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終於按時到達,列車員詢問了車站上工作的一位女士後告訴我還有車並指給我車將停的地方,那是在車站門前。終於到了並且還有最後一班車看來聖經上的資料不錯。我放心地在候車室裏等。那時已是十月底深秋時節夜風已透著冰冰的涼氣。差不多十點時我忍不住出門在門前的廣場上晃月光如水在漆黑的夜中更是爍爍流光除了那明鏡似的月亮外我什莫也看不見完全不見有任何住家燈火。“哦,還是到候車室裏等吧”等過了十點,“這車晚點了”我想,再等。等過了十點半,“不對了”我卻又不敢離開站門前怕那車來了怎莫辦?就以極快的速度跑到站後的火車調度室“車呢?沒有?晚點”我連說帶比劃。火車調度室有一個男孩坐在有很多按鈕的機關前大約27-28歲的樣子他聽得懂一點英語。他詢問過我早先見過的那位女士後告訴我應該有車啊。“為什莫沒來”他又問過那女士然後說“不知道,再等等吧”。我知道可能沒車了還是回到候車室裏等,再等等。十一點鍾後我可以確定完了肯定沒車了。
我悻悻然地回到火車調度室“沒車了”他們倆人同情地看著我。“有出租車嗎?”“沒有”當然沒有如有我難道看不見嗎?我指著我手中的書“打電話給旅館讓他們來接我?”“沒有電話” 我指著他桌上的電話“那不是電話”“那是內線”我實在不能相信二十年代的一個火車調度室會沒有電話即使是在一個很小很小的地方。不過他說沒有電話我也沒有辦法。我看見門外有輛很破很舊不過看起來還能開的車站的公車“你送我我付你錢” 他指指那些機關按鈕“我要上班” 我指指那始終坐那卻一言未發的女士“她送我?”“ 她不會開車” “有車去什莫地方?索菲亞”既使再回索菲亞我也走了因為那至少有個坐的地方。“沒有任何車了,索菲亞明天早上五點”至此我腦子開始發懵。
轉回候車室夜風從關不緊的門中吹進來“好冷, 去調度室那裏至少有暖氣,哪裏有兩個人應該還好”。我進到門內“我就坐著這裏” “你不可以”那男孩走過來指著門上貼的告示我雖然看不懂也知道那是“機房重地閑人不得入內”之類的。我不說話就坐在門口。那男孩回到他的桌前一付無可賴何的樣子。那女士還是一言不發偶爾看看我。我看書,開始研究保加利亞語。保加利亞語屬斯拉夫語係和俄羅斯烏克蘭是同一語係。我連地名也看不懂想告訴人去那裏也不行。今晚看來隻能坐這了,何不先將保加利亞語字母搞清楚再說。一兩個小時過去我大概記得了字母可以看清地名再看看牆上貼的列車時間表算算時間如果我明天進城那我可能沒法出城了因為那唯一一輛連接外麵世界的火車是早上九點。明天如何去向讓我了無頭緒“不管怎樣先進城再說,卻說說跑了大老遠的來到這裏難道不成連城都沒進就走掉嗎?”
不知不覺中那位女士可能在12點時下班了。睡意陣陣襲來,我將書包放到桌上趴在上麵開始迷糊過去。每當有列車通過那男孩不停地在同前後的火車調度室通話,用的就是那台電話。他說話的聲音在我迷迷糊糊中聽起來很響,我在迷迷糊糊中好像發出了抗議的聲音但馬上意識到這不是我的地盤能在這裏迷糊已算不錯了馬上安靜下來繼續迷糊。那男孩以後說話的聲音小點不過不久又大起來可能想轉了那是他的地盤想大聲就大聲還要批準嗎?恍惚之中每當一輛車駛過那男孩會打電話有時還出門去看看然後回來打電話不過聲音不是那末的大了。然後我竟然沒心沒肺地睡著了。然後有很多的聲音在屋子裏說話,恍惚中我想天亮了第一班車要出發了。然後人們進進出出,最後我終於醒了抬起頭看到真是一屋子的人。那男孩從外麵走進來看看我指著屋子裏的一個人說那是你的司機你可以和他進城了。那年輕的司機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我,就是他昨天沒有按時上班提前下班結果我隻能在這裏坐一晚上,那是一個很年輕的帥小夥。
我和那男孩說再見,他也和我說再見。看著他的眼睛,那裏沒有了昨天的陌生,出現了信任和友情,我的心動了一下。
在一個不可信任的地方我是決不會迷糊過去的,這是一個好男孩。