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活節的羅馬~3月29日
這一天是周五, 耶穌受難日。
這一周是聖周,從周四開始, 每天都有彌撒, 按照以往的經驗,周日的最隆重,因為包括天主教最盛大的Urbi et Orbi, 最美的彌撒應該是周六晚間。 因為我和安娜在聖誕節參加過午夜彌撒,聖誕彌撒是全年中第二最美的彌撒,所以這次帶著老和少, 我唯一決定放棄的就是最美的複活節周六彌撒, 因為要參加的人很多, 彌撒半夜結束, 第二天一早就是周日複活節彌撒, 而且這一天是夏日製開始, 大家少睡一小時覺, 帶著老和小,健康安全最重要, 最初我就和萊納夫人說,能到梵蒂岡就很好了, 這台彌撒我自動放棄, 周六這一天我們去夏宮。
沒有想到紫衣閣下為我們著想, 給了我們兩張貴賓票。所以周六的彌撒我和安娜一定參加,隻能改周五去夏宮。
從羅馬我們居住地到夏宮,可以坐火車, 要倒一次車。 我們知道不能見Benedetto,但是還是願意去, 想離他近一點。紫衣閣下不願我們獨自去, 想他回家的時候把我們帶上,因為山區很冷, 錯過一趟車會等很長時間, 而我公共交通不是很懂。 看了他周五和周六的安排, 我不可能搭他的車。 自己悄悄跑了一趟火車站,都問清了車次和站台。 周四晚上和安娜商量, 悄悄去山裏。
但周五一早,6點醒來, 安娜說, 我們不去了,Benedetto躲到山裏, 就是為了不被打擾。 紫衣閣下要我們搭車, 就是為了不驚動外界,不要麻煩大家了,這不是我們來羅馬的目的。
所以這一天, 我們留在羅馬城, 不參加任何聖事, 為了休息, 為了周六和周日的大彌撒。
一早和寶寶在咖啡館吃早飯, 這是安娜選的甜點, 她的貓咪,取名為拉丁貓咪, 安娜和它一起早餐。
坐車去羅馬城裏之前,來到梵蒂岡牆內的墓地, 來看看Madre Pascalina, 小花開著。回到德國仔細看照片,一看才知道, 今年是她離世整整30年。
我們到了城裏的Piazza Venezia, 我心愛的教堂 Santa Maria in Ara Coeli,這是124 階台階。
空寂的教堂
在我心愛的聖母像前點燃蠟燭。 我很喜歡這裏的蜂蜜蠟燭
我一般在一個教堂隻點燃一根蠟燭, 隻有兩個教堂我永遠點兩根。一個就是這裏, 還有一個就是安娜最心愛的教堂, 梵蒂岡內的德國小教堂。
看到安娜點的兩根蠟燭了嗎
我每次點燭的時候,都是感恩, 或者為別人許願, 從來沒有為我自己求過什麽。這次, 在心愛的聖母麵前, 我為自己許了願,其實也不僅僅是為自己。如果能實現這個願望, 我會抱一盆花,走上124 個台階,回到聖母像前謝恩。
看到這根大柱沒有, 這座教堂的大柱來自全羅馬,每一根柱子都不一樣。這就是我喜歡的古老,曆史,傳統和多元化。
牆壁上的玻璃窗, 三隻蜜蜂, Barberini家族的標誌, 這是羅馬中世紀非常顯赫的貴族家庭, 出過主教和教宗,這個家庭也支持過 Bernini, 我最喜愛的藝術家, 他創造出無數不朽的藝術。
安娜的必修課, 她跑到前麵左側的小殿, 在Santo Bambino 那裏報到。每次看到這樣的情景, 我很感動, 神奇的小聖嬰, 謝謝你照看我的寶貝, 也請你照看天下的孩子們
出了教堂, 在後麵的大平台俯視羅馬
又到了Michelangelo 創作的 Kapitol廣場
下了台階我們去內城許願池, 上次聖誕節來的時候人很多, 沒有扔硬幣,這次一定要補上。路過那條教士街,都是神職人員的服飾
安娜喜歡繪畫作品
這次扔了三枚硬幣, 補上聖誕節的, 這次的, 還替媽媽一個
回家前在她喜歡的torre di largo argentina, 當了一回功夫熊貓
午飯是典型的意大利蔬菜和魚, 非常鮮美
下午安娜睡覺, 醒了以後, 我們帶上萊納夫人和她的老母親一起到聖彼德廣場, 看那裏的大屏幕, 大殿裏麵是彌撒, 耶穌的苦路。
我們放棄周五的彌散, 因為一台兩小時的彌撒, 帶上老少要5, 6個小時的時間, 每天都這樣, 吃不消。 周六兩張貴賓票, 紫衣閣下指定我和安娜去, 我們感謝他的一片心意。 萊納夫人心動, 想讓我再搞一張票, 我說, 我從來不求紫衣閣下任何事情。 這個周三, 我已經把她母親帶到教宗麵前了, 她的夢想已經實現, 不要過分了。我可以周日幫助她們排隊, 但是周六無能為力。
她又給我一個新買的十字架, 說, 她不請教宗降福, 而請紫衣閣下。 我說, 在一個教宗主持的彌撒, 隻有教宗能降福, 不要為難紫衣閣下, 他的處境, 包括Guido蒙席都很難, 我們來這裏已經讓他們分心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廣場上看完彌撒, 就帶著她們去萬神廟附近, 最好的冰激淩店, 一起看夜景。安娜很乖, 一直攙著老奶奶。
這一天我是大家的天使, 表揚一下自己, 這些天的羅馬我最累。
回到家, 安娜玩自己的, 我看電視實況轉播, 古代競技場的十字苦路。
一些朋友提供的照片
Guido蒙席(右) 和 Konrad蒙席(左)幫助教宗Franziskus , 看到教宗身後的紫衣擱下了嗎
可憐的Don Guido 這些天他也瘦了很多,再也沒有看到他笑過
我也知道, 等一切都結束了, 在漆黑的半夜, 有個人自己駕車離開羅馬開往山間的夏宮。目前他是最辛苦的人, 上天照看他,安娜願意當他的天使。
複活節的羅馬~3月30日
周六的羅馬準備迎接複活節, 周六晚上在聖彼得大殿的彌撒是很重要的節目, 我要注意的就是讓安娜休息好, 精力充沛準備周六和周日的活動。
萊納夫人前幾天聽我說過, 羅馬最美麗的教堂是在古羅馬圍牆外圍 San Paulus, 她想讓我帶她們一起去。 我有些猶豫,如果出門, 我們要早起, 老人和孩子的作息時間不同。這些天我盡量照顧她們,這天我希望能更多按安娜的作息表安排,因為Don Giorgio 這兩天希望見到我們。
