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的真好,看完你對《泳不放棄》電影的感想後,我突然想到張哲瀚在《自我旅行》中對這部電影的記錄。不同的表達,都有勵誌的主題

本帖於 2025-08-30 21:46:46 時間, 由普通用戶 arco 編輯
回答: 年過六十,你還有夢想嗎?不羈的雲2025-08-30 20:13:30

自我旅行

張三堅回來了
 
2024年10月14日 07:16 1159人 星標

“清晨黃昏,日複一日,活著就要開心。”

——《泳者之心》

最近看了一部遊泳題材的電影《泳者之心Young Woman and the Sea》,不知道片名是不是致敬了海明威的《老人與海The Old Man and the Sea》,影片主角是一位年輕的美國女孩特魯迪,她在1926年成為史上第一位遊泳橫渡英吉利海峽的女性。

提到體育片類型,可能第一反應能想到的衝突點是競技體育的真實與殘酷、人與身體的極限對抗、或者熱血勵誌的情節、分毫間逆轉的刺激。除此之外呢,這部影片裏主角所麵對的有性別和種族的歧視、以及幼年時患下輕度耳聾的身體殘疾,所謂從內在條件到外界環境的多重阻礙。

 

而關於女性如何打破時代禁錮、刻板偏見和歧視的桎梏,在之前講《隱藏人物》時,有寫到獨立女性智慧的光輝與熱血,和從困境中自我解放並團結的曆程。作為女性題材商業傳記片,影片具有著一部優秀的體育電影所需的所有公式。

同時,作為Disney出品的電影,剝開堅實殘酷的競技性外殼,影片多了一些柔軟治愈的核。母親的堅持、姐姐的陪伴、女教練的信任形成荊棘叢裏托舉起特魯迪的臂膀,她從鍋爐房裏的遊泳池遊到大西洋,遊到奧運會賽場,最後站在了英吉利海峽的岸邊。

 

泳程約34公裏,伴著這一天的熹微晨光,她在自己呼吸聲中,望向洶湧的海麵,步入海中。穿過一大片紅色水母群後,身上已滿是被蜇傷的血紅印;遇強勁海流,在冷冽的海水中透支了體力;又遇濃霧,船隻被推上淺灘,最後5英裏沒有船引導,她在凝得像墨一樣的目之所及裏,迷失在深海與深夜,四處張望全然是漆黑一片。
“她要怎麽找到方向?”
低沉宏大的音樂將情節推向高潮,四肢被凍得僵硬的特魯迪,已失去方向了許久,她疲憊不堪地在海水裏漂蕩,當她轉過身去找尋一點點希望時,多佛岸上閃著微光,人們在長長的崖邊燃起了篝火,從星星點點的光亮到山頂的熊熊火光,為她照亮彼岸的方向。

“全世界都在靜候佳音。”

 

也許等的是信仰的回複,絕處的逢生,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近乎偏執的勇氣,大家為她亮起火把,也燃燒著每個人心中那個大膽瘋狂的、不被別人理解的麥田,去逐時代的潮水與麥浪。
我看完同樣覺得鼓舞與振奮,所謂競技精神與堅韌的意誌力就是哪怕相隔漫長的歲月與遙遠的距離,但仍舊會身臨其境般深受觸動。有了情感,總會產生投射,於是不禁想起我的遊泳曆程,那是一段“我曾經離開家和爸媽,也喝過池塘與水庫”的堅強之路初體驗。
記得小時候我一直很怕水,甚至在洗澡用淋浴噴頭時,都恐懼水柱噴出來的瞬間,但在產生這種心理生理害怕的觸角前,我其實從未下過任何的遊泳池或池塘小河。要問為什麽,多虧了家裏人孜孜不倦、堅持不懈地講故事——那些河裏水怪、落水被水草纏住等等故事。水——就此在我幼小的心靈立起了堅實的屏障。
過了幾年,叛逆心性微微冒頭,因想學藝術與家裏人產生爭執,也幹出了離家出走這種事情(錯誤示範,請勿效仿)。我坐上了往鄉鎮開的大巴車去找同學,當時村子裏都是一戶一戶的土房子,我就在這家住兩天,那家住幾天,到飯點就拿著碗坐在小馬紮等著放飯。
村子附近有一條河,這些同學自小長於此,自然全都會遊泳。一天午後,天氣炎熱得很,我們從田地裏走到河邊,看到一群小孩往河裏紮猛子,於是我的同學們開始紛紛脫上衣往河裏衝,上頭的我也跟著一起跳進河裏。飛躍的過程很雀躍,但沾到水的瞬間才教人老實,我不會遊泳啊!但已經來不及了,旱鴨子落水的本能是強烈求生欲促生的瞎撲騰,兩腳直踩水,嘴裏狂灌水,同學們一邊挨我的亂拍飛踢,一邊來撈我,最後一點點給我拖到岸上。這就是我的遊泳首秀,鞠躬,謝幕。
到了十七八歲,年少的自尊心和不服氣讓自己暗下決心一定要克服恐懼,學會遊泳。當時新餘開了一家水上樂園,小孩在水上滑梯區玩耍、大家遊累了就在親子區“泡澡”。我在深水區自己練習,水深是墊著腳能到鼻子的高度,正好可以呼吸,於是憋氣、劃腿、抬頭、糟糕忘換氣了、劃水、沒氣了,哐哐吞水……那時候不知道喝了多少遊樂園的水,每天遊完,回家就是拉肚子,循環往複,不標準不規則式蛙泳總算被咱學會了。
今年嚐試了自由式潛水,潛到10米左右的深度去找鯨魚,剛開始看到這些海底巨型生物就出現在身邊時,被一種不真實感侵襲,這些生物離我們的日常那麽遙遠,所以開始會有絕對真實的恐懼。慢慢地,開始跟它們一起玩,聽鯨歌,就這麽靜靜觀察著它,看它們沉在水下睡覺,它們對人沒有攻擊性,甚至在它們休息時,我會刻意保持著距離,聽說如果它們睡醒看到身邊有個人出現,也會大吃一“鯨”。

