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兒子、香港、台灣

來源: flyer 2014-01-14 08:21:08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19876 bytes)
作者:鄉華 

才從香港台灣玩兒過回來不久,有朋友問在香港工作的兒子咋樣了,忙不忙啊,自己會做飯了嗎,去台灣都玩兒了哪些地方,好玩兒嗎?  於是草草成就這篇,信馬由韁,雜七雜八,一麵算作給朋友的回答,一麵也是為自己做個記錄。

先說說兒子在香港的衣食住行。

兒子每天差不多七點到班上,反正爭取比別人都早那麽一丁點兒就好。 晚上七點下班吧,最後走就行。他們不像M&A那邊,不需要穿西裝的,就是襯衫西褲皮鞋。    

他那個小單位 就他一個兵,別人都是老板,最低的一個也是ED,其餘都MD了。他要請三天假,老板們說為啥,他說父母要來了,老板們說那你還不就請一個禮拜? 於是真請了一個禮拜的假陪我們。  他又說父母走了還要請假,老板們說為啥,他說女朋友隨後要來了,老板們說沒問題,另外我們還給你和女朋友組織幾個爬梯。 

大家都對他很好,這是他幸福的主要源泉。 當然,他是小蘿卜頭兒,辦公室裏的玩笑也著落在他身上,那天打電話來,說早上穿了寫有學校名字的絨衣上班,給大家笑了20分鍾。 哎,也是,那裏的人不是牛津就是劍橋,藤校一拎一大串兒,世界上再好的學校到那裏也就都一般般,別擺了。

不過兒子還是挺會做人的,公司裏人家對他好,他記著,我們一起去台灣時他買了好幾盒鳳梨酥和其他糕點,回香港和同事們分吃了。 另外辦公桌上平時常備了些口香糖之類小食品,同事們隨便取吃,老板們也不例外。  兒子的頂頭上司說,“將來我想起誰誰誰,肯定先想起吃他的口香糖。” 

公司裏有人閑死、有人忙死。 M&A那邊自然是忙得腳不沾地,不過兒子說,忙的都是小卒子,成天在那裏修改powerpoint,弄spreadsheet,瞎忙,屁用不頂;那邊當頭兒的啥都不幹,就知道拿錢。 不過我覺得兒子可能有些誇張。 公司裏也有閑人,真閑,兒子一個朋友就是,朝九晚五,可幸福呢。 兒子這一攤算是中不溜,不閑,可一般也不用玩兒命,下了班還能顧上玩兒,譬如打個籃球壁球啥的。     

住的地方離公司隻有地鐵一站,不過要跨過海灣,步行太遠。  一邊兒的地鐵站就在公司同一棟樓裏,家那邊的地鐵站下來後要走個五分鍾。 上班乘地鐵,下班公司有shuttle。 去看了他租的小公寓,300來尺,裝修得簇新,包括家具,電視,洗衣機,爐子,空調等等,一個人住富富有餘,月租不到兩萬港幣。  

他床頭擺了厚厚一本印刷精彩的大書,打開一看,原來是他正幫著審看的申請2014年夏季實習的學生簡曆集合,洋洋數百份兒,這還是已經被HR大大篩了一遍剩下的。 翻了翻,都是名校的,各個都很厲害,放了我,根本不知道選哪一個,在那一刻我才突然很切實地體會到孩子當初能混進一流大學、後來又能申請到稱心的工作、有多麽的幸運。  山外有山,厲害人太多了,能成功的,多少靠運氣,很少有是“舍我其誰”的。  

老板們差不多都集中住在一個地方,每天開豪車上班,豪車不是奔馳寶馬,是真的豪車。  卻也都不買房子,租著住,租金自然比兒子的要貴很多倍。  兒子實習時認識的一個日籍老板,當初想買車,別人知道他有回日本的打算,都勸他買輛二手的算了,他不聽,花50萬美元買了輛意大利跑車,才沒幾天,日本那邊兒空出個位置,他回了日本,豪車半價處理了。 所以老板們要買房應該是買得起,即便是天價的香港。 但據我們的觀察,香港的年租金一般隻有買房價的2%到3%,所以還是租房比買房劃算。     