我也想為自己做些什麽,比如,去了兩次San Giovanni 每次路過 San Clemente, 我很想看這個教堂,這是一個非常古老的教堂, 分上教堂和下教堂。它的壁畫非常有名, 尤其複活節期間那些羔羊和動物的馬賽克。
一早我就醒了, 給萊納夫人電話,告訴她, 我們不和她們出城了, 我讓安娜睡到自然醒,然後和她去San Clemente, 因為我想去那裏看看。
等到安娜醒了,我們去咖啡館早餐, 又到旁邊那家首飾店買了手鐲,才準備出門,這時候11點了。
羅馬的教堂除了四大教宗級大殿, 其它教堂中午會在12點到13點之間關門,下午3點到4點間才開門。
San Clemente 12點整還是12點半關門, 我不清楚。
San Clemente 是一座具有宗教曆史含義的教堂,在公元一世紀,是天主教秘密聚會點, 到公元六世紀成為一座雄偉的教堂,顯示天主教從被禁止到合法的曆史演變過程。在近代考古中發現, 原來的教堂被遺忘,後來建立的教堂建在原來的教堂上,即有地下和地上教堂。
等我們來到這裏時,正好12點02分,教堂12點半關門,來了羅馬三次,這次我們終於進入這個教堂
我沒有拍多少照片, 因為一進入這個內廷, 我的心就被震撼了,如此古老,繁瑣, 細膩,給我的感覺就是堅貞, 忠誠, 歲月的滄桑沒有被毀壞。。。我被這座教堂吸引,這不會是我最後一次來。
地下教堂關門了, 我們在地上教堂坐著,看著, 28分鍾後,離開這個教堂,我還會再來。
美麗繁瑣的馬賽克藝術
我們想在附近午飯,沒有合適的飯店,就坐車到古代競技場, 安娜做我的模特,很喜歡這張照片,古代和現代,深厚的感覺
我們最後還是回到樓下的飯店午飯,安娜點的皮薩,我的魷魚卷和土豆泥球 安娜新買的手鐲
下午休息,天下起了小雨。
晚上複活節的彌撒是20點20分,入場為18點30分, 我們拿的是貴賓票, 聖彼德廣場右側的入口是大眾票入口。我和安娜打算在這個入口進去。萊納夫人的票也是我為她們申請的,是普通票。我事先告訴她,如果要保證周日的大彌撒和Urbi et Orbi, 就不要帶老人家參加晚上的活動了, 否則太多了,體力吃不消。沒想到, 萊納夫人到左邊的小入口和瑞士禁衛軍拉關係, 說我們兩張票是紫衣閣下給的, 她們是普通票,但是能否一起入場,走貴賓道。 等我到的時候, 雖然拿貴賓票,但是瑞士衛兵告訴我們, 要排隊,走右側的普通入口。這時候是18點, 大雨如注,廣場排的隊已經是整個廣場的一圈半了。 我見過聖誕節平安夜的架勢,我們如果排隊,需要一個半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如果是一般場合, 我會放棄, 因為老少的緣故,但是這一天,手裏的這兩張票是我的承諾, 裏麵有人在等著我們, 不能失約。我能做的就是,讓萊納夫人和她母親回家,她們全身都濕透了。 我讓安娜一個人等在Bernini的大柱走廊裏,廣場的左側,這裏也有Bernini的噴泉。左側的第三根柱子。那一天我們在這裏見到他,我告訴安娜, 媽媽現在要找入口,下大雨,你一個人乖乖等著, 有什麽事情就給我電話, 不能和任何人走,哪怕是認識的人。
我一個人,打著傘,蹬著新買的意大利真皮高跟鞋,走在充滿人的聖彼德廣場。。。
走到廣場的右側入口,這裏是長隊的頭,他們可能下午三四點就排隊了,在雨中,雨傘挨著雨傘, 不是一個隊,而是如同團體一般,很難說清先後, 非常混亂。 再看看廣場的一圈半, 如果這個時候, 我帶著孩子拿著貴賓票夾塞,做不到。
我隻能繞過整個廣場,到左邊的小入口,每次我們去紫衣閣下的辦公室都是從這裏入, 問瑞士衛兵, 能否和孩子從這裏入,同時我也看到, 有一些掛梵蒂岡車牌的車開入這個入口, 更多的是有一位神職人員拿一張證,陪客人進入。盡管我告訴衛兵,這票是紫衣閣下給的, 他還是讓我走有右邊的正常入口,因為貴賓票,我們一定有座位。
我又走到中間,平台左邊的教宗入口,每次教宗坐車都是從這裏出入。問一位高大的瑞士衛兵, 我這樣的票帶一個小孩子,從哪裏入大殿。 他問我是否是紫衣閣下的客人,我說是的, 他怎麽知道,他說看到我們幾次出入他的辦公室, 他當時在內廷站崗。他讓我們走左邊的小門, 我說,剛才問過了,瑞士衛兵讓我走右邊的大門。如果早知道,我會很早排隊,但是現在,帶一個孩子不可能。他讓我去左道,他給夥伴打招呼。
我在大雨中,穿過廣場,來到左側Bernini大柱群的第三根柱子,我的孩子在那裏等我。安娜看到我都快哭了,媽媽,我等了這麽長時間,很怕, 給你兩次電話,都沒有回話。我再一看手機,安娜來過兩次電話了。 在大雨中, 在人群中, 我沒有聽到。安娜又安慰我, 我知道你會回來,在你最心愛的Bernini的擁抱中,我不會有事情的。聖彼德廣場左右Bernini設計的大柱群, 如同大殿張開雙手,擁抱來自世界各地的信徒, 安娜在他的左手,那根柱子也是我們相遇梵蒂岡貴人的柱子,我的孩子不要怕。
於是, 帶著孩子, 撐著傘, 在雨中,穿過左翼,來到左側的小門,給瑞士衛兵看票, 他還是不讓我們走, 讓我們去右側的大門。 我讓他給教宗專道的同事電話,是他讓我們從這裏走的, 他打了電話,出來後說,請排隊,從右邊大門入口,您是貴賓票, 一定在祭台旁邊有座位。
帶著安娜在雨中, 我不知道如何辦,按照他的話, 我們要在廣場排上一個多小時的隊,我怕安娜生病,前幾天她剛剛大病痊愈。
於是拉著孩子, 又走到教宗入道,來到那位高大的瑞士衛兵麵前。我說, 你的同事不讓我們入。你能否再和他解釋一下,我們的票的確是紫衣閣下給的。他馬上入哨口電話,講了一段時間,皺著眉頭出來。這是一位非常清秀俊美的瑞士衛兵,大約20來歲, 高大挺拔,他向我行了軍禮,說, 跟我來。我吃了一驚, 還是拉著孩子的手, 跟隨他進入教宗的專道.
