嬸,這個大哥那個大姐,叫得街坊鄰居心裏美滋滋的。居家也是裏裏外外一把手,屋裏屋外收拾得井井有條,把自己男人打扮得像模像樣,小兩口親親蜜蜜,根本看不出來像要跑的樣子。剛一開始,人們還有點警惕性,二個月過後,這點警覺早拋到了九霄雲外。
一天,王梅羞答答地對丈夫指著自己的肚子說有了,這使金連忠喜出望外。逢人就講他老婆有了,鄰居也為他高興,他還神神秘秘地問一位上了年紀的大媽, “這麽快就會有嗎”?這位大媽笑嘻嘻地點了一下他的頭,輕輕告訴他,“你瞧瞧你媳婦,前麵奶子翹,後麵屁股大,是個生娃的料,又年輕,鹵水點豆腐,一點就成”。“那我怎麽看不到她的肚子大”?他繼續問,“傻孩子,剛懷上是看不到的,要再等上一,兩個月,放心吧”。這位大娘信心十足地答到。一天晚上,他發現妻子剛換下來的褲頭帶有少許血跡,懷疑是不是要流產,於是對老婆講,明天一大早到城裏買些滋補品給你保養身體和保胎。老婆聽見,開始一驚,然後連忙推辭說,“不必花錢,是早上洗衣服水太涼,中午吃點熱飯就好多了, 現在沒事了”。但他執意要買,老婆說早去早回。
午後不久連忠提著東西回來,未見妻子,但見爐灶裏的火尚未完全熄滅,鍋裏的飯和兩樣炒菜還是熱的。出門問鄰居見沒見他妻子,鄰居說快中午時還見她提水洗菜。連忠回到內室,發現她的金銀細軟,好衣服,手表,家裏的存款,糧票,還有他父親遺留下來的幾十塊大洋以及一副明代字畫全都不見了。他急忙趕到汽車站,售票員說去南陽的班車30分鍾前開走了,下一趟車還要等2個小時。他返回村,找到他最好的朋友,說明了情況,借了些錢和糧票,又趕到汽車站,買了張去南陽的票,到南陽後立即趕到火車站的各個出入口,幾乎找遍了整個南陽市,依舊一無所獲,失望而歸。他按照第一次見麵時介紹信裏的地址,到四川綿陽,拿著她的照片,經當地派出所幫助巡查,證實根本沒有這個女人和她所謂的 “舅舅”,介紹信也是假的, 當地縣社甚至大隊都未曾建立過什麽中藥廠。
折騰了半個月,終於垂頭喪氣地坐在了返程的車上。公路兩邊的田野裏是一片秋收大忙景象:這邊是一大塊一大塊的玉米地,人們正忙著將一個個又大又圓的玉米棒裝入筐內;那邊是高粱地,碩大的高粱穗把一根根高粱杆壓得彎下了腰;紅薯地裏,人們趁著天氣晴朗,就地將紅薯刨成片,便於收獲和運輸。此時的紅薯地在太陽光的照耀下,一片片的白色薯片銀光閃閃,猶如大海裏的波浪,一排接一排, 甚是壯觀;芝麻地裏的人們有的割,有的捆,芝麻捆像一隊隊的士兵,整整齊齊地屹立在那裏,守護著勝利的果實。此時的金連忠沒有一絲興趣欣賞車窗外大自然的美麗景色,一心隻想早點回家。
回到家裏,到處都是空空如也,人走了,箱子空了,櫃子空了,床也空了;什麽都是涼的,屋子涼了,爐灶涼了,飯菜涼了,茶也涼了。看到牆上掛的結婚照,心頭一股無名火驟然升起,一個箭步上去,將那照片摔在地上,再一隻腳踩在那女人的臉上。連忠翻箱倒櫃,找到了兩封信,是她 “舅舅” 寄來的。信的內容盡是些想念掛牽的話。雖然信上寫的地址和介紹信的一樣,但郵戳的地址是成都,不是棉陽縣,說明信是從成都發出的。成都那麽大地方,上百萬人口,社會又亂糟糟的,到哪裏去找啊?從這裏到成都幾千裏,即使有時間去,也沒有錢糧差旅費啊!心裏七上八下,滿腦子胡思亂想也沒個主意,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剛閉上眼, 忽然想起了媒人,是這個王八蛋介紹的,還是第二次騙我了,找他算賬去。