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踏金秋 - 天池 五十周年同學會 神仙居

來源: 2025-12-06 07:29:10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十月踏金秋 - 天池 五十周年同學會 神仙居
 
 
 
人說 “一年之計在於春” ,其實對於出行的人們來說應為 “一年之計在於秋” 才是比較確切的。秋天十月十一月,通常是一年之中最佳的出門旅行時間。這時候的氣候宜人,而且多半是晴朗適合出行的好天氣。每年的這個時節我一般都不會在家閑著。經過幾十年的投入建設,從硬件上來說今天中國的許多景點已經不比歐美的大多數景點遜色,纜車,公路,廁所,休息區應有盡有特別是一些 “5A” 級別的遊覽區。所以這些年每年都會選擇幾個地方走走看看,填補留下的空白。
 

今秋十月,我決定開啟一場貫穿中國南北的旅行。

九月底先從美國飛抵上海,這是今年內第三次回到故鄉中國。趕在十一長假前夕向北飛到吉林長春,然後座車去往長白山天池。接著在十月一日座高鐵去哈爾濱,在哈爾濱轉乘綠皮火車一直北上中國的最北邊城市黑龍江的漠河。之後從漠河開始南下浙江杭州參加高中畢業五十周年的慶祝同學會,遊玩附近的神仙居。

天池

 

晨光熹微中,我踏上從上海出發的航班,當飛機降落長春機場舷窗外已經看不到南方的綠色盎然。北國已是深秋。

長白山位於中國吉林省的東南部,與北朝鮮毗鄰。北朝鮮稱之為白頭山。其海拔2600米以上的山頂有一曆史上火山噴發而形成的巨大的環形湖泊 — 天池。天池大約三分之一的水域屬於中國,三分之二為北朝鮮所有。

圖門江對岸的北朝鮮
汽車沿著蜿蜒的山路向上,兩側的白樺林已披上金裝,在風中搖曳。抵達山頂時,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天池如一塊巨大的藍寶石鑲嵌在火山口,平均水深超過200米,池水幽深而神秘,四周環繞的山峰清晰可見,雲霧在山間繚繞,宛如仙境。真的非常幸運,遇上晴好天氣。據說一年中能看到天池全貌的日子不足三分之一,所謂 “風無一日停, 天無一日晴”, “一日觀四季, 十裏不同天”。遇到刮大風下雨或者大霧的天氣,時常會關閉景區不對遊客開放。
長白山的秋,有種寂靜而莊嚴的美,仿佛時間在這裏放慢了腳步。領略了秋天的長白山,十月一日清晨離開長白山,乘座高鐵西行前往哈爾濱。
哈爾濱的俄羅斯元素 - 索非亞教堂
俄式餐廳
 
中央大街的俄式建築在秋陽下格外迷人,索菲亞教堂的鴿子依然在廣場上盤旋。伴隨著近年中俄國家間友誼的深化,感覺得到哈爾濱這座城市增加了不少俄羅斯的元素和氛圍。

數十年未變的綠皮火車

 

但此行最期待的還是那趟開往漠河的綠皮火車——K字頭列車。

傍晚時分,我登上這趟被稱為“雪國列車”的綠皮火車。車廂內是熟悉的景象:對向的座椅、推著小車的售貨員。火車緩緩駛出哈爾濱站,城市的燈光漸行漸遠,窗外是無邊的夜色和偶爾閃過的幾點燈火。

節假日的關係,軟臥車票早已售罄。買到的是硬臥上鋪,躺下後正好能看見窗外流動的風景。幾十年來,以高鐵動車為代表的中國的交通發生了翻天覆地的發展,唯有綠皮車的變化不大。車輪與鐵軌有節奏的撞擊聲成了最好的搖籃曲。深夜醒來,拉開窗簾一角,繁星如鑽石般灑滿天幕——這是我多年未見的星空。真的好遠,綠皮列車一直往北轟隆了一整夜,黎明時分東方吐出魚肚白才駛入大興安嶺的茫茫白樺林中。

大興安嶺的白樺林

此時窗外是晨光中蘇醒的大興安嶺,金黃色的落葉鬆林延伸到天際,偶爾可見溪流如銀帶般穿梭其間。

我在漠河停留了兩天。在北極村,我找到了地理意義上的中國最北點——北緯53°33′的界碑。站在黑龍江邊,對岸俄羅斯的山林清晰可見。上了年紀的當地人仍然依希記得半個世紀前中蘇交惡時人人槍不離手全民皆兵的情形。

黑龍江上的 “龍江第一灣”

大火後幾乎重建的全新漠河

東北黑龍江之後,接著登場的是遠在數千公裏之外的西湖之畔 - 杭州有一場高中畢業五十周年同學聚會。五十年前,文革正接近尾聲,當年正值風華正茂的我們雖是清一色的藍裝,但卻藏不住青春的美麗和風采。半個世紀之後的今天,青春散去留下的是美好的秋天景色。

從北國冰雪中南下,抵達杭州時,我幾乎有些不適應滿城的桂花香和依然翠綠的柳枝。西湖在秋日陽光下波光粼粼,與北方的蒼茫形成鮮明對比。

五十年前風華正茂的高中同學

五十年後色彩繽紛還有歲月的痕跡

同學聚會的日子到了。雖然隻安排了半天的時間,半年前就有熱心的同學開始籌備。走進預訂的湖畔餐廳,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孔讓我百感交集。五十年光陰,在每個人臉上都留下了痕跡,但當我們開始回憶時,那些青春歲月仿佛昨日。90%的同學都報了名,實際前來參加的人數約為三分之二。

笑聲與淚水交織。我們當中,有人已成行業翹楚,有人默默奉獻平凡崗位,有人經曆大起大落,也有人早已離場。但此刻,所有的社會角色褪去,我們隻是五十年前那群憧憬未來的少年。舉起酒杯,我們為逝去的青春,也為依然跳動的心。期待著十年後六十周年慶再見。

神仙居之濤濤雲海

聚會結束後,前往台州神仙居。這座因李白《夢遊天姥吟留別》而聞名遐邇的山峰,在秋日裏展現出別樣風姿。

猙嶸巨石

雲中的大橋

作為5A級景點,修建了上下山的纜車。我們幾人從南麵的纜車上山, 橫跨約八公裏的山上棧道在北邊下山。沿途古木參天,溪流潺潺,空氣中負氧離子含量極高,每一次呼吸都清新甘甜。最令人稱奇的是那些天然形成的石柱群,如刀削斧劈般直插雲霄。站在懸空棧道上俯瞰,雲霧在山穀間流動,神仙居的雲海確實有其特色。幾座石峰若隱若現,真有幾分“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的仙境之感。

返回美國的飛機上,我整理著這次旅行的照片:長白山的初雪、漠河星空、綠皮火車窗外的白樺林、西湖邊的重逢笑臉、神仙居的雲霧繚繞……短短一月間,我經曆了從北國深秋到江南夏末的季節流轉。

北方的秋是壯麗而短暫的,像一場盛大而急促的交響樂;江南的秋則是纏綿悠長的,如一首婉約的宋詞。而無論南北,這個季節都讓人沉思——關於時光的流逝,關於生命的成熟與收獲。

五十年前,同學們憧憬著遠方的風景;五十年後,我們看過了世界,也看懂了生活。旅行不僅是空間的移動,更是時間的穿越。那些山水間,映照的始終是我們自己——曾經年輕的夢想,和從未冷卻的熱望。

冬天返家蟄伏,明春再踏新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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