通過教宗專道,來到梵蒂岡內廷,通過第一個哨口,那位瑞士衛兵和意大利憲兵說話, 我聽不懂,但是聽到紫衣閣下的名字,我們路過他的辦公室,從那裏上階梯通過第二道哨口,又是同樣的解釋。再往上走來到聖彼得大殿的左側平台,第三道哨口,通過後, 他向我行禮,夫人,你們可以直接進大殿了,祝你們複活節愉快。我非常感動, 不知道如何感謝他。他快要轉身了, 我說, 等一等, 讓我吻一下你,高大的清秀的衛兵低下身, 我們相互親吻了兩頰,謝謝你,衷心感謝你,複活節快樂!
我和安娜無語,走中間專道,教宗和神職人員專走的中央大道,一路走到神殿, Bernini 設計的28米高的青銅華蓋前, 專門人員讓我們坐右側。
坐下來後, 安娜有些傷感的說, 那位瑞士衛兵因為我們犯規了, 第一,我們走了教宗專道, 第二, 你們相吻了。我說, 我們會為他禱告。
等我們回到德國, 我給了安娜一個具體的答案, 那位瑞士衛兵看到我們幾次入內廷,進出Don Giorgio的辦公室, 知道我們是Don Giorgio的客人。 因為他的同事沒有讓我們走左邊的小門, 他就帶我們走這裏了。我們接觸, 相吻, 是我犯規, 我不對。但是某些時刻,人之間的感情非常真實, 在真實的感情下, 我們都是人, 而且是我首先犯的錯。
我旁邊坐著一群來自德國的年輕人,具體說是一位來自德國的年輕見習神父和四位年輕的女大學生們。 這位見習神父非常帥氣,再加上身邊的4位年輕女子,很引人注目。 我問他們從哪個門入口, 他們說,也是被趕來趕去,明天他們從左邊小門入口。 他問我是那位主教的客人, 我說Don Giorgio, 他說, 紫衣閣下一定沒有時間陪你入門,他也從來不會陪客人入門,明天他們可以和我們一起走特殊通道。
下麵5張照片是朋友提供。
這台彌撒很美, 和聖誕節的彌撒相比, 因為兩位教宗風格不同,我的感受也不相同。Franziskus 盡力了, 76歲的老人, 離家鄉這麽遙遠, 沒有親信, 能在這麽短的時間主持如此大的活動, 很了不起。Don Giudo 也盡力了,他的禮儀團在如此短的時間主持這些重要的彌撒,同樣了不起。從宗教角度來說複活節比聖誕節要更加隆重。
複活節的傳統是洗禮, 這個男孩子不是失明就是弱視, 家人牽他的手走路。他們可能來自越南。
這位年輕人,我們出大殿前遇到他, 相互祝福
我們沒有拍多少照片,這是彌撒開始之前, 如此近距離在Bernini 創造的祭壇是首次。
安娜的相機拍攝的頂
複活節的燭火
孩子在專心看彌撒書, 她雖然隻學了半年的拉丁文, 但是非常有悟性,懂很多彌撒用詞,她喜歡彌撒, 彌撒過程中很少落擋, 有時候不注意, 她馬上能找到書上哪一段。
彌撒結束了, 安娜和我走到中央祭壇留念。背景,朋友之間相擁,互祝複活節快樂,安娜有些傷感,之前有個小故事
當彌撒結束後, 大家各奔東西時, 安娜問我,能否到後一排那個修女那裏去。那是一個高大,很粗壯的修女, 她正跪在地上禱告。我沒有過去, 而是看她們交談,安娜和她用英語交談。她們相互擁抱,那位修女給安娜一件東西時, 我走了過去。這位修女來自澳大利亞,她是傳教士,去過很多國家,她說,她去過很多貧窮的國家,遭遇到很多困難,從來沒有絕望的時候,今天, 在天主教最高級別的節日, 在這個神聖的大殿,她感受到如此孤獨,這個時候,有這位小天使過來擁抱她,給她溫暖和祝福。她送這位小天使一塊非常小的掛件,這是很多年前,當她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Madre Teresa 送給她的,這是她的護身符,陪著她走過很多國家,在很多困難前,這塊小小的掛件給她無盡的力量,今天,她送女兒這件寶貝,是2013年複活節的禮物。
我很感動, 任何語言都是如此的蒼白。
非常巧的是,她們兩個人的名字都是雙名,名字的起頭都是一樣的。如此巧合, 來自澳大利亞,來自德國, 這一天在聖彼得大殿,她們相遇,傳遞信仰和愛, 我是她們的見證人。如果說Don Giorgio是真理的見證人, 那麽我們就是天主之愛的見證人。
這是金色的洗禮池
安娜也到Don Giorgio的椅子上坐一下
這位保鏢保護Don Giorgio退場。
這是非常美好的一天,我們在離太陽如此近的地方感受基督的複活。
美輪美奐的彌撒印象深刻,但是最感動內心是這些萍水相逢的靈魂, 這些真切的擁抱。因為天主讓我們這些有緣的靈魂在此相逢, 還是重逢?
