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芳的知青日子（9）

知青把小豬當寵物養，對小豬都有了感情，晚上分頭翻天覆地找，一無所獲，精疲力竭地回了宿舍。秋萍回來躺在炕上，聽到桌子下邊有小豬的哼哼唧唧聲，翻身下地，掀開桌簾一看，小豬正躲在裏麵，一副心安理得的表情。

聰明的小豬，不願意自己在豬圈裏睡，悄悄地鑽進了秋萍的閨房，當然小豬最後還是被送回了它的小別墅。

次日，老場長在場部找我有事，我就沒有和農工們一起下地。中午，來到了知青點食堂，幫助秋萍給豬豬做飯。小豬吃飽後，我說：帶豬豬去小河邊，給它洗個澡。

秋萍和小芳也要去，我們仨就領著小豬沿著公路向小河走去。小豬走這條路，已經是輕車熟路了，它在前麵走，我們仨在後麵跟著。

小芳一看沒有外人，就我們仨。又開始消遣我，對秋萍說：豬豬這個昵稱太繞口，不如叫冰冰響亮，還朗朗上口。

我反擊說：冰冰是寒色的詞，昵稱一定要選暖色的，芳芳多麽溫馨的詞，而且擬人。芳年華月就指美好的年華，小豬就是正當年。

秋萍在一旁聽了哈哈大笑說：我在看寶玉和黛玉鬥嘴嗎？

小芳聞聽此言，羞紅了臉，把頭垂得老低老低，窘得不知說什麽好。

聽秋萍這一說，我也住嘴了。

我們農場的小麥很出名，一年隻產一季。從四月末五月份播種，到八月中九月初收麥子。青麥苗經過春天的風沙清冷.夏天的暖洋洋.到秋天的露水霜寒下的金黃麥子，一年三季的精華都被這一茬麥子吸收了。

確切說一年四季的宇宙精華都被麥子吸收了。因春天的土壤裏含有冬天白雪化成的營養水。所以，與其說吃麵包饅頭，不如說吃的是山裏一年四季的風霜雨雪的美。

每年到了九月份，半山腰的打麥場就有堆積如山的麥稈。這天，機械脫粒機脫好的麥子太多了，沒能全部運回倉庫，小芳就和老場長建議，讓農場會計和我去看打麥場。這是輕巧活兒，去打麥場小房睡覺就掙工分了。

農場會計是和我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家事複雜。多年前，他從山東農村來找父親，沒想到父親在這又給他找了個新媽媽。會計很會來事兒，孝順新媽媽，很疼愛弟弟妹妹。新媽媽對他也很友善，一家人其樂融融。但會計還是惦記遠在山東的媽媽，從第一個月掙錢起，就每個月往山東寄10元錢。

會計很聰明，會來事兒，人緣也很好，不知誰把他的檔案混進了知青檔案裏。會計和我處成哥們後，悄悄地求我去市裏知青辦查一查，有沒有他的知青檔案。

市知青辦主任是我父母的好朋友，到知青辦我找了個由頭，就查到了會計的知青檔案。在1978年知青大反城之際，會計渾水摸魚進城當了工人，那是後話了。

下午放工了，小芳偷著灌了她爸爸的一瓶白酒，又用山東親屬寄來的花生米，做了個五香花生米，會計也回家做了幾個下酒小菜。

我倆帶著吃喝就上山了，到了半山腰的打麥場。山裏晚上風一吹，還是挺涼的。我們倆就在打麥場的小房裏，把炕燒熱了，把菜擺上，白酒你一口我一口喝著，一會兒就酒足飯飽。這屋子暖和了，肚子也吃飽了，人就開始犯困，而且酒後人睡的比較沉。我們把炕燒的太熱了，把褥子燒著了。濃煙把我們嗆醒，我們倆手忙腳亂的用腳踩褥子滅火，沒想到用力過大，把炕踩塌了，從炕洞裏冒了滿屋煙。這屋子沒法睡了，我們倆就到外麵麥草垛掏了一個大洞，把被子放了進去，洞口在裏麵用草堵上。

淩晨時，忽聽外麵有動物喘氣的聲音。我們倆同時說：可別是黑熊，說真的，別說是黑熊，就是一隻狼，我們倆也受不了。我們倆低聲說：趕緊跑。我們倆從聲音的反方向掏洞，跑出100多米，平時我跑百米是13秒，這次一定能破12秒。我倆才定下神來，回頭一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