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行萬裏路
讀萬卷書,行萬裏路。旅遊也像讀書。有人喜歡課堂上學,有人喜歡自己鑽。當然學得好的是會自學的。如果再有名師指點,想不出人頭第都難。如果交通不是問題,我盡可能不跟團。人雲亦雲,從旅遊中又學到什麽?記得王安石在《遊褒禪山記》裏說,“而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於險遠”。不過正像自學會出偏,自助遊也會有風險,尤其在人生地不熟之地。
棉花堡(Pamukkale)在土耳其西南的大山裏,交通不算方便。附近的(Denizli - Carda)機場,班次少,來去隻有伊斯坦布爾,而且距離目的地有65公裏。輾轉去這個1988年就名列聯合國教科文衛組織世界遺產的地方並不容易。來自國內的背包客,多是從卡巴多其亞(Cappadocia)坐夜班長途車的臥鋪,或從庫賽達斯(Kusadasi)跟旅行團。早就耳聞棉花堡非同小可,家人堅持一定要把此處列為我們今夏必訪景點。
您大概去過九寨溝吧,或者是黃石公園(Yellowstone)?還記得那些令人心馳神往的白窿石地貌 (travertine),就是一道一道白色的梯田?棉花堡與他們景色相仿,不過更集中,規模更宏大,水色更醉人。真正吸引我們的,是她的溫泉。正是這些溫泉帶來的礦物質,造成了舉世聞名的美景。棉花堡自古有名。羅馬統治時期,這裏就有了城池(hierapolis),歌劇院至今保存完好。達官貴人來此療養,附帶成就了連綿的墓地,有一遺址竟名曰地域之門(Gate of Hell)。也有一洞,叫冥王洞(Pluto),如在國內至少可居三十六洞天。溫泉雖不包治百病,但洗一洗,還是給人帶來希望 (Placebo effect)。
(三) 五分鍾
早餐很豐盛,餐桌上排滿各式各樣的幹果和新鮮水果,雖然我們在從伊斯坦布爾(Istanbul)來的飛機上已經吃過了,但忍不住進今天的第二頓早餐。晨風輕輕揭開手工做的窗簾,送來異常清新的山裏空氣, 讓我想起北京的霧靈山。院中天井擺放了許多盆玫瑰和海棠,綠的濃烈,紅的嬌豔。一隻小貓,把身體屈成弓形,伸個長長的懶腰,從牆頭上跳了下來,頓時引起女兒的注意。有兩隻蜜蜂飛進了廚房,在果盤上盤旋著,也許它們有犯迷糊的時候。窗外的天一碧如洗,鄰家的神仙煙囪(Hoodoo)似乎觸手可及。茶足飯飽,太陽老高,該是我們出發的時候了!
從姑瑞梅去德令庫與(Derinkuyu)要在耐瓦什爾(Nevsehir)換一趟車。姑瑞梅去耐瓦什爾,每半小時一趟。到時間就走人,上車買票,價格跟北京的公共汽車差不多。耐瓦什爾算是這個州的首府,不像姑瑞梅建在景區當中。我們得在這裏轉車去德令庫與的地下城市。換車處有幾張長凳,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標記。許多車來,放下很多旅客。不過,半小時過去,沒看到去地下城的車。我的心開始發緊。女兒自告奮勇去旁邊的商店問。她告訴我,他們說隻要五分鍾。哦,五分鍾,沒問題。
等車處四周,建了很多四五層樓,火柴盒子似的,毫無美感。尤其是廣告牌上的字,一個也不認識。雖說是首府,還設有飛機場。城市規模與國內北方的小縣城差不多,甚至像個鄉。偶有全身包裹完整的婦女走過,提醒我這是異鄉,伊斯蘭的世界。看看表,十分鍾了,到地下城市的車還是沒有。我不禁著急起來,去另外一個商店去問。店員不通英語,不過有個顧客很誠懇地跟我說,不急,五分鍾。
我無聊地擺弄著手機。打發女兒去商店買垃圾食品。不遠有一個瓜農,用手攆著蒼蠅,依稀象是我故鄉的夏天。和我們一起下車的還有一對白人情侶,他們也在無聊地等待。我不禁過去搭訕,他們來自荷蘭,果然同一目的地。大家都有些著急了。五分鍾已然變成了一小時。再不來,估計回旅館趕自由行就難了!人生地不熟,語言再不通,帶上一家三口完全是瞎打瞎撞!
千呼萬喚,終於看到標有地下城市的公共汽車。
在車上,我問女兒:“你說,五分鍾究竟是多長?”女兒說:“五分鍾,我也經常說喲!”。是啊,這個問題我本不該問。人家本來就是在安慰我們的!
我們一到姑瑞梅(Goreme)的旅館(Divan Cave House),看到一牌工整的小字寫在小黑板上,傍晚安排玫瑰穀自由行(Rose Valley freewalk)。免費嗎?當然,旅館經理哈麗菲(Hanife)肯定地說。"那我們報名!" 我說, 女兒抿嘴一笑。
下午回到旅館,發現我們的導遊實際上是旅館工作人員,阿裏(Ali)。早上入住的時候見過,他當時殷勤地提著我們的兩件大行李進了房間,又幫這幫那,我們對他的印象很好。女兒馬上就和他混熟了。令人吃驚的是,諾大的旅館就我們一家報名,也許大家參加紅,黃,綠,藍線一日遊尚未回來。
日落觀景台大概有一百米高,是這附近的一個製高點。有許多摩托車開過,直上
直下,卷起道道塵煙。太陽落山處,是著名的烏奇察(Uchisar) 城堡。周圍的紅穀(Red Valley),鴿子穀(Pigeon Valley)大大小小的土林和整個穀瑞梅鎮曆曆在目。阿裏說:“我要變個戲法”。他隨手從樹叢裏揪了一把,變出一串沉甸甸的葡萄。哎呀,好甜!
忽然想起甘肅,青海,新疆三省(區)交界處的當金山,當年在那裏第一次領略到“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意境。在土耳其的南部,孤煙落日令我想起了故土,好久沒回去了!
(五)好風送我上青雲
"好風頻借力,送我上青雲", “鯤鵬展翅九萬裏,翻騰扶搖羊角。”一談到飛,不管是才子佳人,還是一代天驕,無不神往。克服重力,白日飛升,在神話中,隻有神仙才能做到。
兩個助手安排好了慶功酒,酒瓶蓋噴出老遠。阿康又為大家頒發飛行證書。大家仍舊意猶未盡,尤其幾個日本少女興奮地擺出各種姿勢照相,並與飛行員和助手們合影。隻見這幾個土耳其人密議一番,從女孩中選出一個,上演了王老虎搶親的一出戲,阿康不僅會在天上飛,在地上也是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