走出大殿又是大雨, 和安娜撐起傘, 沒有從中間的大道走出, 而是靠右出來, 這樣我們走過大殿左側教宗專道的那個哨口,這時候,有三位瑞士禁衛軍站崗, 中間那位最高大英俊就是我們雨中的天使。我帶著安娜走到他們跟前,說,這台彌撒非常美麗,他們辛苦了,祝複活節快樂,天主照看忠誠勇敢的瑞士禁衛軍。 他們微笑敬禮告別。
我和孩子在雨中走回家。。很多感受, 我無法表述,但我感到到天主的愛和善
為什麽寫下這些故事和細節,因為感恩,這某些時刻相遇一些美好的靈魂,不知道此生我們這些靈魂是否能重逢, 有一點是絕對的, 此時相逢的片刻溫暖永生。
複活節的羅馬~3月31日
前一天晚上,周六的大彌撒結束後,外麵又下起大雨,和安娜撐著傘,踏著雨水走回了在羅馬的家, 住所就在梵蒂岡的圍牆外麵,不到一刻鍾就回到家了。我漂亮的皮鞋濕了,這天晚上我穿得比較莊重,黑色的開襟毛衣,深灰色的繡花襯衫,因為沒有準備,沒有帶裙子到羅馬,一條黑色的正式長褲,在這樣的場合就很莊重正式了。安娜穿著一條很現代氣息的裙子,外麵那條紫紅色的開襟毛衣,她見Don Giorgio的場合永遠都是紫色或紫紅色的衣飾,表示紫衣閣下的小天使。
回到家十一點了,安娜一時興奮睡不了, 就開始吃飯,其實我們都沒有吃晚飯。等她吃完洗漱完畢,到睡房休息時,已經半夜了。我在等待,等她睡覺,然後整理照片,寫郵件。當我睡覺時,已經過了一點, 而我要在早上六點起來,這一天是夏時製開始,意味著,我其實五點要起來,安娜半個小時以後。因為我和那位德國見習神父約好,7點20分在聖彼德廣場左邊的小門。
準時起來,沒有什麽感覺,整理洗漱,準備出門的東西,帶兩套衣服,因為中午要出去吃飯,複活節的大餐。穿哪雙鞋,新買的高跟鞋濕了,其實走路到廣場,穿平跟鞋最舒服,我沒有穿帶來的兩雙平跟鞋,有些反叛,穿了那雙黑色的球鞋,內心其實是反叛,反叛這些重要場合的規矩。今天是節日,雖然是教宗的彌撒,還是沒有穿黑,穿了那件桃紅色的開襟毛衣。安娜還是穿昨晚的那一套,我們今天沒有約Don Giorgio,他彌撒結束後就要飛車回夏宮,沒有見麵的時間,所以我們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規矩。
和安娜走到樓下的咖啡館,本來想帶兩個三明治到廣場吃,結果他們剛開門,東西沒做出來,我就買了一盒餅幹,約好的時間不能耽誤了。
在清晨的羅馬走到梵蒂岡,看到排隊的人群了。我在門口遇到昨天那個女大學生,我們一起等那位英俊神氣的德國見習神父。他來了,帶著另外三位女大學生。我們交談,都來自哪裏。那四位女大學生都是德國人和奧地利人,在羅馬讀書。那位見習神父來自德國中部,Priester Seminar 一共6年,通過了,就是出家的神父了,他去年六月來羅馬,在這裏的聖心大學讀一年書,然後回德國。
我說,你和紫衣閣下的路途有些相近,六年Priester Seminar,一年羅馬大學,然後在教區工作一年,然後他在慕尼黑讀博士7年,再回教區一年,最後就是羅馬的晉途了。是的,他是我的榜樣,這位年輕人說。我看著在清晨陽光下的他,高大挺拔,英俊傲慢的臉,後來看到他玩愛瘋和高級照相機, 我在回想Don Giorgio的年輕時代,他沒有這位年輕人漂亮時尚,他那個時候喜歡讀書,鑽研,雖然也很整潔,但是非常簡潔,沒有這些高級時尚的玩意,也許當年的簡單造成了如今的紫衣閣下。他是很多年輕教士們的偶像,但是這些羅馬的夢想者可能不會知道,當年那位來自黑森林的年輕人沒有什麽羅馬之夢,他的夢想是做一位與世隔絕的簡單的修士。
在聊天的時候,我問他, 除了我們手裏的貴賓票,還有什麽更高級的票,我看到昨天有神職人員拿著一張白色的票,瑞士禁衛軍立即放人。他笑著說,你要是能拿到這張票, 我就服了,這是梵蒂岡的聖職人員證件。我淡然一笑。他又問我,你們今天想坐哪裏,安娜說,能和紫衣閣下相望的地方,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他了。
果然,這位年輕的見習神父和瑞士禁衛軍,也和裏麵的人打好招呼,8點鍾,正式開門的時候,我們穿過內廷,走過紫衣閣下的辦公室,走過長廊,來到聖彼得大殿的前台。我吃了一驚,怎麽坐教宗的旁邊,我以為是平台下的第一排。你們不是要和紫衣閣下相望嗎,我們坐教宗的右手,他坐教宗的左手,正好,年輕人笑道。
我有些叫苦,坐教宗的右手,Giorgio 看著我們, 我今天沒有穿黑色衣服,沒有帶頭巾(在教宗身邊以示敬意和謙卑,女子要帶頭巾) 安娜還穿一身昨天的衣服,我穿球鞋,這臉真是丟盡了。那位年輕人看著我,微笑著,我再看看他身邊那四位年輕女子,她們都穿著合適的禮服,黑色擦得發亮的皮鞋。 我微笑,微笑是最美麗的裝飾。
清晨的平台,大家都在忙著
廣場裝飾著無數的鮮花,教宗的寶座還沒有搭起,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望著我們
教宗的寶座搭好了,羅馬一片藍天
陽台也準備好了
嗷,藍天下的聖彼得大殿,那個陽台,我心中想的是聖誕節那天的Urbi et Orbi,那時候的Papa Benedetto ,對於一位天主教徒,一生中如果有機會,複活節的Urbi et Orbi是最重要的,今天我們來了,但是他老人家卻不在羅馬了