兒子有時自己做飯,也常出去吃,住處和公司都是熱鬧地方,數不清的飯館。 到了要在外麵吃飯了,才發現自己讀中文的能力不夠。  住處附近有個小飯鋪,白天晚上都人滿為患,顯然是個好去處,可惜菜譜都是用中文寫在一塊小黑板上,兒子看不懂寫的啥,幹著急,到我們去的時候他還沒有在那裏吃過一頓飯。  好在香港人普遍說英語,高檔一點兒的地方英語通行,餓不著肚子。 我們在那裏時經過那小飯鋪,仔細看了看菜譜,告訴兒子那上麵寫著的都是好東西,讓他下次去就盲人騎瞎馬,隨便亂點好了。

兒子一個朋友是個吃貨,除了和兒子打籃球,剩下就是拉了兒子出去東吃西吃。 大概是受了女朋友的影響,兒子如今也變了吃貨,吃得不多,但淨撿好的吃,所以兒子和那朋友很投契。  朋友清華來的,在一個有名的trading firm裏幹,幹了一年半了,前兩天剛得了今年的獎金,不老少呢,立馬就拉了兒子出去吃飯,這下吃出毛病來了,上吐下瀉,誰知道呢,沒準吃了“地溝油”?  這讓我想起國內一個笑話,說是一個人喜歡去一個餐館吃,因為那裏的菜味道特好。 結果有一天菜味兒變了,很平淡。老板問那人:“今天菜味道如何。” “比平時淡了許多”,那人說。  然後那人聽到老板在自語:“咦,今天可用的是好油啊!” 

吃出毛病來了,昨天兒子隻好在家歇病假,他們歇病假沒有天數限製。 兒子對朋友說,你大把拿獎金,還害我休病假,這下你欠我太多的飯了。  兒子拿不了朋友那麽多獎金,紐約傳出的消息說,他們公司今年獎金不很多,而他更隻能拿一半兒,因為他才幹了半年。兒子說,“我要換公司了。”   不過估計他隻是說說。

他其實還是很高興,香港比紐約起薪高,再加上獎金,才出校門,有他的收入真很不錯了,估計他現今的感覺就是“牛得很”。 他這種年紀,根本不會為將來擔憂,有錢就花,而且進而認為父母的花費觀太老舊,似乎把改造我們的花費觀肩為己任。 我們一到香港,才下機場快車,兒子就發話了,“這裏我都安排好了,而且從今以後,你們到我這裏的安排和費用都由我負責。” 咦,卻原來兒子閃電政變,奪了LD的權啊,反正當LD也沒我的份兒,我……   

還沒等我們醒過味兒來,兒子就把我們領到和快車站同一棟樓上他定好的旅館,原來是他最喜歡的那家,就在他們公司同一棟樓裏。 確實是豪華旅館, 不過小人家忘了LD有些恐高。  這個ICC是香港第一高樓,旅館占了樓最上麵的102至118層,100多層樓,LD都不太敢朝窗戶那邊走。 得,換一家吧,隔天就搬到聲稱同級別的H去住了。  恐高歸恐高,住在那裏的一晚,我們還是到位於118層上的世界最高的遊泳池裏體驗了一番,從泳池邊的窗望下去,下麵的燈紅酒綠都如夢似幻,顯得那麽遙遠,這讓我想起1986年7月4日我們去紐約參加紀念美國獨立日和自由女神像修複完工的活動,那天我們登上了世貿中心的頂層,從那裏向下觀望哈德遜河上的禮花,從高高的一百多層樓望下去,那絢麗的禮花也曾顯得同樣遙遠。  

遊完泳,我們還到ICC裏世界最高的酒吧裏小坐。 那酒吧是半露天的,有的地方風蠻大,據兒子講,下雨天酒吧就隻好關門了。  問題是香港經常下雨,這個酒吧設計可是有點兒問題呢。  另外我本是想去那裏朝下拍些照的,可酒吧周圍欄了玻璃,總有反光,效果不佳。

