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過後，寶總會不會孤獨終老
文| 蘭宜
今年熱播的“繁花”劇中，由胡歌扮演的寶總高大英俊，倜儻有才，重情重義，平和體貼，可謂人見人愛。劇中四位才貌俱佳的女子都跟他有情感牽絆，他卻片葉不沾，到劇終仍孑然一身，讓觀眾們心有戚戚。他緣何會跟這四位美女擦肩而過？“繁花”過後，寶總會不會孤獨終老呢？
1
雪芝是寶總的初戀。兩人情投意合，心心相印。彼時寶總尚未發達，是一無所有的阿寶。雪芝嫌貧愛富遠嫁香港，寶總經曆了失戀刻骨銘心的痛還對雪芝念念不忘。雪芝卻並不想走回頭路，離婚回上海省親見到阿寶還要盛氣淩人地奚落他。寶總一直都惦記著昔日情人的好，但他從來沒想過他們的關係能修複，不然當他在香港再次見到雪芝，發現她隻是個服務員的時候，他不會像好友一樣提議讓雪芝當他在香港的代銷商，而是會像“喜劇之王”中周星馳對張柏芝那樣深情地召喚“我養你”。可見他對雪芝的愛戀早已消散，剩下的隻有朋友的情誼。
李李跟寶總在一起非常養眼，一個搖曳生姿，一個風度翩翩。他們不光形象匹配，頭腦也一樣靈光。兩人互相欣賞，惺惺相惜，心意相通，配合默契，攜手做生意所向披靡。李李對寶總可謂愛恨交織。她用摯愛A先生的錢盤店辦起“至真園”，原本是為了給被寶總炒股逼得跳海的情人複仇。但李李在寶總身上卻看到了她摯愛的A 先生的影子，所以後來在她的飄忽記憶中，A 先生的形象換上了寶總的臉。作為現在的李李，她愛慕寶總；作為被替代的陳珍，她需要恨這個間接逼死她摯愛的人。矛盾一體的她最後隻能以出家來求得內心的安寧。對寶總而言，跟李李的交往是棋逢對手喜相逢，高山流水遇知音。從我們觀眾的上帝視角看，他們是生意夥伴，是靈魂知己。他們可以做談情說愛的情人，但做不了柴米油鹽的夫妻。很難想象時刻注重精裝打扮的他倆在一起誰來做飯洗碗帶孩子。
2
玲子對寶總可謂一見傾心。彼時寶總事業尚未起步，玲子從阿寶不俗的外表和謙和的態度決定那個晚上不厭其煩地幫他。待阿寶跟日企老總如期握手言歡後，精明的典型上海女人玲子更加認定他是潛力股，所以才把求來的好運符毫不吝嗇送給他。當收到寶總寄來的機票和給她盤下的店麵，用喜出望外來形容玲子當時的心情並不為過。阿寶還在玲子接受他的邀請從日本回國後，第一次去玲子家作客時就主動給她修屋頂，顯示出運籌帷幄商海之外經濟適用男的一麵，無疑增添了寶總在玲子心目中的分量。
寶總是玲子心儀的理想伴侶。而寶總則僅把玲子當作家人一般的存在，所以每天幾乎都要到玲子的“夜東京”吃泡飯，還在“夜東京”招待客商，跟朋友們聚會。有玲子掌管的“夜東京” 對寶總而言就是像家一樣溫馨自在的地方。
寶總對玲子是有感情的，但多限於親情，鮮有男女之情。玲子一直在試探成為寶總另一半的可能，所以才各種作。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老在錢上占寶總便宜，對店子也不上心打理。寶總對她每每縱容。可是當玲子玩消失，寶總等一段時間後準備決絕賣掉“夜東京”，而不是像雪芝離去後那樣魂不守舍痛不欲生，可見寶總對玲子並未動情。所以玲子回來後砸碎“夜東京”，也是砸碎她對寶總的一切過往糾纏，從新開始。寶總聽說後隻是一笑置之，再不去招惹。
當發小陶陶的老婆芳妹先兆流產，寶總和玲子終於在醫院再次見麵的時候，寶總想把玲子留給他的存折物歸原主。玲子推收，說她一開始就知道他們倆不可能。她沒明說的是其實寶總一直都占據著她的內心。寶總對她卻隻有至親之間心生嫌隙的遺憾。
3