今天的彌撒書
我們在等待,等準備好後過紅線,我們將坐在紅衣主教的後麵。清晨還是有些冷,看到這位英俊的見習神父沒有,我有他的照片,這裏還是放上這張,他的英俊就想象吧,反正他是侍奉天主,沒有人間愛情的人。
對麵的這一排位置就是Don Giorgio,Leonardo蒙席,Alfred 蒙席的位置
禮儀部正在最後排練,Konrad 蒙席還記得我們,我很喜歡這位憨厚老實的來自波蘭的神職人員,他是經曆三位教宗的禮儀神父
陽光下,高大挺拔的Kevin蒙席
梵蒂岡首席禮儀師Don Guido, 最後指揮
Konrad 蒙席在叮囑
這是9點10分,還有一個小時彌撒才開始
教廷信理部部長,Dr. Müller 紫衣閣下,原來是雷戈斯堡的大主教。他非常高大,近兩米
教廷信理部部長,Dr. Müller 紫衣閣下, 他身後的紅衣主教是原來梵蒂岡駐德國大使 Lajolo, 德國人很喜歡他,他非常風趣博學。但是後來Bertone紅衣主教當上國務卿後,他被換掉了。
國務卿Bertone紅衣主教入場
教廷信理部部長,Dr. Müller 紫衣閣下。他身後的兩位紅衣主教是兩位風雲人物,左邊是Johannes Paul II 時代的國務卿,Sodano紅衣主教,右邊是Benedetto時代的國務卿 Bertone紅衣主教。 傳說中的Vatileaks 要對付的是Bertone 和 Don Giorgio, 據說黑幕之一是Sodano, 今天的梵蒂岡,藍天下的聖彼得大殿前,這三位都在這裏,唯獨缺了Benedetto, 我和安娜都是見證人。
指點江山的是教廷文化部長Ravasi 紅衣主教
這時候再看廣場,全滿了,後來聽家裏人說(他們看電視直播,和我們一起望彌撒)整個廣場全滿了,那條通天使堡的大陸也擠滿了人。
那位站在中間的白發老人是Erzbischof Marini, 他是 Johannes Paul II 時期的首席禮儀師, 被稱為是梵蒂岡曆史上最偉大的禮儀師。
紫衣閣下的前任,如今 羅馬最美麗的大殿San Paulus 的主持紅衣主教 Harvey
就是和紫衣閣下這樣相望著,左邊是他在教宗府的副手,Leonardo 蒙席
教宗Franziskus 在祭台
Don Giorgio在禱告,他身後是原來Benedetto的管家 Sandro, 現在他侍奉新教宗
從右到左,Don Giorgio,Leonardo蒙席,Alfred 蒙席(原來Benedetto的第二秘書,現在被新教宗任為首席秘書)意大利憲兵隊最高統帥Dr. Giani。從這一排來看,原來Benedetto的所有人馬被新教宗任用,這樣Benedetto在夏宮沒有任何一個心腹,導致Don Giorgio每天在羅馬和夏宮之間的奔波。
Dr. Giani在我們入場時正好打電話,突然看到我,打了招呼。沒想到,他還記得那位在辭舊迎新那天擁抱過的女子,他後來過來打招呼,我說他記性真好。他依舊是我的太陽英雄,警覺雄偉,同時細致熱情,非常陽光的男人。
教宗Franziskus 在反思, Don Giudo 主持的這台彌撒非常完美
這幾張照片是朋友後來給的,開場之前
入場
教宗走向祭台
彌撒結束後,Urbi et Orbi之前,教宗上車,在全場祝福信友們。這裏可以看到精彩的人員動態,Don Guido結束彌撒,送教宗上車,秘書Don Alfredo 等在車後,管家Sandro 在前麵開著門,Dr. Giani 在車尾戴耳機指揮,Don Giorgio 等待教宗離場,他即將離開現場離開羅馬
Urbi et Orbi, 教宗在陽台上,
Urbi et Orbi 我們坐得太近了,我隻能看到教宗的兩隻手, 安娜隻能看到他胸前的十字架。乖巧的安娜帶上頭巾, 表示對教宗的尊敬和謙卑
Urbi et Orbi的感受
彌撒結束後,教宗登上吉普車, 在全場巡視,祝福來自世界各地的信友和遊客。這時候那位年輕德國見習神父帶著他那些女大學生退場, 告訴我走到平台邊緣, 最好走下平台,這樣可以更好觀察Urbi et Orbi陽台上的教宗,拍照角度更好。 我和身後的施媽媽商量一下,我們留在這裏, 就退後幾排,反正也不照相, 感受一下就好了, 不願和施媽媽母女走散。Urbi et Orbi結束後, 她們和我們一起去飯店吃飯。
教宗的Urbi et Orbi, 不會按照傳統用很多種語言祝福全世界的人民, 這一點我估計到了,他語言能力有限,除了母語西班牙語,意大利語和拉丁文,英語就不行了。但是大約一刻鍾後,聽到那句拉丁文,我們劃十字,我有些懷疑自己的語言能力,愣愣地問, 這就完了, 施媽媽說, 完了。說實話, 我很失望,為來自世界各地信友們失望。很多人花了很多時間和金錢,尤其一些信友用很長時間存了錢,好不容易來到羅馬, 很多人一輩子才來一趟羅馬,梵蒂岡, 天主教徒最看重的是複活節的Urbi et Orbi, 廣場上很多人站了多少小時,最後就是這十幾分鍾,意大利語和拉丁文。 我不說Papa Benedetto用60多種語言,晚年生重病的 Johannes Paul II歪著老邁的病體也祝福了近一個多小時,廣場上, 電視機前,廣播邊的信友們, 等待他們國家的語言,聆聽那句來自天堂的祝福。 這些年來, 我在聖誕節和複活節Urbi et Orbi, 有機會總是守在電視機邊,等那句德語和中文, 那時候和教母在一起湊在電視機前的場麵仿佛就在麵前。今天, 當我和孩子站在教宗的腳下, 沒有了那股來自家鄉溫泉。這就是我實在的感受。