對了,就連那個機場快車也是兒子堅持要我們乘的,如果按LD的主意,我們肯定會像上次訪問香港一樣去乘大巴,慢慢悠悠,逢站便停,物美價廉,隻要沒有急事。  如今不同了,兒子說了一,就不要再說二了,幸好我們是經過文革的,很有那個誰誰誰指到哪兒我們就打到哪兒的訓練哦。

在香港和LD的妹妹一家聚會。澳門沒去成,我大概真有點兒以不變應萬變了,還拿著中國護照呢,辦簽證太麻煩。  香港就近守著澳門,兒子都去了幾次了,美國一有人到香港,他就把人往澳門帶。  老板們也去,去賭,澳門還不夠,還要每年結夥去拉斯維加斯,真搞不懂他們。  

澳門去不成,我們就去梅窩,梅窩是大嶼島(山)上的一處,那裏沒太開發,很原始清新的樣子,梅窩海港那邊的海鮮真的好鮮,就是肉一咬進去會出很多汁的那種。 

然後去了淺水灣,號稱“天下第一灣”、“東方夏威夷”。 一個旅遊團的導遊手指著水邊一棟town house樣子的房子,“那個是關之琳,關大美人的。”  晚上在淺水灘的香辣軒用飯,菜肴自然香辣兼備,服務也極周到,還不要小費。  香港的飯館都不收小費。 在香港還嚐試了潮式飲茶,和港式略有不同,我們還是更喜歡港式,覺得這潮式似乎太多太實在,讓人想起《紅樓夢》裏妙玉就品茶調笑寶玉的一番話:“豈不聞一杯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就是飲牛飲騾的了。你吃這一海,便成什麽?” 

在香港第二晚,兒子帶我們去他住處附近吃了一次日式麵條,似乎是當地很有名的一家,小小的鋪麵,從來都有人排隊,麵很有嚼勁,比手擀的還有嚼頭兒,麵上的澆頭噴噴香,不枉了我們在那裏排隊的時間。 兒子辦公室所在的大樓裏也是飯館多多,我們一共在裏麵吃了三頓飯,其中一次日式火鍋很有特色。  

自然也少不了要轉轉香港的市容,尖沙咀距離後來搬過去住的H旅館沒幾步路,於是也第N次地去熱鬧了一下。 LD在那裏街角上第一次試了許留山的芒果甜湯,馬上成了扇子,再後來一出門就找許留山。  據說深圳那邊有山寨版的,叫做許留仙。  一個“山”,一個“仙”,咱大陸國人取名字的才華盡顯無疑,不過據說山寨版裏麵的芒果太酸。

也沒忘了去香港的山裏走走,香港人叫“行山”,和LD的妹妹妹夫一起去的。 山裏修了不少公寓大樓,大概因為地盤小,樓都是細細窄窄的,又加上是高高地豎在山上,就很有些弱不禁風的樣子,讓人揪心。  我們走的那一段有專供行山的人用的路,說是行山,一路卻很平坦。 路邊見到一處宅院,裏麵的豪宅正在修繕。  兒子說從那宅院的某個角度可以望見海灣,要價數千萬美金。  前不久香港售出港島史上第二昂貴的豪宅,價格幾近一億美金,麵積卻隻有六千多尺,可見香港房價之貴。 買家是一位李姓中國律師。  對了,如今大陸中國人真的好有錢,香港豪華旅館裏出入的就多是他們。 我們從那最高的遊泳池乘電梯下來,中間進來倆小年輕,一聽就是大陸口音。 當時我正在對兒子說,“也許迪拜塔裏的遊泳池也很高?” 一個小年輕馬上接過話茬,“迪拜塔裏的在67樓,沒這裏高。”我當時就在心裏對自己說,“這個就是傳說中的富二代了。”

要說這次香港遊有什麽遺憾,那就是說了幾次都終歸沒有去登太平山。那座海拔552米的山,港人簡稱“山頂”,是香港地勢最高點。 每天到了下午都念叨去爬那個山,每天都被山下各種好玩兒好吃的絆住沒去成。  也罷,留個念想,下次再去呀。 過去

