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小妹對我說,到了機場再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我對巴西人的作風一貫有自由散漫的印象,也就沒好意思有再多追問,可是我心裏不踏實……接個機,哪有讓乘機人先到機場呆著,然後再來人接機的? 到時是半夜三更,讓我去哪裏去換硬幣再打電話啊? 心裏直叫著苦,也隻好管它三七二十了, 到了那兒再想辦法.
十小時的飛行,好吃好睡,一路無事.TAM國際這次也相當爭氣,準時抵達聖保羅機場.按原定時刻表,隻要再換乘一班巴西民航飛行45分鍾, 就可以飛抵Curitiba了(後麵統譯"庫裏提瓦"). 那是晚上最後一航班了,回庫裏提瓦人很多.占大部分的都是男性乘客,從他們拎著的公事包就可以看出,是出差的,趕著回家跟老婆孩子團聚.就在這時候,登機室的PA響了,哇哩哇啦的一通葡萄牙語頓時讓我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既然是本地航班,那幫家夥也沒有顧上再來一遍英語.但從我猜撿到的隻字片語中(有點跟西班牙語近似),和人群的騷動,我意識到是出了狀況.我抓住一位在我身邊的一位老兄問他怎麽回事,他對我也來一個對牛彈琴…哇哩哇啦的一通葡語.沒擇,我衝到櫃台問了那個穿紅製服的,回答是晚點,就再也沒來理我.又回到那位老兄那裏,用足了我的肢體語言加上我那破碎西班牙語,總算是讓那位搞明白了我的意思.我解釋說那邊來接我的是一位年輕美妹(想換得他的同情),她不知道這裏有誤點,是否可以讓他幫忙我寫一個text過去通知一下.那老兄二話沒說,操起手機,就把我給的號碼撥了過去.接通小妹,哇哩哇啦的一通,再把手機傳給我.小妹說讓我不用擔心,不管多晚她都會過來的,還是那句話,到時再打電話.又把手機遞回去,那老兄又哇哩哇啦一通,收了線.那老兄隨後拍了拍我的肩膀,那我懂,..意思就是放心,這事兒她讓我關照你了.剛剛放鬆了一下,人群裏又傳言說那飛機呆在機庫裏還沒有拖出來呢.這...這...好象這也有點太過份了吧?再看看周圍正在喝著咖啡的人們,好象對此也不再以為然.顯然,巴西人已對自己的”文化”早已習慣成自然了.正值我心裏開始罵娘的時侯,傳來了正確消息, 庫裏提瓦那邊起大霧,飛機要等到大霧散去才能降落.就這樣等了個把鍾頭,那邊機場終於傳來信息,大霧正在散去......
機倉裏,坐在我身邊的一位老巴剛從阿根廷出差回來的,會說點英語.我說不久我也要過去的,但先要在庫裏提瓦玩幾天.我這個讒人三句不離本行,緊接著就問巴西南方有什麽特色好吃?那老巴說家鄉有好多家意大利餐館啊,見我反應一般,馬上就給了我一個超重要的美食情報……這為我在後麵很幸福的一天打下了伏筆.他教了我說”Barreado”(巴-瑞-亞-多).別小看這個並不很難的拚法,但是發音超難.不信你們都試試……巴-瑞.瑞.瑞.瑞-亞-多,一氣嗬成? 關鍵是在於那倆個RR上麵,要用舌頭打好幾個滾才算罷休.
降落時, 庫裏提瓦機場周圍的霧早已散去.沒敢去想巴西飛行員會不會稱大敢在霧中降落過.前倆個禮拜在聖保羅的那場空難仍然讓我有點心驚肉跳.飛機還沒有停穩,隔壁那位電話已經幫我敲出去了…小妹馬上就過來了.出了關,那為先前的老兄正在喝咖啡…等著我呐!問我要不要用他電話,我謝了他,說有人已經幫我解決了.問我要不要來一杯,那時小妹到了,我又謝他一路關照,拿了他的名片,就跟小妹上車了.
在車上,我對小妹說,我到現在才明白為什麽你讓我到後才打電話了.我那時心裏蕩漾起一陣感激:多好的小妹啊,不但深更半夜來接我機,不惜犧牲她的Beauty Sleep, 細心,如此的無微不至.巴西兄弟們也如此仗義,在我的個人旅途中對我明暗中關照著.小妹的城市原來是位於海拔一千五百米的高原,在這個季節每天晚上都有大霧環抱著.小妹心中早已明撩前些天在聖保羅市的那場空難,如明說機場會有大霧,誤點會擔心給我這個訪客造成一定不安,那麽多說不如少說,少說不如不說.那就是我後來才恍然大悟為什麽小妹讓我到了機場再給她打電話的道理了!
在聖保羅機場這場遭遇,自己又在旅行途中驗證了一條,那就是......"車到山前必有路".
(待續: 序2.巴西美妹)
Strad Curitiba, Brazil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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