對教宗Franziskus 的印象
我怎麽說呢, 實話實說吧, 首先看到有一篇文章評論, 京燕花園中立平和的概括(對不起燕兒, 我一時找不到,麻煩你告訴我你評論的原文)即Johannes Paul II是外交詩人,Papa Benedetto智慧謙卑,Franziskus 來自極地窮人的教宗, 他們三位領袖是我們這些年的寶貴財富。
我這裏自己的文字,純粹個人的見解, 絕對沒有受任何人的影響。
Johannes Paul II 是一位勇士, 不拘小節,勇敢虔誠, 他把宗教和政治融為一體, 當他勇敢地在全世界進取的時候, Ratzinger主教奠定信仰的基礎, 他們是天成的絕配,這是一個激進的時代。斯拉夫人的詩人情節讓他不拘小節, 容不得外界說天主教和梵蒂岡的任何不是, 所有不正常的消息全部封鎖,這造成了梵蒂岡的神秘感和不透明度。他是英勇和剛猛的象征,時代的英雄。
Papa Benedetto是一位學者, 神學界和哲學界幾百年才出來的一位天才。他追求民主,個性低調,害羞謙虛, 書房是他最愛的地方。 他耳朵軟,識別人的能力不強,不愛權力,權力下放,隻相信身的幾位人, 這在21世紀, 信息飛速的時代,他的權力機構存在致命的弱點, 這些弱點導致Vatileaks等事件,他受到了致命的打擊,這位教宗的結局就是他本性的弱點,過於善良和謙卑。這個走向十字架的結局,也許就是現代版的聖周周五, 也許我不應該悲傷, 而是欣慰, 在21世紀, 也有這種英勇和勇氣,是來自內心的絕對虔誠,平和忘我的犧牲精神。
現今的Franziskus, 在世界秀了很多貧窮事件, 得到輿論很多掌聲。 我這個"秀"字沒有任何貶義, 我在等待他的執政核心, 我們要給他時間,為他和教會禱告。希望他能為教會帶來生機和更多的透明度, 羅馬天主教是信仰而不是政治, 更不是為了輿論的認可而存在。 我希望這位教宗有一顆善良的心, 大家首先都是人,才是神職人員,教宗。從個人角度, 我很欽佩他, 76歲,遠離家鄉, 沒有任何心腹, 一個人在梵蒂岡執政,這是何等的勇氣和虔誠。
我為教會和教宗禱告, 願大地複蘇, 春天來臨。
如果全世界矚目, 我依舊表示我對你的忠誠和愛
上一次和Giorgio的朋友談起時局,他告訴我,小安娜給了他很多安慰, 這位小天使帶給他的歡笑和愛讓他暫時忘記時局和危險,那種不戒備的狀態是他的幸福。離別的時候, 這位朋友請求小安娜, 請繼續作Don Giorgio的小天使,每天為他禱告。安娜微笑著說, 從認識他那天開始,每天她都為他禱告, 如果全世界矚目, 我依舊表示我對他的忠誠和愛。 我們都笑了,說實話, 我沒有相信安娜, 她沒那個膽子。
這一天彌撒, 我們坐的位置和他相對著,也是告別, 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再來羅馬。彌撒快結束的時候, 我和安娜說,等前麵的主教們坐下後, 我們站兩三秒鍾, 和他告別,祝福他和Papa. 我們雙方用眼神告別了,隻有教宗的中間甬道隔開我們。
最後又站起,又坐下, 發現安娜還站在那裏, 她雙手放在嘴唇前,然後張開兩臂, 把吻送向對麵。假如這個場麵凝止的話, 就是應了她幾天前那句話,“如果全世界矚目, 我依舊表示我對你的忠誠和愛“, 安娜告訴我, 這個吻不僅僅是給Don Giorgio, 也是給深山中的Papa Benedetto, 複活節愉快。
我看到了紫衣閣下臉上一絲笑意,全場彌撒唯一的一絲笑意。
和施媽媽,萊納夫人等一起複活節大餐
我們入場前, 和萊納夫人說好了, 讓她找瑞士禁衛軍, 從左邊門到中間道。Urbi et Orbi結束後, 我們在飯店聚集。這家飯店也是我和女友們過新年的飯店,從前Johannes Paul II 常去的飯店,Ratzinger主教也陪同他去那裏。 在羅馬, 要是問教宗的飯店,大家都知道是哪家。Papa Benedetto做教宗後,再也沒有到外麵用過餐。這家飯店有Johannes Paul II的肖像,Papa Benedetto退位後,這裏有他的肖像。
結識施媽媽
彌撒前,我正四處張望時, 有兩位穿戴正式優雅的女士來到我身邊, 問能否坐我們後麵。 我們身後正好有兩個空位,當然可以。一交談才發現我們都來自德國。後來再一聊天, 發現很奇特, 我們是 Benedetto 第一秘書Don Giorgio的客人,她們是第二秘書Alfred 的客人。Alfred來自馬耳他,2007年被選為Benedetto的第二秘書, 如今他是Franziskus的首席秘書。施媽媽今天要過70歲生日,她和Benedetto同一天生日。他們怎麽認識Alfred的呢, 原來30年前,年輕的Alfred到德國進修, 在那家神學院讀書, 在施媽媽母親家住了一年。 施媽媽養育4個小孩子, 在家裏帶孩子, 和母親是鄰居, 常和Alfred聊天,他們關係非常好,施媽媽家是Alfred 德國的親人。