於是叫上幾個鐵哥們,氣勢洶洶地上了路。那媒人也早已聽說金連忠的老婆跑了,嚇得不知所措,聽到敲門聲和金連忠的喊叫聲,更是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站不起來了。見金連忠一幫人進得屋內,媒人立刻雙腿下跪,不住磕頭,兩手抱住金連忠的小腿肚,連聲不停地大叫,“幾個月前,在大街上碰到一個中年人,根本不認識,是他主動與我答話,說剛從四川來,因綿陽老家災荒,春季幹旱,顆粒無收,夏天又突發大水,房倒屋塌,工廠也衝毀了。現在是一無所有,無家可歸,聽說你們這裏生活好,所以到這來逃荒避難,還帶著他的 “外甥女”,想找個人家嫁人,有個吃飯睡覺的地方。他把我領到他住的小旅館,拿出介紹信給我看,我見這女子雖然不算年輕,但麵相好,說話有禮貌,還是個工人階級。我第一個就想到了你,因為你的年齡與她很合適。上次沒有給你介紹成,害得你花了不少冤枉錢,我心裏也很難受。這次要將功補過,一定成全你的婚事。誰曾想又碰到一個騙子,連介紹信和公章都是假的。怎麽會是這樣呢?完全不可能嗎?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坑你!其實我也受騙了,她 “舅舅” 對我說,他的一個遠房親戚,有兩個女兒,大的22歲,長相好,初中畢業,在家務農,未婚;小的18歲,也務農。他回去先帶大的來,還是請我幫他找人家,必有重謝,如果順利,再帶小的來。他走時說路費不夠,向我借100塊錢,說回來時一定還我,我沒有那麽多,隻借給了他50塊錢,他給我打了借條,就在這裏,你們看吧”。說完捶胸頓足,痛哭流涕起來。金連忠一幫人聽到這些,心也軟了,更沒了主意,隻好悻悻而去,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
一年過後,我參加工作離開了那裏,此後再未見到他,也不知道他的情況。一晃40餘年了,不知他生活得如何,再結婚沒有? 有沒有孩子? 房子維修了沒有? 身體好不好? 有沒有醫療保險? 有沒有人照顧? 一大串的問題等著我去解答。我隻能在美國遠遠地,默默地向他祝福, 祝他健康長壽。願上帝保佑他,賜福於他。
騙婚不同於買賣婚姻,騙婚是女方及其同夥以結婚為幌子,有計劃,有預謀地實施詐騙行為。不管女方是不是真心願意,表麵上還是完全同意的。而且這種婚姻是通過合法手續辦理的,屬於 “明媒正娶”,像金連忠結婚時,還有公社黨委書記的祝賀,光彩照人。買賣婚姻則大不相同,人口販子多以招工為名,將婦女騙到外地,高價出售。當得知實情後,已身不由己。這樣的婦女大部分遭遇悲慘,即使有了孩子,也好不了多少。雖然兩者都以欺騙來達到目的,但是女方是不是欺騙的參與者仰或欺騙的受害者,是判定兩者的關鍵。經過分析,這個叫王梅的女子在完全知情的情況下,參與了詐騙行為,所以這篇文章選定 “騙婚” 為題目看來是合適的。
像金連忠所遭遇如此這般的悲慘命運,在當時的社會上雖然不是很多,但絕不是個別現象。文革時期,走資派被打倒,黨委政府被癱瘓,公檢法被砸爛,工廠停工,商店關門,社會一片混亂。少數年輕女子不好好學習“馬列、毛主席著作”, “改造思想和改造世界觀,” 品德不端,好逸惡勞,貪圖享受,但還是不敢在當地胡作非為,就趁著社會動蕩,與人結夥利用色相到處行騙,就不足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