曾數度遊香港,那時不過旅遊而已,香港是個無關痛癢的地方。  如今兒子在那裏工作,成了兒子的家,香港的感覺忽然就不一樣了,就像北京上海,成了必去的地方。  

再後來就去了台灣。  我們旅遊不喜歡把日程排得很滿,喜歡悠著來,我們在台灣4天,就一直在台北,還覺得不夠。 天天晚上夜市,最喜歡士林夜市,無盡的美食,無盡的人流,摩肩接踵,熱鬧非凡。 網上很多人推薦的魷魚羹很一般,但喜歡那個炸魷魚,兩個小年青開的攤子,碩大的魷魚裹了不知什麽料,放進滾沸的油鍋裏整炸,然後撈出來切塊入盒,灑上自己的秘方調料,香嫩可口,無與倫比,所以那攤子邊總是人頭攢動,生意火紅。

白天就到處逛,台北101不好看,像托塔李天王的寶塔,老氣橫秋。 去了裏麵大名鼎鼎的包子鋪鼎泰豐,整個包子製作過程在一個飯館中間的玻璃房子裏進行,目的就是讓食客們能看到,能監督,據說每隻包子都要稱重量。做飯送飯的一律頭巾包頭,防止有頭發掉入飯菜,包子各個汁水豐滿,不過味道上還是更喜歡紐約鹿鳴春的蟹黃包。

中正紀念堂那裏氣象恢弘,衛兵換崗的表演精彩,隻是略顯過長。 大概參考了林肯紀念堂,那堂裏擺了蔣介石的坐像,坐像上方有倫理、民主、科學幾個大字。  “民主”兩個字放在那裏很有些不倫不類,世人皆知,蔣公是沒有實行過什麽民主的,倒是蔣經國先生,要說中國曆史上出過什麽偉人,那就要算經國先生了,以一個大權獨攬之人,竟能開放黨禁,竟能主持一場不流血的由獨裁而民主的社會轉型。  1986年春,蔣經國下令成立“政治革新小組”研究政治體製改革問題,表示將要解除實行38年的戒嚴令,並開放黨禁,開放報禁。此言一出,台灣民運人士立即集會,民主進步黨成立。 情治部門看到反對黨公然成立,馬上依舊例呈上批捕名單,蔣經國未批,他說:“使用權力容易,難就難在曉得什麽時候不去用它。” 10月初,蔣經國接見美國《華盛頓郵報》發行人Graham女士時,告知台灣“將解除戒嚴、開放組黨”。 10月10日,蔣經國在雙十節發表要對曆史、對10億同胞、對全體華僑負責的講話後,指示修訂“人民團體組織法”、“選舉罷免法”、“國家安全法”,開啟台灣民主憲政之門。 此時國民黨要人則紛紛質疑,國策顧問沈昌煥說:“這樣可能會使我們的黨將來失去政權”,蔣經國回答:“世上沒有永遠的執政黨”,時隔20餘年,望望海峽對岸和世界其他地方民主步伐的舉步維艱,經國先生這淡淡一句話仍然萬鈞雷霆,振聾發聵。

我們在台灣時,蔣介石曾孫、蔣家第4

代蔣友青因涉嫌恐嚇一所美國學校,正被台北士林地檢署起訴,想想自己本可為王孫貴胄,如今不過小百姓一枚,他會羨慕世界上某個地方的那些官二代們嗎?

馬英九上班的總統府也經過了,順著一條掛滿青天白日滿地紅旗子的林蔭道走過去的,辦公處所,似乎是不開放參觀的,但我們恰好想用用廁所。 那警衛真的很客氣,立刻把我們帶進去了,原來那院裏早設了一處供行人方便用的廁所。  嗨,有誰敢到中南海門口去跟衛兵說:“俺能不能用用您這裏的廁所?” 