自從Alfred成為Benedetto的第二秘書, 施媽媽每年複活節和聖誕節都來羅馬,這是她第14次羅馬之行。她敘述的Alfred和我眼裏的一致,虔誠,低調,和藹,謙卑。施妹妹給我們看手機存的照片,她們兩年前在夏宮被教宗接見,Alfred在一旁微笑著。我說Alfred一定個性很好,能和 Don Giorgio一起做事, 當副手, 性格一定謙和忍讓。我也發現, 施媽媽叫Alfred稱名, 叫紫衣閣下稱姓,Gänswein。
一起吃複活節大餐的時候,豐盛的8道大餐, 施媽媽有些難過,說,我們這些客人們吃大餐, 那兩位,一位工作得沒日沒夜,24小時待命, 沒有自己的公寓, 隻是在那家小客店有一間臨時的房間(新教宗表示貧窮,不願住入教宗宮殿, 還住在那家小客店, 他的隨從誰敢住宮裏。梵蒂岡開銷雙倍,教宗宮和教宗住的客店,還有警衛雙倍支出, 這不是新教宗所謂貧窮的原義,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另一位每天在梵蒂岡和夏宮奔命,消瘦得慘不忍睹。我隻能安慰她,這是他們的信仰和使命, 相信過了這段過渡期和熔合期, 大家的處境都會好一點。
施媽媽有說外界的謠言, 這兩位放棄了老教宗, 侍奉新教宗,為了政治前途,其實他們每天的日程安排和命運比入了與世隔絕的修道院都不如,完全沒有任何個人利益和時間。我勸她,他們這些神職人員沒有私生活和個人利益, 要絕對服從教宗, 這是事實, 也是他們的信仰, 應該為他們禱告, 支持他們, 盡管看到他們的日常如此緊張。雖然他們沒有時間來陪我們,但是知道有人惦記他們,和他們望同一台彌撒,我們手中的彌撒書是一樣的,他們知道我們來自內心最忠誠的支持和理解,這都是他們心中的溫暖,這是他們需要的,其他的都交給天主吧。
和施媽媽談得非常好,她原來是中學教師。施妹妹比我小8歲,小學老師,母女倆都談吐文雅,外表柔美的女子。
施媽媽也好奇我怎麽認識紫衣閣下, 我保留了十字回廊的故事,那個我都不可思解的故事,說我們都是慕尼黑大學的,老人又問,你們歲數差一段,我就告訴她,我們整整差一輪,中國屬相我們是同一個屬相,他讀博士,我讀的碩士。老人家在包裏找東西,一定要把那一年聖父接見她們時送的一枚掛件給安娜,施妹妹說,這是她們唯一的紀念,我堅決謝絕了。再一想,Giorgio 辦事真周到,他給了我們母女倆聖父那裏永遠的紀念。
吃完飯,大家告別,我們4個人明天離開羅馬,施媽媽她們剛來三天, 還要待一個星期。我們相互祝福,相約如果可能,以後再一起來羅馬。飯店的老板又送給我們玫瑰,這一次是紅玫瑰,他很驚奇, 我依舊單身,希望我好運,下一次和愛人一起來羅馬。
我把紅玫瑰轉贈施妹妹,說,這麽巧,今天是聖父Benedetto 兩位秘書(如同他的家人)的客人在羅馬相聚,一起吃飯慶祝複活節,怎麽這麽巧,廣場這麽大,平台人也不少,怎麽我們兩家人能聚到一起。妹妹說,她們上了平台,不知道往哪裏走,這時候,她媽媽突然看到我的笑臉,覺得非常親切,笑臉仿佛是歡迎她,她就走到我這裏來了,我們身後正好有兩個座位。我們交談都是德國的,她覺得我們親切友善,所以大家都談深了,才知道原來是一家人。
我心裏說,聖靈如此愛我們,安娜和我在這個國度,不熟悉語言人文, 在這樣的場合,我們有些孤單,但是聖靈如此愛我們, 讓我們在複活節感受家的喜悅。
複活節的羅馬~4月1日
告別羅馬
這一天中午,我們就要離開羅馬了。一年前的這一天抵達羅馬,365天,我們從初識羅馬,到如今的梵蒂岡通,365天的道路和心路。
前一天晚上就和安娜說好了,如果媽媽起得早,我就一個人去一趟聖彼得廣場,她如果醒了不要急,給我電話就好了。最好睡個踏實覺,這些天很累,睡好了,回家的路就會很順利。
我在羅馬總是睡得很少,起來後,給安娜寫了一個紙條,就出門。一個人走路,不到10分鍾就到聖彼得廣場。
我們住在梵蒂岡的左邊,總是從這裏進入這個神權國家,梵蒂岡的清晨,路上幾乎沒有人,尤其和前一天複活節周日相比
我們每次都是從這裏進入梵蒂岡深處安娜心愛的小教堂,Madre Pascalina的墓地,紫衣閣下的辦公室。後來在回家的路上,我進了一趟,竟然遇到周六晚上大雨中幫助我們的那位瑞士禁衛軍,我們相互一看都大吃一驚,沒有想到再次見麵
我們總是從這裏進入聖彼得廣場
清晨的廣場幾乎空無一人
我一直喜歡左側的廣場,這裏有我最愛的藝術家Bernini 的噴泉,在大眾眼裏沒有廣場右側那個好看,但是我就是喜歡。聖誕節的時候, 我和安娜常在這個噴泉旁休息,或者在那裏看聖父的窗口, 他的Angelus, 晚上的燈光。
我也喜歡Bernini 設計的大柱群,左右如同伸開的雙臂, 聖彼得大殿擁抱朝聖的信友,天主擁抱我們。
我問過安娜,那個雨夜,她在第三根柱子等媽媽, 怕嗎,那漫長的時刻,她做什麽。
有一點怕, 也不怕,廣場上都是人,都是信友。她坐在媽媽的衣服上,我給她一件我的衣服,這樣坐靠在大柱上不冷。她數柱子,她禱告。在Bernini 的懷抱中,她不孤獨。媽媽一定會回來,如果有意外回不來了, 她知道到哪裏找誰。
看到這兩隻鴿子了嗎,陽光隔開它們,如同兩個世界
Bernini 的噴泉, 在白天平靜, 在晚上很光彩
如此寂靜的聖彼得大殿
前一天Urbi et Orbi 的陽台, 全世界矚目歡呼,今天如此空蕩