看完《泳者之心》後,同時關注到了一部同遊泳題材紀錄片《奈德》,兩部片子上映時間相隔不遠,也都是女性長距離跨海遊泳事件。驚喜的是,《奈德》在銀幕上和幕後團隊合作上,舍棄了很多可以使用的公式和討巧細節,這點讓我很欽佩,不斷地累積會讓人強大,但主動摒棄不失為另一種堅定和勇敢。

 

《奈德》拍攝團隊是伊麗莎白柴和金國威夫妻倆,作為以拍攝紀錄片見長,曾獲奧斯卡最佳紀錄長片的華裔夫婦,在《奈德》拍攝上,更傾向於以最大程度的真實為觀眾剖開畫麵,更專注於遊泳本身這項運動以及兩位主人公之間的關係對撞,兩位女演員,朱迪·福斯特和安妮特·貝寧演繹著兩位主角的核心友誼,再到因觀念不同分道揚鑣,最後攜手共渡。真誠的演出非常有厚度和質感。

回到影片,主人公奈德年輕時是一名馬拉鬆遊泳運動員,退役後轉而成為體育記者。某天,她想起年輕時從未實現的夢——從古巴遊到佛羅裏達,全程超 110 英裏,被稱為遊泳界“珠穆朗瑪峰”的遊程。於是在自己60歲時,開啟了這項挑戰。

 

提一嘴,開篇提到《老人與海》的故事背景也是在古巴的海上,“老人獨自駕駛著他的小船,他的眼睛看著藍天,那裏是太陽升起的地方,而太陽又是他無法企及的目標。”

就像奈德望向的海麵,她要麵臨的不止是更長的距離、年紀、體能、天氣的驟變、洋流幹擾、長時間海水浸泡的皮膚腐蝕,還有更加複雜的海洋環境。由於墨西哥灣暖流是地球最大的暖流,溫暖的海域也孕育著許多致命海洋生物,尤其是劇毒的箱型水母、僧帽水母還有向北遷徙的鯊魚。

 

她在海裏被箱型水母的觸角蜇傷,皮膚出現像被鞭抽打的傷痕,隨著毒性蔓延導致全身麻痹;又因被推到相反洋流,遭遇鯊魚;長時間高強度的能量消耗,導致她在水中出現了幻覺,海底浮現出虛幻的泰姬陵,又感到海鷗在啄食著自己,好像精神一邊抽離著,一邊被抽打著。
奈德在翻到母親生前看的書時,看到一頁折起的書角,寫著“告訴我,我還應該做什麽?一切難道不是終將過早地消逝,生命隻有一次,狂野且珍貴,告訴我,你打算怎麽過?”
可能有的時候,純粹之所以迷人,不是無所謂別人怎麽說,而是進入了絕對專注的狀態時,是看不到、聽不到別人的,幹淨的能量是完全對於自我的忠誠。
無論是長途行旅、水中潛行、跑馬拉鬆或是單車騎行也好,像是一場盛大的自我旅行。也許在前期我們有同伴陪同,但進入了靜謐的心流後,四周隻有自己。在水下,置身是孤靜封閉的海域;在開車途中,大地全都開放予你,空荒的遠景無盡開放,生長出無邊際的遐思;而在騎行時,靈魂鮮活,野意不止,隻有耳邊的風相隨。

自我旅行也可以是一場自我修行,學習和嚐試改變,安靜同樣也豐富,在大地上追求毅力,自信,或者學習愛與被愛。

 

請您先登陸,再發跟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