台北稍外麵一點兒就隻去了淡水和九份,都不錯。 淡水自然是淡水河入海的地方,去了山上紅毛城、真理大學、小白宮等幾處景點。  那裏淡水河邊地勢開闊,有專供遊人的走道,沿走道點綴了禮品店和飯鋪。 我們在鎮裏用的午飯,魚園湯,飯後少不了來一杯珍珠奶茶,用那個粗大的吸管把“珍珠”使勁兒朝嘴裏嘬,於是珍珠們很有勁兒的一顆顆打進嘴裏,好玩兒。  人不管年長幾何,有些事上其實永遠長不大的。

去淡水的火車上看到一位長者,聽口音是大陸過來的,一搭話,果不其然,江西人一枚,正是當年小小年紀給抓了壯丁渡海過來的“蔣匪兵”,剛剛去榮民總醫院看了病回來。 他說自己很幸運,有生之年能回大陸給母親送了終,又建議我們去參觀士林官邸,說那是個很簡樸的地方。  台灣人是講究在車上給老年人讓座的,但是他選擇站在離車門不遠的地方。 淡水的前一站他下了車,邁著略顯蒼老的步伐孤獨地走向遠方。 望著他的背影,我心中陡然生出幾許莫名的淒涼。 

九份因為電源《悲情城市》而出名,去那裏的遊客很多,從台北去九份要先乘火車再乘汽車。  買好火車票等車的期間,發現台鐵因為一個輸電懸臂組傾斜致使很多列車晚點,最多竟達數小時,此時我們去九份的決心有些動搖,考慮退票去台灣故宮博物院。 經過討論,考慮當時的時間,考慮到博物院藏品豐富,參觀需要大塊兒時間,最後還是決定堅持仍等車去九份,結果很幸運,去九份的車並未晚點。 

九份在相當高的山上,登高望遠,從九份的山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基隆。 九份鎮老街長長一條巷子裏都是賣小吃的,其實就是夜市變了白市。 幾座廟宇,裏麵的浮雕玲瓏剔透,隱隱讓人想起佛羅倫薩的天國之門。 九份這裏曾開了金礦,至今仍留有通往礦坑的洞口,從封口的鐵柵欄望進去,黑黝黝的,很是瘮人。  九份遊人眾多,卻沒有賓館,沒有酒店,原來山上很多房子開辟成供遊人下榻的“民居”,裏麵的設施幹淨整潔,不遜賓館酒店,選一個麵海的房間住下,夜闌人靜時,倚窗遙看遠處基隆港內漁火閃爍,享受山城晚上的寧謐,必是很愜意的事情。

從鎮裏乘巴士去了原來一處大金礦所在的金瓜石,如今那裏是個金礦博物館,一些展品隱約表現了當年日本人對台灣礦工的欺壓,但絕無收租院的血腥。  裏麵最熱鬧的地方是一塊大金磚的所在,那金磚重達220公斤,說是純淨到99.999%,展櫃前有電子顯示,隨時說明那金磚按當時的金價的價值。  遊人爭相把手籠在金磚上留影,我們也沒有免俗,不過兒子說那金磚肯定是假的,周圍毫無警戒,真要是金子的,還不早給人搶跑了。  金礦那邊山裏的風景不錯,裏麵有個大廟,一個碩大無朋的關帝塑像坐在廟後麵。  遠處兩山相逢的缺口處可以望見海,據說當年挖金子時留下的汙染還在那海裏久久不褪,如今恰成了《看見台灣》裏的素材。

台灣寫了這麽多了,才想起在台灣是吃了牛肉麵的。 沒去台灣之前如果有人問我知道台灣有什麽好吃的,我一定會說牛肉麵,因為那應該是我唯一知道的台灣美食。 其實是不是美食我也不知道,隻是因為大陸到處都掛了台灣牛肉麵的牌子,心裏便認定那肯定是美食了,可見宣傳廣告多麽有用。 去了台灣就惦記著牛肉麵,LD事前在網上看到有人推薦林東芳牛肉麵,似乎是說在一處夜市那邊,於是到了台灣馬上就去那夜市尋找,卻是遍尋不見。 後來雖然在街上看到無數處賣牛肉麵的,但已經先入為主地認準了林東芳家的,不願意去屈就次好,所以牛肉麵就總沒能如願以償,直到從淡水回來的路上。

從淡水回台北的路上,LD 按她事先排定的計劃領我們繞路去了北投。 去北投幹啥?  去北投還能幹啥嘛,當然是洗溫泉嘍。 記得小時候看過一個北朝鮮電影,忘記了是裏麵哪個角色說了一句:“神經痛,洗溫泉。” 對於孩子們,世界的一切都是新的,芝麻米粒都能觸動他們,就這麽不著邊際的一句話,我們小時候每提起都會笑個沒完,笑了許多年。 也因為這句話,心裏便留下對洗溫泉的好奇。