平台上的鮮花在清晨的陽光下綻放著
我們那個雨夜就是從這裏入門的,教宗專道,旁人一般情況下根本不能走近的。
那個雨夜,上天格外愛我們
藍天下的鍾,不到8點。 想起2月28日下午五點, 全羅馬教堂的鍾聲齊鳴,聖父離開梵蒂岡,登上直升飛機,離開羅馬。想起那些場麵,飛機在羅馬的空間盤旋,我的心依舊隱痛
大殿前聖徒比得
拿著鑰匙
手指何方,天主教會, 何去何從
在方尖碑下遙望大殿。
新選的教宗登上陽台,展望羅馬城,他看到的第一眼,就是這根方尖碑。這也是曆史上第一位教宗,聖彼得被釘在十字架上殉難時,在閉眼前看到的最後一眼。教宗的使命和曆史,這個位置不是榮耀,而是責任,某些時刻是犧牲,如果他是天主選擇的教宗的話。但是曆史上某些時候,教宗的位置是交易,神權,政治,各個集團之間的利益,甚至是財權的交易。
來到廣場的右邊,這是另外一座美麗的噴泉
我抬頭看那熟悉的窗戶,聖誕節美好的回憶湧入心間。第二扇窗是聖父的書房,周日他在這裏Angelus。
我在家的日子,幾乎每天晚上看一下屏幕,看燈是否還亮著,他老人家常常看書,寫書到深夜。窗上方金色橫壁上的星星空隙,有兩個是紫衣閣下的公寓窗,窗戶非常小。不過他24小時待命,很少有私人空間和時間。那時候他在聖父旁邊的辦公室是沒有窗戶的,想象不到,教宗的首席秘書,在一個有著400多間房間的宮殿,辦公室竟然沒有窗戶,沒有陽光。不過,那些美好同時又是艱難的歲月都過去了。
他們兩個人都是讓陽光完全穿過他們,傳遞到我們常人身上的人。天主的陽光溫暖照耀我們,他們的感受是如何呢
所以我和孩子,崇敬愛戴他們,從心底
關於教宗書房燈光的故事。二戰的時候,是Pius XII ,也是 Madre Pascalina侍奉的那位教宗,他是曆史上非常有爭議的教宗。
那時候,羅馬人看晚間窗戶的燈光,那燈光是象征, 教宗沒有逃離羅馬,沒有向納粹低頭。哪怕在炸藥空投時刻, 教宗書房的燈也亮著,梵蒂岡沒有熄燈,教宗沒有逃離羅馬。
我這裏還有一張照片,2月26日,教宗宮最後兩個晚上,聖父老人家還在看書,紫衣閣下在整理他的行李。
再看看Bernini 的噴泉,在羅馬的夜色下如此美麗,最後的美麗,這樣的夜晚,後人不會記得。小安娜不會忘記。
如今的新教宗不願入住教宗宮殿,還住在客店Santa Marta。不知道這樣的狀況要持續多久,梵蒂岡沒有因此節約開支,反而支出更多,憲兵隊因為安全措施負擔更重。
5月2日榮休教宗回梵蒂岡花園,住那個修道院, 新教宗住客店三間套房。這兩位老人如何想,外人如何想呢
旁邊的西斯廷,看起來很普通,裏麵的藝術讓我的心震撼。這次我放棄了,但是忘不了三個月前那個清晨, 西斯廷的一個半小時,那天我看著陽光緩緩進入西斯廷,通過藝術大師500年前的巨作, 湧入我的心,永遠不會忘記,天主的光和大地之愛。
我們是愛,大愛,人間之愛的見證人。365 天的經曆告訴我們,無論神界還是人界,要相信愛。
穿過廣場走回家的方向
這時候看到一位女子,背著很大的背包,帶著一條狗,看樣子,他們風塵仆仆, 在外很長時間。狗趴在地上休息, 女子在抄寫方尖碑上的拉丁文, 我事先剛剛拍完那些拉丁碑文照片,以後給安娜看,她會懂的。那位女子沒有相機,我在想,是否問她要網址,然後傳給她, 後來一想,她不會需要我的幫助的。
她在尋找, 而我已經找到了, 梵蒂岡在我的心中。
我穿過整個廣場,來到左側,那個小門,那位瑞士衛兵,他向我敬禮,說,今天沒有人辦公。我說,我要去墓地,和Madre Pascalina 告別, 也要去教堂的瑞士禁衛軍祭台點燭,我要離開羅馬了。他的眼神,我說不出來的感覺,到現在還記得他的神色,但是還不明白他的意思, 也許沒有任何意思。
安娜的兩盆花還在,它們會給Madre Pascalina 來自家鄉的愛。今年11月,將是她離世整整30年了。她離世十年的時候, 當年的Ratzinger 主教發表紀念演說,今年還會有人記著她嗎。。。我們會的。
在安娜最愛的教堂,在瑞士禁衛軍祭台,我點燃兩個蠟燭,這裏埋葬著147位年輕人的遺骨,他們為了保衛教宗,犧牲了年輕的生命。我也在這裏感謝那位雨夜幫助我們的年輕衛兵,現在他在門口站崗
這是梵蒂岡內的牆,如此的藍天,看起來又是如此的神秘。 我的內心沒有任何恐懼和迷茫,我很清楚自己的路。
看到紫衣閣下的辦公室窗,再見了。。。能感受出那種高處不勝寒
離開梵蒂岡, 趕緊回家。
安娜還在睡覺。等她醒了以後告訴她, 我已經去梵蒂岡告別了,她還怪我沒有叫醒她
在我們喜愛的咖啡館早餐,安娜臨別時拍了一些照片,這是一位非常喜歡她的店員,她妹妹和安娜同名。
看著孩子走在羅馬的街上, 再見了,羅馬!
天主照看你們, 愛我們, 和我們愛的人。
謝謝閱讀, 祝福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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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sik: Love Ec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