汪小姐剛出場時並不討喜，一副嘰嘰喳喳，毛毛躁躁，風風火火的樣子。隨著劇情發展，她優秀的方方麵麵逐漸展現。上外畢業的她漂亮隨性，純真善良，聰明能幹，吃苦耐勞，能屈能伸。她剛開始時並沒看上寶總，以為他隻是套近乎鑽門子的普通年輕人。但後來在跟寶總的合作中，她對寶總產生了感情。在寶總送她隱形眼鏡作新年禮物的時候，她不免心動。當她和寶總共賞煙花展望未來時，她望向寶總的含情脈脈的星星眼暴露了她內心的秘密。隻望向未來的寶總卻並沒有注意到，用一句“革命戰友”定性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此後他們精誠合作，相輔相成，兩人的事業共同做到了蒸蒸日上惹人眼紅的地步。
由於汪小姐外貿局的工作關係，兩人的事業和感情隻能二選一。珍珠耳環事件發酵後，汪小姐被迫離開外貿公司所在的外灘27號，被下放到郊外的外貿倉庫。這是他們發展感情的契機。汪小姐用可以跟寶總去街頭賣茶葉蛋向寶總表明了心跡。可是寶總搞事業的雄心尚在，在他心中，這個事件隻是個小小的挫折，他一心一意要幫汪小姐重回27號，最後他也做到了。但汪小姐在“排骨年糕”店沒有等到寶總來赴約的時候，她的心已經涼了。她放棄了回到27 號的機會，辭職單幹。
寶總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寧可放棄做得順風順水的外貿事業，也不願與算計汪小姐的梅萍合作。並且暗地裏大力幫助汪小姐的事業起步。汪小姐並不領情，拒絕寶總的任何助力。最後靠自己的頭腦趕上時代的風口，事業起飛。但當全心全意愛慕她的創業夥伴魏總隱約透露愛心時，她卻聲明隻想跟他保持合作關係。因為在她心中，寶總才是那個她念念不忘的愛人。寶總何嚐不是如此，他之所以沒去“排骨年糕”赴約，並非心裏沒有汪小姐，而是他當時反複權衡之下，覺得回到27號外貿公司對汪小姐的事業更有助益，他不想因為個人情感影響到汪小姐的前途。
在東方明珠塔開幕的夜晚，也是他們兩人五年前約定共同在外貿大樓樓頂共賞煙花的時候，他們確實一起看到了璀璨的煙火，卻被黃浦江分隔在兩岸，彼此惦記著對方，回憶著過往。寶總受過初戀的情傷，不會輕易奔赴感情。他一心為汪小姐的前途著想，也不會去打擾她。雖然在汪小姐心中，一直沒有放棄與寶總攜手的希望，但自尊心極強的她也不會主動示好。他們心念彼此，是最適合對方的伴侶，卻在關鍵的時刻錯過，事後又被各自的心境和性格阻礙，將永遠無法再在一起。
4
關於“繁花”之後寶總的情感結局，劇中其實已有暗示。與寶總單身貴族的瀟灑相比，寶總的發小陶陶早早進入婚姻的圍城，被老婆芳妹各種管束。可是無論他看上去過得多麽波折不如意，最後還是決定會帶著老婆孩子一起瀟灑。全劇對陶陶的私生活著墨甚多，是因為王家衛導演想讓觀眾們理解寶總為何不在搞事業的同時談情說愛。因為陶陶讓寶總看到感情的糾纏很可能是事業的羈絆。陶陶兩口子剛開始也是兩情相悅，後來發展到小家庭幾乎分崩離析的地步。但最後陶陶的抉擇無疑已經在寶總心裏種了草。
寶總的事業已經打拚到高樓的天花板，並不介意再回到樓底從頭開始。他在孤注一擲跟強總爭鬥前已經跟爺叔表明了態度。即便他打算再次爬樓，也不會爬同一幢。他屢次轉換創業的軌道就是證明。劇終他去浦東改弦易轍種花明確點明了這一點。超凡脫俗的出世並不是他的性格追求，反而混跡於俗世如魚得水才是他一貫的作法。所以他孑然一身隻是為了追求事業的暫時，像普通人一樣立業之後成家生子才是他的必然歸宿。
就像寶總的扮演者胡歌一樣，當大家都為年近四十的他無疾而終的兩段戀情惋惜，以為他會孤獨終老的時候，卻傳出他生女結婚的消息，跟一個相貌平平乏善可陳的圈外人，讓無數粉絲扼腕。寶總也許傷於初戀，怯於主動追求。但身為內外俱佳的優質男，挑個健康賢良的女子結婚生子盡享天倫，隻是件唾手可得的事。
不過也許夜深人靜，恍惚之間，他會錯覺他的枕邊人或是雪芝，或是玲子，或是李李，或是汪小姐。當他年歲漸老，回顧往昔，也許他會想起汪小姐一頭撲進他懷裏那一瞬間，如果他的雙臂及時回擁，他的人生軌跡會不會就此改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