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時代的事,想到哪兒先寫到哪兒。
- 先說寫作文
- 小學
為了寫《消滅害蟲去挖蛹》,戰戰兢兢地去找同學一起挖。她家在軍隊大院,我就抬著頭望著高高在大門旁邊站著的守衛,他居然知道我要找的是誰。
正是隆冬,我們專找牆角,最後終於發現了一隻潛伏妄圖過冬的蛹狀東西。我不敢動,同學用小鏟子把它敲到玻璃瓶裏。
然後,我們高高興興地回去寫作文了。
寫自己挖到大害蟲就聯想到“冬挖一顆蛹,夏滅萬隻蠅”的巨大意義。設計胡編自己怎樣妄圖克服膽小怕蟲的毛病。
為了提高作文水平,報名參加作文小組。第一次活動也是在寒冷的冬天。
在不要門票的公園裏由老師帶著漫無目的地亂走,據說是要給文章找靈感。
沒有遊樂設施,沒有亭台樓閣,沒有故事發生。回來我照例寫怎樣進的公園,都走到了什麽地方。又加上一句,“路上的土被凍得梆梆硬,一棵大樹的根露在了外麵,差點兒絆了我一個大跟鬥。”
老師在我上麵這句話底下劃了長長的一道直直的紅線。當她看到不好不通和不美的句子她都會這麽做。
可是我真的沒什麽好寫的啊。 - 中學
老師讓準備周記本子,每周記下心得筆記,摘抄名言警句。
正值席慕容狂潮,三毛遊記出版,《讀者》雜誌泛濫。我的本子裏於是充滿了時代的印記,和效顰的短行字句。
白發蒼蒼的老頭終於忍無可忍了,用紅筆批道:這類文章既不能催人奮進,也不能給人以啟迪。
我那時候懂什麽叫服氣?不讓說。隻覺老師太老古板,那是讀起來多憂傷、多美的東西,老頭一點兒都不理解。
於是對老師進行撇嘴的報複。
“過年的時候,陳景潤去我們家了。”
“我原來是研究脈衝技術噠,後來三年自然災害,為了多一口袋麵,就改行啦。”
他對我們說這些的時候,我們隻是在樂,樂他說話的模樣和不著邊際。 - 大學
剛開始學寫公文,老師說背景是有人從其它學校來我們學校,沒有人數和具體幹什麽的局限,寫個公文出來。
我編的是該學校失火,全校師生需到我校借宿借吃喝。
老師說你這短短幾行哪兒對付得了。再說了,真的要來你也不能光寫給教務處呀,校長都得親自出馬啦。
- 小學
- 對老師的嚼舌
- 中學政治老師當年是三十多歲未婚女青年。 “你們說說,‘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和‘人一次也不能踏入同一條河流’哪個理解正確?”
我們哪兒知道那條河是怎麽回事,要懂還坐在那兒嗎?
看我們傻愣愣,老師都急紅了臉,轉而向張海迪的一句話開了炮:
“‘人生的真正意義在於貢獻,而不是索取。’你們誰給我說說,這符合不符合辯證法?”
我們靜靜地坐在那兒,等老師消消氣,回回神。
果真,老師緩醒過來,又開始講正題,就是她喜歡的楊絳的《洗澡》。那字裏行間想必有老師的回憶。 - 小學的語文老師是特級教師,當時有很多外校的老師來觀摩我的老師怎樣上課。
為了在短短40分鍾裏使授課,提問,互動融為一體,我們自己提前上一次幾次課的事是有的。
自然老師會叫到幾位聰明伶俐的學生在正式做課的時候亮相。當時看得心裏癢癢。
終於有一天,需要到電教館給整個一堂課錄像。老師的人手不夠,用上我了。咱哪兒能不珍惜這機會,生怕給老師丟臉誤事。
等到錄像結束,聽工作人員嘟囔,“那孩子寫在書上的答案都給錄下來了...”
證據確鑿,以後公開課中我的角色就定了型。
- 中學政治老師當年是三十多歲未婚女青年。 “你們說說,‘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和‘人一次也不能踏入同一條河流’哪個理解正確?”
- 其它
- 高中時,班裏一個男生在校田徑隊主攻鉛球,和同隊的一個主攻跨欄的初中女生在體育場上出雙入對。輪到哪一天下午大家都沒有課,兩個人總會去附近包子鋪買包子。經常帶回到教室裏吃。大家對他們在一起訓練沒有大驚小怪的,卻是受不了那常常貫穿多間教室的包子香味。天天中午吃食堂的同學將他們驅逐是免不了的了。
另外一對男生女生是班裏功課最棒的,弄得老師無法借著肖複興的《早戀》來動手。
其實,大學時乘著夜色在操場上一圈圈壓跑道的才剛剛算得上是“戀”的擦邊範圍呢。 - 小學有一陣子要求帶齊“三帶”,是帶抹布,帶搪瓷水碗,帶手絹(?)。後來又變成“四帶”,加了個水碗套。
每天由小組長來檢查,沒帶全的上黑名單,外加老師批評。
哪一天終於帶全了,心裏總是無比的驕傲,挺著胸脯等著來檢查。沒帶全的時候則罪惡感泛濫,恨不得把目光如炬的小組長吃了。
心裏卻從沒想過帶這些東西幹嘛。隻是互相比誰的水碗套好看。為了這個還眼紅過我那住在軍隊大院裏的同學的專用碗套。
下了課,衝出去對著自來水管子喝涼水。老師看到,一聲斷喝:“拿杯子喝!”拿缸子接了水,哪能不灑在桌子上,老師又一聲:“拿抹布擦!”
對著水龍頭喝水和用袖子擦桌子早已深入我們幼小的心靈了。
直到老師的兩聲斷喝才把我們的心喝亮,原來水碗和抹布是幹這個的,不是帶來檢查用的呀!
類似的經典在後來的生活中仍舊時隱時現。
比如說,直到要離開校園的時候才幡然醒悟,上大學是為了找工作,不隻是因為大家都上我也上。原來從小到大一直在忙活以後怎麽樣養活自己呀。
那麽... 結婚呢?生子呢?活著呢?
...不能再想啦,再想就連冬眠都耽誤了。
- 高中時,班裏一個男生在校田徑隊主攻鉛球,和同隊的一個主攻跨欄的初中女生在體育場上出雙入對。輪到哪一天下午大家都沒有課,兩個人總會去附近包子鋪買包子。經常帶回到教室裏吃。大家對他們在一起訓練沒有大驚小怪的,卻是受不了那常常貫穿多間教室的包子香味。天天中午吃食堂的同學將他們驅逐是免不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