因為台灣北投的溫泉早有聞名,特別愛蒸氣浴這類活動的LD把去那裏洗溫泉特別立為在台灣時必做的一件事。 一到了北投,很快就按著路標找到了網上推薦為物美價廉的公共溫泉浴場,不巧浴場在暫停換水,於是我們緩緩循山路而上,未幾便見寫了“北投地熱穀”大字的牌子豎在路邊,卻原來已經到了北投眾多溫泉溪流的發源地。地熱穀略呈橢圓形,麵積約三四十畝。穀底泉孔密布,大者如掌,小者似珠,終年有熱水湧出,久而久之匯成一個熱水湖。湖中時時噴出十多丈高的白煙,磺氣蒸騰,似雲霧繚繞而上,灼熱逼人,泉溫高達90攝氏度。遊人為增添旅遊樂趣,據說將生雞蛋放在流動的溫泉水中, 15分鍾即可煮熟。吃在嘴裏,還會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地熱穀穀背山腹間林木蔥蘢,終日煙霧迷朦,給人一種虛無飄渺的神秘感。偶爾一陣清風吹過,人們才能一窺美景的廬山真麵目。 設想夜幕降臨時,整個地熱穀籠罩在一片迷霧之中,大概會既迷人又有些恐怖。

地熱穀盤桓一番,回頭又來到浴池,買票進場,裏麵更衣淋浴設備俱全。 換衣入池,浴池分三層,最高層水溫最高,依次向下,我和兒子全程始終在最底下的水池裏,LD去中間的池子探險一番,一會兒也耐不住熱跑來加入了我們。 其時寒流尾巴仍未褪盡,天氣甚涼,但泡在那池裏暖洋洋的,周圍空氣中彌漫的硫磺氣味不僅不嗆人,似乎更增加了舒適感。

泡到不想再泡了,淋浴更衣出得浴池,在北投街上閑逛,豁然便見到路邊一處裝修齊整的飯館打著牛肉麵的招牌。 泡了溫泉正有些饑腸轆轆,哪裏還等得了林東芳,馬上就過街進門上二樓,三個人要了三種不同的麵。  盛麵用的海碗,湯頭清香,麵有嚼勁,牛肉軟糯,嚐試著把那大大一碗拿起在手裏,忽然就覺得自己像極了響馬山大王,心裏油然升起一股豪邁之氣。 台灣牛肉麵,名不虛傳。

台灣處處顯得有些破舊,好像發展在20年前就戛然而止了,日據時期留下的屋宇使很多地方看上去更像舊時的上海。 但到處都很幹淨,即使趕不上瑞士的幹淨,但應該有德國日本的水平。 和香港一樣,台灣街道兩邊的房子多從二層往上向街道中間延伸出一截兒,下雨不帶雨傘也沒關係。  台灣的人也像德國日本的,講公德,守規則,懂禮貌,上地鐵的等下地鐵的,乘電梯的順右邊,左邊留給事情急要跑路的。在九份乘公交車從金瓜石下來,一個高中學生起身給我讓座,我謝絕了。 坐他裏邊的同學就對他說,“人家不坐你也要堅持讓呀。” 我就說,“那我就要你的座位吧。”他馬上起身讓座。 我拍拍他腦袋,“和你開玩笑啦。”全車都笑了。也有例外,好像開巴士的司機們都是老粗,說起話來很像北京的公交司機,嗆人。

說起來,香港居民也比較講公德、守規則, 看看地鐵裏上下車和他們乘電梯的情況就有體會。 正因此,如今香港人正煩著呢,因為太多的大陸人去香港,而太多的大陸人又不太守規則,同時香港卻又從這些大陸人的消費中受惠,難啊。 

