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戰場遊記之五十八:釣魚城---蒙古帝國的噩夢和崩潰的開始(下)
釣魚城的堅固首先在於它的地點非常特殊。滾滾的嘉陵江奔騰而流,在合川城外與涪江、渠江匯合,這種三江的懷抱的位置在世界上都是罕見的,而釣魚城(原名釣魚山)四圍高聳,中間平坦。現城牆是在原城牆的基礎上重新修建的,因此極為壯觀。從城牆古炮台的垛口向城下遠眺,滾滾的嘉陵江奔騰而流,而順江而下就是嘉陵江、涪江、渠江的匯合口:
釣魚山上有一塊平整巨石,位於護國門之上,這就是釣魚台。釣魚台是馳名巴蜀的遠古遺跡,傳說遠古之時,三江洪水泛濫,人們競相奔山避難。正當他們饑餓難熬、瀕臨死亡之際,突然從天上降下一位巨神,在山頂上持竿長釣,以鮮魚饋贈災民,民賴以生。從那以後,巨神留下足跡的石台就被稱為釣魚台。台前留有五個孔穴的巨石,被稱為插竿石:
8公裏的城垣、8道城建門,以及炮台、墩台、棧道、水碼頭、兵工作坊、軍營等宋、元軍事及生活設施等等遺址保存良好,從中可以清晰地看出當年戰爭的印跡:
飛簷洞是南城牆上一個秘密出口,十分隱蔽。宋軍夜間由此偷偷出城偷襲蒙軍:
通向飛簷洞的階梯:
釣魚城守軍在主將王堅及副將張玨的協力指揮下,擊退了蒙軍一次又一次的進攻。麵對釣魚堅城,素以機動靈活,凶猛剽悍著稱的蒙古騎兵卻不能施其能。 6月,蒙古驍將汪德臣戰死於釣魚城下。7月,蒙哥汗負傷,8月11日死於金劍山溫湯峽(今重慶北溫泉)。據《元史》本傳及元人文集中的碑傳、行狀等所載,不少隨蒙哥汗出征的將領戰死於釣魚城下,由此可以想見釣魚城之戰之酷烈及蒙軍損失之嚴重。此後釣魚城堅守20年不倒,成了南宋王朝插在四川的一顆大釘子,在世界史上也占有重要的一頁。
釣魚城裏倚懸崖絕壁而建的古城牆有17裏長,城牆上有了望孔、炮台口,居高臨下,易守難攻:
城牆上有一處炮座遺址。南宋晚期,威力巨大的管形火器已廣泛使用於戰爭。遙想當年,蒙古大軍蔽江而來,釣魚城軍民在城牆上安置巨炮,但據考證,所謂巨炮實際是人力拋石機:
糧食加工場:
蒙哥汗在釣魚城下的敗亡,影響巨大。首先,它導致蒙古帝國這場滅宋戰爭的全麵瓦解,使宋祚得以延續20年之久。進攻四川的蒙軍被迫撤軍,護送蒙哥汗靈柩北還。率東路軍突破長江天險,包圍了鄂州的忽必烈,為與其弟阿裏不哥爭奪汗位,也不得不撤軍北返。從雲南經廣西北上的兀良合台一軍,一路克捷,已經進至潭州(今長沙)城下。由於蒙哥之死,該軍在忽必烈派來的一支部隊的接應下,也渡過長江北返。蒙古的南北兩支軍隊基本上是按預定計劃進軍的,隻因西邊主攻戰場的失敗而功虧一簣。 其次,它使蒙軍的第三次西征行動停滯下來,緩解了蒙古勢力對歐、亞、非等國的威脅。蒙哥汗之弟旭烈兀被埃及軍隊打敗,蒙軍始終未能打進非洲。蒙古的大規模擴張行動從此走向低潮。因此,釣魚城之戰的影響 已遠遠超越了中國範圍,它在世界史上也占有重要的一頁。 其三,它為忽必烈執掌蒙古政權提供了契機,對中國曆史發展產生了重大影響。蒙哥汗是一位蒙古保守主義者,他所施行的仍然是傳統燒殺屠掠的政策。這種帶有濃厚的蒙古部族和西域色彩的政策,已極不適應統治廣大中原漢地的需要。而忽必烈則是蒙古統治集團中少有的傾慕漢文化之士。蒙哥死後,忽必烈繼位,極力推行漢化政策,取得很大成效,逐步改變蒙軍濫殺的政策,使中國南部的經濟和文化免遭更大的破壞。