在台灣時,恰好碰上《看見台灣》在熱鬧放映,政府內閣集體去看,集體向百姓道歉,集體誓言要改善台灣的環境。  說起來,台灣的環境應該比大陸不知好了多少倍,我在北京上海都會嗓子痛,即便是晴天。 香港好像也不是很妙。 在台灣時從未感到呼吸有任何不適。  兒子一個老板很多周末都在台灣過,就是圖那裏的清新和慢節奏。

我們在台灣時的旅館是LD定的,按我們以往的標準真的很不錯,又在熱鬧的西門町那裏,交通便利、吃玩方便。 唯一的不足是我們恰好趕上了寒流,有一晚外麵氣溫降到攝氏14度,給前台打電話詢問如何打開暖氣,卻被告知,台灣法律規定要到氣溫降到13度才會有暖氣。  我們隻好要來很多毛毯蓋上取暖,夜裏仍不免略感寒意。  當然即便有暖氣,這旅館仍然沒有達到兒子的標準,所以他一從台灣回香港,就忙不迭地把我們塞到也是和他們公司同一棟樓裏,但比那頭一家旅館樓層略低的W旅館裏去了。

 LD的妹妹一家住在香港,侄女在美國讀書,家裏房子有空,我們本來說好在香港期間到LD的妹妹家住的,那裏條件也真不錯,有泳池,有遊樂場,會所裏的飯菜也很精致,可是兒子不許啊,說是那邊太遠,堅持把我們放在市中心,於是原計劃全部泡湯。 哎,要說兩代人對錢的觀念可是真不一樣,這孩子們都還沒掙幾個錢呢,就花得像流水似的。 不過能掙能花也不錯,我們在台灣玩兒著呢,兒子上網一查,幫我們和他自己用不等的價格買進的bitcoin已經漲到黃金價了,馬上賣掉一部分,收回所有成本,外加部分利潤,按兒子的說法,這bitcoin再玩兒下去就是 house money,隻剩下fun了,得到的利潤卻使得旅遊像免費一樣。  據兒子說,他那辦公室裏隻有他早早意識到bitcoin有點兒玩兒頭。 不過兒子有時聰明,有時也很傻、很盲目。  前不久來電郵,說是有公司鼓動他在紐約附近買公寓投資,他很感興趣,真的就要幹了。  我們跑到redfin, trulia 和 zillow那些地方一查,發現即便是在那公司所說的最理想的情況下,公寓出租的淨利還不到3%,於是回電郵給兒子分析一番,兒子恍然大悟。好在他不固執,一點即醒。   

兒子的女朋友這星期就要去了,他們計劃在香港玩兒幾天,然後去日本,東京、北海道,說是要去滑雪。  這個滑雪的計劃讓LD很不放心,警告兒子說,“我認識的滑過雪的朋友沒有不斷胳膊折腿的。” 兒子哪裏聽啊! LD 也知道兒子不聽她的,就總攢動著我跟兒子說。 可是我和LD的哲學不一樣,我算計著兒子不會聽的話,我幹脆就不說。 

我們離開香港那天,兒子抽空從樓上下到車站送行,告訴我們,前一天公司同辦公室裏有幾個人被解雇了。我回美後查了查,覺得應該是commodity trading方麵的,那邊目前不景氣,高盛和其他銀行同時也在那個方麵裁員呢。 雖然這和兒子幹的風馬牛不相及,但還是反映出為投行工作的風險。  兒子前麵的路不隻有鮮花,也免不了會有荊棘。 這些事我們偶爾也會和兒子提起,他小人家卻是滿不在乎。 哎,孩子們的路還是要孩子們自己走, 我們做父母的作用也就到提醒和鼓掌為止, 兒孫自有兒孫福。

 

所有跟帖: 

回複:zt兒子、香港、台灣 -morningbird- 給 morningbird 發送悄悄話 (39 bytes) () 01/14/2014 postreply 09:09:22

ED =Erectile Deficiency, MD= Mental Disorder -borisg- 給 borisg 發送悄悄話 borisg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1/14/2014 postreply 09:21:32

And LD=Learning Disabilities -borisg- 給 borisg 發送悄悄話 borisg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1/14/2014 postreply 09:26:57

謝謝分享! -嘉崚子- 給 嘉崚子 發送悄悄話 嘉崚子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1/14/2014 postreply 22:4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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