寬闊的平台上這些鍋狀的凹坑叫做九口鍋,是當年釣魚城守軍碾磨硝、磺、木碳,用以配製火藥的碾盤,這是中國最早的兵工廠遺址。當年,這裏製造的鐵雷、火炮等威力巨大的殺傷性武器,有效地增強了釣魚城的整體防禦能力。據說,蒙哥汗就是被在此製造的火炮打傷而死的:
九口鍋遺址東北,是護國寺和忠義祠:
護國寺,始建於南宋紹興年間,元朝大德二年(1290年)毀於大火。明朝弘治七年(1494年)重建,清朝道光十三年(1833年),該寺住持智慧和尚又進行培修。大門上一幅石刻對聯:城號釣魚,三江送水開巴塹;寺名護國,孤嶂飛雲控蜀江:
護國寺內的釣魚城博物館。該館以釣魚城36年抗戰史為主線,以圖文並茂的形式,從“曆史風雲、獨釣中原、鏖戰魚城、上帝折鞭、忠義千秋以及宋代兵器、宋代居民生活場景和名人字畫”等八個方麵進行了展示,並有以油畫為背景的戰爭沙盤、12位宋蒙攻守雙方的曆史人物雕塑及汪德臣喊降中雷石、蒙哥中炮的戰爭場景:
忠義祠,始建於明清時期,是釣魚城重要的古建築群。該祠占地4000多平方米,建築麵積2000多平方米:
忠義祠內的古黃桷樹為明代(1622年)護國寺住持信廣法師親自栽種,須5個成年人拉手方能合抱:
忠義祠正堂左室,則供奉著王立、李德輝、熊耳夫人三人的長生牌位:
熊耳夫人本名李德蓮,是元軍戰將熊耳的太太。被宋軍俘虜後成了釣魚城的守將王立的"義妹",實際上是王立不公開的寵室。她還有一重身份是元朝安西王相李德輝的同母異父之妹。雖然蒙哥汗曾留下遺言,日後攻下釣魚城,當盡屠城中之民。但她在南宋1278年已經亡國,釣魚孤城已無可能再堅持下去的情況下勸王立投降李德輝,並許諾能請哥哥保住合川十萬軍民性命。最後,王立委托熊耳夫人寫了絕密書信,讓王立派人帶往成都。這一有條件投降得到元太祖忽必烈的批準,而且保證執行。熊耳夫人此舉可謂功德無量。
護國寺西南邊,是全國獨一無二的懸空臥佛。雕刻於晚唐時期的懸空臥佛,就一尊懸空的崖壁鑿成,雕刻精美,造型大氣。臥佛身長11米,肩寬2.2米,著雙領下垂袈裟,憑虛而臥,端莊慈祥,情態自然,“一臥千古”。其懸空雕刻成像堪稱全國一絕。這尊懸空臥佛,雖然曆經36年硝煙戰火的洗禮,仍然保存完好:
山上有很多眼這樣的井,是當年在山上堅守抗元的南宋軍民的生命之源:
三聖岩位於懸空臥佛旁,是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由護國、白塔兩寺的住持智慧和尚和眾門徒捐資刻造的。正中是阿彌陀佛,左右分坐觀世音、大勢至兩大脅侍。崖壁上有許多題字:
護國門內外的懸崖絕壁上,有很多題刻,其中還有蔣介石題寫的“艱苦卓絕”和何應欽題寫的“十年教訓”。抗戰期間在這裏開辦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特別訓練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